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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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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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师叔是掌教正一真人的入室弟子,其剑术出类拔萃已在其他六位长老之上,可德行操守却不符掌教亲传弟子的身份。据说这七师叔嗜酒如命,还常年醉宿画舫流连忘返,直至后来身受重伤被天相长老带回后,整日借酒浇愁,荒废道法,而这几月间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等等。”

    一旁莫婉溪正听得入神,却不料方少奇忽然住口,急急离了二人步上栈桥,作揖道:“财仁拜见酒曲师兄。”

    被唤作酒曲师兄的白葛道人站在栈头,见三人走来,拱手回礼道:“原来是财仁师弟,这是要回金银阁吗,后面这两位是?”

    方少奇恭敬道:“这位是新晋的气虚师妹,而这位是师父的客人莫仲卿莫少侠,需在金银阁中盘桓数日。”

    酒曲呵呵一笑道,“既如此,三位请便,恕不相送。”

    酒曲快人快语,也不客套,一番话下来没说几句倒有些赶人的意味,那方少奇自也识相,领着二人踏上木舟,解绳撑桨飘然远离。

    待得轻舟越漂越远,那栈桥已成湖中一线时,方少奇这才道:“我这酒曲师兄什么都好,但有个忌讳就是看不得别人说七师叔的坏话,若是方才的话被他听去,少不得又是一番争执,所以这才住口不说。”

    莫仲卿道:“到底即醉道长犯了何事需如此忌讳?”

    方少奇皱眉道:“这也算一桩派中丑事,据师兄们说,这即醉自从回到门派后,本是和天相长老同居天璇峰养伤,可不知何时伤好之后,却是隔三差五去那天玑峰戏弄诸位师姐师妹。哦对了、这天玑峰乃是七长老之一妙法真人所掌管,门下弟子均为女性。

    而在一个月前,有位师姐从妙法真人处回房时,亲眼看见七师叔竟趁着夜色潜入众师妹香阁之中,翌日天玑峰上就传出几位师妹在当天夜晚失去了元阴之身,多年道行大打折扣。

    此事自然惊动了妙法真人,随后她领其下弟子去天璇峰兴师问罪,可除了天相长老外,那七师叔却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人影。

    至此、妙法真人一怒之下竟是勒令其余五位长老以及门下男弟子统统不得再踏入天玑峰一步。”

    说到此处,方少奇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不舍,莫婉溪听着当即冷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挺失望的样子,哼,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方少奇脸面一红,忙解释道:“不、不是的,师妹你误会,我、师兄已经改邪归正了。”

    莫婉溪作势不理,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旁,这无意间轻嗔薄怒的模样竟是让方少奇双眼迷离,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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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献身揽金银 二() 
莫婉溪一旁借机挖苦,莫仲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参与,想起先前种种不利的阻碍,心中期盼着不要再生出什么乱子才好。

    然而以往在无名岛上天相长老对自己这个与妖孽重虞为伍之人颇有微词,他会不会答应自己昆仑派禁地取那还魂花呢?

    一叶扁舟乘着明山净水、逐波而上,缓缓旋了弯儿来到这开阳峰南面。此时正值午后,原本北面那一弯稠如锦缎的绿水经骄阳这般一照,霎时五光十色、琉璃千顷,湖面上仿佛洒满了碎金子。

    “到了,前面就是金银阁。”

    顺着方少奇一袭话语望去,二人总算知道这金银阁为何走水路会来得更为便捷了。只见这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上,立着一面万仞峭壁直耸云霄,而就在这高壁之上却赫然架着一座「之」字型的奇特回廊,说是回廊只因其勾心斗角,三五对拱的檐脊架构,但若细看之,不难发现这飞檐之下却是一座座单窗独户的砖瓦苑墙。

    各个苑墙制式统一,般般件件,整整齐齐,上罩金檐碧瓦蜿蜒至山颠,身覆玄色朱漆拖曳入水间,从水面仰望而去,端如彩龙攀岩,凤尾点水。

    就在二人纷纷呆望此景,叹为观止时,那厢方少奇不失时机地说道:“这开阳峰受师父天魁道人所掌管,师父突出这一脉与别脉与众不同,特地于五十年前在这青山绿水间建立了金银阁。又因酒、色、财、气字辈的众师兄大都非富即贵,所以这阁内一应用度自是最好的,师妹与莫公子在此居住必定宾至如归。”

    莫仲卿听到这处,疑惑道:“这么大块地方本就可以容纳弟子,为何只有天魁道长门下弟子独住呢?”

    方少奇顿了顿,回道:“这,呵呵、其实我这里的师兄大多有些嗜好,所以比较排外。”

    这话的意思莫仲卿大约是听明白了,不过瞧在方少奇一路相助的份上自也不便说破,可莫婉溪却不虑这些,见方少奇说得隐晦,秀鼻一挺,直言道:“什么比较排外,我看是其余六脉弟子不屑与你们为伍才对。”

    方少奇被说到了痛处,尴尬一笑,也不强辩,顺着师妹的话儿道:“师妹这话说得不对,并非六脉弟子而是其余五脉弟子才对,因为七师叔从未开枝散叶收过一位弟子,这也是众长老不满之处。”

    莫仲卿知道他口中的七师叔便是即醉道人,想起此人放浪形骸的行事作风,的确不可能安心待在山中收徒,可要说色迷心窍却也不信,毕竟即醉对玄真公主卓于晴一往情深,又怎会对众师妹下手呢?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另有蹊跷。

    莫仲卿这般思忖的同时,轻舟淌过湖中片片金鳞,终停靠于渡头,方少奇率先于「之」字末尾处登上金银阁,领着二人在其内过道中徐行而上。

    若单从外讲这金银阁已是气派不凡,然进得其内才能真正获知这名称的由来。

    只见山腹中已被开凿出十来丈宽的过道,过道间则是金花玉瓶琳琅满目,依稀有穿弟子服人走过却对满地各色碎玉玛瑙熟视无睹,似已司空见惯!

    莫婉溪随意拾起一颗红色玛瑙,眼放金光道:“这,这,你们拿这些珍珠玛瑙铺地也不觉得硌脚?”

    方少奇微微一笑,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悄悄道:“这全是师父的意思,他老人家命弟子将每年所带的学资以及各式宝贝悉数撒落于此不准再拾,而自己要想用银子时却也只能每月去师父处领取些微薄的花销,致使这些师兄们的生活从此落得一贫如洗,看着地上诸般宝贝又不能去捡委实让人闹心,不过久而久之居然也就惯了。”

    莫仲卿心下一动,就听莫婉溪疑惑道:“难道你们来了之后个个都傻了吗?似我这般捡一些拿去用了,老财迷又怎会知道。”

    方少奇笑得更无奈了,摇头叹道:“我刚来时也这么想过,但是听师兄们说这地上的宝贝可拿不得,若是拿了不出三五日必定会被师父知晓,少不得一顿棒揍。”

    说到棒揍是方少奇周身不由一抖,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那莫婉溪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将这颗朱色玛瑙往兜里一揣,作势道:“切,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破规矩,本姑娘偏要试试那老不休会如何罚我。”方少奇陪着干笑两声也不再多言。

    这时莫婉溪将眼光从如数珍宝中挪开,望向别处,见莫仲卿已是走至了山腹墙壁边婆娑着山壁,遂好奇道:“仲卿,你做什么呢,难道这山壁也是什么宝贝不成?”

    莫仲卿摇了摇头,对着方少奇道:“这山壁上剑痕凿迹斑驳不一,似是有人先以无上真气将其内山石震裂然后再命人开凿的?这位高人可是天魁道长?”

    方少奇自豪一笑,道:“不错,但并非师父一人,其余六位长老以及诸脉师兄俱都有所参与,陆陆续续大约花了五年时间才将这山腹穿凿成形,后又花三年时间在峭壁之上架起这座腾阁。”

    莫婉溪一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如此说来,这里可是集众人之力搭建,为何老财迷能将它独占,还给它取了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方少奇笑了笑,再次悄悄道:“这事广为人知却无人敢轻易提起,据说,当时师父争这峭壁腾阁,可是在天枢峰上打滚了三天三夜,就像方才向师妹撒泼那样,众长老闹不过他,所以只得相让。”

    莫婉溪听着天魁道长的糗事,心中不禁大为畅快,竟拉着方少奇不住问这问那,一旁方少奇说得兴起,这话就跟竹筒倒豆子般稀里哗啦直往外冒。

    身后莫仲卿听得二人肆意编排是非,虽是摇头苦笑可却也不想打搅了小师妹的兴致。

    三人一路行来,沿途透过雕花窗柩可见那染着氤氲水气,泛着屡屡阳光的屋内大都空无一人。

    按照方少奇的解释是说一来这屋中大多都空置着,二来众师兄因为今日‘弟子试’的缘故都被师父派出去公干了。

    不过不论是有人居住,还是无人的空屋皆被往来仆人打扫得一尘不染,莫仲卿曾问及这些仆人的由来,方少奇说这些人中有的是师兄们的家仆,有的则是付不起钱财又想学艺的师兄们,比方说先前在白玉平台上那群人,今后若付不起学资就会一边做些杂役一边跟着习武。

    莫婉溪听到这里小嘴一歪,气道:“原来这老财迷又骗我,说什么不要杂役!”

    说着,竟是报复式地抓起道上一大把软玉将其从顶上飞檐缝隙处丢了出去,掷向了屋檐外,但听‘噼啪叮咚’几许滚珠落盘声后随即便听得一阵‘嘙嘙’入水声。方少奇见着当即一呆,不知是在惊讶她为何如此大胆还是在心疼那如数滚入湖中的软玉金银。

    三人走得一阵,已过「之」字下半段的廊间来到第一处转角。从此处开始已然有平整的玉阶供人拾级而上,而其旁的屋舍一栋高过一栋,显得层次分明,徐徐而上。

    “到了、这处就是在下的屋舍,周间还有很多空屋,师妹以及莫公子不如就在周间随意挑间住下便是。”

    莫婉溪捋了捋鬓角微乱的发丝,随意近到一栋屋旁打算排门而入,却听其上有人声由远及近道:“敢问二位可是新晋的气虚师妹和贵客莫公子?”

    三人闻声而去,见着一人三五轻纵间已到了近处,方少奇见着来人面色微变,跟着就将莫婉溪有意无意地护在身后,笑脸相迎道:“原来是色离师兄。”

    一听此名其余二人顿感古怪,莫婉溪更是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色离师兄?”

    方少奇一声过后,却见色离两只眼睛不住盯着自己身后乱瞟,不由再次出声提醒。色离一愣,回过神来赶紧作揖道:“见笑见笑,师兄我一不好酒二不逞强斗狠又示钱财为粪土,只惜这一看到色界中最为令人头疼的女子后,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不过气虚师妹您放心,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师兄我端不会向师妹下手的,哈哈哈。”

    听色离师兄这般戏言,这莫婉溪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只得小声‘啐’了一口急急低下头去,脸面已是微红。

    一旁莫仲卿听这色离师兄将‘色’字说得坦荡,倒觉也是个人物,当即作揖拱手道:“色离兄这般一说我就暂且放心了、不过我这师妹生性顽劣,脾气亦是不好,若是往后得罪了色离师兄,还望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色离我唯一的好处就是万万不会惹女孩子生气,所以莫公子大可宽心。哈哈哈……”见色离说得直言不讳,恁般豪爽,莫仲卿倒是有了几分好感,可一旁方少奇却有些不高兴道:“不知色离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处侍奉,又跑回阁中作甚,难道专程来找我们?”

    “正是!”

    色离还待细说,但瞧了瞧身旁这位财仁师弟的脸色,心下忽然一动,颇为识趣道:“是这样的,师父他老人家托我带句话儿给师弟你,说这金银阁中常年阳盛阴衰,骗,啊不、是收来的女弟子都被那妙法真人想方设法弄去了天玑峰,所以这次,师父说什么也要将气虚小师妹留在阁中!所以呢,师父特意让我知会师弟您带着二位去上层阁中师父的阆苑处住下,以便就近聆听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好了,话我已带到,就不打扰三位雅兴,告辞,呵呵。”

    说罢,这色离不待众人回话又是一溜烟地去远了,这来去如风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精力旺盛的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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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献身揽金银 三() 
方少奇见这色离一溜烟走得远了,方才长长吐了口气,仿佛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比拼。

    莫仲卿见着,不由笑道:“这位色离师兄性情坦荡,说话豪爽,想来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不会对师妹有什么非分之想,方公子不用过于紧张。”

    方少奇叹道:“莫少侠你有所不知,正是这副表面上看起来豁达正直,人畜无害的面孔,才能引得良家女子频频上当。据说,这色离师兄在未入门前每每真情实意打动女子芳心后,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月必定转投下一处。如此不负责任处处留情,却又处处绝情的浪子当真是世所罕见,是以、我才这般忌惮于他。”

    莫婉溪不由白了他一眼,带着三分调侃之意,笑说道:“你莫说色离师兄,我看你俩不过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哪知方少奇一听,竟有些动气道:“我那,那时只是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而已,给的是真金白银,这是公平买卖,哪像他这般祸害良家女子?做这种无本的勾当!”

    “哼,烟花柳巷里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难道你以为花了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成?更何况,谁说你没有迫害良家女子了?要不是我二师兄护着,我,我岂不就任你祸害咯!”

    这话中虽仍带有指责,但调侃之意显然更多些。

    这倒并非心中的芥蒂已然全消,但至少已不似以往那般讨厌方少奇,所以语意上近乎玩笑。

    哪知那方少奇听着听着,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就在二人惊楞之际,又见他双手猛搭莫婉溪的双肩,突然急吼吼道:“对!对!那时我不是人,是畜生!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二人愣了好久,莫婉溪双眸愈睁愈大,感受到双肩越来越大的压迫感,这才霍然一拳擂到了对面的胸膛上,并吼道:“滚开!”

    方少奇猝不及防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见她柳眉飞蹙、眸中寒意已显,一时张着嘴竟不该说些什么,一颗心更是怅然若失。

    小半晌,方才缓过劲儿来道:“对不起,师,师兄这就带二位去师父阆苑之中,然后就滚出师妹的视线。”

    说着竟是耷拉着脑袋缓缓向前拖行而去,背影竟有几分落寞萧索之意。

    少时,三人一路无话,气氛大不如刚才。

    这方少奇也只顾低头赶路再不和莫婉溪攀谈半句,而后者有意无意间看到方少奇那副闷闷不乐的背影,不禁自省道:“方才莫不是我过分了?……”

    莫婉溪念及此处求助般抬头望向一旁的莫仲卿,却见这人手摸着下巴似是魂游天外,显见心思竟不比自己轻多少。

    好吧,看来还是我自个儿想好啦。

    ……

    三人来到金银阁「之」字型的最上层,一入此间,方少奇表情即刻一肃,提醒身后二人道:“从这里开始就是师父的阆苑,阆苑中虽无弟子值守,却有文殊长老的符阵守护,待会儿若是瞧见什么新奇事物,尽量不要动手去碰,免得误触阵法惹来麻烦。”

    莫仲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俱望向一旁莫婉溪,后者被瞧得有些害臊,只得双手一摊,勉强道:“知道啦,不就是不碰嘛,金银财宝刚才见多了,还能有什么稀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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