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道长道:“疑在何处?”
当他展开白笺一看,不禁愣住当场。
倪有庆低声道:“掌门人明白了吗?木阳道长颔首道:“委实令人費解!”
倪有庆接口道:“何止费解,简直难以置信!”
顿了一顿,又道:“掌门人,一看这位道人遭人暗算的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木阳道长道:“可能三十时辰左右!”
倪有庆道;“由此判断,那位骷髅令主西门鸿屠杀华山一派的人之 后,再赶来武当山附近埋伏,暗向这位丹引子下手……”
话末说完,突然传来一道冷傲的语音,道:“阁下判断准确,本令主不但埋伏在武当山附近,现已来到清虚宫,嘿!嘿!”
室内众人蓦闻冷傲的语音,同时一震,脸色齐变,木阳道长目注发话之处扬声道:“何方高人驾临,贫道在此恭候大驾。请现身一会!”
冷傲的语音道:“本令主观身的时机末至,对于白笺上的警告之语,请掌门人三思而行,三天后再见,失陪了!”
倪有庆冷笑一声,道:“阁下是什么东西,说走就走!”
身形一晃,掠窗而出,纵上屋顶,四下一扫,夜色茫茫,那有人影,倪庆心头大震,暗忖道:来人功力之高,委实駭人,眨眼间便失去踪影。
这时白欺霜随他的身后掠出,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来敌生成何样,看清楚了没有?”
倪有庆摇头道:“连半点影子都洠в小
说着拉起白欺霜双双纵回室内。
木阳道长一看他俩入内,微叹道:“敌人是在十丈之外发音,二位有没有发现什么?”
倪有庆表示没有,遂即蹙眉道:“看起来敌人已经埋伏在这武当山下,于今,掌门人欲作如何决定?”
木阳道长寿眉一轩,悲愤地道:“为了武林正义的伸张和六大门派的令誉,贫道宁愿玉碎,不为瓦全,决心与来敌周旋到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武当派就是全军覆没,也不向邪魔外道低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三位早作休息,贫道自有安排!”
倪有庆、白欺霜和蓝家风等三人听完木阳道长的话,暗自佩服他的决策,不愧是一代武林宗师,六大剑盟盟主之尊。
三人默默地告辞,由一位道童领他们到二间精致的厢房。
二间厢房只隔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座假山,竹木参差,景色幽美,若不是强敌压境,置身于此,令人心旷神怡。
三天,在平时很快的过去,可是,为了与强敌作殊死战的期限,虽然短短的三天却有如三个月的漫长日子,实在难挨。
这三天,倪有庆却关在廂房里不知做些什么,连白欺霜給 他扣门都无反应,白欺霜心想他可能在练什么功夫,因此也 下去惊动他。
不过,这短短三日,白欺霜和蓝家风却成为闰中至友,本来悲伤过度,脸色憔悴,凤目蹙聚的蓝家凤,经白欺霜的诱劝,渐渐的想开,言语之间偶尔略绽笑容。时间说慢真慢,说快也快,转眼三天已过一一初更时分。
天上无月,只有依稀的星儿闪耀着,武当山寂静得駭人,越是显得寂静,那是更显得暴风雨即将来临。
二更已过,仍然静悄悄地使人沉不住气。
到了三更,武当山下一队劲装人影,疾向武当派重地清虚宫移去。
这些人恍如流星赶月般,眨眼间已经来到清虚宫前广场,一宇排开,为首一排站着三人,右首那人身高七尺,豹头铜眼,面色赤红,年约六十开外,他是太玄教纷山分坛坛土巫信诚。
左首那位身如竹竿,两眼深陷,眼球呈红,大大的鼻子,入眼就知道他是来自异邦的北极玄冰宫主,太玄救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
中间那人不用介绍,一看就知他是太玄教西域分坛坛主“神秘铃声”段木坤。
当他们站定之后,清虚宫大门倏地启开,木阳道长率领门下弟子鱼贯而出,来到双方距离三丈之处停下来。
木阳道长为首,他的背后站着十四个棒手的蓝袍道人,神色肃穆地并肩而立,再后面是身着紫袍的道土,每人背插一只长剑,岳峙而立,严如泰山之庄。
木阳道长目扫对方一眼,稽首道:“诸位施主深夜驾临敝宫,贫道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不愧是名门正派的风度,敌人来犯,仍按礼接待,可是对方并不买他这份賬,西域分坛坛主嘿嘿一笑,冷冷道:“掌门道士,咱们并不是来你道观作客,别耍这一套,现在只有二条路给你抉择,一是臣服太玄教,另一条是武当派在江湖上除名,看你选上那一条,速答!”
木阳道长心知多饶口舌也没用,于是沉静地道:“二条路贫道都不走,还有没有第三条路?”
“神秘铃声”段木坤截然道:“没有!”
木阳道长脸色一沉,朗声道:“为了维护武林正义和芸芸苍生,敝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神秘铃声”段木坤冷笑道:“那是你们自找死路!”
话音一沉,回头道:“杀!一个也不准留!”
蓦地,一阵哈哈大笑起自大殿,接着,射出一条人影,射落双方之间。
“神秘鈴声”段木坤瞧请来人之后,冷冰冰道:“你这野和尚大概嫌命长,才敢出来淌这混水!来人正是头大如笆斗的野和尚,他笑嘻嘻地道:“今天嫌命长的可能不是我和尚,倒是你这位屠杀魔王脸色灰暗,有点儿像寿终正寝的气息,不相信你问问别人看看!”
此话刻薄至极,“神秘铃声”段木坤气得脸色发白,怒喝道:“住口!今宵若不将你处死,我就不是人!”
野和尚笑吟吟道:“你姓段的早就不是人了,观在你才承认,你比王八还不如!”
“神秘铃声”段木坤怒极而道:“逞口舌之利无用,纳命来!”
欺身向野和尚拍来,野和尚横移二尺,避开来掌,同时喝道:“住手!”
“神秘钤声”段木坤欲置野和尚于死地才甘心,对于他的喝阻恍如未闻,再度欺身抓到。
野和尚目睹“神秘铃声”欺身抓来,手一挥冷笑道:“该回去!”
“神秘铃声”段木坤阴笑道:“给我躺下!”挥指点到。
二道掌力相接“轰隆!”一声大响,双双各退三步。
野和尚仍然笑嘻嘻道:“我和尚好言警告你,你却怪起我和尚来想打架我最喜欢,不过今天派不到我的用场,找你的人来了。”
说着,伸手一指,大家顺着指向望去,一位蓬发怪人由大门口之处,缓缓走到场中,“神秘钤声”一看来人就是开坛那天划他一剑的怪人,一股怒火陡升,未待怪人开口,他已冷笑一声,阴森森地道:“阁下好长的命,中了我的至阴手法,尚能留在世间,实在有点来厉!”
蓬发怪人理也不理地侧向木阳道长道:“场上这些人只是充充脚色而已,他们的幕后尚有利害的主持人,请掌门人指派三排紫袍的弟子,仅防敌人放火!”
木阳道长正待开口,怪人挥挥手,又接着道:“掌门人的心意我晓得,今天‘三才四绝剑阵’困不了敌人,赶快叫他们回去坚守岗位!”
木阳道长对这位神秘怪的怪人早在神仙谷太玄教开坛那天已经见过,他想不出这位怪人的用意,如今大敌当前却叫他撤下四绝剑阵的弟子,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野和尚哈哈一笑,道:“照这位老弟的话去做,准错不了,道士你放心吧!”
论辈份,野和尚还要高出一辈,他称木阳为道士并不算过份,本来木阳道长正打不定主意,经他这一说,只好接受怪人的建议,转身挥手道:“二代弟子各回本位,不得擅自离开,违者重罚!”
着紫袍的道士齐声应道:“遵命!”刹那间隐入大门之内。
这时,莲发怪人缓缓转身过来,“神秘铃声”看他理也不理的傲态,冷哼道:“阁下你是何入门下,怎么处处与我作对?”
莲发怪人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冷冷道:“你这卖主求荣的叛徒,到现在还不晓得我的来历?!“神秘铃声”段木坤全身一震,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蓬发怪人笑道:“端木风……”
“啊!”
“别怕,你以为埋名诈牲,本少爷不知你的身份吗?”
出乎意外,堂堂一位名慑江湖几十年的杀人魔王竟是埋名诈姓之徒,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就连那位游戏风尘的野和尚也半信半疑,但事实摆在眼前,从‘神秘铃声”的神色得到证明。
“神秘铃声”不愧是老奸巨滑,不露于形色地道:“你跟莲池仇隐是何渊源?”
蓬发怪人纵声笑道:“亏你还记得他老人家,他是在下的爷爷,叛徒!你死也瞑目了吧!”
“神秘铃声”强作镇静道:“我自信没有对不起老主人的地方,是他负我的,并不是我负他—…”
突然,—声大喝由东侧传来,道:“住口!你这忘思负义的叛徒,主人待你亲如已子,你竞把他出卖,幸好苍天有眼,我们莲池五老忍辱偷生,总算不负苦心我们找到小主人了。”
音落,刷刷掠出五人跪在莲发怪人之前,齐声道:“莲池五老”拜见。
蓬发怪人全身一颤,道:“你们就是昔年爷爷随身的五位使者?”
莲池五老齐声应道:“小主人明察!”
蓬发怪人感动得滴下二行热泪而道:“五位祖伯快起来,这样我可受不了。”
莲池五老齐声道:“谢小主人。”站身而起。 蓬发怪人埋首深山几十年,今始遇见先祖敌人,悲喜交集地道:“五位祖伯一向都住在那里?”
莲池五老的老大,长叹一声,感慨地道:“说来话长,现在先把叛徒处治,再容详告。”
“那就烦请五位祖伯把叛徒擒下,我要他说出惨害爷爷的主凶,才将他解决!”
莲池五老的老大道;“主凶已经查出,吾等恨不得将这叛徒碎尸万段,以消 心头之恨,小主人请让我们先将叛徒解决,再为详叙吧!”
蓬发怪人点首道:“也好,不过此贼一身功力非昔年可比,五位可得小心!”
莲池五老同声道:“多谢小主人关怀,咱们尚不把他放在眼内!”
说着,随身走到“神秘铃声”身前,白老大启口道:“端木风叛徒,你还认得我们否?”
“神秘铃声”一瞥五者现身,凛駭巳甚,但他是个老江湖的人物,心骇神不乱,冷哂道:
“我以为你们已经作古了,想不到……”
“莲池老人截断他的话锋,反哂道:“想不到竟天不从 人愿,是吗?”“神秘铃声”
冷笑道:“可以这么说!”
莲池老二冷叱道:“废话少说,现在你要自绝以渎前罪抑或由我们来动 手?不过我先警告你,自绝比较轻快,若给我们动手可没有自绝那么快活!”
“神秘铃声”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施为,光说大话没用!”
莲池老大道,“用不着我们五人联手,老二,你下去把他解决掉!”
话声甫了,一道冷冰冰的语音,曳地传来道:“诸位听令;莲池五老是本宫要犯,先将他们擒下,然后踏平武当派,不得违误,”
广场上太玄教众人听了此话,迅速地将莲池五老包围起来。
木阳道长蓦闻此话,脸色微变,心念未转,下令道:‘武当十四子听令:速布‘三才剑阵,把太玄教所有之人团住!”
蓬发怪人摇手道:“掌门人不用担心,这些脚色五位祖伯应付尚是有余!”
木阳道长信疑各半的命令十四子替莲池五老掠阵,莲池五老对于太玄教的包围,视若无睹,连眉毛也没有动过一下,老大朝着语音姐至地方,朗声道:“阁下身居野皇宫何职?滚出来答话!”
冷水冰的语音再次传来,道:“诸人不将本宫要犯捕下,还在犹豫作甚?”
这话含有很大的威力,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们……认……栽……
吧!”
率先欺身攻到,只闻一声闷哼,赛洛加蹬!蹬!后退二步,莲池五老原地未动,纷山分坛坛主和“神秘铃声”同时怒吼一声,双双攻去,其余太玄教诸人也一齐出手,纷纷攻来,木阳道长目睹此景,一声令下,十四子也加入了混战。
一时刀光剑影,人闻渗杂,惨啤声四起,分不出敌我双方。
就在混战中正酣之际,一条青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旋转起来。
同一刹那,一条白影由清虚言内射出,直向在半空中旋转的那条青影扑去。
二条人影在半空中接实,只闻二声闷哼,双双落地!场上混战的局面,给这有声闷哼震住,双方不約而同地停手,定眼望去,场中已经又多了二人。
一个是倪有庆,另一个身着青衫,背上插二支古斑长剑的中年人,倪有庆打量了青衫人有顷,紧鎖眉捎的想着:这支长刘有点眼热,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只听青衫人冷森森地道:
“阁下身手不弱,大概就是最近名传江湖的倪有庆吧?”
倪有庆淡淡道:“正是在下!”
微一顿,又接着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问下就是什么‘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
青衫人神色微异道:“你怎么认识本令主?”
倪有庆并不回答他的话,又道:“暗算武当悟因道人和青域丹引子,手屠华山全派,是不是阁下一人的杰作?”
青衫人‘白骨骷髅令主’西门鸿仰天狂笑,道:“那算不了什么,他们自不量力,胆敢反抗:拘魂今’,死有余辜,阁下想横加干涉本令主的事,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倪有庆尚未开口,本阳道长口喧一声“无量寿佛”趋前道:“西门施主嗜杀成性,双手沾滿血腥,做出惨绝人寰之事,难道不怕天谴?”
西门鸿冷笑道:“什么天谴不天谴我不理这一套,凡是违抗‘拘魂令’者,只有一条死路,连你武当派也不能例外,本令主三天前留言警告,你竟当成耳边风,今宵若不将你武当派踏成平地,不足以儆示其他各派!”
倪有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得逞!”
木阳道长不愧是一代掌门,闻言之后,仍然心平静气地道:“拘魂令只是一面小小三角旗,它并无给人可敬的地方,要我武林同道向它臣服,实在万难如愿,设若出诸武力解决,妄开杀戒,多造杀孽,到头来只有激起武林公愤,掀起无边的浩劫而已,望西门施主再三慎思!”
“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毅然道:“为了达到目的,本令主就是杀尽武林同道,亦所不惜!”
倪有庆义愤填胸,咬牙叱道:“你这毫无人性的狗东西也配做人,今晚若不将你留下,其后果委实不堪设想,阁下亮剑吧!”
话完,目注青衫人蓄势以待,大有一触即发之态,木阳道长连忙阻止道:“倪小施主且慢,贫道还有话问他!”
青衫人“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冷冷道:“有屁快放,本令主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唠叨不休!”
木阳道长杨声道:“施主当真是‘野皇帝’西门豹的后人?”
西门鸿冷冰冰地道:“难道有人连祖宗都肯冒认?”
木阳道长再次扬声道:“据贫道所闻,野皇帝从未亲育有子,怎会冒出他的后人来替‘太玄教,卖力,当冥府至尊的屠手?”
西门鸿嘿嘿阴笑道:“反正你们今宵都难逃出劫数,把事实真相说给你们听一听,以免你们死后变成糊涂鬼,听清楚啊,冥府至尊就是本令主的祖父,其他的事不用说你们也会想到。”
突然,一道娇滴滴的语音,遥遥传了过来道:‘鸿弟,你敢将秘密泄出,不怕老人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