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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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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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老六剑走中锋,此时已到异丐的右前方,左手五指,暴弹,右掌宝剑疾吐,“炙骨阴指”和内劲一齐打到。

异丐米天成却不躲闪,右手虚合五指迎上对方凌空击到了“炙骨阴指”力,左掌玉笛横翻,已将宝剑震斜。

两个人的弹空指力,此时已然相交,幽魂老六被震退了三步,异丐却蓦地一声长啸,玉笛翻飞,攻了上来。背后那幽魂老二,认是不二良机,“五毒掌力”倏地发出,直击异丐后心,讵料异丐早料及此,身形和玉笛,仍似疾箭般追打老六,右手却向背后一甩,十成“玄罡内气”扫向幽魂老二!

幽魂老二所发五毒掌力,不敌玄罡内气,立被震出数尺,在同一时间,异丐的五笛,却已凌厉无比的连攻出八式,迫得幽魂老六节节后退,异丐一声冷笑,右手猛翻,照顾了老六一掌“玄罡内气”!

老六已在手忙脚乱,异丐玄罡内气发出,他虽有力敌挡,但却无法分心,因为异丐的玉笛,同时贯集罡风!

幽魂老六万般无奈,炙骨阴火遍布剑锋,施展“天火蔽空”剑法,硬着头皮和异丐的玄罡内气相抵!这次可惨到了家,双足被震得离开了地,风车一般地向后飞倒,异丐一声哈哈,笛划天地,掌吐阴阳,再接再励的连下两式煞着,幽魂老二已接应不及,眼看这第六修罗,即将丧命在异丐的掌下!

那旁观战的聂承天,在老六败退,老二背后发掌,仍被异丐震退的刹那,已知不好,放下老五,腰身一挺,人已飞纵半空,接应老六仍然无及,他却十成内力自上发下一掌寒煞阴手,暴袭异丐的脑顶。

设若异丐前进之势不停,幽魂老六固然要伤在异丐玉笛飞罡的内力之下,但异丐却也必然丧命聂承天寒煞掌中!这是聂承天自认决无错误的判断,因此他在救应老六不及之时,才暴出全力由上击下这异丐必然躲闪的凌厉一掌。

怎知异丐功力造诣已达化境,身法之快,尤出幽魂六修罗想象之外,他竟在当头掌到之时,右脚微拧,身形有闪电般已弧形划到了幽魂老六的背后,他并不出手发招,却断喝一声“哪里跑”!

幽魂老六正飞般退避,突闻异丐在身后断喝,此时此地,幽魂老六无法多想,立变逃势,反而疾纵向前。

聂承天任多狡狯,也料不到异丐巧施这种移花接木借刀杀人的策谋,等他目睹六师弟反退为进之时,再想呼喊都来不及了,明知六师弟必然要伤在自己的寒煞阴掌之下,却无法救应。

果然,幽魂老六恰自寒煞阴掌中冲过,他做梦也未曾想到,背后断喝是虚,前面索魂是实,一声“哎哟”已摔倒尘埃!

聂承天羞怒至极,料想老六已无幸存,一声悲啸,身形一变,双掌暴甩,由半空中猛向异丐米天成扑去!

异丐米天成怎会不动而受掌,在一声断喝,吓得幽魂老六自往送死之后,早已蓄势相待,聂承天扑到的刹那,异丐米天成却突然扬声哈哈一笑,脚走“沾云步”,已横飞出三丈,并冷讽地说道:

“古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之言,不过聂老大,花子与和尚现在还没死,你如今就向师弟们下这毒手。似乎还早了一些吧?要照这个样子,干脆我就用不着动手了吗。”

聂承天怒冲斗牛,身落平地,宝剑撤出,闻言并不答话,一声怒叱,剑走中锋,立将异丐困于剑圈之中。

此时另外动手的幽魂老三和老四,已与圣僧天觉搏斗了百合左右,功力和真气方面,看出渐有不敌圣僧之意。那幽魂老二,悄压着宝剑,飘身在圣僧的背后,他缓缓举剑,看上去像是毫没用力道一般,刺向圣僧后心。

谁知这才是幽魂六修罗威震天下的奇妙剑法,这一招看似极慢而平淡无奇,所含蕴的内力,却足裂金石!

圣僧佛高高人,虽知今朝乃生死之搏,但仍不敢以无上禅功置对方于死地,是故仅仅将两个修罗困在掌上。

两修罗功力极高,所持又是断铁利刃,故而在拼搏了百数十合后,方才露出内力不济的败象,设若幽魂老二加入其中,圣僧在二百合间,仍不会败,但过久必难脱困,适才独战三四两修罗时,已然料到老二迟早必然来攻,但却未曾想到,以幽魂六修罗在江湖上的声威地位,竟会偷偷来袭。

厉害的是,当幽魂老二举剑缓刺偷袭之时,那老三和老四,竟也碰上内力消耗之伤,各自施展“直贯日中”的无比招法刺到,圣僧已然觉出背后风声奇特,正欲变式应敌,而左右前方,凌厉的剑气适时推来,圣僧警觉不对,霍地呼出一声高昂的佛号,双掌“托天压地”,施出禅门绝技!

在三面凌厉无比透穿金石的剑气围攻之下,圣僧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天有垂丝一般,倏地直线疾升。

幽魂三个修罗,自认圣僧无法躲闪的奇异剑法,竟而刺空,圣僧疾射高空四丈地方,身式倏变,又一声佛号呼出,两袖阔张,履飞若翼,挟无比疾厉的风啸之声,当先向幽魂老二猛扑而下!此乃圣僧天觉禅门内无上降魔大法中的“袖里乾坤”,幽魂修罗怎能强挣,躲之亦晚,讵料恰在此时,不归谷口那直矗千丈,平滑如镜的绝壁悬崖之上,传来奇声!

第四十章 技凛神鬼

奇声乍起之时,低沉幽咽,霎眼声调渐昂,其音浩荡,继之腾升翻转,嘹亮至极,划破云空,直入九霄。

圣僧天觉闻声止势,立将下扑的功力卸掉,变为“天龙游空”,冉冉自五丈以外飘落地上,面色凝重至极。

幽魂众修罗本难躲闪圣僧全力反扑之“袖里乾坤”一式,端赖这奇异的声音,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是故目睹圣僧那种虔诚肃穆的宝象,也不由停步垂手,仰望绝壁之上,那生死相搏的异丐和聂承天,却也闻声互分,静聆发自千丈绝崖的奇异声,但奇声妙绝,久久不停,似无止境!

此时声调复转,似有着无,如游丝一缕,牵牵不绝,绵绵无亘,刹那音沉调悲,却含蕴着无比的慷慨。

再转再变,难止凄凉,如月照沙场,遍地哀呼,奇响至此陡地化柔,柔若丝絮,却越发哀伤,移时方止。

圣僧天觉却在奇声终止之时,仰颈高唱一声佛号,其音柔和,如春风化日,闻之令人心意畅舒。他佛号唱罢,双手合十,瞥目看了异丐米天成一眼,缓缓走向幽魂六修罗中老大聂承天身前,肃色说道:

“不归谷武林圣地,另有名主,既非欧阳施主,却也绝非聂施主们,老衲不愿再为争竞,聂施主可肯放弃成见,两罢干戈,所谓武林三圣与幽魂六修罗,六十五年的这场大会,到此为止?”

聂承天迟迟尚未接言,圣僧再次诚恳地说道:

“适才聂施主也曾听到峰顶奇声,此乃有人云啸示警,实告施主,这人并非长寿老人欧阳子规!

欧阳施主功力固已到达顶峰,却仍难含蓄这般纯刚化柔的内劲,云啸之人,功力已到无伦之境,不欲我等血腥洒于这武林圣谷之前,非但逆之不祥,井应感激此人的当头棒喝,聂施主意为然否?”

聂承天功力不次于圣僧和异丐,自能从峰顶所发奇异啸声中,听出这人的无敌功力,故而勇气消颓。他只当这是长寿老人,又名天下独一叟的欧阳子规所发,闻声知彼,聂承天甚愿就此停手,暂罢干戈。

如今圣僧天觉,诚坦不欺之言,反面引诱聂承天起了复仇和侥幸之心,此人既非欧阳子规,亦非武林三圣之友,事尚可为,倘若这发啸示警之人,果如圣僧所言,不欲有人在不归谷口争搏,必然还会再次长啸拦阻,那时再退,也来得及,他想到这里,狰狞地笑对天觉道:

“和尚,聂承天不信你能听出啸声心意?欧阳老鬼不在,两家正好先作了断,此时罢手却由不得你!”

圣僧猛睁双目,看了聂承天一眼道:

“聂施主当知佛家无诳语之言,况苦海无边……”

聂承天既已一心在战,怎能听进这些言语,立即接口道:

“苦海既无边,你怎知回头有岸?聂某也向无诳语,我等与佛无缘,和尚,省省你那必欲渡化的慈悲心吧!”

圣僧天觉闻言低念一声号,却转对异丐道:

“姑不论幽魂众施主如何?我等却已不应再战,设若花子施主尚以老友之言为是,请即退至谷中。”

异丐米天成眉头一皱,目注圣僧不瞬。圣僧接着道:

“武林三圣岂容缺一,退入谷中一举数得。”

“和尚的悟性到底胜过花子,咱们说走就走!”米天成接上这句话,身形即欲高腾,聂承天哪里能容他俩进入谷中,挥手示令师弟们将退路阻住。

圣僧慈眉飞扬,盯了异丐一眼说道:

“花子施主先请,此间暂由老衲了断。”

异丐一声长笑,双掌倏地贯力前推,阻路的幽魂老二,立被掌劲冲后数步,米天成借此时机疾射腾起。

聂承天狞笑一声,白鹤冲天而起半空相拦,那圣僧天觉,却扬呼了一声佛号,震身而起又反拦住了聂承天。

异丐乘此时机,凌虚变式,一个“龙腾云际”,斜飞而出,身如疾箭般向谷中投去,并扬声说道:

“和尚,花子谷中开路,咱们里面再见了!”

圣僧天觉应诺一声,右手挺推,半空中施展“般若无相禅功”,缓缓拍向聂承天的丹田肚腹。

聂承天喝一声“好”,十成寒煞阴力,和圣僧禅功硬生生相抵了一次,圣僧禅功竟非对手,被聂承天寒煞阴力自半空中震得倒飞面出,聂承天方在疑心,这和尚怎地如此不堪一击,耳边已听得圣僧高呼道:

“老衲深谢聂施主阴功送行之德,恕不再陪!”话罢之后,圣僧天觉仅在半空微停,随即投射谷中而去。

聂承天此时方知上了大当,他怎肯干体,断喝一声,随后追上,同时向师弟们一挥手,并对老二说道:

“速携死伤的师弟,随我进谷!”

幽魂老二应诺一声,尚未行动,谷口突然现出一人,幽魂众修罗那么高的功力,竟没有看出这人由何处而来!

妙的是适才投进谷中的异丐和圣僧,竟也继之飞纵而出,落于这人的身后,他俩对这站立谷口正中的人物,也都惊诧万分。

这正当谷口、若神龙天降突如其来的人物,根本不理身后的异丐和圣僧,却面对着聂承天冷冷地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

聂承天突见谷口有人阻路,闻言答道:

“我等兄弟乃幽魂六……”

讵料他话未说完,这人却沉声接口道:

“没人问你们是谁,我仅要知道你们想干些什么。”

幽魂六修罗是和武林三圣齐名江湖的人物,说来应和“元冥四君”的恩师、“人寰神魔”

孔三绝是同一时代的黑道高手,向来无人胆敢这样对待他们,聂承天怎能不恼,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你又凭什么要问老夫兄弟,想干什么?”

这人忒煞怪异,闻言并不发怒,反而淡然说道:

“你问得很对,我并不想多问你们,只要你们并不是想进不归谷,那就没有事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聂承天哪能就此算完,也冷冷地答道:

“很好,老夫兄弟正要到不归谷走走!”

这人一声冷嗤,接着沉声说道:

“你投长着眼睛吗?刚才进去的这两位,不是又回来了,如今‘不归谷’中正有事故,任何人不得妄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头上戴着个竹篓儿?”聂承天难耐诧异,开口询问这突临谷口的怪客。

原来这位怪客,就是接引果慧禅师进入不归谷中的那个头戴竹篓的人物,不知何时来到此地,怪客冷哼一声说道:

“我刚才说过,不想多问你们,你们也别问我!”

聂承天摸不透怪客的深浅和来历,皱眉说道:

“问个姓名是作人的道理,这可以吧?”

“可以。”怪客答了他两个字,聂承天立即接问道:

“阁下尊姓大名?”

“我不愿意告诉你!”

异丐在这怪客的身后,实在忍不住了,笑着说道:

“聂老大,我直想笑怎么办?”

他是在激讽聂承天,怪客答话忒地作弄对方,问问名姓是可以,结果就是不愿意告诉你,聂承天本已不耐,异丐再出言激讽,他不由羞怒交加,沉声对怪客道:

“老夫问你是抬举你这个小子……”

怪客不容聂承天话罢,一声冷哼接口说道:

“老头儿再要口出不逊,你是自找难看!”

聂承天霍地仰颈一声狂笑,手指怪客叱道:

“小子你头戴竹篓,必然有见不得人的事,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于别人的东西,充什么人物字号!”

他此言方罢,怪客却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春雷,震耳欲聋,笑声乍止,怪客用极端严肃的语调说道:

“聂承天,若以当年尔师兄弟所作所为来说,万死有余,姑且不论其他,只说昔日神鸦崖下古刹之中,惨死在尔师兄弟手中的那些僧侣之事,今朝就应粉身碎骨于不归谷口,可惜我曾立誓言,非只自己不再杀人,只要有我在场,就不准有杀人的事情发生,否则尔等死已多时。不错,我头戴竹篓果然有见不得人的情况,但尔师兄弟却还不配,如今我郑重声明,前言不究,‘不归谷’不准你们进去,此间不准再有争搏流血之事发生,尔师兄弟欲保平安,立即退出峨嵋,不得再在江湖为恶,否则我虽立有誓言,不能杀人,却仍可出手擒尔兄弟,至时休怪无情!”

聂承天自怪客开始说话,就注目不懈,此时接问道:

“莫非你是欧阳子规?”

怪客淡然答道:

“不!我只是我。”

聂承天哪肯相信,沉声再次问道:

“有关昔日古刹群僧之事,仅有武林三圣知晓,如今天觉和尚及米花子在你身后,你不是欧阳子规是谁?”

怪客这次却说出了令人寒凛惊诧的话来,他道:

“欧阳子规现在谷中……”

“人呢?人呢!人呢?”怪客之言未尽,异丐和圣僧及聂承天,竟同声追问。

他回顾了圣僧和异丐一下,然后用平淡的口吻说道:

“欧阳子规正在谷中,被困于‘小环九元’阵中,一时尚难脱身,其实,现在请他出来,他都不愿出来了。”

聂承天皱着眉头,似在沉思什么,故而并未接话,怪客身后的异丐米天成,却已不耐,急急地说道:

“这怎么会,除非不能,否则欧阳兄……”

怪客并未回头,却截断了异丐的话锋说道:

“第一,目下欧阳子规尚无脱困‘小环九元’阵的功力,第二,他已进入阵中很久,必然已经和不少人物在阵内相会,此时定然相谈甚欢,因此我敢判断,请怕都请不出他来了。”

“欧阳施主目下可否平安……”

圣僧用温和的声调,问及怪客,怪客立即接口道:

“幽魂众修罗恶应万死,我尚事先声明绝不杀人,也不准任何人当我之面杀人,何况欧阳子规并无取死之道呢?未死自是平安,圣僧乃金顶传人,莫非尚未悟及禅理?不信在下适才之言?”

天觉闻言一凛,退步合十答道:

“老衲今已彻悟,甚感施主指点。”

此时聂承天突然发话问道:

“朋友可是和欧阳子规有仇?”

怪客冷哼了一声,用不屑的口吻轻蔑的答道:

“么魔难虞气候,所问非怨即仇,人与人之间,有多少事严重过于世俗的仇怨,深望尔等三思。”

聂承天碰了个钉子,不由气恼,恨恨地又问道:

“那你们是朋友了?”

怪客这次却哈哈一笑,笑罢尖刻地说道;

“江湖有言,五湖四海皆兄弟,三教九流尽朋友,适才你不是还称呼我朋友吗,如今又何必多问?”

聂承天实在摸不清面前怪客是何等人物,否则是进是退,他早有安排了,异丐米天成这时却突然问道:

“恕我多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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