影子道:“大皇子古斯特不是已经死了么?”
艾娜道:“他没有死,我知道他不会死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他死。”
影子心里一时不知有着何种滋味,他真的没有想到艾娜是如此单纯可爱至极。
“如果他万一真的死了呢?”
“不,他不会的!”艾娜的样子很坚决。
“我只是说说而已。”
艾娜也毫不在意,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
“不知道。”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与朝阳如此相像。”
“我也不明白。”
“难道你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大概是天生的吧。”
“我是跟你说正经的。”艾娜没好气地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
“我想知道,但是没有人可以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艾娜一本正经地道。
“你?”影子不敢相信地道。
“对啊,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
“我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会知道?”
“因为你们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句话让影子大吃了一惊,他的吃惊并不是因为艾娜的大胆推测,而是自己竟有些相信她的话。否则,他的话怎么会是自己想说的话?他的表情就是自己要表现出来的表情呢?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有如此完美和协的统一。
影子道:“那你倒说说看,我们两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因为有一种魔法,可以将人一分为二,而且连本人自己都区分不开。”
影子的兴趣马上被吊起来了,他知道艾娜是魔法神院大执事的女儿,其魔法修为已至策法师的境界,而她天生的魔法领悟力更是超越一般人,对于魔法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影子于是听到艾娜讲的关于一种将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的魔法,这让他想起了一种叫做克隆的技术,那也是一种怎样将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或者更多人的方法。只是相比而言,艾娜所讲的这种魔法显得更加神奇和不敢相信而已。
按照艾娜所言,自己要被别人“克隆”,首先要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全迷失,再用上古的好比创世之神造就各族类的一种魔咒,将人分离。当然,这种分离必须在一个人的身体内存在两种完全不同的自我,但又相互兼容。这一点就让影子无法相信艾娜的话了,自己体内怎么会存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自我?如果是指寄居在天脉内的魔族圣主,这又显得不是很相符,但艾娜却言之凿凿,十分坚持她的观点,认为自己是被人施了这种已经消失很久的魔法。如果真如她所说,那又是谁对自己下的手呢?是暗魔宗的魔主惊天?自己与“朝阳”到底哪一个是被“克隆”的?
影子没有得到这些答案,当然,他也没有将这些话说给艾娜听,他只是对艾娜傻傻地一笑,然后说了三个字:“神经病。”
△△△△△△△△△
有人说,傻子是不能够思考的,一思考聪明人就会发笑。但有时候,聪明人也是不能够思考的,思考多了就会把自己变成傻子。
所以,真正聪明的人只是在需要思考的时候才会去想一些问题,但什么时候是真正“需要思考的时候”呢?这就有了一个度,也是真正的聪明人与假聪明人之间的区别。
影子没有让自己的脑袋去想些什么,他只是想真正地去认识这个世界,认识幻魔大陆。
以往,他对幻魔大陆的认识都是通过罗霞,通过皇家书院里的一些书籍,而现在,他要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灵去体察。
也许有人会说,他现在还不是如此做的时候,因为他与惊天有一个赌约,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取代他的位置,还有那个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的莫西多。
他现在都不去想了,既然有另一个自己,就让另一个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吧。
影子毫无目的地全凭自己的双脚在皇城的大地上行走。
确实,云霓古国能够以人文历史和武技闻名于幻魔大陆不是没有道理的。
影子所经过的钟鼓楼台、空中花园、国庆之时每届皇帝演说的教场城楼、郦园,还有太庙天坛,无不显现出它源远流长的人文历史,其民族性“尚武不争”的精神意念,一直延续八千年从没有间断过,虽然期间多次有灭国之灾,但就是凭借着团结的民族力量重新屹立于幻魔大陆的东方。
一千年前,圣魔大帝就是看中了云霓古国浑厚的历史底蕴,才将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建立于云霓古国境内。
当影子游览完这些著名古迹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此刻,他所在的地方是天坛太庙外。
随着太阳最后一缕光线的暗去,天坛太庙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崇峻的黑影。
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沿着有些冷清的街道走着,轻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似乎有些冷,但此时的天气,其温度是不能够给人冷的感觉的。
偶尔有几个零星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又给人这宽阔的街道有些窄的错觉。
脚步在清冷的有着成百上千年历史的石板上回响着……
这些矛盾化、清晰化、明了化的存在让影子停了下来。
是的,影子停了下来,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有人不想让他走。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当你不想理会一些事情的时候,事情往往会找上你。
影子望着眼前那个矮矮胖胖之人道:“找朝阳?”
那人摇了摇头。
“找影子?”影子又问道。
那人又摇了摇头。
“谢谢,麻烦你让一下路。”
但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影子又一次大声道:“对不起,你挡住我的去路了!”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莫非你是哑巴?”
可就在这时,那人却说话了:“我找的是你,不管你是朝阳还是影子。”
影子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越来越会玩阴沉,故弄玄虚了。”
接着,他又道:“你找我有何事?”
“是三皇子殿下让我来找你的。”
“我不认识他。”
“可殿下认识你。”
“我想他是认错人了。”
“殿下说,无论你是朝阳还是影子,殿下找的人只是你,他也只认识你。”
影子不由笑道:“难道他认识我,就一定要让我去见他吗?”
“是的。”那人口气非常坚决。
“我没空,麻烦他改日约个时间吧。”
“可殿下说,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那就让他来见我。”
“殿下说你必须去见他。”
影子听到他话中有话,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殿下说,他知道你是谁。”
影子的眼球转动了一下,道:“要是我不去呢?”
“这由不得你选择。”那人淡漠地道。
影子冷冷一笑,道:“也许他把我当成朝阳了,我是一个不喜欢受威胁的人。”
“殿下说,他知道,但殿下告诉我,必须让我带你到三皇子府。”
影子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之人,然后道:“你这个人杀气太重,我不喜欢和你说话。”
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
那矮矮胖胖之人站在前面则一动不动,这好比一条直线上的两个点,当两者之间的距离碰撞重叠之时,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原来的位置,这是一条直线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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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虚空残影
于是,就在两人相碰的一刹那,“直线的规则”就发生了效用。
一柄雪亮的刀将黑暗划破,同时也将影子一分为二。
是的,那矮矮胖胖之人的刀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将影子一劈为二,但劈中的仅仅是一个影子,一个没有实体的影子,而不是叫做影子的人。
“虚空残影!”矮矮胖胖之人的语气有些骇然之色。能够将影子留在原地,而人却消失,可想而知这样的速度是何等惊人。
矮矮胖胖之人回头望去,却见影子在自己的身后,沿着直线向前一步步走去。
“哪里走!”矮矮胖胖之人暴喝一声,飞身跃起,身随刀动。
虚空中出现一团银白色的光团,四溢着比月亮还要森寒的气劲,向影子猛然撞去。
影子似乎没有感到从身后奔袭而来的疯狂刀意,仍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虚空中的光团慢慢扩大,说是慢,是与广阔无垠的夜空相对照,但其真正的扩展速度几乎只是眨一下眼睛的时间,便将相隔十多米的影子包围在光团之中。
影子的脚抬了起来,伸了出去,平行于地面四十五度角。
“砰……”脚在万千变幻的刀影中找到了一线稍纵即逝的空隙,踢中了光团的最核心。
光团消散,矮矮胖胖之人似大南瓜般在街道上滚了几个大圈。
影子对之一笑,道:“你回去告诉莫西多,如果他嫌栽种的南瓜没有人要的话,麻烦他送到菜市场去,我可不喜欢吃南瓜。”
说完,哈哈笑着就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在街道旁的一座建筑内,陨星图十分惊骇地道:“怎么胖刀在他手中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旁边的莫西多道:“现在陨大人应该知道这个人的厉害了吧?方夜羽与胖刀的修为不分上下,方夜雨一招之内死于朝阳之手,胖刀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我们能够得到此人的相助,必定如虎添翼,何愁大业不成?”
陨星图道:“那他与落日又是什么关系?殿下多次试探落日不得成功,又岂能贸然用他?”
莫西多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能够用他,自然有我充足的理由,只是现在还不方便说出来。”
陨星图心中有些不快,但没让它表现出来,他道:“殿下自然是足智多谋,但他是否能够为殿下所用呢?这个人看来并不简单。”
莫西多自信地道:“他的确不简单,但他有弱点在我手中。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注定是为我所用的。”
陨星图有些迷惑地看着莫西多,他自认智慧并不输于莫西多,但他不明白莫西多的自信是从何面来,难道……
陨星图道:“殿下知道此人是从何而来?”
莫西多对他神秘地一笑,道:“陨大人刚才不是已经听到胖刀所说的话了么?所以我说,怒哈皇叔应该完全放心这边事情的进展情况。布局已经成竹在胸,只待棋子落下去。”
原来,莫西多此次带陨星图来看影子,其原因是怒哈对莫西多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他认为莫西多的计划破绽很多,不可预测的因素也实在太多,比如大皇子古斯特至今没有一点消息,圣摩特五世卧病在床到底有何阴谋?(尽管现在已经好了)……等等,所以他派来陨星图,便是要清晰地了解莫西多的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陨星图道:“那就看殿下了。”
△△△△△△△△△
影子好好地睡了一觉,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颗颗银星毫无规律地散落在夜幕下。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浓重的露水已经将他的衣服打湿了。
原来,他又是在屋顶上睡觉。
枕着星星睡去的感觉虽然好,但被露水打湿衣服,却不怎么好受了。
他提了提贴着身子的湿衣服,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正当他发愁时,旁边有一个声音道:“衣服湿了?”
“嗯。”影子点了点头,也不往身边看去。
“想不想换件衣服?”
“当然,只是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一件衣服丢在了影子的手中,是一件男人的服饰,影子拿起衣服正欲穿上,却又停了下来,道:“可不准偷看。”
他仍没有向身边望去,他的样子像是在对衣服说话。
衣服自然没有回答,身边之人也没有发出声音。
影子又道:“可不许偷看。”
仍没有声音回答,可他此时的衣服已经换好了。
说实在话,这是一件不错的衣服,有着月亮一般的颜色,有着湖水一般的轻柔,穿在影子身上极为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谢谢。”影子道。
身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影子终于忍不住向身边望去。
一双明亮的钻石般的眼睛,似可洞穿人肺腑般正望着影子,仿佛一直在等待他转眼相望一般。
眼睛的主人是法诗蔺,此时,影子所在的屋顶正是暗云剑派法诗蔺的房间上面,不知何时,影子来到了这里。
法诗蔺道:“你终于敢看我了。”
影子本想移开目光,听到法诗蔺之言,却道:“是吗?难道我什么时候不敢看你吗?”
“你一直都不敢看我。”
“我怎么不记得?”
“因为你不想让自己记得。”
“我怎么会不让自己记得?难道你长得不漂亮吗?不,你是云霓古国第一美女,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会不看?你一定是想冤枉我。”
“你不用装着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装得也不像。”
“你又在冤枉我,我干嘛要装着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我本来就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不过,对你这样的美女我可不能不在乎。”影子道。
法诗蔺望着天上的月亮,幽幽地道:“一个人要骗别人容易,但若欺骗自己可就难了。”
“骗自己的人一定是傻子。”
“当一个人不再拥有的时候,他惟一可以做的便是学会不要忘记;当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再拥有的时候,他惟一可以做的只是忘记。”法诗蔺突然毫无目的地说道。
影子一笑,道:“对不起,法诗蔺小姐,我可不太聪明,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在我们那里,有一种叫做哲学家的经常说这种话,我想你和他们是同一类的。”
“你懂的,你只是装作不懂。我不知道你是朝阳,抑或朝阳是你,但你绝对是我认识的人,这是可以肯定的。我只是想说,我能够理解你。”
“理解我?”影子突然冷笑道:“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包括我自己,就像我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你一样。”
影子的双眼如电一般射出两道森寒的极光,手中的飞刀沿着两道极光闪过,狠狠地插进法诗蔺的心脏。
这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突变,随着飞刀的拔出,鲜血陡地喷射而出……
影子对着法诗蔺冷冷一笑,道:“谢谢你的衣服。”然后便离开了。
法诗蔺看着血从自己的胸口不断涌出,心脏渐渐衰弱,却没有一丝痛苦。
她自语道:“原来被人刺中心脏只是有一点凉凉的感觉,就像是将手伸进清凉的湖水中一般。”
她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丝毫死亡将至的恐惧,反而显得特别安详,细细体味着血从体内流向体外,灵魂意识与身体慢慢分离的感觉。
她突然觉得,其实人的死并不是一种消亡,而是灵魂与躯体进行分离,一个上升,一个下降,不能够再重合一起而已。
她的脸竟然有了一种大彻大悟的笑意。
“嗖……”一道人影似利箭一般破空而至。
是影子!
只是他现在换了另一套衣服。
影子连忙将法诗蔺拥在怀里,惊恐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大,直裂虚空。
法诗蔺缓缓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对影子挤出了一丝笑意:“我感觉到了死。”
“不,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影子大声吼着,抱着法诗蔺在屋顶上飞掠而去,眨眼消失。
暗云剑派众人被惊醒,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斯维特跃上屋顶,他看到了一件湿衣和一些血迹,血迹上面还有温度。
他知道有人刚刚离开。
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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