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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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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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少奇一惊道:“我当时不是犯了脾胃病症,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师妹也听到的!”

    云广笑道:“呵,不错,我和师妹好心扶你去酒肆休息,可谁知你却包藏祸心!你是否又能告诉我,为何宁愿在茅厕中不顾恶臭独自饮用,也不肯与我二人同桌?你这般作法到底是何居心?”

    “我!……我是怕你害我!”

    方少奇脸色一阵青白交替,靠在墙角锐气已丧,那云广却是连珠炮般轰道:“哈哈、害你?你的意思是早知盘中下了迷药对不对?”

    方少奇连忙点头道:“对、对!”

    云广也颔首道:“也就是说师弟明知菜中有毒却没有告诉师妹便等着入夜行那苟且之事,如此说来,你迷药也有可能就是你下的了?!”

    方少奇一怔!瞪大双眼道:“我没有、怎么可能!你莫要血口喷人!”

    云广好笑道:“呵呵、我害你,所以我连喝九碗带有迷药的酒水将自己灌醉?”

    方少奇怒吼道:“你这么做完全是让我掉以轻心,是害我!”

    云广轻描淡写道:“对,我害你,所以将自己心爱的师妹灌醉拱手送人你有可趁之机?你也是男人,换你你会么!”

    “我……!”

    见方少奇愕然呆怔,云广寒声道:“嘿嘿,所以我害你,对我件件无一利处,而你的种种谎言却是情有可原!?如此心口不一,妄图颠倒黑白之人到底是谁!”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识人间客 一() 
面对云广的步步紧逼,方少奇怒极攻心,绞尽脑汁刚想再度强辩,却见云广已掠过即醉身侧来到自己的身前,整个人影已笼罩于上方,骇得他一又坐倒在地上。

    方少奇见着心中‘咯噔’一声便知大事不妙,他根本来不及去想即醉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阻拦,就见那身前云广面色微微一笑,面色霎时一沉,陡然厉喝道:“动手!”

    二字既过,突闻周身风动,方少奇但觉浑身一冷,便见眼前身影忽闪,光影交错间忽明忽暗,金铁铿锵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就在他以为这云广和莫少英不惜代价杀死自己之际,场上情形却又在下一瞬间归于平静!

    方少奇顾不得惊讶,慌忙用左手摸了摸全身,除了那先前被斩断的右手外,身上竟无一处伤痕。

    转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就见即醉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手按巨阙剑柄,那宽大犹如磬石般伟岸的身躯将自己稳稳遮在了后方。

    方少奇心下稍安,可旋即一股昏昏欲睡之感复又袭上心头,刚觉惊惧,下一瞬已侧头昏死过去。

    此时红衣云广红光满面,满脸含笑:“久闻即醉道长剑法通玄,位列剑仙,今日所见果当如是也,只可惜中了在下的“凤抬头”不知还能施展几成剑气?”

    原来刚才方才一瞬间,他算准了毒发时机,表面佯装攻向方少奇,实则坐等即醉前来救援从而突施暗手,而这一切即醉似乎早也料到。

    可他并不知室内早已弥漫着无色无味的毒药“凤抬头”,一时间内全身经脉真气顿泄,剑气渐失,更未料到身后莫少英那形同鬼魅快若电芒,毫不犹豫的一剑!

    电光石火间,这二人的联手可谓珠联璧合,天衣无缝,即醉闻言手捂胸口,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也并不理会云广的挑衅,反而转向一语不发的莫少英眼有深意道:“小友心中所想已于剑中表达,只惜其内戾气陈杂,胸中积郁已深,长此以往必成大患,切记、切记!”

    说罢、竟是悬起巨阙挽起一道飙风,猛地劈开身后墙壁,一把拎起昏迷不醒的方少奇跳出断墙,踩着重重翠瓦纵下檐角复上屋头,几个辗转起落间,已深于里巷不见了踪影。

    那云广面色一凝,刚想追击却冷不丁地被一道黝黑剑刃挡住了去处,遂尴尬笑道:“安乐侯这是何意?”

    莫少英淡道:“此人心窝三寸处中了我一剑,全凭一口真气支撑远去,无需再追。”

    云广眼神微眯道:“哦?这么说他是必死无疑了?”

    莫少英侧上前来,挪开流渊剑身,斜睨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我手中的剑?还是不信自己的毒粉?”

    云广一乐,大笑道:“哪里、哪里,有道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效命于王爷,所谋甚大,自然做事需一百个谨慎和小心。”

    莫少英没有和他废话,只是道:“解药。”

    云广眼神一惊,道:“嗯?以安乐侯所习《魔道》中的无上功法,在下这区区“凤抬头”又如何起作用?”

    莫少英一听眉毛佻挞,轻弹流渊剑身道:“那你是巴不得起作用了?”

    云广皮笑肉不笑道:“嘿嘿,怎会!这一招之下即令堂堂剑仙重伤的安乐侯,怎么说也是王爷手下的一员大将,区区唐某又怎能做这等自毁长城的蠢事!”

    说罢,见莫少英依然冷眼相望,突而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在下倒忘了小师妹也在此间屋中,哈哈,放心、这就去喂她吃下解药。”

    说着,云广一撩袍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前,翻手掏出一瓶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刚想伸手喂其吃下,却突感背后一阵杀意袭来,忙不迭就地躲闪,霎时、刚闻耳边冷风乍起,一道黑芒已从鬓角划过,直将墙面击出一道深痕,惊得他心中顿生怒意,回首责问道:“安乐侯这又是何意?”

    那背后突施暗手的莫少英好整以暇道:“久闻王爷手下三使之一的破军使武功了得,小爷早想一试深浅罢了,又怎会无端伤了王爷手下一员大将,做这等自毁长城的蠢事呐?”

    这莫少英语意轻佻,将方才云广所说话语原封不动的奉还于对方,后者心中虽是怒意犹盛,可面上却已笑逐颜开道:“哈哈,原来如此,侯爷还真会开玩笑,既然玩笑开也开过了,不知区区在下可否为令妹疗伤了?”

    见莫少英笑了笑满以为会就此应允,可谁知忽又听道:“不用,你将瓶子放下,小爷亲自替师妹疗伤喂药。”

    云广伸出右手一窒,顿了顿,方将瓷瓶放在师妹身侧,退开几步道:“既如此,那区区在下就不打扰安乐侯了。”

    说着,云广面相莫仲卿一退、再退,退至门边刚欲转身离去,却听莫少英冷不丁地道:“唐公子,本侯爷就这么一个小师妹,你可明白?”

    云广微一顿足,转身道:“在下明白,现在可以走了么?”

    莫少英道:“好、滚吧。”

    云广嘴角堆笑,恭敬一揖,转首走出房门时,脸上已尽作冷傲之色。

    ……

    空谷幽兰,十里含香,茂林秀挺,郁郁葱葱。这里是花谷,顺着谷中潺潺溪流可以见到翠田碧瓦,屋舍旁立,一白衣女子正于晨间舞剑。

    观其容貌,素雅明净。发梢白簪双绕髻,眉间一点丹红印。鬓角发丝顺下双肩,随着剑舞时而轻扬跳脱,时而贴合于胸际,萦绕出婀娜的轨迹。

    那腰系丝绦串着精巧玛瑙,下悬墨玉环佩。佩玉叮当、剑舞旋疾,快挑急刺、双剑环舞动如脱兔,足下轻盈灵动生风。

    少时,剑舞毕,一男子步上前来用一方手帕轻轻拭了拭女子额角的香汗。

    女子的表情自然受用,男子的动作也专注轻柔,二人虽举止亲昵,可之间却无一丝一毫忸怩之态。显见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女子所练自是太素坊中名动四方的剑舞,而手执的双剑叫做「秋鸿碧月」。女子名叫白素衣,那男子大约就是自己。

    眼前的画面中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回到那张无比宁静的桃源图中,莫仲卿沉醉于此并不想就此醒来。

    然而好景不长的是当画面再转,那白衣女子表情倏忽一变,眼神勾魂夺魄,面孔妖媚动人,同样是一张脸为何会因一个表情而变得截然不同?

    莫仲卿百思不得其解猛然推开白衣女子。女子微叱,二人继而争执,其后也不知为何在互相推搡之间,天空逐渐黯哑阴沉,转而,那女子竟是执剑突然逼开莫仲卿,向后遽然一跃,举起左剑对准自己的胸脯,剑尖陡然回刺继而一剜!

    再挑之下,立时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竟是被女子生拉活扯挑出了胸膛,挂于剑尖之上。

    血,鲜红的血,依然跳动的心脏。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令莫仲卿双目尽红,几欲发狂!

    他呐喊却口舌无声,欲上前却双足无力!

    而那女子于一阵电闪雷鸣中狂笑不已。笑声中,眼前的一切竟又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论是那翠田良舍,还是溪流群山,百花千树皆在一刹那间瓦解,崩塌,枯萎,俱都化作一堆堆红泥包裹着女子缓缓下沉。

    “不——!”

    莫仲卿赫然出声,少时、猛地挣脱梦境直起腰来大口喘着粗气,小半会儿,面色突然一怔,看自己近处的被褥发起呆来。

    盖在身上的被褥平整干净略显奢华,身上那件质地上好的袍子也显然不是自己昏迷前所穿的衣物,但不论是被褥还是袍子自己至少还算相熟,还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然而当他的视线从近处移开,环视屋中后,却猛然发觉室内所置摆设与过往所见大相径庭。

    这地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细沙,细沙上摆放着海星造型的凳子,巨蚌般的储物箱,以及那凹凸不平犹如道道骨节般的墙壁。墙壁上镶嵌着颗颗手掌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屋内照得盈盈生辉,明暗适中。

    莫仲卿发誓从未见过这般大的珠子,更未见过寻常人家这般陈设。他小心翼翼下得床来却发现自己的靴子不知所踪,只得赤足踩着软沙,颗粒裹着足底嵌入指节却并不硌脚,反是令人觉得微感异样的酥麻。

    莫仲卿看着这一切感觉分外的陌生。不知不觉间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转念面色一变,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再望了望方才睡过的木床,这才不得不确信,自己一直负在背上的那副《桃源图》已不翼而飞。

    他的记忆停留在天玑峰顶光柱穿身的那一刻,所以,他不知那对自己有意义的桃源图去哪里了,更不知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应该已昆仑派中,甚至都可能人界。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识人间客 二() 
踩着柔软的白沙寻迹而出,沿着螺旋通道回旋而上,一路走来,可以望见屋内骨质墙壁旁镶着珊瑚灯饰,精巧的兽牙环饰,以及那一排排森然而立的鲸骨剑戟。

    莫仲卿瞧着这些陈设心中越发古怪,而当他好不容走出回旋状的屋内时,心中的猜测也终于得到了证实。

    眼前还是那白茫茫的沙地,而远处白沙之上,各式的巨型海螺堆叠在一处,形成了一片巍峨状况的建筑群。那风格粗犷看似随意堆砌的海螺,细细观来却又意外地和谐大气,令人叹为观止。

    此刻的莫仲卿不用回头便可以猜到,自己身后的房屋定也是这般样式,可是好奇心的驱使下依然转过来头去近距离观察这不同于人间的建筑。

    身后的房屋类似一座巨大的蜗牛壳,外壁摸起来质地光滑,其上天然成色,明黄淡紫殊为雅致。

    再看看四周,发现这般千奇百怪的壳状建筑,竟是群星点点分列周围,尖尖的屋顶都统一向着远方中心巨大的法螺建筑群俯首称臣,周围还有一圈象牙质地的白色宫闱,看起来宛如皇宫的围墙。

    看到这里,莫仲卿觉得自己定然身处异世界中巨大的宫殿群中。只是这宫殿绝非人间帝王,那其中会住的谁呐?

    重虞?

    莫仲卿一想起这个名字,瞬间就想通了什么,遂向着中心建筑群走去,可刚刚转过一个拐角便听左侧一人突然大喝道:“站住!你是何人,竟敢在龙宫禁地中披头散发,赤足悠游?!”

    莫仲卿听着犹如洪钟般的巨吼脚步猛地一顿,寻声来望便见一人面目狰狞,横眉怒目,手执金刚虬龙戟,头戴二龙戏珠冠,一身紫金覆身甲将一丈来高的身长完全包裹在内,这人仅仅往哪一站便凝如岱岳,魁梧雄壮。

    莫仲卿何时见过一丈来高的巨汉?这心中一凛刚想答话却陡然见到他身后跟着的一队侍卫更是令他惊讶得说不出话儿来。那身后侍卫虽人面人身可脸上却布满着细密的银鳞,其身后竟然还有一条长长的覆有银鳞的尾部。看到这里,莫仲卿转念一想,当即作揖道:“在下莫仲卿,应受重虞所救来到此间,不知这位大人是否能带在下去见她?”

    那人眉头一皱似是在极力思索,继而疾言厉色道:“什么重虞,哪个重虞?小子,这龙宫之中没有我龙二不知的人,你最好乖乖说实话,莫编些名来唬弄于我,否则就算你能完全变得人形,我也能将你打得原形毕露跪地求饶!”

    说着,这龙二将那长达两丈来长的虬龙戢朝地上轻轻一震便见那满地白沙竟‘哗啦’一声向四周扑洒而去,足可见势大力沉。莫仲卿心下忖道:“这龙二莫非以为我是他同类?”

    一念至此,只听他再次作揖道:“在下这位重虞朋友是女子,还是条蛟龙,闺名重虞是她这般告诉在下的,至于真假便无从而知了。”

    龙二一听,面目一瞪似是吃惊,转而凝重道:“你这朋友是位女子?”

    “嗯。”

    “她还是条蛟龙?”

    “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拿下!”

    见莫仲卿回答得极为笃定,龙二放声狂笑继而面若寒霜当即喝令手下前来捉来。莫仲卿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五六侍卫,边戒备边言道:“这位大人,在下说得句句属实,为何还要……”

    龙二截口道:“哼、就凭你戏弄本官便是找死!”

    莫仲卿一惊,还欲张口辩驳却不料五六侍卫已是提着一丈来长的乌鲸戟直挑而来。一时间,风声猎猎,不绝于耳。

    莫仲卿眉目一皱,气运于足,展开云踪步轻挪身形,左躲右闪之际,单手一揽便将就近一杆巨型乌鲸戟横揽手中顺势再行一挑,那名持戟侍卫遂一个踉跄,不但手中乌鲸戟已直直戳向另一方侍卫,自己也顺势前倾数步被莫仲卿抓在了手中。

    随即、只见他右掌画了个太极带动侍卫左肩缓慢转了数圈,那侍卫便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道霎时自转开来,三圈之后便感天旋地转,已是辨不清南北,手中乌鲸戟更是四面八方横戳乱挑而去逼得其他侍卫急忙躲闪想从旁搭救却又怕伤及其性命从而纷纷投鼠忌器,动手不得。

    莫仲卿本也不打算伤了和气,所以便用着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御敌。本想时间一久,对方便要知难而退,暂罢干戈回到交涉上来。可谁知那龙二却是个暴脾气,见莫仲卿用了些奇奇怪怪的功夫竟让修炼多年的手下在他手中自己转圈,以为存心戏弄,这心下一怒,张口叱道:“小贼!你若有能耐便站着不动吃你龙爷爷一戟!”

    语声刚过,莫仲卿便觉上方光线一暗,略一抬头再见龙二时,那犹如小山般的身躯已腾于高空,手中虬龙戢在艳阳下闪着寒芒,满身紫金甲经阳光这般一照更如一尊金山般顺势直压而下!双方相差三丈开外,莫仲卿就已感重重压迫,他本可借着云踪步纵容闪开,可转念一想推开那已是七荤八素的侍卫,双足稳稳扎根于沙中,对着天空那股巨大阴影微张双臂,左手画弧,右掌描圈,面目凝重却未挪一步!

    三丈高空上的龙二见着下方渺小的莫仲卿面对自己这能劈开山岳的一击竟是不闪不避打算空手来挡,这赤裸裸地蔑视更是令他万般不爽,手中七分力道已怒增到了十成,心忖道:“小子,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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