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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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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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死因,但是天蓉姑娘断定这三个是同时死去的,否则不会有现在这种姿式。

她吁叹了一声,顺目左移,越发觉得不安。左边高台旁,有两个庞大的枯骨,高有丈余,都是肃立状态,双手下垂,右手各执一口奇长的大砍刀,刀上满是锈斑!

天蓉姑娘不由摇了摇头,她实在摸不清室内这些枯骨的来历,目光再移,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她不禁迈动脚步,走近了些,才待俯身仔细观望,室内突然骤失光明,她立即惊呼出声。

岂料惊呼之声未歇,光明重现,天蓉姑娘却满面恐惧神色,目注着高台上的枯骨,直遇到石壁旁边。那骷髅人头所堆成的井字高台上的枯骨,蓦地闭上了眼,室内再次黑暗,刹那又转明亮,倏忽复又暗了下来。

这遭光明复现之后,那个死人骨头再没霎眼,因之也就再投有失去亮光,天蓉姑娘定了定神,竟犯了小性,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向前迈了十几大步,距离高台约近了三丈,纤手指着跌坐的枯骨说道:

“任你捣什么鬼,我也不怕,何况你大不了就会霎个眼,莫非你还能走下高台,或者开口说话不成?”

讵料天蓉姑娘此言方罢,枯骨突然“哧”的笑了一声,只吓得天蓉姑娘慌不迭地向后飞纵了回去。

这时枯骨开口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

天蓉姑娘这可怕到了极点,枯骨竟然能够说话,说不定就会走了下来!她念头刚转到这里,果然看到那个跌坐的枯骨,缓缓开始向前挥动,她再也支持不住,一声惊呼,晕死地上。

醒来之后,面前一切皆变,虽然仍在石室之中,但却已非三角形状的那一间,变成了一座圆形石屋。

她刚刚醒来,神智尚未复原,蓦地身旁有人说道:

“蓉妹妹,你没有事吧?”

天蓉姑娘闻声霍地坐起,圆睁凤目,注视着身旁说话的这个人,谁说不是他?天蓉姑娘不由喜极,但她心头惧悚之意未消,不禁扑在了这个人的身上,悲切娇啼起来,倒把说话的这人,羞了个面红耳赤。

半晌之后,天蓉姑娘方止住悲啼,但却依然赖在这个人的身上,她井非不肯起来,实在因为极度的惊慌害怕之后,加上突然得来的兴奋,使她变得非常疲乏和劳累,故而无法挥动。

温暖的怀抱,和宁静的心情,她竟然在这个说话人的臂膀中,缓缓地阖上了眼,安稳地睡去。

这不怪她,自从白天急行赶路到达不归谷后,到现在没有休息过片刻,此时恐惧一去,心神舒散,倦乏齐来,怎能不困?不过这可苦了说话的那个人,放手自然不是,捧抱着不放可又不是,最最难以按纳的,是天蓉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体香,缕缕直袭鼻间,闻着令人难止绮思,他已经逐渐感觉到头脑薰然。在头脑渐觉薰然之下,他本能地将头略向旁边移动,来躲避那足能使他激动不安的阵阵特异的香气;哪知任他左闪右避,幽香袭人不绝,万般无奈,他轻轻将右手滑向天蓉姑娘的腰际,然后左臂用上两分力道,缓缓把天蓉姑娘的娇躯,转横了过来,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出了一身大汗,方始如愿。

讵料恰在这个当空,姑娘睡梦中嫣然一笑,娇躯半转,这一下子可吓坏了人,他只好咬着牙,紧闭上眼。

姑娘那傲然挺胀着的酥胸,因为娇躯半转,恰恰贴在了他的胸间,喘息之间自然地起伏,使他无法逃避而难拒难却。酥胸起时,如山岳般沉重,紧压住了他的神魄,使他不能挣扎,不敢挣扎,或许也不愿挣扎。虽然每当山岳推挺到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神像是已经被那种难以形容的弹力,震弹得跳出了躯舍,而变为虚飘荡漾,但他尚能忍受。可是每当山岳重压倏地消失的刹那,那殷无形的牵引吸力,却使他欲生欲死按耐不得,扩散而正飘飞着的心神,陡地被大力紧缩收摄回来,那滋味确非常人所能承担,何况每次震弹之后,必有一次紧缩,如此周而复始,他已难胜荷负!

躲!五个躲避处,除非他平躺在地上,那样非但躲避不了,反面……因之他的呼吸渐渐紧迫!呼吸的紧迫,使血脉上涌,把他那一张英俊的俏脸,逼成朱红颜色,双目射出了奇异的光辉。到底这个抱偎着天蓉姑娘的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被头戴竹篓的怪客,安置在“洞中洞天”内的梅梦生!

梅梦生此时全身血脉扩张,不由得缓缓俯下头去,当他那自觉干涩的嘴巴,即将亲吻到天蓉姑娘的吾腮之时,双唇突然自动地颤抖了起来,呼吸愈发紧迫,他不由得静止在犹豫之中。

天蓉姑娘睡态真璞而安详,那种诚坦爽朗的样子,象征着世间无比高贵的善美和尊贵,令人不敢稍存邪念。

梅梦生陡地双唇紧抿,挺胸仰颈肃然坐直,他对自己适才的意念企图,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悔怍:片刻之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目,面色转呈肃穆庄严,微颔着下巴,口心相问,端然跌坐用起功来。

此时那及哮天和章性初,却面临了难关!当及哮天与章性初追寻天蓉姑娘面不获之时,及哮天偶然提醒了章性初,他俩立即穿过了那圆形三尺洞口,走进洞中。首先入目的是地底涌泉,两个人各自捧饮了几口之后,却为了难,路有三条,他俩无法判断姑娘所走的道路。

及哮天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咱们只有一条一条的都试走一遍了,先奔最右边的这条路。”

章性初皱着眉头并没答话,稍停之后他才说道:

“咱们何不一个人探一条路?这样还能快一些。”

及哮天想了一下,摇头说道:

“不好,洞中必有意想不到的埋伏,人手不宜分散,咱们宁可多耗费些时间,免得你我二人再生枝节。”

章性初也认为有理,才双双迈步向右面那条甬道走去,他俩这几句短暂的对话,立处恰是泉水溢流的地方,鞋底不觉已沾满了水,因此才在无心中,留下了可供端木云找寻的足印。

正当他俩即将进入右边甬道的刹那,从中间那条路上,亡命般窜出来一只巨大的老鼠,吱吱乱叫着东撞西冲,最后窜进左边那条甬道逃去,章性初和及哮天不由同时停步,注视着正中这条甬路。

久久之后,不见另有东西出现,他俩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双双顿足飞身,改进正中甬道而去。他俩是老江湖了,经多见广,从巨鼠奔逃的情形判断,是亡命逃生,背后必然有足以令其奔逃的生物,故而他俩停步不前,静观其变,当久久再无其他生物出现的时候,他们不由得想到巨鼠受惊之后,这般奔逃,巨鼠藏身晴处,怎会受惊吓呢?自然有人惊动了它,此时此地,及哮天和章性初,不能不联想到天蓉姑娘,是故互望一眼之后,舍却右面甬道,飞身正中这条。

他俩身影消失在正中甬道之后不久,端木云已因口渴穿过了三尺圆洞,到达地底涌泉地方。

她瞥见地上的未干足印,又见足印尖处在右边洞口,不禁错认为老伴儿由此进入,才急急追上,结果他们一行四个人,天蓉姑娘、章性初、及哮天和端木云,竟不知不觉地分向三条甬路走去。

如今单说及哮天和章性初,他俩飞身正中甬道之后,首先对这本应极暗的甬道,竟能自发光亮一事觉得惊奇。但因寻觅天蓉姑娘要紧,是故他俩并没有仔细地搜索这光亮的来源,否则凭他俩的经阅,可能在费过一番心思之后,找出光源来处,设能这样,必然另有遇合,但却也将在无心中,闯下大祸了。

他俩进入甬道之后,略以注目左右,已然看出这条甬道的宽度,及哮天曾用手轻抚石壁,悄声对章性初说道:

“全是人工开凿而成,仅以不归谷中的甬道来说,最早的主人,必然是聚族而居,否则至少……”他话尚未完,甬道探处适时传来一声震响,及哮天不由立即止声,和章性初展开身法,飞射疾驰而下。

其实这一声震响,却是由最左边的那条甬道中传来,时间正是天蓉姑娘被封闭于那三角石室的时候。不过甬道传音甚难分辨得清楚,难怪章性初和及哮天错听是由中间甬道传出,疾行前往搜查。

他俩飞纵过捷,刹时已经深入甬道之中,但那震响的余音早已停歇,此时自然失去了追索的目标。

无奈之下,只有顺路前行,结果,他俩沿途没有发现过任何洞口或山石裂缝,最后到达了这条甬道的尽头。

尽头处,石壁上雕凿着一尊庞大的怪异神像,牛首、蛇身而宣发,高约三丈,右手按着一个铜头、铁额,红发、蛇身的巨灵,巨灵目露着祈怜的神色,可是那牛首蛇身宣发的尊神,却目向前视,未为所动。雕像栩栩如生,神色唯妙唯肖,令人叹服这巧夺天工的盖世奇技,他俩不禁为这人的灵技所夺。半响之后,

及哮天悄向章性初道:

“看来昔日这不归谷的主人,不是什么正经家数!”

章性初双目仍然注视着神像,却用低沉的声音答道:

“这怎见得?”

“喏!看这个雕像就知道了。”

及哮天指着神像答复章性初,章性初了然及哮天功力虽高,江湖经阅虽深,但对文事却差了一些,遂笑着说道:

“及兄大概是忘了这尊神像的传闻,古有是语,这牛首蛇身宣发的尊神,就是流传数千年之久的一位上古时代的旷古奇异的女子,她是‘伏羲氏’的妹妹,曾经炼石补过天的‘女娲氏’,又叫‘女希氏’。”

“哦!那这被她用手按着的巨灵是谁?”

及哮天感到了羞愧,女娲补天,这是幼小时候听厌了的神话故事,自己当年孩童之时,曾幻梦过女娲氏的容貌,深认为她必然是位娇柔俊美而慈祥的女神,却想不到竟是当前这副怕死人的模样。

他无以遮丑,随便提出了一个问题,当然及哮天也多少有一些考问章性初的意思,他想章性初可能无法回答,谁知道章性初非只饱览经章,更博读群书,闻言立即答道:

“这个雕像,是述说上古时代的一个神话故事,女娲氏手下所按着的这个铜头铁额红发蛇身的人,叫做‘康回’,是上古时代‘共工氏’的首领,是‘冀州’人(现在山西,河北两省地方),擅长水攻,曾用水害死过不少人。结果女娲氏施展智谋,在数次鏖战之后,终于将康回擒获而斩杀,这幅雕凿的巨像,就是代表那个故事。”

及哮天至此不得不默认心服,叹息一声说道:

“武夫终归是个武夫,说出来可真羞煞人,章兄今朝要不说明始末,我还始终当女娲氏是个美人儿呢。”

章性初闻言一笑道:

“其实及兄想得并没有错,相传女娲氏一日之中,能有七十种变化,只要她高兴了,变个美人儿算不了什么。”

及哮天闻言笑道:

“我的天,当真如此我但愿这尊女神高起兴,变一个及哮天出来,带走我那凶悍蛮不讲理的老乞婆有多好。”

他这句话说得章性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停歇之后,章性初霍地想起了一件事来,皱着眉头对及哮天说道:

“及兄适才笑谈,倒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俩只顾穿越那三尺洞口至此,行时却忘记了通知嫂夫人一声。”

及哮天闻言豪放爽朗地笑着说道:

“章兄还是让我耳棍子清静片刻的好。”

章性初本来有心返回洞府,去请端木云,及哮天这样一说,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讲什么了,及哮天这时却指着女娲神像说道:

“章兄,前进有女神阻路,咱们应该怎么办?”

神手仙医章性初目睹女娲神像之时,心中已起疑念,及哮天问到行止,他不由沉思之后缓缓地说道:

“及兄可曾想到,女娲神像雕凿此处作甚?”

及哮天却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女神手中既是擒获了康回,想来是在治水!”

章性初闻言先是一怔,继之猛然拍手说道:

“及兄见地深渊,一言提醒了小弟,此处雕凿女娲氏像,除去象征着水患之处,决无他因,及兄当心一些,小弟要试试真假!”



第四十七章 惊人变化

及哮天闻言伸手拦阻住章性初,歉然说道:

“章兄,适才我那是玩笑话。”

神手仙医摇头正色说道:

“不是,不是玩笑话,刚刚我曾注意过这条甬道的两壁脚下,似是时受水湿,这条甬道极可能是座幽长的水牢,深奥一点说来,或者是一种奇妙的水阵,否则女娲氏擒获康回的故事,说什么也不应该雕在此处,只是不论水牢水阵,定有出人意料的玄妙,我俩必须小心戒备才行。”

东川犬叟听章性初这般认真,更加不是滋味,但他一时却又苦无话语答对,心里一急,想起一件事来,立即说道:

“适才进人这条甬道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一只巨鼠,设若此乃水牢或水阵重地,怎会有老鼠乱窜?”

章性初闻言眉头一皱,并未答话,及哮天接着说道:

“甬道难见天光,久之怎能不潮?何况……”

他刚刚说到这里,章性初突然面含着无比的欣欢神色,摆手止住了他的话锋,并且略带激动地接口说道:

“及兄,今朝你似是灵智自来,现在我已经有十成把握,敢下断语说这条甬道,必然是座水阵了。”

及哮天直眉瞪眼地看着章性初,不知应该如何答对才好,章性初却微笑地看着他,遥指着甬道进路说道:

“适才那只巨鼠,亡命般逃出甬道之时,曾吱吱乱叫了一阵,及兄可曾听出来它那叫声与平常老鼠不同?”

“这……有一点……可是……”

及哮天迟迟疑疑地答上了这句话,章性初接口笑道:

“这只巨鼠的叫声,比平常的老鼠要尖短了许多,当时我曾心中一动,不过急于寻觅小女,未曾仔细思索罢了,如今经及兄提了个醒儿,使我恍然大悟,敢大胆地说,此处必是水阵重地。”

“我愈听愈糊涂,章兄还是说个清楚吧。”

“我因素习医术,曾用鼠、兔等相试药性,从前养过不少小东西,甬道进口地方发现的这只巨鼠,正是‘水鼠’,此处又恰好雕塑着女娲擒获康回的石像,壁脚后又潮湿如受水浸,这里不是水阵重地才怪。如今我已看出端倪所在,即将一试虚实,及兄提足功力,以备应变,井请和小弟保持些许距离。”

及哮天这才如梦方醒,点了点头,向后退出数尺,章性初本来想请他再站远些,但转念一想,生怕及哮天误会到瞧他不起,只得罢了,但他却真不放心,故而用极郑重的语调问及哮天道:

“及兄的水性如何?”

及哮天闻言一笑道:

“尚可应付,章兄放心就是,”

章性初点头表示放了心,却再次叮嘱道:

“及兄,俗话说水火无情,设若及兄自觉水力太大太猛的时候,无妨先退一步,小弟也好全心……”

及哮天没容章性初说完这句话,就接口道:

“进退相共,生死一心,章兄不必顾及小弟。”

神手仙医闻言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探手囊中,取出了那部天蓉姑娘巧得的宝典递交及哮天道:

“及兄代小弟保管这个,稍停应付水阵变化之时,小弟不致子感到累坠。”

及哮天明知章性初的用意,不由暗中十分敬佩这位江南侠医的胸襟气宇和磊落光明的性格,因此他毫不推辞,接过了燧人宝典,妥放于囊中,章性初却已走近女娲像前,再次地端祥起来。

只见他注目有顷之后,霍地纵身而起,飞倚到了“康回”像旁女娲氏的膝上,右手猛地向女娲抓按摩回的右手臂上震去!

及哮天暗皱眉头,他奇怪章性初为什么要这样做,哪知他念头尚未转过,突然响起了一阵雷鸣,女娲石像的那只手臂,在雷鸣声中,已倏地向旁移开了尺余,康回这下子恢复了自由,竟然疾若闪电般沉入地下!

石壁立即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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