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百年前,雄剑‘浮光’垂现江湖,被‘剑中之圣’芮光胤之师‘天中侠’所得,可是雌剑‘惊鸿’仍然无踪。
直到四十年前,伍烟雨之父伍伯动云游泰山之时,始在一座隐秘的洞中发现一具骷髅和‘惊鸿剑’,伍佰动扑非使剑高手,故而把剑送到老友‘剑月老人’之处请他鉴赏。
‘剑月老人’在无意之中由‘惊鸿剑’的剑鞘里发现了这椿秘密,脸色骤变之下,坚持要把剑留下,不让伍伯动带走,问其原因,只说此剑会带来不祥的恶耗,二人终于发生争执。
最后伍伯动一怒之余,声言十年之后要派他的后人前来取回,挥袖而去。
想不到‘剑月老人’的那句话终于发生灵验,伍伯动巧得‘惊鸿剑’之事,不知如何走漏消息,竟遭四个蒙面人挟持,伍伯动坚不吐实,在四个蒙面人围攻之下,身受重伤的回到家里把事实经过道出之后,便含恨九泉。
可怜他老人家连凶手是谁都未查出,就绝尘而去。
倪有庆低哦一声,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此事无人知悉!”
竹篓使者缓缓一叹,又接道:“伍烟雨姊弟二人奉接母命后,兼程向剑山霞月岭‘剑月老人’之处赶去,当他们抵达霞月岭的时候,一阵吆喝打斗之声,隐稳飘传入耳。
他俩心神一震,疾向岭上扑去。
掠争半腰,蓦见一位白发者者踉踉跄跄地冲下来,他俩并不识得老者是谁,迭忙扶住老者的身形,问道:“老人家怎么啦?”
这老者就是‘剑月老人’,他将失神的眼皮一翻,抖身道;“二位是不是伍伯动的后人?”
伍烟雨姊弟二人闻言,同时—惊,伍姻雨下意积地问道: “老人家您是不是‘剑月老人’伯伯?”
“剑月老人”点头,微弱地道:“正是,二位贤侄你们迟来了一步……”
伍尉民心头—紧,急声道:“什么?”
“惊鸿剑已经被人夺走……”
“何人如此胆大?”
“四个不知来历的蒙面人!”
“你二位不是他们敌手。快离开此地……”
地字甫定,“剑月老人”全身一阵痉挛,颓然倒地而亡。
伍尉良目睹即景,血液贲张,咬牙厉声道:“老人家我要替您报仇,我要夺回‘惊鸿剑’,我不将那些蒙面人查出,把他们碎尸万段替家父和您出一口气,你们死也不瞑目!”
蓦地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语音,由他姊弟二人的身后传来,道:
“小子!你吼完了吗?”
他俩机伶地打个寒禁,双双跃开,猛地旋身,四个蒙面人霍然立在眼前。
伍尉民沉声道:“你们怎的不敢亮相?”
为首那个蒙面人截然道:“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人吗?”
“少饶嘴!”
“报上名来!“凭你还不配!”
伍尉民指着倒地的“剑月者人”道:“他是你们杀死的?”
“不错!”
“伍伯动也是遭你们的暗算?”
“正是!你待怎样?”
仇人在眼前,伍尉民早巳捺不住怒火,厉喝道:“血债血还,你们接招!”
人随声起,欺身向四个蒙面人攻去。
伍烟雨也怒叱一声:“你们还我父之命来!”
同时攻向四个蒙面人。
“二位还差得远!” 一道冷笑,“蓬!蓬!”二声闷响过处一一伍姻雨姊弟二人踉跄倒退四五步,血气翻騰,显然受伤不轻,四个蒙面人嘿嘿冷笑几声,一步一步地向他姊弟逼来,伍烟雨姊弟二人正待再次迎敌,可是力不从心,功力无法提聚,陡然大骇,暗道一声,“完了!”
这时,四个蒙面人已经逼至他俩二尺不到的地方,只要一伸手便可将他姊弟二人击毙!
就在这千钧一发,刻不容援的刹那间一一二道白影一闪,倏闻二声惨嗥,“砰!砰!”二个蒙面人仆地而亡,同时出现二个俊美少年。一个背插一只长剑,一个腰悬—枝大毫笔。
剩下的二个蒙面人,亡魂大冒,好半晌,一个蒙面人顫声道:“二位是谁?胆敢杀我兄弟,是不是活腻了!”
背插长剑的少年指着腰悬大毫笔的少年,说道:“他叫白多智,我叫倪市贤,你们以多欺少算是那号人物!““原来是个不见传闻的小子!”
二个蒙面人同时掠过这种轻敌的念头,首先开口的蒙面人冷叱一声,道:“二位大概是吃了豹子胆,才敢阻止野……”
话未说完,突然一一一阵娇笑之声,破空传来。
接着,一条纤细的人影,直向他们之处,疾射而至。
二个蒙面人‘啊!”的一声尚未出口。
“砰!砰!”
大家犹未瞧清来者是谁刹那,二个蒙面人业已倒地气絕,这兀突之变,直令伍烟雨姊弟和倪布贤白多智等四人楞住当场。
原来击毙二个蒙面人的纤小人影,竟是一位绝色尤物,诱人的胴体,耸耸的双峰,配合迷人的面庞,具有成熟少妇的一种风韵。
她击毙蒙面人,转身展眉一笑道:“这四个蒙面人不知是何来路,功力高绝,做了不少的坏事,姑娘早就想要下手,苦无机会,想不到他们又跑到霞月岭来谋财害命,他们一共来了六人,姑娘因为不识地势,把人追丢,竟然又给我遇上,该是他们倒霉,诸位怎么也跟他们缠上?”
她这一席话说得天衣无缝,丝毫没有半点破绽,令人深信不疑。
说完,二泓秋水轻轻地向倪布贤和白多智一瞟。
倪布贤和白多智齐为一震,同时忖道:“她的眼神有点邪门,能勾人的心魂!”
这时,伍烟雨姊弟二人调息了一阵,已经好了大半,连忙上前致谢解危之德,并将此行的经过全部道出,大家听了感慨万分。
五人之中自多智的心思较细,他对突然降临的少女起疑,但仍装做若无其事的道:“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西门珠!”
倪布贤暗哼道:“原来是那个浪货!”
自多智正色道:‘我看姑娘的身手不弱,一定是位名师高足,令师名讳可否赐告?”
西门珠妩媚的笑道:“我没有师父!”
倪布贤讶然道:“那你武功由何来?”
西门珠瞟了他一眼,幽幽道:“家父教给我的!”
倪布贤笑道:“令尊是谁?”
西门珠神秘地笑了一笑,说道: “家父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说出来诸位也不晓得,这等于没有说一样!”
大家一看她不愿把来历道出,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于是,一行五个少年男女离开了霞月岭,联袂行走江湖,一面行侠仗义,一方面探‘惊鸿剑’的下落。
这期间,倪布贤仗着‘订情剑’打遍大江南北,从未滥杀无辜之人!因此赢得‘痴剑’二字的头衔……
倪有庆听到此处,不禁暗替白已的父亲高兴。
白多智也因一只大毫笔而得到“憨笔”的雅号。
伍烟雨则因美若天仙,喜穿绿色衣裳,讧湖上的朋友都称她为‘怡翠仙子’。
伍尉民性情比较暴躁,出手不留情,毙了不少邪恶之徒,‘绝命客’三个字不径而走,传遍整个武林。
西门珠因为喜怒无常,出手专凭她的好恶,被人套以‘蝶蕊姑娘’的外号。
三年多的江湖练历,他们很少离开,几个青年男女终年混在一起,难免生出微妙的感觉。
伍烟雨置身在这生活圈里,首先尚无感觉。后来渐渐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倪布贤和白多智二人好像对她很关心,这种关心隐含着爱的意味在内,她不自觉地惶急起来。
凭良心话,倪布贤和白多智二人,无论在人品,资质、和文才武功等方面,一时无法评出上下。
唯一不同的是二人的性格,倪布贤静中帶豪,做事干脆俐落,不拖泥带水。豪放而不过份,恰到好处。
白多智则静中带沉,凡事慎思而后动,遇事有点犹豫,未能当机立断。
伍姻雨的芳心比较倾向于前者“静中带豪”,但她洠в懈笳吒械绞男木常倘缙匠R谎还獾惆锥嘀侨纯吹贸隼矗擞亚樗掏次砸讯顺銮樽值娜ν猓コ扇闹劣岩灰荒卟枷汀
斯时,倪布贤不但不感激朋友的成全,反而以胜利者的姿态沾沾自喜,甚至于偶而出言略带讽刺成份来使自多智难堪。
倪有庆心头,迅逆掠起一个问号:“家父真的是这种人吗?”
要知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白多智为了成全朋友,牺牲自己而跳出三角情素的圈外,不但得不到朋友的谅解,相反地招来讽言冷语,他在痛心疾首之下,终于不告而别,默然离别。
他默默地走了,却未留下一只半字,伍姻雨为了这事,心里很难过,暗地里曾经流下不少的眼泪,扪心自谊,几度曾想拧断这复杂的情丝,但情感是个微妙的东西,越想把它切断,越是系得紧。
三个月之后,他俩终于结成百年夫妻。
这期间,自多智杳无一点信息,倪布贤和伍烟雨大喜宴客那天,他也没有来参加。
从此,倪布贤夫妇二人在修水之畔,选上一块三面依山,前面临水的幽美地方,造了座小庄,以伍烟雨的外号‘怡翠’二字命为庄名。
二人结婚之后,平静地在‘怡翠山庄’渡过二年而生下一个男孩,本来一对恩爱的夫妻,竞在孩子出世后的第一年,中了人家的陷阱而告分离。
原来在剑山霞月岭倏地出现的西门珠就是昔年野皇帝西门豹的孙女,她夺了‘惊鸿剑’深怕四个蒙面人泄露消息,因此下手把剩下的二个蒙面人击毙以灭其口。
当时她还想把倪布贤等四人除去,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原因是天下再也找不到像倪布贤白多智和伍尉民等三人这等俊美少年。
在西门珠的心目中,她不柑信会得不到任何一人,他的第一目标是倪布贤,其次是白多智和伍尉民。
她看倪布贤已经心有所属,她转向白多智,白多智的目标也放在伍烟雨这方面,因此对她不理不睬,她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指向伍尉民,伍尉民早就看不惯她的妖冶之态,其结果不用说,她所得到的是失望与难堪。
当倪布贤和伍姻雨成亲的喜事传入她的耳里,她高兴得很,以为这下子她可以得到白多智了。于是,四出打听白多智的行踪,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她找到了,但找到又有何用呢?白多智自从放弃追求伍烟雨以后,心灰意冷,终日以酒解闷,对于西门珠视若陌路人,毫无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意。
西门珠目睹此景,伤心欲绝,她把一股恨气加在伍烟雨身上,若无伍烟雨插足其间,她早巳得到倪布贤或白多智,愈想愈恨,最后她竟想出一条狠毒之计。
她从小长大都在野皇宫里,所见到的均是恶的一面,养成一种高傲和泼辣的情緒,想做就做。
这天是倪布贤家男孩周岁的日子,“怡翠山庄”热闹非凡,来贺贵客都是武林同道及朋友们络绎不绝。
午夜后,贺客才逐渐地离去,倪布贤忙着送客,伍烟雨因忙了一天有些倦意而先回房休息。
当她回房之时,蓦鬼窗外有一条黑影在晃动,她正待喝问刹那一一突然一一一团白光向她射至,她上身微偏,伸手一抄接住白光,竟是一张素笺,展开一看,里面写着:“白多智身受重伤,倒卧在剑山霞月岭,请你前往一晤。”
底下没有下款。
这一晚,她辗侧不能入眠一一此时能不能禀明夫君知道?若告诉他之后,会不会谅解让我前往晤他一面?以过去夫君对他的态度,是否会对我起疑?一连串的心思涌上脑际,使她进退维谷,拿不出主意来。
然而就在同一晚上,倪布贤送完了客人也接到一张素笺,里面;着:“请注意尊夫人的行动。” 倪布贤的唯—缺点就是疑心过重,简单几个字他就耿耿 于怀难释。
翌日。伍烟雨向她夫君告称有事欲回娘家一道,倪布贤心想事来了,但却不露于形色的答应叫她快回,以免给他惦念,而暗中决定跟随其后看个究竟。
她离开“恰翠山庄”并不是回娘家,一路向剑山霞月岭赶去。
这一去竟种下夫离子散的祸端。
三天之后的傍晚,她巳来到霞月岭,并无发现白多智的身影,正感失望之际,一道微弱的呻吟声,突然传入耳鼓。
她循声掠去,穿去一片树林间,眼前豁然呈现一间茅屋,这间茅屋就是昔年“剑月老人”
隐居之所,呻吟之声由里面传出。
伍烟雨忖着:“这呻吟之声是谁?会不会是白多智?” 心头一紧,往那茅屋走去。
茅屋的门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并,触目所及,不禁楞住了。
里面正是白多智,他赤裸上身,两眼射出熊熊欲焰,骇人至极,像似要把人吞下肚里那样的神情。
伍烟雨全身一震,暗道:“难道他中了人家的道儿……”心念甫动,白多智双手一张,已经向她抱来。 伍烟雨在惊惶失措之下,未防白多智这一举,竟被白多智抱个正着!这一抱,伍烟雨由于对方的动作,以及眼中的熊熊欲焰,明白了白多智已经中了迷人心性的‘春药’之类东西。
伍姻雨在羞急万分之下,一声“不好”尚未出口一一“嘶!”一声!1伍烟雨前胸的衣裳巳被白多智撕破一角,露出雪白的肌肤。
倪有庆静静的听到此处,血液沸腾,开始紧张起来,不禁“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竹篓使者并未给他这声惊呼所阻,仰天一叹后,仍然继续的说下去一一“伍烟雨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儿,自然羞惭万分,猛凝真力,挣脱白多智的怀抱,顺手拍一掌,封住白多智的穴道!就在同一瞬间一一一道冷笑的话声,由背后传了过来,道:“原来你还念念不忘,才伪称要回娘家,而暗地赶到此处来幽会……
伍烟雨这一惊非同小司,娇躯一震,转身颤声道:“贤……你不要……误……会,他是中了……”
倪布贤冲笑道:“误会?哼!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辩,算我倪布贤瞎了眼,今后你巳不是我倪布贤的什么人啦!”
女人的贞操比生命还重要,一旦夫君不能谅解,她只有自求解脱的这条路,以表清白。
茅屋左侧不远就是万丈绝壑,伍烟雨此时,已经胆裂心碎,指着倪布贤道:“你……
你……”“哇”的一声,夺门而出,朝万丈深壑投去!
倪布贤对于伍烟雨投崖之事,竟然视若无睹,得意的笑了一阵,迳自走了。
倪有庆听得暗自叹道:“这不能怪他一人,只恨他俩没有发觉到接笺的蹊跷,而中人的圈套!”这时,洞外却有一人听到这儿,泪容满面地伤心离去。
此人就是去而复返的白欺霜。
她为什么又回来呢?”女人天生都有一种醋心,当她目瞥心上人与别的女人赤身露体的卧倒地上,下意识地会感到是怎么回事,怎不令她伤心欲绝的凄然离去哩?
不过,白欺霜是个很有理智的少女,她驰离此地不久,陡然顿足止步,擦掉玉脸上宛如断线珍珠般的滚滚落泪,低头沉思起来。
因为她深深的爱着倪有庆,经过一阵的奔驰,她已渐渐地冷静下来的。他是一位光明磊落的男人,若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几,絕对不会做出这等丑事!
还有,离别半年,待我如亲人的师父也在洞里,我怎能糊涂到如此地步,为何不向她问一问就生气的跑出来呢?”
白欺霜凝立良久,终于又赶回来,当她回到洞外之时,适逢竹篓使者在对倪有庆讲这种故事。
她站立在洞外静静地听到此处,目中之泪,湿透了她的白色长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