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字传至,吴毛雄已经能明白情势的危急,当机立断的说:“我们快退!”
手一挥,池田书、方婷、吴毛雄缓缓移向入口处,但诸葛龙尚在调息,徐娟也陪在一旁,两人都没有离开一步,陈定山更反而向场前跨出了几步,看见这情形,退后的三人都自动停了下来,谁也不肯抛下朋友自己逃避。
抹了把冷汗,池田书低声道:“老猫,陈先生是怎么回事?”
吴毛雄摇头皱眉,心里飞快地盘算各种可能性,说:“论智慧经验,陈先生比我还强得多,我无法评断他的用意,但他不会害我们,这是目前我唯一能肯定的事,稍安勿躁,我们没有危险。”
陈定山以稳定的步伐踏出十来步,对面的骚动便因此而沉静,连在高呼的二十几人也都闭上嘴,百多对惊讶的目光投向他的身上,气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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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小包递给吴毛雄,轻声说:“给你。”
吴毛雄微微一怔,接过没有打开,惦了惦重量很沉,疑惑询问:“池鱼,这是什么?”
池田书神秘地说:“就是那两把‘雷射发射器’和五个能源匣呀!小龙那天带来发给我们的,你忘啦?事后没有收回,我就收存起来,昨天听方婷说又有遗迹发现要我去载她们,我就顺手带来了,老猫,你看有没有帮助?”
吴毛雄精神一振,连连点头说:“谢谢你,池鱼,我正需要这个,现在我们可以有几分把握,不必怕被他们困在这里了,来,你拿一把,小龙正在调息中,我们要小心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背着人群悄悄将“雷射发射器”能源匣装上分配好,暗藏在衣服里顺手处,才向场中望去。
陈定山越过场中央,到达对面人群不远的距离停止,冷静地向手执刀剑的几个人巡视几眼,开口说:“你们几个人当中,有听得懂英文的吧?”
手执刀剑的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好交谈,只拿眼去看他。
陈定山微微笑了,说:“看样子你们都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这座地穴里面真不简单,居然训练出如许多听得懂英文的人才出来,如果我记忆没有错误,由你们手上的刀剑标志判断,你们当中有姓白或是姓古的人物吗?可不可以请他露面与我谈几句话?”
这几人明显的呈现惊讶的表情,只听人群里的于磊也惊异的开口:“阁下怎么会知道我世族的事情?你究竟是谁?”
陈定山回忆着,缓缓叙说:“两百年多前,我原名叫‘亨利.欧格登’,在生命能量学的研究中到过中国内陆,遇见过一个老人,记得他叫做‘古鸿恩’,就是他教我‘养生练气’、‘培元承丹’的内功心法,于是现在我才改了‘陈定山’这个中国式的姓名,你们听说过这个老人吗?”
几个手执刀剑的中、青年人都怔住了,即使于磊也忘了回话。
池田书迷惑地低声说:“老猫,他们在搞什么鬼?光站在那里没有动静,会不会有问题?”
吴毛雄转头去看诸葛龙,看到他闭着眼像根木头一般的站着,有点耽心地说:“我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从那位于磊的语气上似乎陈先生说了什么让他们吃惊的事,可能暂时将他们拖住,不知小龙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恢复过来。”
徐娟扶着诸葛龙,插嘴说:“我听到一点片段,好像陈先生在问什么人的事情。”
“哦?”三个人同时张口叫了一声,向她望过来。
池田书睁大着眼睛说:“徐娟的功夫也变得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耶!我都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你是不是吃了小龙的口水,增加功力啊?”
方婷“啪”地敲了池田书一个大响头,娇嗔:“死鱼!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想挨揍哇?”
池田书揉着头不开口,吴毛雄赶紧接着说:“徐娟,你帮忙仔细听听,能听到多少都说出来,我需要资料参考。”
按捺住脸红羞意,徐娟点点头,努力倾听。
那边陈定山等了片刻没人开口回答,就又说:“当时我是在昆仑山脉见到这位老人的,说起来应该算是我的师父,只是那时老人没有同意我的拜师要求,说没有教我什么,他的世族数千年来功夫向例不外传,也不对外收徒,传给我的仅仅是基本的吐纳方法,我记得他衣衫胸口上的记号,就和你们刀剑上的一模一样,若地球异变没有破坏这项规矩,现在你们的世族仍是由白、丁、于、古四姓轮流掌管,对吗?”
人群一阵骚动,几名手执刀剑的青年脸上交织着茫然与诧讶神情,而被人群包围的于磊却叹了一口气。
陈定山被于磊那一声喟叹引动了疑惑,电子头脑快速的运作分析,说:“难道发生什么事?”
“扶起我!”于磊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个缺口,看见他被两个中年人自腋下掺扶站起,来到人群圈外,看样子受的伤势并不轻,脸色苍白里泛着些许铁青色,神态疲累,被掺扶着脚不点地的移动。
在距离一丈远停住,于磊重新打量陈定山几眼,缓涩的说:“你所说的老人‘古鸿恩’,是我们世族上一代的族长,当年你见到他的时候,或许他正在等死吧……”
“等死?”陈定山目光盯注在于磊脸上。
于磊点头说:“无论功力练得再高,凡是练武的人都会遇上几个瓶颈需要突破,才能继续下去,这包含寿命的界限在内,修练内功虽然可以活化身体的组织,使生理维持运作更新,但人体仍然会老化,而后死亡,所差别的只是早死或晚死而已,我们世族里活得最久的,也就只有你所说的老人‘古鸿恩’活过一百八十岁,其余的人都没有活过一百五十岁,然而老人‘古鸿恩’还是避免不了寿命的即将终结,所以他独自一人离开我们族人前往昆仑山去潜修,想藉昆仑山脉的天然环境突破寿元的界限,可惜没有成功,我们族里的长老们在他离开两年后寻到山上,发现了他的遗体。”
陈定山轻“啊!”一声,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是活了两百岁的体验者,若不是这一付合成人躯壳,若没有诸葛龙适时提供的新能量制造方法,现在他应该是一具烂臭了的骨肉尸体,自己比授艺老人“古鸿恩”多活了几十年,已经强过很多,那也是受到地球异变被困在地室中的缘故,才能达到这样的寿元,如果活在地面上,恐怕早就死了。
于磊看着他,继续说:“至于你说在两百年前遇上老人,从你的脸和年龄上看不出你有活那么长的岁月痕迹,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依照辈份我该称你一声师叔祖。”
一旁手执长剑的中年人听见后,不表同意的说:“于大哥!这个姓陈的并没有正式拜师,也没有传承师祖的功夫,只学了几个不算在我世族武学之内的基本功夫,如何构得上‘师叔祖’的身份地位?再说他的年龄相貌也不像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人物,我才不信他有这么大岁数,分明是在骗人,你可别听信这个姓陈的鬼话。”
于磊苦笑:“丁四弟,那么他如何知道我们世族的秘密?连族长的排位方法都一清二楚,说出白、丁、于、古四姓轮流掌管的规定,还有先族长‘古鸿恩’的姓名?”
被唤作“丁四弟”的中年人窒了窒,不甘心的又说:“或者另有原因……”
于磊又说:“而他的能力也令人惊奇,回异于一般人的情况,我认为他可能有了什么突破,才会有这样的成就,以貌取人,不是正确的方法。”
另一个拿刀的青年也说:“于叔,我们族长的排名交接真是这样子轮流的么?”
于磊脸色微微一变,点头说:“是的,白十三侄,历代族长都是按照这个顺序轮替的。”
人群里立刻一阵骚动,许多青年人都在睁大眼睛互看,而那名拿刀的青年更是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后面却没有讲出来。
于磊眉头一皱,说:“族里的事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都安静下来,这件事族长会给你们说明清楚。”他这么一说,骚动的情形便逐渐安静。
陈定山由于磊话里,确定地穴果然有个首领族长,那么到现在仍不见这位族长的影踪,未免太奇怪。
“吁°°”调息中的诸葛龙长长吐出胸口里的浊气,睁开双眼,把专注倾听的徐娟注意力引回来,中断了聆听,吴毛雄等三人也暂时抛开陈定山那头的事情,趋上前关切他的状况。
诸葛龙两个周天下来,精神已经好很多,对着四人点头微笑:“没事了,已经把瘀滞气血化散开,咦?陈先生还在做什么?”
池田书嘴快,抢着说:“刚才真是好险,差点打起来……”
吴毛雄插过话头说:“小龙,现在快听听看陈先生与‘遗民’们的对话,你的功力高,听得会比较清楚。”
诸葛龙视线移到对面,陈定山正好开口说:“我的身份并不重要,希望你们能将现任的族长请出来,让我和他谈谈。”
于磊尚在犹豫地考虑着,那拿长剑的中年人已经摇头说:“你想见我们族长,办不到,我们不可能让族长冒任何的危险。”
陈定山伸手指向下:“他不是就住在这场子下方一层的地室吗?”
在场的人个个神色震动,于磊脸一沉:“你如何知道地下还有一层地室?莫非你真有对我们侵犯的意图?那么……”
第八章 潜藏再造
陈定山冷静的说:“如果我要侵犯这里,只需要从飞梭上发射几次雷射炮,像这样的地方不到十秒钟就变成熔岩地狱,根本用不着和你们罗嗦,刚才你们如果扑上来动刀挥剑,保证死得一个不剩,你相不相信我的话?”
于磊嘴角抽搐,默不吭声,承认了陈定山的说法,就地穴现有的战力来说,确实是禁不起超科技武器的轰击,但他们又怎么甘心受人压制?视线从陈定山的肩头望去,可以看见刚才两度拼斗比试的诸葛龙完好的站在那里,向这边关注着,单凭这份功力,加上眼前这练了“铜皮铁骨”的西方人,族民是无法阻止他们安全离开地穴入口的,只要发起战搏,倒楣的定是族民们。
左右围观的人群引了一阵骚动,显然也体认到处境的危机意识,气氛急转为惊慌恐惧,还有愤怒。
那几名手拿刀剑的中、青年个个紧绷着脸,握刀的手在松了又紧,紧了再松的下意识反覆抓张,陈定山的一句话便将他们的杀气抹消了大半,然而倔强的不屈气节仍充臆在地穴“遗民”之间,凝结成坚固的意志,使周遭一百多人沉默的注视陈定山,没有一个人展现出屈服的姿态。
于磊在两个中年人的架扶下站立十多分钟,血气滞延难以送到上半身,精神更加虚疲,不过为了他的族人,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平抑下心头的烦感,严肃地说:“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要见族长?”口气上已经软化许多。
陈定山微微笑着抚拨鬓角,淡淡说:“我有些事要和……不知现在的族长尊姓大名是?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于磊深吸一口气,沙哑地说:“好吧!族长现在是由古家担任,叫古振岗,也是指导我功夫的教头。”
陈定山点了点头,朝四面浏览一眼后,张口大声说:“古振岗,我知道你在地层下注意着我们的举动,你该出面与我谈一谈,如何?”
他这句话说出,全场一阵哗然,对他这般无礼的语气俱都投以愤怒目光,几个年青气盛的青年小伙子已经忍不住踏出脚要上前动手,却被身旁的年纪较大的长辈阻止。
于磊皱眉说:“阁下这种行为不觉得太过份吗?”
陈定山一付镇定自若的态度伫立在人群包围圈里,那份气势使众“遗民”们顾忌着不敢妄来,只是纷纷低声指责着他,汇合成一阵嗡嗡声浪。
诸葛龙也是皱起眉头,无法理解陈定山为何这样子做,他只能将听到的对话一字一句覆述给吴毛雄他们听,到了这时,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吴毛雄倒是颇赞赏的频频点头,似乎对陈定山的方式十分肯定,直看得池田书、方婷、徐娟都心头一松,又忍不住想笑,是被吴毛雄肥圆的脑袋猛点的模样逗笑的。
方婷忍不住开口问:“老猫,陈先生究竟是打什么主意?我不懂……”
吴毛雄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镜架,微笑着说:“我没有想到陈先生还有这一层渊源,他看出了地穴‘遗民’的身份,本来想拉关系,但这批族群封闭的社会经过两百多年的岁月,加深了固执的旧世纪民族排外观念,容不下外人的介入,那位于磊地位虽然不低,却没有控制地穴‘遗民’的权势,陈先生不想与他浪费时间,立刻改从他们的族长下手,要直接逼他们族长出面,这样要收服他们应该比较容易。”
池田书不觉也猛头:“这是战略上的运用,‘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吴毛雄瞄他一眼,笑说:“池鱼,你的历史战术没有白念,能说出这几句就很不简单。”
方婷顾不得去理睬得意洋洋的池田书,指着陈定山背影问:“陈先生的做法没有问题吧?他们的气氛很差,一个个像是要吃人似的,会不会打起来呢?”
吴毛雄转头望去,低沉的说:“得要看这批地穴‘遗民’的决定,还有那位古振岗族长的意愿,倘若他们继续坚持下去,一场战斗杀戳就免不了了,即使陈先生愿意放过他们,统制局的领导团们也绝不肯放任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活动,造成将来反覆的危机,我希望他们没有那么愚蠢才好。”
诸葛龙眉头皱得更深,觉得被卷进这种杀戳是件不好的事情,甚至有点后悔前来,在他眼中地穴“遗民”们都是与世无争的人,在地球异变后被遗弃在地穴里艰苦生存,穿着的是七拼八凑的衣服,住在地底也不碍别人的事,没有获得帮助却要遭到残杀的命运,虽然是以未来的危机为借口,他的内心还是无法同。
另一方面,他又相信陈先生说过的话,不会害这些可怜的人民,就这样矛盾的心情使诸葛龙始终开朗不起来。
陈定山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轻叹一声说:“你们如此固执自封,怪不得我了。”说着一扬右手,要作出撤退的手势。
“住手!”突然间传来的呼喝,竟是使用诸葛龙熟悉的语言。
陈定山收回扬起的右手,冷哼:“终于出来了,能够这样凑巧在千钧一发之际喝止大屠杀的局面,哼,古振岗,你果然一直都在这里看着所有的经过。”
地穴空间里语音飘忽不定,只听得古振岗微怒地说:“你们这样做,未免欺人太甚,我们处在这样的地方,两百年来都没有踏出地穴一步,为什么你还要带人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陈定山哈哈大笑:“什么是欺人太甚?地球虽然经过一场大灾难暂时弄乱了秩序,但也并不是就由得你在这里关起门来称王道尊,现在外面已经形成统一的世界体制,绝不可能容许任何隐伏的危机存在,而且在这里上百的人口也应该让他们到外面去接受教育照顾,防范地球不知道何时会再引发的第二次灾难,你难道硬要他们留下来等着送命?”
“出去也不一定活得了。”古振岗的语音仍在空气中浮荡:“人类社会始终是无法安定的,我亲身经历过两百年前那极度震憾的变革,对于世界观念早已抹消风化了。”
微微一怔,陈定山十分有趣地轻笑:“你也是个人瑞,倒不晓得你和我谁活得较久。”
“你?”古振岗听出弦外之意:“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陈定山点头说:“两百年前的历史,并非只有你亲身体验。”
古振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怀疑地说:“怎么可能……即使脱出那一道关卡,外表太年轻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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