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雾中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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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雾中剑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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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而且越转越快,看得人眼也花了!
  大家不禁又纷纷鼓起掌来。
  就在掌声中,剑尖上人影倏杳,王平畴已经飞身落地,又现出他宽阔肩膀的人影,朝单
逢春拱拱手,含笑道:
  “兄弟已经表演完毕,现在该单朋友上场了。”
  单逢春道:
  “在下也要使‘八卦游身掌’么?”
  “那倒不用。”
  王平畴含笑道:
  “单朋友只要在剑尖上随便练一套拳掌就可以了。”
  单逢春一拱手道:
  “多承指点。”
  他也没脱长衫,回身朝金馆主抱拳一礼,就飞身跃上了剑尖,只用右足足尖站在剑尖
上,再一抱拳道:
  “在下练的是一套‘白鹤掌法’,练得不好,请诸位多指教。”
  光是他这一式“鹤立桐阴”,单足稳立剑尖之上,就已可看出他的轻功造诣来了!
  只见他话声甫落,一个人突然上身往下扑去!
  这一下直看得大家齐齐一惊,还以为他单足足尖点在剑尖上,说话之时,一个不小心,
足尖滑落下来,这还得了,剑尖支支朝上竖立,这下扑跌下去,至少也得穿上十几个窟窿!
  但就在大家替他耽心之际,单逢春一个人扑到快要接近剑尖之时,忽然上身一昂,贴着
无数剑尖,斜飞而起,双手化掌,一连拍出了八掌,掌势左右上下,连绵挥舞,有如青鹤
(他身上穿的是青衫)展翅,翩翩飞舞。
  大家也跟着鼓起掌来。
  要知“白鹤掌法”,原来是当年白鹤真人在武功山白鹤峰,模拟白鹤飞舞的姿态,研创
出来的,掌法既然效法鹤舞,自然注重身法,以轻灵为主!
  单建春展开身法,同样越舞越快,方才王平畴施展“八卦游身掌”,虽然使得快捷如
风,那只是侧身游走,和进退旋转,身法纯熟而已!
  如今单逢春使的“白鹤掌法”,因为这一套掌法,取形于鹤,有了象形,因此施展开
来,双手倏敛倏张,忽正忽侧,时上时下,有起有伏,犹如鹤舞中庭,变化繁衍,但一举一
动,无不肖鹤。
  单逢春一个人就像一只大青鹤一般,如果他换上一身白衣,表演“白鹤掌法”,那就会
更逼真了!狄少青看得情不自禁,双手鼓掌,脸上也有了笑容,暗道:
  “单兄这第一场,总算可以过关了!”
  他一鼓掌,大家也随着鼓起掌来。
  单逢春听到掌声,精神一振,演到最后,突然足尖一点,一个人直拔而起,飞上两丈来
高,再一吸气,身形在空中一个急旋,又升起一丈来高,随着一个筋斗,口中发出一声清
啸,改为头下脚上斜扑而下,快到离剑尖五尺光景,才昂首向上,右足单足落到剑尖之上,
站停身子,朝阶上拱拱手道:
  “在下献丑。”
  他这一式“白鹤摩云”,中途变成“鹤唳长空”收势,实在使得漂亮已极,一时但听掌
声雷动,单逢春已飘身落到地上,脸不红、气不喘,依然保持着他那份冷傲而潇洒的模样。
  王平畴含笑迎了上去,说道:
  “恭喜单朋友,这一场通过了。”
  他原待伸手去握单逢春的手。
  单逢春却没跟他握手,只是朝他躬着身道:
  “多谢王师傅。”
  王平畴转身朝阶上躬身道:
  “回馆主,第一场比试结束,单逢春顺利通过。”
  金声望含笑点头道:
  “好。”王平畴抱拳一礼,退回原位坐下。
  南山堂堂主瞿凌霄站起身,又道:
  “单逢春可以回座稍息。”
  单逢春转身走到阶下左首,狄少青含笑起身道:
  “恭喜单兄了。”
  单逢春只是点点头,淡淡的道:
  “多谢狄兄。”
  就在狄少青边上的空椅上坐下来。
  狄少青也就跟着坐下,又道:
  “单兄原来是白鹤门的高弟。”
  单逢春道:
  “我不是白鹤门人。”
  裴小霞听得心里有气,暗暗哼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边叫道:
  “狄大哥,管他什么门呢,人家不愿说就算了。”
  这时场上已由四个青衣汉子收拾起六十四支长剑,一齐退下。
  瞿凌霄站起身,大声道:
  “第二场内功开始,由孙必振师傅主试,现在请孙师博下场。”
  阶下右首第二个人依言站起,大步走出。
  单逢春也随着起身,回到场中,举目看去,这位孙师傅生得个子瘦小,脸色黑中透紫,
一脸笑嘻嘻的,为人好像极为和气,双手特长,好像是通背门的人。(通背门练的是通臂
功,是以门人均双臂特长。)当下就略为拱手道:
  “孙师傅请了。”
  “单朋友请了。”
  孙必振也抱抱拳道:
  “兄弟这第二场,是比试内功,这和第一场一样,只须表演,因此等兄弟表演过后,单
朋友也表演一手,就可以通过了。”
  单逢春拱手道:
  “孙师傅多指教。”
  “好说,好说。”
  孙必振口中说着,左手向左廊打了个招呼。
  立时有两个青衣汉子抢着一方数寸厚的门板,在场中竖立起来,接着又抢来了一张半
桌,故到离木板五六尺远近,桌上放好一只约有半人高的描金细瓷大花瓶,才行退去。
  孙必摄朝阶上的金馆主抱拳一礼,缓缓走到半桌前面,就面对花瓶,正身而立,双手随
着他呼吸,缓缓提起,这一提气,只见他鬓边短发,都随着飞扬起来。
  大家不知他要表现什么,全都目光凝注,全场肃静得不闻半点声音。
  就在此时,突听孙必振吐气开声,“呀”的一声,左手握拳,凌空作势,对准桌上那只
花瓶遥遥击去。
  这一记拳,看他好像用了很大力气,但拳出无声,也不带丝毫拳风,花瓶自然一动未
动,但离花瓶还有五六尺远的木板上,却已无声无息印上了一个拳头大的痕迹,那痕迹足有
两三分深,清晰可见!
  他使的正是“隔山打虎”内家功夫,大家不觉纷纷鼓起掌来。
  孙必振含笑朝单逢春道:
  “单朋友,现在该你来了。”
  单逢春拱拱手道:
  “孙师傅这一手‘隔山打虎’,功力精湛,在下极为钦佩,在下自知功力浅薄,也从未
练过‘隔山打虎’这一类功夫,只怕无法做到像孙师傅这样,不知可否改换一种方式?”
  孙必振微笑道:
  “单朋友要如何改变方式?”
  他笑的有些轻蔑。
  单逢春冷然道:
  “技有未曾经我学,这一场既是比试内功,在下所谓改换方式,自然不会脱出内功的范
围,只是练的不是‘隔山打虎’罢了。”
  这话,已经是微有恼意了。
  孙必振也是老江湖,他是这场的主试人,有人在言语上顶撞了他,心中自然不快,沉声
道:
  “内功当然并不止一种,但单朋友总听说过考秀才、举人吧,题目是由主考官出的,应
试的人,只有跟着题目做文章,可不能选择题目,这道理你应懂。”
  本来这场内功,并不限定练什么功夫,但因为他心里不愉快,所以就摆出主试人的面孔
来,意思是说单逢春不练“隔山打虎”,就是交白卷了,这一场就不能通过。
  裴小霞低低的道:
  “狄大哥,他这话就不对了,难道练内功,就只练他‘隔山打虎’才算数么?”
  狄少青怕她说的话给金馆主和三位堂主听到了,因为她不是江南武馆的来宾,只是自己
的朋友来参观的,这就低声道:
  “你说得轻一些。”
  “怕什么?”
  裴小霞道:
  “我说的是公平话呀。”
  单逢春虽是初出江湖,人可不笨,孙必振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忽然冷笑一声道:
  “孙师傅的意思,这是你出的题目,在下非依样葫芦不可了?”
  孙必振道:
  “正是如此。”
  单逢春冷峻哼了一声道:
  “在下虽没练过‘隔山打虎’;但听家师说过,‘隔山打虎’,只是走江湖卖艺的玩
意,在大庭广众前面,表演起来,可以博得大家的彩声,鼓鼓掌而已,其实并不管用……”
  “走江湖卖艺的玩意”,这句话,可说重了!
  孙必振一张脸气得通红,喝道:
  “单朋友可敢接我三拳么?”
  单逢春道:
  “有何不敢?只不知孙师傅要如何比法?”
  孙必振道:
  “咱们这场,既是比试内功,当然不能近身相搏,这样吧,咱们就以五尺距离为限,每
人各发三拳,单朋友觉得如何?”
  他的“隔山打虎”,大概只能打到五尺距离!
  “好!”单逢春依言走到和他五尺距离处站停身子,道:
  “不过在下声明,在下并不使拳。”
  “拳掌指爪都可以。”
  孙必振道:
  “单朋友可以出手了。”
  单逢春忽然笑了笑道:
  “还是孙师傅先出手的好。”
  让别人先出手,本是礼貌,但他笑着说:“还是孙师傅先出手的好”,这后面“的好”
两字,就含有我若先出手,孙师傅只怕接不下来之意。
  孙必振听得怒不可遏,沉笑道:
  “那么孙某就不客气要先使江湖卖艺的玩意了。”
  话声甫落,右手振腕一拳,朝单逢春直捣过去。
  他早已动了杀机,存心要把单逢春毁在拳下,因此右手振腕发出一拳的同时,左手也已
由腰下作势,击出一拳,右拳捣出迅即收回,又是一拳,闪电递出。
  这三拳动作之快,只在拳势伸缩之间,三股暗劲,不带丝毫风声,几乎同时击到,单逢
春除了练成护身真气,可以硬接,否则只有施展懒驴打滚,滚出一丈开外,才能避得开。
  大家的目光自然由孙必振而转注到单逢春的身上,看他如何闪避?如何还手?
  最关心他的还是狄少青,不知怎的,单逢春纵然冷傲得有些爱理不理,但狄少青自从第
一次和他见面,心里不自禁的起了惺惺相惜之情,把他看作了好朋友一般!
  他和孙必振由言语上的不快,比试也从表演进入了以内功相搏,狄少青一双目光,自然
紧盯着他一霎不霎了。
  只见单逢春在孙必振三记无形拳风击出之际,一个人突然旋若陀螺,作了一个轻快的旋
转,青衫下摆,跟着飞起,看去潇洒已极!同时只听他口中叫道:
  “孙师傅也接着了!”
  在他身子旋转过来的同时,双手突然扬起,十指连续弹出。
  裴小霞看得惊奇的道:
  “狄大哥,他这一旋转,就能把孙必振的三记拳风避开了么?”
  狄少青摇头道:
  “在下也看不出来,也许他身子旋转所发出的旋风,可以把拳风抵消也说不定。”
  两人细语未已,只听孙必振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往后一仰,跌倒下去,就没见他再
动。
  南北会试,每一场都有一位主试人,在比试进行中,如果主试人认为不满意,有权可以
再试,因此金馆主及南山堂主瞿凌霄都没有出言阻止。
  这时孙必振仰跌下去,没再站得起来,瞿凌霄就步下石阶,走到孙必振身边,俯身验
看。
  他这一看,不由得脸色倏沉,目注单逢春,喝道:
  “单朋友,本馆各场比试,虽然规定点到为止,但练武之人,练的功夫不同,有时难免
收手不及,故而纵有死伤,也并不用负责,只有一点,是本馆所严禁的,那就是在轻、内、
兵刃三场比试之中,不得使用暗器伤人,你用什么暗器伤了孙师傅?”
  原来孙必振胸前衣衫上,被打穿了十个小孔,那自然是细小暗器所伤的了。
  单逢春拱拱手道:
  “在下要请问瞿堂主,咱们这一场,是比试什么了?”
  瞿凌霄道:
  “这场比试的自然是内功了。”
  单逢春含笑道:
  “那么在下不知算不算过关了?”他举步走到孙必振身边,才道:
  “孙师傅只不过是被在下指风所制,正因为这场是比试的内功,所以在下不得不在他衣
衫上留下几个小孔,好让瞿堂主验看罢了。”
  说到这里,举手在孙必振背后连拍了三掌。
  孙必振“咯”的一声,从喉头咳出一口浓痰,人已霍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倒卧在地,
直把他一张老脸,羞得满脸通红,默默退下。
  瞿凌霄也被单逢春说得脸上一红,朝阶上躬身道:
  “回金馆主,单逢春第二场顺利通过。”
  金声望正在吸着水烟,满口喷着白烟,只是点了点头。
  瞿凌霄道:
  “单朋友请回座休息。”
  单逢春说了声:“多谢。”就转身退下。
  狄少青赶忙迎了上去,含笑道:
  “单兄,恭喜你第二场顺利过关,兄弟真替你高兴极了。”
  他伸过手去,想和他握手。
  单逢春只是淡淡一笑道:
  “多谢狄兄关心。”
  他并没有伸出手去,但他在词色上已经不再冷冰冰的。
  就是这样,狄少青已经很满意了,含笑道:
  “单兄快请坐下来,还有一会可以休息呢。”
  两人相继坐下。
  裴小霞对单逢春可没什么好感,觉得单逢春那股子冷淡模样,狄大哥犯不着去和人家寒
喧,这就倚近了些,叫道:
  “狄大哥,你通过了南北会试,真要他们派你工作么?”
  狄少青笑道:
  “现在还早呢,不知在下能不能顺利通过,还很难说。”
  裴小霞道:
  “你自然一定通过的了。”
  狄少青道:
  “你说得轻一些,让人家听到了,多不好意思?”
  裴小霞咭的笑道:
  “听到了也没有关系呀,我说你通过了,你就通过了。”
  坐在她边上的周友成发觉坐在虎皮椅上的金馆主,一手托着细瓷茶盅,眯起两条细目,
正在笑迷迷的朝裴小霞望来。
  金馆主在他眼里,不啻是皇帝老子,江南武馆南北会试,有金馆主亲临主持,连三堂堂
主都不敢在他面前,交头接耳,说上一句话,如今裴小霞居然一回批评孙必振,一回又和狄
少青亲昵的说话,金馆主不但不以为她有失礼貌,还笑迷迷的看她,这是什么缘故呢?莫非
这位裴姑娘真是有什么来头不成?
  心中正在想着,裴小霞忽然回过头来,叫道:
  “周兄。”
  周友成忙道:
  “裴姑娘有什么事?”
  裴小霞道:
  “我口好干,江南武馆没准备茶水的么?”
  周友成听得有些尴尬,低声道:
  “真是抱歉,南北会试,时间不长,向来都没准备茶水的,姑娘就只好暂时忍耐些
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青衣汉子端来了一张茶几,放到裴小霞面前,接着那个侍候金馆
主的青衣使女手托银盘,送来了一盏茗茶,含笑道:
  “刚才馆主吩咐,裴姑娘是咱们馆里南北会试第一位外宾,请姑娘用茶。”
  这回周友成已直觉的感到这位裴姑娘果然是有来历的人了,不然,金馆主不会对她如此
另眼相看!
  裴小霞嫣然一笑道:
  “谢谢金馆主,只是只有一盅么?”
  青衣使女道:
  “裴姑娘只有一个人,自然只有一盅了。”
  裴小霞道:
  “狄大哥呢,他是我大哥呀!”
  青衣使女委婉的道:
  “狄少侠是参加会试的人,不算外宾,自然没有沏了。”
  “那不要紧。”
  裴小霞笑笑道:
  “我这温茶,让给狄大哥喝好了。”
  狄少青忙道:
  “在下口不渴。”
  青衣使女欠欠身,退了下去。
  这时瞿凌霄又站起身说道:
  “第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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