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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谢过，快步前行。边门人极少，门外两边站了两个军士，小路上两个军士拉开三米的距离来回巡视。两个把门站在门里，穿着崭新的衣裳。
走到了，没想竟见了个熟人，碰瓷的麻杆。麻杆端着个大瓷杯子，杯里还有大半杯啤酒，一回头见了他们也吃了一惊！
廖化还记得他：马先生，您怎么也在？
麻杆叹了口气，十分萧瑟。
麻杆开口：我姓马前，单字虎。不姓马。
廖化赶紧赔不是。沙发有点幸灾乐祸：马前先生，都到门口咋还不进去尼？
麻杆：我女儿不肯出来接我！
沙发差点跳起来：靠，你能送闺女上梨园，还上街碰瓷。什么人那？
麻杆翻翻白眼不理他。风自院里吹来，麻杆使劲地嗅，神情也变得兴高采烈起来：蓬莱阁老崔的手艺，锦华楼的人也来了，我靠，下席也上了鱼子酱了。
守门的看着沙发和廖化：两位，帖子呢？找谁来领？
沙发咳了一声：丙寅科松江府沙丽梅。我是他哥，这位是我带的长面子的朋友。
年小的往里跑找人。
沙发和廖化把砖头拿出来，交给老门卫。
老门卫一炸：这是啥风俗？
沙发：给您老人家雨天踮脚，晴天拍人！
老门卫莫名其妙！问：喝茶，吃点果子吗？
沙发和廖化都谢过了。麻杆问：有淮左阁的点心吗？来点垫垫？
守门的笑：有！在里面呢！我这里就是天桥炸的麻花。
麻杆：去！咯牙！
不一会出来一人，也是熟人，那个警察林遂组长，他倒没换便装。他没看廖化和沙发，直接对麻杆说话：马前警督听说你来了，离不开，让我稍几句话。今天给英华小姐请的朋友是广州都督府的黎桂。黎公是来公官大学进修，等候补官的，刚才两人已经见了。马前警督说了，叫你在这等着，一会观礼结束，我送你去轨道站。马公让你在京西老胡那里住下，别回京兆。
说完，也不等麻杆回话。直接对守门的军士：看好他！要是闹，要是跑，直接捆了，塞上嘴！
林遂自回。不一会，另一个守门的引来了沙发他妹的丫鬟红叶。红叶行了个礼，引着两人往里走。麻杆才从愣神中出来，冲着廖化大声喊：等会出来，给我带两个点心。
他见守门的，和军士们都不怀好意地看他：我老实！我不闹！
离开门口，蹲在门左的军士旁边，慢慢饮酒沉思，看门的给了他两个麻花。
第23章 饮食（）
红叶领着两人前行，大门后面是个照壁，绕过照壁，竟然又是一个门。红叶细声细气地解释：梨园分三层园。第一道外墙和第二道二墙之间只有两丈，大路两边墙边种花，或植物课上其他些不定的矮植物。这个空间主要用于外围巡逻，防止小偷和窥视。
二墙进去是外院，外院里面有第三道墙，墙里内院才是核心的校园。外院主要是附属部门和杂务，学生们带来的丫鬟门居住和学习也主要在这里。外院由于内院院墙走向不一，而且所有的房屋都不能贴墙，布局极为古怪至极。有的地方极为局促，有的地方迂阔，红叶领着两人似乎斜斜地在过一个小花园。路两侧盛开的梨花下，站了很多的少女。忽然左边一个绿衣的少女叫住了红叶，红叶停了看着她，沙发和廖化也看她。只见左侧的少女们都在打量这他们两个少年。红叶微微一笑，引着两人向前。沙发吸了口气，把肚子往回收收，负了手，摆出风轻云淡的范，踱步慢行，一摇三晃，目不斜视，心理连声可惜，忘了带上折扇。
忽然右边一个红衣的少女叫住了红叶，红叶停了看着她，沙发和廖化也看她。只见右侧的少女们也在打量这他们两个少年。红叶微微一笑，引着两人向前。
就听得少女们嘻嘻地轻笑，随着梨花的香气传了过来：那个胖子旁边的少年很高很帅呢！
廖化看了红叶一哏，红叶身材瘦削，瓜子脸，眼睛很大，鼻梁很直很细，左腮有个鹌鹑蛋大小的胎记，要不然可是很柔美的少女。旁边的少女也大多年少可爱，心想红叶的朋友们没见过人吗？我这样的寒家子弟也能被夸成这样。
红叶细声地说话：四少爷带了廖少爷来？红叶也涨了不少面子呢？
沙发有些沮丧：我就是那个胖子吗？
红叶轻声地安慰：四少爷鼻正口方，心胸宽阔，本性温良，颇有担当，红叶一直仰慕很。
沙发大乐：好红叶！四爷喜欢你，你以后跟四爷吧，爷我娶你。
红叶还是那么微微低笑着：但愿四爷进了内院之后，还能记得外院还有红叶！
不远就是内院门口了，即使以前没见过，廖化也能认出谁是沙发他妹。兄妹两个长得实在太像了。考虑到两人还是异母兄妹，廖化都能大致估计沙发老爹的模样。
沙发他妹沙丽梅长得很白，细看的话，脸上应该是有点雀斑的。大圆脸庞，不过头发梳理很好，遮盖了缺点。身材微胖，笑容满面。“哥你可来了，廖哥也来了。梨禅和武侯哥哥怎么没来。”
沙发一步迈过门槛：他们等塘沽来人，找他们打架收钱！
廖化跟在后面，就隐约地听见红叶在后面，轻声地叹息。
廖化一回头。
红叶行礼：公子，今日梨园，春暖花开，贵人莅临，佳丽与共，公子大才，盼蒙青眼，日后或为神仙眷侣，或脱去鱼服，兴云布雨。
廖化行礼感谢：感承吉言，不敢妄想。
转身去追沙发，上了三个台阶，一步跨过三门之后，眼前的光景令廖化震撼不已，几乎浑身一晃，三门的门卫是个女子，初来梨园的人失魂落魄的情景见得多了，不以为意。
内院比外院的地势高出三个台阶，跨过门槛就是平地。
只见院里平地起峰，七座十几米到三十几米不等小峰立于园中央，峰下是如丝带一样缠在峰脚的小湖。
围着小湖便是梨花之林，在外围楼阁亭台散布，沿着外墙和亭台之间建着不断的长廊，想来雨天漫步长廊，不用打伞便可以漫游内院。
那七座小峰上似乎还都有亭台，两座最高小峰之间还有悬空之桥相连。
沙发他妹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和沙发说些什么。
一路走过，皆是男子衣着鲜亮，女子珠环玉佩。倒是沙丽梅穿得不是很显眼，廖化心里纳闷，沙发家可不是穷人呢？不过，马上就得了答案，廖化他们进了正门后大广场，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有好几十个和沙丽梅打扮相同的女学生。沙丽梅给沙发和廖化打了个招呼，赶紧加入那些女生忙去了。
沙发给廖化解释，梨花女院是少有的三年制学校。一年级刚来不懂事，在后面帮请来的厨子们烧火，配菜。二年级学生呢，当侍应，穿统一的制服，在里外沟通，服务。三年级的要毕业了，现在就是她们人生舞台中最绚丽的一刻，在今日最重要的现身表演之后，每隔七日，便有一次学校组织的交际之会，七次之后，便是分离，吟唱梨花之歌，辞别母校。那时校董们率校长和老师列队送行，行礼祝福：愿永无归时！这个典故是取自前朝公主远嫁的祝词。还有些别的不好的含义，学生日后才能明白。
沙发他妹现在就是学习学姐们的时候，把学姐的经验教训记在心里，了解未来活动的流程，做好准备，在一年之后展现一生之中最美丽的一刻。
广场周边也是长廊，但比别处的要宽阔一些，长廊里连绵不断的长桌上摆放着瓜果点心，热菜美酒。所有食品都分成小蝶，随意品用。沙发那小子走进去，先抓了一小块面包，嚼嚼吞下，然后连往嘴里倒了六碟鱼子酱；又抓了一小块面包，然后往嘴里倒了五碟冰糖肘子；接着又抓了一小块面包，然后往嘴里倒了四碟烤鸭皮；又抓了一小块面包，然后往嘴里倒了三碟烹虾段；吃完后喝了一小杯清酒，觉得没味，端了大杯红葡糖酒，对廖化说：二哥，你慢用！我去礼堂给你占个座先。
廖化就听的有个更换食品的小丫头在说：嘿！这是哪家来的吃货！
这下把廖化给坑了！廖化本来想大吃一顿的，现在看脸皮不够的话，光是站在桌后就有服务的厨子们和运菜的小丫头们，这些人戏谑的眼神就能让人钻到地底下去。
一个小丫头俏生生问：公子，您喝点什么？
廖化不愿在那么多眼神之下挑挑选选：来杯白水就好！
接过一盏温水，慢慢地饮，踱步向前，走到厨师们聚集的三条长案前，总算觉得小姑娘们如芒刺一般的眼神少了许多。
小姑娘们的注意力大都转向礼堂，嘟嘟囔囔地再发牢骚：凭什么一年级的就得在外面干活？缺人吗？外院那么多丫鬟们都闲着！
廖化走到厨师们面前，厨师们都极有兴趣地盯着他们面前这个仅有的食客。
廖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然后，饮了口水，放下杯子，去了一碟烹虾球，夹起慢慢品尝，虾球脆嫩爽滑，初入口有嚼头，然后立即化为绵软润滑的凝脂。廖化慢慢将三只虾球吃下，心里想怎么会有如此的美味。
学着沙发，取了一小片面包吃下，又饮了一口白水。嘻哈的厨子们突然都静了下来，看廖化取菜。
廖化又取了一碟牡蛎黄，外面炸的是金黄，咬破却似多汁。下一道，廖化取了牛肉松，好象是南方菜，不太对廖化的胃口。于是，取了一碟一只四喜丸子，家乡菜，比老梁做的好吃多了。廖化不由得点点头。
一个魁梧的厨子不由地笑了起来。旁边一个黑瘦的厨子操着不利落的官话：公子，选个甜品吧。
廖化于是就端了一碟红豆百合，红豆籽粒饱满，软糯回甜，绵软适度；百合口感脆嫩而又不生，本来应该是甜品，结果是咸鲜，出乎廖化的意料。
廖化觉得差不多了，白水也喝光了。取了一杯茶，慢慢饮，那茶色碧绿，茶杯玉色透亮，廖化想什么人才能过这样的生活，一时间端着茶杯失了神。
一个白矮的厨子说道：公子还未尝过点心。
点心！廖化忽然惊醒，想起麻杆来了。
他急忙静静心气：有淮左阁的点心吗？我门口有个朋友叫我稍给他两个。
众厨子都露出不解的神色：公子？
廖化苦笑：不敢当！我是个寒家子弟，跟朋友过来开开眼界的。
那魁梧的汉子露出笑意，吩咐自己的徒弟：给公子捡几样我们蓬莱阁的点心，送给公子的朋友。不知公子朋友怎么称呼？刚才是哪位外院的姑娘给公子领得路？
廖化很高兴：那人瘦高，复姓马前。到了外院，麻烦叫一声红叶姑娘就好？
白矮的厨子很是不悦：老崔好不地道！公子点的是我们淮左的点心。也吩咐自己的徒弟捡好点心和蓬莱阁的一块送出去。
廖化放下茶盏，向厨子们行个礼，便要转身。那厨子老崔咳了一声：不知公子哪里人士？
廖化：山东济宁府廖化！
老崔眉毛连动了好几下，也改了称呼：小哥可在厨房做过？白案还是红案？厨房里的管事姓什么？
几个厨子眼睛忽然都变得很大，盯着廖化。
廖化想，炸油条，蒸馒头应该算白案吧！
于是回答：白案！管事的是梁叔！
便去往礼堂了。
那老崔喃喃自语：没听说京里还有这号人物啊！
第24章 表演（）
廖化直往礼堂里去。就见沙发他妹那些二年级的学生，也排队开始进入了。
廖化记得沙发是从左侧的门进去的，于是也左门，刚进门，沙发就叫他，沙发就在倒数第二排边上。廖化赶忙坐下，很奇怪沙发近来这么早，咋就占了这么个破座。沙发向前一指，原来大部分人都是拿着请帖来的，请帖上都有座号。象哥两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样板，只能向后坐预留的闲座了。
礼堂很大，是个一百二十度的大伞面，没有包厢，但座位之间间距比较大，廖化扫了一眼，低头默算了一下，也就是不到500个座位。前排最好的位置周围，廖化身后最后一排，边门两边，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些年轻的侍卫。
礼堂人很多，却很安静，基本上大家都是点头致意，并不出声。向外弧形的舞台纵深很长，乐队坐在后面，演奏迎宾曲。
入口的门关上了。
迎宾曲结束。一个乐师，蓬，蓬，蓬地敲了三下大鼓，扶住鼓面，无音。全场皆静。
校董的头走上台，大声祝词：－－－，政通景和，四海咸平－－－－，梨花女子学院乙丑科学生一展才艺，赞我大梨朝永盛。
他总算下去了，大伙很有礼貌，毕竟人家也忙了一年了，该让人家说两句，尽管十句得有八句都是颂圣。
乐队指挥乐师放低声音。后面一队七个女生依次上台，排成一线，面向台下，她们衣着各不相同，个个打扮的极为素雅。
每个女生都是被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扶手领上的台。上台之后，那青年便站在女生之后。每对男女上台，台下不知道站在哪里的一个大嗓门的家伙大声地唱名：京兆马前英华小姐并南海王世子广州大都督府都督梨桂大人向诸位致礼－－－－－－
每对上来，台下便热烈鼓掌。
七人全部就位之后，黑袍的男宾便下去了。乐队慢慢提高音量，七人便开始唱歌。
歌词颇为雅致。
如此循环，大约十一次。
沙发一开始还看的高兴，后来就烦了：他奶奶的，这哪是表演呐？这就是见面会？那些穿黑袍的王八蛋们是干吗的，怎么个个都比哥哥我长得俊？
最终所有的女生都上了台。乐队的音乐突然激昂，数个大鼓蓬蓬地低音闷响。
廖化以前即使没参加过这种仪式，听声音也知道，这是要结束了。因为这一曲，是传自本朝太祖的《李梨歌》。这首歌不仅是本朝皇帝驾崩安葬时的丧歌，也是家人送军中亲人出征时的行歌。这首歌曲调版本众多，曲词也各异。十六字的短歌词唱起时，有时不过数息。过千字的长歌词唱起的时候，需要两刻还多。
梨园女子们唱得是五百余字的版本。唱得时候，大约用了一刻。期间，随着歌词，举手便是如林的藕臂，唱低沉处，如泣如诉，唱到高处时如同赞礼。举场起立，跟随演唱。
沙发此刻如痴如醉，随着舞台上的女生举手，踏足，不能自己。
廖化就听得他不停随着台上的调子嘟囔自己的歌曲。
“妹！
妹啊，妹！
你是我心中的玫瑰，含孢未放的花蕾！
我为你痴，我为你醉，
就像小猫见了大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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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前排的人坐下不动，沙发他妹那些女生引导后排的人先出，各个大门全部打开。礼堂里明亮起来。
廖化想前排中央看过去，只见侍卫中间是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旁边是个美貌的青年女子。恰好那女子转过头来向后和某个人点头致意，目光正迎上廖化。她笑了笑，两人点头示意问好。
明媚的眼神，较好的容颜，修长的身材瞬间便印入了廖化的脑海。
廖化便随着引导的女生出门了，依稀见到沙丽梅给沙发私语了几句。
出了礼堂，外面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年级的女生和厨子们早不见踪影。
沙发对廖化说：我妹刚才告诉我，让我去我妈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