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过了许久,硬是没有人过去拉他一把,都躲在吧台这里一动不动。
江龙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冷静,额头上爬满的细密的汗珠。
江龙转过身子,身后的小弟都躲躲闪闪,显然没有人再愿意到厕所去看。
“你,去看看!”江龙突然指着陈经理,怒喝道。
陈经理手里还拿着装有三万元的信封,听了江龙的话,呆呆的没有反应。
江龙一把夺过陈经理的手里的信封,怒喝:“快去!”
“不行,他不能去!”我开口道:“要去,你自己去。”
江龙顿时语塞,脸色阴郁。
“怎么?你不敢去?”我冷笑一声,细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要是换了刚才,我这样跟他说话,很可能会被江龙的小弟揍一顿,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说话。大部分人都被厕所里的怪事给吸引住了,没有人理会这里的一切。
“江、江叔。”江龙身后一个小弟,突然惊恐的指着角落里一张桌子。
那里,隐隐好像坐着一个女人。
第十七章 城东废墟
角落那个黑衣女人,一动不动,像印在墙上的影子。她似乎带着摄人心志的魔力,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酒吧里静的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江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出来,眼睛里全是惊恐万分神情。
终于,江龙猛的站起身来,身后椅子“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将众人吓了一跳。
大家向他看去,就见他面色闪过一丝疯狂,不顾一切的向角落里的女人走去。
他停在女人身前,然后整个身子就定住了,嘴里喃喃有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随后,女人站起身来,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整个人就像一抹影子。她起身径直往厕所走去,江龙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在女人身后进了厕所。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厕所的黑暗里后,众人也不才反应过来。
“江龙要完蛋了。”我说着,一把抢过陈经理手里的收据,撕成碎片,然后向厕所里走去。
进了厕所,地上躺倒了两位,正是之前进去的李飞两人。江龙张跪在地上,面对着黑漆漆的空气,嘴里依旧不停的说着什么。
我弯腰去听,但依旧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但他此刻的表情麻木不仁,好像被迷住了心智,与之前的凶悍判若两人。
我上去推了他一把,却没有一点作用。
“你干什么?”我身后突然想起阴森的声音,我转过头,就看见了黑衣女鬼站在我身后,冷冷的看着我。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我毫不躲闪的看着她:“你想怎样?”
女鬼道:“我要杀了他!”
“不行!”我立马否定了她的意图:“这里要是死人,那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江龙这时仍旧跪在地上,背对着我,整个人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厕所里变得很冷,一股一股的阴风不停的涌进来,吹在我身上。
“我知道了。”女鬼狠狠瞪了我一眼,突然消失了。
这时,江龙像是恢复了神智,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我,眼睛里满是迷惑。
他一定奇怪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随后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也醒了过来。
李飞身子一激灵,便爬了起来,手里的砍刀还死死的捏着。他一站起来,便死死的看着我,我担心他一刀砍过来,便转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江龙走出来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我明早过来交接。”江龙指着陈经理说完,便带着一票人走了出了酒吧。
陈经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悲愤,这个店几乎花了他所有的积蓄,但是现在马上就不在属于他了。
“咱们报警吧。”张月说着,将老二的手臂拿起来检查,上面一条殷红的刀痕正冒着血。
“这管用吗?”陈经理苦着脸问道。
就在这时,就听外面一阵汽车急刹车的声音,伴随着许多人的惊呼。我跑出去一看,就见一辆广本停在马路中央,车轮底下一长串刹车印惊心动魄。车子前脸的车灯已经撞碎,地上是碎玻璃,还有鲜红的血迹。
不远处,一个人已躺在地上,姿势奇怪,腰部完全塌陷了下去,几乎从中间断成两截,触目惊心的鲜血不停的从他嘴里流出来,他的眼睛圆睁着,依旧保持着遭遇变故那一刻的表情。
这个人,赫然就是江龙!
街上顿时炸开了锅,江龙的小弟有的不停地打电话,有的将那个广本司机从车里拽出来又打又骂,但更多的人却在第一时间跑了。这条不宽的街道一时间人满为患,下午六点多的大街上,上班族、散步的大妈、背着书包的学生,将事故现场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一条街上的车全部被堵住。
人们的惊呼声,汽车的鸣笛声,响成一片。天空阴沉,云层深处电光一闪,随后沉闷的雷声轰然响起,瓢泼大雨不期而至。
很多人很快的退去,但是仍然有许多人站周围看着,刺耳的警笛声划破这里诡异气氛,警车贴着人行道开来,直直停在了事故现场,后面是救护车。大量的人被疏散。
经过了好一番混乱,江龙被人抬走,广本车的司机也被带走。只留下地上一大滩的血,在雨水中化成一条小河,带着显眼的红色顺着马路牙子流了过来。
这时,我看到马路中央站着一个男人,他全身几乎透明,整个身子在大雨里模糊不清,他站在路中间左右观望,一脸的茫然。
随后,一个黑色衣服的女人慢慢出现在了他身旁,两人身子紧紧的靠着,像两颗风雨里的小草无依无靠,他们身影紧紧拥抱着,几乎融为一体。
我静静的看着,那两个身影过了好一会,突然向我走来,这时一阵冷风刮过,漫天的雨丝向屋檐下的我倾斜而来。
“清水道士在城东的废墟里,你要是想找他,就抓紧时间吧。”两人已经到了我身旁,说话的是那个黑衣女鬼,他身旁站着的人面无表情,赫然是江龙。
我愣愣的没来得及说话,两人就消失了。
雨势更加的大了,我走回了店里,掏出电话给王海波打了电话,将清水老道的事告诉了他。
他如临大敌,说了声:“我去看看。”便将电话挂了。
酒吧里,这时陆续有客人来了。
何杨个小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并不知道今天放声的事情。来了以后,轻车熟路的将音乐打开,酒吧里便有了些气氛。
他突然指着一张桌子上的血惊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桌上的血是老二之前手上流的,陈经理听了忙拿了一张抹布过来,将血擦干净。
我和老二便跟真何杨学卖酒,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客人要什么酒,我们就给他拿什么。酒吧里的酒比外面的要稍贵很多。
当我拿起一瓶酒细看时,发现快到期了。何杨满不在乎道:“没过期都算好的了。来酒吧喝酒的人,谁还看这个?”
他说着,从吧台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给我和老二分别倒了一杯:“尝尝,德国黑啤。”
我尝了一口,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老二连碰都没碰,张月走过来,将老二的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跟何杨说:“再倒点呗。”
何杨呵呵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
张月举着满满一杯“咣咣咣”三口喝完,一抹嘴冲着我们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跑出来一天了。”
我指着外面的雨说:“等雨停了吧,你又没拿伞。”
张月摆了摆手:“我打车回去。”说着,便走了。
这天晚上,酒吧的生意特别的好。期间,那个黄发的美女又来了,她一看见吧台里的老二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声音发嗲问:“你怎么没给我电话啊?”
老二笑嘻嘻道:“怎么,才一天不见,就想我了?”他说的洋洋得意,当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忙换做一副正经表情,沉声问黄发美女:“喝点什么?”
“怎么,你请我吗?”
“啊?这个??????”老二一时有些结巴。
“孙美眉想喝什么只管说,我们这位一定请!”一旁何杨替老二应承下来,说着还捅了捅老二腰眼,一脸的意味深长,似乎对老二充满艳羡。
熬到凌晨三点多,酒吧里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去。我们得以关门走人。
何杨个小子可能有住处,当先走了。陈经理邀请我和老二到他那住,被我和老二婉言拒绝。我们打算继续到王海波的公寓去凑合一晚。
凌晨的大街上,雨后的道路上一滩一滩的积水,冷风飕飕的刮着,好像真的到了冬天。
头顶的云厚重无比,好像就要压到我们头上一般。在路灯的照耀下,这些云呈现出一片惨淡的灰白色。
我和老二穿着短袖,冷风一吹,胳膊上就是一层鸡皮疙瘩。地上的积水在路灯下,倒映出天上的云层,我们就像走在间。
就在这时,我从水面倒映的云层里看到一条长长的尾巴,只是一闪就钻进了云里。
我猛的抬起头来,就见头顶正中央乌云最密集的地方,云气翻涌,那里面似乎真的有什么腾云驾雾的怪物。
我想起昨天凌晨看到的巨蛇,心里顿时凉了大片。忙推了老二一把,让他快走。
老二正在点烟,被我一推,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哀嚎一声:“小亮,这可是最后一根啊!”
我急道:“走快点,有古怪!”
老二大是不满,但也没办法,只得加快脚步往公寓赶。
空寂的大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啪踏啪踏”的踩水声。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我们。
我们脚步加快,他也加快,我们停下他也停下。但是我还是听了出来。
我猛地回头,身后是长长地街道,没有一个人。
“小亮,你干什么?”老二见我一惊一乍,也有些紧张起来。
“没事,快走。”说着,我又快步走起来。平时感觉挺短的路程,此时却漫长无比。
身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猛的拉着老二跑了起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
幸好,公寓终于到了。
到了公寓里,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开灯,屋子里的电话就响了,吓了我一跳,是王海波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却没有人说话。我“喂”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声音,正要挂电话,电话里终于有声了。
“王小亮,我们已经钱货两清了,你最好不要在招惹我。”这声音不是王海波的,听着很熟悉,好像是清水老道的声音!
“你是清水老道?”我问道。
“不要管我的事情。”
“你究竟拿枉死簿干了些什么?”我紧追不舍的问道。
“我再说一便,不要管我的事。”他说完,“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了。
他拿王海波的手机打来电话,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是王海波现在在哪,有没有危险呢?
之前我告诉他城东清水老道的事,他是否现在就在城东的废墟里,是否已经遭到了清水老道的毒手。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起,再次将我们吓了一跳。
第十八章 老二的痛苦
我战战兢兢的开了门,外面站的竟然是王海波!他身上的衣服满是污渍,哪里还有以前的半分干净模样,整个一难民。
老二打趣道:“怎么个意思,王哥,遇上劫道的了?”
我见王海波没有出事,心里也放下心来,问道:“王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你呢。”
王海波只是喘气,仿佛劫后余生逃出来的一样。他的皮鞋上满是泥巴,从门口走过来,一脚一个鞋印,身上湿淋淋满是泥水,原本平整光亮的偏分头现在像鸡窝一样蓬乱。
“你先洗洗吧。”我说着将他推到浴室里去,这里是他的住所,但他反而显得很拘束,弄得我和老二都不自然起来。
将王哥推到浴室后,我在他的衣柜里帮他找了干净的衣服,放在外面给他洗完澡换。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起,热气给浴室的玻璃门敷上了一次雾气,里面的人影朦朦胧胧。
我突然想,里面要是个女的在洗澡,那这幅画面可太有美感了。我和老二往往心心相印,果然,老二这时也暧昧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凛,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简直是在以惊人的速度跟老二看齐!
“老二,我总觉得有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王海波还在洗澡,我无法知道他的遭遇,便和老二说起我这几天的感觉来。
“小亮,别瞎想了。咱们连枉死城那种地方都逃出来了,还能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老二依旧满不在乎,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压抑。
我苦笑一声,不在说话。
老二沉默了一下,开始唉声叹气,我知道他烟瘾犯了。
我掏出身上仅剩的两根烟,抛给他一根,点上抽了起来。
烟气里,老二低头沉思,似乎在想什么。
我见状便问,老二说:“好久没回家了??????”
“想回就回呗,你家又不是在火星。”老二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矫情了,他想回家,搭车也就是一个来小时的功夫。
“小亮,这些天的经历下来,我突然发现家的温暖。在枉死城的时候,有时候我一想,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爸妈,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老二说着,猛抽了两口烟。
我听了也低头不语,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老二很快抽完了手里的烟,若有所失的站了起来,最后又坐了下去。
“你们暂时还是别回去了。”王海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浴室门口,洗完澡后他浑身湿漉漉的,又焕发出昔日的风采。
“你说什么?”我听话里有话,便问道。
王海波擦着头发,坐到了我们身旁,身上一股沐浴露的味道。
“你们从枉死城里逃出来,还拿走了枉死簿,那边的人已经过来到处抓你们了。”
我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说枉死城的人要过来抓我们?”
“恐怕他们已经来了。”王海波面色凝重道:“今天我在城东的废墟见到了一个人,头上顶着犄角,留着清朝的辫子。我以为是什么苦魂野鬼,便想上去收了他,但差点被他打死!”
老二和我面面相觑,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脱的?”我紧张的问道。
“那人的动作非常之快,只一拳就把我打倒在地,然后拔出身上的腰刀就要砍我。幸好这时,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突然出现,老头手里拿这一本很厚的书。那人看见那本书,便惊呼一声:‘枉死簿!’便一脚将我踢开,提刀去抢枉死簿,我被他把一脚踢晕,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醒来以后呢?”我迫不及待的继续问。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栋拆了一半的楼房里,是大雨将我淋醒来。我爬起来,楼梯拐角大雨淋不到的地方,那个道士一样的老头正默默的打量着我。他突然问我:‘是王小亮让你来的?’我一愣,不等回答,整个人就又晕了过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敢再多呆一刻。戏彩珠不停的向我发出危险的信号,我便跑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