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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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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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这比武场中也不排斥外族前来比斗,是以,这龙狼部落武场中的人气可谓空前繁盛,不失为妖界中一道鲜明的标志。

    比武场坐落在西面山凹之中,整座武场利用天然的山谷盆地修缮成比斗场地,而周围的山坡上则被凿成了梯形以供看客观摩。在他们脚下的山腹内则是狼王扎布尔的大儿子“枭”花重金聘请九曲洞主旗下中人将山腹挖空用来豢养凶兽,这些被豢养的凶兽自然是由狼骑精锐从蛮荒之地抓来的。当然、这抓来之前多多少少已受了伤痕,凶性大减,但若是以一人之力敌之,还是颇有看头的。

    这不,随着崎岖山道一路而上,莫仲卿当可听到场内传来兴奋地尖叫,狂野地嘶吼以及漫天地喧嚣。

    莫仲卿皱了皱眉头,这种极尽狂欢的气氛令他想起了人间一些相似的情景。他们中很可能有人根本不知为什么高兴而高兴,为什么欢呼而欢呼,只知道被一股高涨的情绪所带动,其间情志稍弱者更是头脑一热跟着手舞足蹈,忘乎所以,而现在整座山谷内就好比一锅煮开的沸水,令人从外面都能感受得到其间的酷热。

    就在莫仲卿迫不得已打算再行向上时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狼人挡住了去路,其中一狼人居高临下,斜睨莫仲卿道:“外来者,此处乃是观众席,你若上去需付一个赤贝作为武者赢得赛事的花红!”

    莫仲卿停下脚步,下意识道:“若我没有呢?”

    那名出言者一愣,转而咧嘴大笑道:“若是没有就得以武者的身份才能场内!只需胜得一场便能得到今日观众所付花红若干,倘若一举夺魁制霸,更能得到我们大公子枭为胜者所准备的礼物,价值当可一夜暴富!”

    “大公子枭?……”

    面对狼人极尽煽动人心的话语,莫仲卿只是笑了笑,他自然对下场比武没什么兴趣,对一夜暴富也同样提不起兴致。本打算就此那白衣狼人出来,却听山谷之内嘈杂之声忽然静谧,仿佛被隔了音,然后半息过后,比之先前更为热烈的欢呼突然沸腾了起来,又同时聚成了一个声调:“剑神!白衣!!剑神!白衣!!……”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莫仲卿看着眼前两名狼人一脸艳羡和崇拜,眼前跟着一亮,当下淡淡道:“好,我就以武者身份。”

    密实的铁门,静谧的山中甬道,两旁油灯牵引着莫仲卿徐徐前行,身后的影子摇摇曳曳拉得极长。影子两旁是一个个装备精良,披甲覆面的侍卫,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个接着一个拱形洞口,洞口有着铁栏封闭,间有细密小孔似是仅用作透气,而其内黝黑不见亮光,但从其中传出的腥臊之气和一阵阵充满愤怒的低吼来看似乎正关押着一匹匹不知名的凶兽。

    此时的莫仲卿手中正握着一把崩了口的铁剑,这柄剑身暗红,血迹斑斑,似乎饮满敌人的鲜血。

    但莫仲卿却被告知这剑身血迹是众多外来武者自己的。来之前,他本以为可凭借武者参赛的身份找到那白衣狼耳剑客比试一番,以此来打开突破口。可当他签下一份生死签后才被告知并非与狼人比武而是与凶兽厮斗,至死方休!

    莫仲卿情知上当却并未立刻退出,这倒不是因身旁十数卫狼人侍卫隐隐拔刀相胁,而是他自己想一探究竟。至于这柄血剑则是接待他的狼人侍者见他手无寸铁后,出于怜悯又或是出于戏谑才将这把不祥的血剑交到他手中,并嘱咐他这是武场的传统。

    传统?什么传统,难道令观众眼睁睁看着武者丧生在凶兽妖物利牙下从而疯狂嘲笑便是所谓的传统?莫仲卿轻笑两声,终于在妖界嗅到了一丝不同于人间的野蛮。

    沿着山腹甬道徐徐而行,外面的嘈杂声响隐隐升高,当莫仲卿推开尽头的一扇铁门时,场外那欢呼与痛骂清晰地灌入双耳。莫仲卿一眼瞥去发现此处乃是一间山腹内的石室,前面一扇铁栅栏外就是山凹中的比武场地,而喧嚣声正是从此处源源不断地灌入室内。莫仲卿进得屋内便吸引了屋内众妖族的视线,再见到他手上那柄不祥血剑后刚想出声嘲笑却又因莫仲卿这副完全的人形而又面色一白纷纷再次低下头。而有这么一个人他白衣持剑,面目冷峻,看着莫仲卿进来后,足足愣了半秒复又直直走上前来,冷冷道:“你跟踪我?”

    莫仲卿看着那柄龙纹剑鞘中光秃秃的剑柄,其上红色剑穗已不知所踪,遂摸了摸鼻子,随口道:“巧的很,狼兄也来赚取花红?”

    “哼!”

    短暂的对话过后,石室内又是一度平静,显然这名狼族的二皇子并不想与自己废话。

    半晌,场外忽然“嘁”声四起,叫骂声此起彼伏,随后一阵“咣当”轻响,铁栅栏被人从外推开,先后进来两位狼人侍卫抬着一具面目全非,浑身绵软如泥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向着铁门后甬道中走去。

    路过莫仲卿身旁时,那后方的狼侍瞄了他一眼,随后又沉闷地低下头去。顺着他的目光可清晰地看到手中抬着的尸体上早已是残缺不全,肠穿肚烂,甚至再那溢出的断肠中还可以看到其上清晰地咬痕——凶兽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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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武场斗妖豸 三() 
看着这一切的莫仲卿眉头略略一皱,缓步至狼族二皇族跟前有意搭讪道:“他们这是将那死者送往何处?”

    狼族二皇族见他来问并未不理,只是稍稍白了他一眼,轻蔑道:“你来时不曾见到那一个个拱形黑洞么?将尸体剁碎后由那处投食给山腹中所关的凶兽。”

    莫仲卿微微一惊,道:“可他不是狼人么?作为同族不应该尊重一下?”

    白衣狼耳剑客转过身子,眼有深意道:“尊重?他们若活下来则能得到应有的尊重,死了却只是具尸体,而尸体价值唯有在那里体现!这也是种尊重!!”

    莫仲卿不敢苟同却又不知如何辩驳,沉吟片刻终究未再发一言,而那些角落处的各族武者此刻更是脸色煞白无比。他们自然不是被白衣狼耳剑客一句话吓得如此,而是因为这已经是第三具尸体了。

    他们无法想象外面是什么凶兽竟如此凶险!某些人也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很快,第四具尸体从铁栅栏中抬了回来,而搬运他的两名狼人护卫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起来似是经历过一场争斗,显然,他们是去虎口夺食了。

    这份差事可谓吃力不讨好,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都要送去喂食,为何不直接让场中的凶兽吃掉尸骸呢?难道只是令场上的凶兽忍饥挨饿更具凶性?

    莫仲卿皱着眉头猜测着一切,看着那狼族二皇子冷峻的面孔假装不经意道:“这位兄台,在下来此是迫于生计赚些花红,而瞧你这副打扮又是为何来此拼命?”

    狼耳剑客两眼一翻,已不屑搭理。

    莫仲卿吃了闭门羹倒也浑意。

    随后,第五具,第六具,被叫到名的武者出去之后无一不是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被再度抬了回来,石室内的武者也越发稀少,直到第八具尸体被抬入铁门之后,观众们在也抑制不住连连战败的耻辱,纷纷再次高喊道:“剑神!白衣!剑神!白衣!!……”

    瞧着眼前的狼族二皇子,莫仲卿不用猜就已知道他们口中所喊的剑神是谁,然而眼前之人却是闭目养神纹丝不动。

    少时,待得一名身穿兽皮的持刀侍者领着十数人当先打开铁栅栏向他微微颔首,又吩咐其余人等将红色兽皮地毯从他脚下直直铺往场外之际,这狼族二皇子适才缓缓一步踏上红毯又不忘转过身来,用一种奇特的口吻望着莫仲卿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这口吻有些奇特,既深沉又高亢,仿佛想让在场人均都知道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但看着那耐人寻味的笑容,莫仲卿心头突兀一亮,他没来由地想了另一种可能。

    彼时,白衣狼耳剑客甫一踏出铁栏,场外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欢呼如涛,掌声若浪,就在这一片惊涛骇浪中但听‘呛’然一声龙吟乍起,如数浪潮顷刻静默,随之而来则听到连声低吼不断。

    场内莫仲卿不用探头就可以想象那狼人剑客拔剑的一瞬间已贴上凶兽与之搏斗,而山坡上的观众早也是聚精会神不出一声。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就是场中的白衣,仿佛也只有白衣剑客才能宣泄他们心中的不忿!

    “嗷!!!”

    嘶吼,凶兽的嘶吼,吃痛的嘶吼!仿佛宣示着凶兽已在节节败退。

    须臾、嘶吼戛然而止,随即场外再度爆发出一股欢呼——胜利欢呼。

    莫仲卿摇头轻笑,这在他意料之中,他自然目睹过白衣剑客的剑招,虽然算不得上乘,但若放在人间也非寻常武人可比,所以他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已面朝兽皮红毯准备好了贺喜之词,并结交他,这也是他来此处的根本目的。

    然而一声惊叫仓促而起,莫仲卿笑容忽然凝固,石室其他武者更是纷纷站起身来,神色惊疑不定。

    随着场外阵阵骚动愈来愈频,莫仲卿心头愈发不安,刚想沿着红毯走出场外瞧个究竟,却陡然听到身后铁门传来一声异常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出了牢笼正猛地撞击着铁门。

    “咚!咚!咚!”

    三声闷响过后,莫仲卿已扭转过身来看着被撞得凹凸不平的门面一阵皱眉。身旁其余武者已是紧张得握起武器。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欲破门而出?但那门后绝不会是什么善茬儿。

    “砰!”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莫仲卿的思绪,定睛一望赫然就见一双粗状獠牙已突兀地凿穿了门面,死死卡在其上!

    接着、但听“嘎吱”一声令人极为牙酸的咬合声骤起,那裸露的獠牙已开始上下咬合,不到片刻功夫,那门上铁皮已咬得扭曲变形,支离破碎,立刻显出了一圈不规则的破洞来。

    而黝黑的破洞,腥白的獠牙之后乃是一只徐徐探出脑袋的凶兽。

    “吼!!”

    那凶兽吊睛黑额,目露凶光,两排硕长的利齿犹如弯刀般龇在颚外滴着腥臭的口水令人不寒而栗,齿间留有的血迹和肉末分明刚刚饮过血食。

    它猛烈摇晃着脑袋似要挣脱铁门的束缚,由此可见,其身躯应比这铁门还要大上不少。

    “这不是凶兽,是妖兽豸!快跑!”

    妖兽?

    莫仲卿自然不识妖兽豸,可在场的武者中却有人识它,一见有人惊惧出声,其他妖族武者纷纷倒退着向场外退去,可他们不曾想到,刚退至铁栅栏近旁却不料“吧嗒”一声爆响,铁铸的栅栏遭一股偌大力道击飞,击飞的同时,一道黑影紧随其后瞬间扑向最近的武者。

    “啊、扑哧!”

    但听一声破瓜声暴起,尖叫猝然而止,随后便见那名武者已双手箕张,脑浆迸裂,无头乱舞,仿佛再说:“我的脑袋呢?”

    很不幸、他的脑袋正在一张幼豸的嘴里!这只幼豸四脚攀附在石缝之间,身躯倒贴在室内山壁之上,其豸尾颀长如鞭,腰身皮毛油光锃亮,也不见它如何咀嚼便将整个脑袋昂首吞入腹中。而两只碧绿的猫眼复又开始窥视其他武者。

    “莫慌,大家背靠背,别给这崽子钻了空隙!”

    众妖族武者惊惧之际,一听到这名熊族武者的吼声仿佛找到主心骨般纷纷靠拢起来,那条幼豸绕着妖族武者摇晃着尾部左右游走看样子似是束手无策,然而在莫仲卿看来却不是这样的,他在幼豸那碧油油的双眼中寻到了一丝狡诈,它分明是在时机!

    一念至此,莫仲卿脸色一变,刚想出言提醒却不料那卡在铁门中的妖兽豸突然口吐腥风!一条酸臭无比的长舌向着武者妖群急急一刺,串住三两武者又再度倒卷而回,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呃啊——!!”

    惨叫声充斥整间石室,莫仲卿已错步上前阻止,却不料右足甫动那一旁虎视眈眈的幼豸已扑杀而来,似乎它早已察觉石室中唯有莫仲卿才是真正的麻烦。

    然而它未开化的脑袋只料到了其一却未知其二,它本以速度自信却不曾想对面那人比它还要快,非但快却还快得古怪。

    这幼年妖豸甫一近身便觉一股化不开的泥泞突然压在身遭它原本引以为豪的速度成了累赘,利爪变得迟钝,甚至隐隐任其摆布的味道,它不想如此,所以奋力吼叫却渐渐变调,反倒成了惊慌低吼,呜咽求助。

    他在想谁求助?

    莫仲卿念及至此,陡然一惊,身随意走改刺为踢,左脚前身踹翻幼豸的同时,单脚支身后腰猛仰,一剑急撩身后,一道猩红长舌也与此同时擦身而过。

    原来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妖豸竟是弃了武者,选择来救自己的崽子!

    莫仲卿面色微变,支撑身体的单足猛一使力,瞬时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跟着倒悬一剑!剑身已重重削在了腥舌之上。

    可莫仲卿通过那绵软的回弹触感方知这一剑并未落在实处。果不其然,那妖豸只是轻微一顿,不待莫仲卿于空中扭转姿势就已操弄着长舌即刻再卷!

    跐溜!

    说时迟那时快,这电光石火之间虽未成功卷住莫仲卿的腰身可还是牢牢将那柄血剑缠住,犹若毒蛇般复又顺着剑身急窜而上!眼看就要触到剑柄时,莫仲卿面色一横,将计就计,索性剑尖抵住地面,身子倒悬急旋,手带剑体,不仅旋起满地尘灰,更是将那肥厚的豸舌稳稳裹在了剑体之上,那连接剑体与妖豸的长舌更是下一子绷得笔直,犹如一条被拉紧的皮筋!

    另一端的妖豸虽舌头较长可哪里受得了如此手段,‘嗷’叫一声显然极为吃痛,纠缠在剑柄上的舌尖已是盘旋退却。

    莫仲卿见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运气于掌腰身,再拧剑柄,数转之下那妖豸虽拼命回扯长舌,却不料‘啪’得一声脆响之下,那剑身早已化作寸寸碎片断了在卷曲的长舌之中!

    一见如此,莫仲卿更是眼疾手快,迅速翻身下脚猛踏其上,旋儿但听‘咯吱’一声入肉声骤响,舌上腥血猛然迸溅而出,那寸寸断裂的剑片犹如铆钉般死死地嵌入了舌肉之中没了踪影。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剑挫兽群 一() 
不等莫仲卿擦去脸上血渍,那妖豸愤然怒吼一声,猛地抽舌而出四下疾拍乱打!似是疼痛异常。

    其余武者纷纷靠着角落躲避,可那只幼豸却没这么好的运气,刚耷拉着脑袋立起四足便又被长舌一带撞入山体,脑袋直直磕在了菱形的岩石上,顿时红白迸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眼看幼崽暴毙,那妖兽豸也仅仅是顿了顿,两眼中露出了短暂的悲伤,随后却是动静越闹越大,搅动越来越烈,颠倒疯狂毫不停歇,不但挥舞长舌将满室山壁击得坑坑洼洼,碎石崩飞,扬尘四起,更是驱使着庞大臃肿的身躯,将那扇卡住自己颈脖的铁门晃得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似极力破门而出!

    “他为什么这般痛苦难捱?连自己的崽子都不管不顾了?难道仅仅是伤了它的舌头?”

    莫仲卿暂且压下心中狐疑,深吸提了一口气将昆仑决运转到极致,他通过方才的交手,知道自己外放的真气还是不足以捆住袁三以及豸这等巨型妖物,显然火候还未到家。

    如此一来,若这妖兽豸破门而出,他该如何处置,是丢下一群负伤的武者独自逃跑,还是……?想到在这里,莫仲卿掂了掂手中断了大半截的血剑,苦涩一笑。

    “吼——!!嗷……嗬嗬……嗬,卑…卑鄙!”

    就在莫仲卿凝神戒备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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