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境- 第66部分

　　　　大家都看武侯：是谁？

　　　　武侯摸着下巴：二哥说，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薛神医哼了一声，就出门。

　　　　大黄跟着走，校医院的管事大夫接到通知，过来接待，安排食宿，十分热情。

　　　　临分手，大黄想起来了：薛神医！我那个学生可能没说谎！他说的那个二哥，就是廖化。

　　　　薛神医愣了一下：那我多呆两天，跟廖化聊聊，他的病我还没搞明白咋回事呢。

　　　　大黄回家了一趟，老云在睡午觉。妻子和岳母做活，两个小儿女在院里玩。

　　　　陪孩子玩了一会，和妻子岳母说会话。

　　　　大黄回校长办公室，他和林陈二位都在老云的办公室附近。不过，老陈在总务处还有办公室，嫌副校长的办公室小，除去例会那几天，他那间屋都是锁着的。

　　　　老林倒是都在，但他是把大门打开，自己就满学校检查去了，最近主要呆在大恒钱庄的分理处喝茶，都是老乡，驻守在这里负责的四掌柜，还是一个村的，大家挺奉承他的。他儿子被掌柜老何的带去塘沽跟着实习去了。

　　　　大黄一看，没一个领导，时千峰拉着赵姐的手，两个没关好门，正在交流。

　　　　大黄邹邹眉头：这时千峰太不像话了！

　　　　他把分给他的两个女下属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没事就给人家交流感情。

　　　　人家的丈夫才火化几天呢？你也忒心急了吧？

　　　　不过别说，大黄就算发牢骚，也不得不承认小时有两下子。

　　　　三人在一个屋，他居然能如此游刃有余，听说他京兆城家里还一个呢。

　　　　他咋咋安排日后的生活啊？

　　　　大黄笑笑，不想他了，赶紧忙自己的，几个老师把示意图和炭笔写生都叫上来了。大黄也精于此道，自己有的修改一下，有的得自己快速临摹，先用夹子夹成一个书本的模样。

　　　　自己反复检查，修改排列，争取明天定下来，好安排轨道系教绘图的老师和自己一块装裱，装订起来。

　　　　这中间，来请示报告的也有，大黄能处理都处理，不在自己管理范围的，告述时千峰，赶紧，派人领着去找林陈，或留下文件等老云处理。

第181章　钱庄大战（）　
大黄忙了好久了，老云才过来上班，时千峰亲自给他沏茶，把待批的文件给他。

　　　　同意，老云就化个圈，不同意，就打个大叉。

　　　　时千峰用印。

　　　　难怪，林校长以前说风凉话：老云他孙子都比他画的圈圆。

　　　　当然现在可没人敢说了，就算不怕老云，你也得想想大黄。人家一家都是领导，上边看重，保不齐这京西学院，就还得在人家手里，维持三十年呢。

　　　　老胡过来找大黄，他家狐狸中午没回家吃饭，回来了，歪歪扭扭走了两步，趴在地下，呕吐一阵，就不醒了。老胡的老婆一闻：胡药喝醉了！

　　　　老胡过来问咋回事。

　　　　三人坐在老云屋里，大黄解释了一下。

　　　　听说薛神医来了，廖化也醒了，老云和老胡都很高兴。

　　　　陈校长也跑来了：京里蓬莱阁的红锅师傅老崔来了，大家推举我过来，晚上办个大宴会吧！欢迎殿下！

　　　　老云肉疼的不得了：又办宴会啊？

　　　　陈校长说：咱们现在有钱哪，是吧，胡太师。

　　　　老胡笑笑：办吧！不过，学生，家属们也加菜，别咱们喝酒，他们骂街！另外，派人把车站那帮和铁手也请来。

　　　　老陈说：行！那我去了！

　　　　老云是个过日子的人，心疼：这得花多少钱哪？老梁明天还不得打报告要钱呢。

　　　　大黄和老胡只好一起开解他。

　　　　还没劝好呢，门咣当一声撞开了。

　　　　石文胜闯进来：不好了！打起来了！

　　　　三人都吓了一大跳。老云伸手就把墙上的刀拿手里了：谁打来了？

　　　　石文胜摸把汗：楼底下打起来了。大恒钱庄！

　　　　大黄问：有人打劫！不可能吧？看你这表情，也不像啊。

　　　　石文胜有点急：钱庄里的人打起来了，银元撒的满地，林校长在里边也被人打了。

　　　　老胡一瞪眼：你干什麽吃得？

　　　　石文胜委屈：我们不敢进哪？他们雇了罗密欧的大黑负责下午看门，谁进咬谁。再说，里面遍地银元，我们也得避嫌那。

　　　　大家起身下去看看，命令石文胜先把看热闹的家属学生都赶走。梨叁带着人也在看热闹，吴胖子眉飞色舞地给他讲解。

　　　　石文胜指着吴胖子：这小子最混帐！就他嫌事不大，把皇子殿下叫来看热闹的。

　　　　老胡下令：给殿下搬把椅子，这么没眼力劲！

　　　　梨禅赶紧拉着梨叁走人了。

　　　　老胡挂个太子太师的名头，万一阴阳怪气地骂人，还真不好办。

　　　　椅子搬来了：殿下呢？

　　　　老胡一屁股坐下：打！使劲打！打不死人，石文胜你别进去！去，把罗密欧叫来！

　　　　罗密欧屁颠颠地跑来，把大黑牵走了。

　　　　廖化听说了，不放心他的钱，和沙发一起赶来了。站在外面干着急。

　　　　就见林校长满头是血地爬了出来。

　　　　薛神医跟着校医们过来，检查了一下，算盘打破了脑袋，挨了几拳几脚，年纪有点大了，没撑住，其实倒不是大伤。

　　　　石文胜派两个人抬回去了，老云安排一个校医去他家，观察一个时辰再走，看来晚上不能参加宴会了。

　　　　老胡一扭看见廖化，命令石文胜带着他和几个擅长擒拿的，把人拖出来，大门全开，别动现场，学校大伙的钱都在里面呢。

　　　　石文胜也不客气，全部拖出来，两脚踹倒，排成一行，跪在老胡面前。

　　　　老云也找把椅子，坐老胡后边了。

　　　　老胡一挥手：原告跪右边，被告跪左边。

　　　　都往右边去。

　　　　老胡看出来了，是两伙。

　　　　指着四掌柜，又说：跟他一伙的，跪右边，其他跪左边。

　　　　都跪好了。

　　　　老云咳漱一声：本人是学院校长，按朝廷律例，在本校有同级地方官处置民事的权利。这是朝廷的太子太师胡太师，位置尚在本官之上。现在分不清原被告，右边先做陈述！

　　　　右边的四掌柜挺起身：大人！小人塘沽大恒钱庄四掌柜何欢声，这帮家伙咋明火，请大人主持正义，把他们送塘沽码头挖运河去。

　　　　老胡唔了一声，老云：左边的陈述！

　　　　左边一半大老头挺起腰，一报拳：下官是大恒钱庄京兆总庄大掌柜林二，请求起身回话，这是我的证件。

　　　　老胡和老云看看：你这是财政部的后朴官员，花钱捐的吧！

　　　　林二抱拳：大人英明！就是为了出入方便罢了。

　　　　话毕自行起身：大人，这屋内银钱遍地，需要收拾，尚望大人许准。

　　　　老胡点点头：这完全应当，我们大家大家的钱都在这里存着呢。

　　　　他转头看四掌柜：除了你留下，你其他的手下赶紧去收拾！

　　　　四掌柜大喜：多谢大人！你们赶紧去，先收账本，再点钱。快！

　　　　林二大惊：大人，这是我们钱庄的内部事务，大人慎重啊！

　　　　老胡点了一下头：行！你派一个人，盯着，但不许动手。

　　　　林二说：能不能多派二人？

　　　　老胡：不准！多了打架！现在你们两，板凳上，给我们说说咋回事吧。

第182章　缘由（）　
两人板凳上坐好，明显看出来了，林二掌柜气态从容，显示出长期居高位养成的谈吐。

　　　　而四掌柜明显比较拘束，但却颇有断腿，却依墙死战的倔强劲头。

　　　　老胡他们当初修轨道，跟钱庄没少打交道，其实颇精经济之道，朝廷有定期的内部通报，大局面都在掌握之中。

　　　　磨叽了一个小时，前因后果都明白了。

　　　　原来，塘沽分庄是何大声掌柜筹划的，为这他提前培养好了人。

　　　　回总部报告的时候，被武侯他们打断了腿。而林二掌柜由于处置得力，被重用提拔到了最重要的京兆。

　　　　京兆老何的旧部都不服气，林二掌柜说是总部二掌柜，其实上边除了大掌柜，还有几个老掌柜协助大掌柜管理。

　　　　林二其实就是总柜的管家和晋阳直属钱庄的掌柜。地位并不高。

　　　　但他是总柜来的人，坚决贯彻总柜的意图：就是京兆揽存，南方放贷。

　　　　他的手下却不同意，他们认为老何掌柜说过：要两条腿走路，既要为总柜揽存，也要发展本地信贷。

　　　　大家有隔膜，互相看不上。一帮人闹着成立塘沽分庄**。

　　　　林二一针见血：你们就是想着自己的身股，光看局部，不顾大局。

　　　　干脆直接就把塘沽分庄的事停了。

　　　　他说的做的是对，但是断人财路和前程，也把底下一帮惹火了。

　　　　林二也不客气，从总柜协调，调来该轮岗的掌柜和执事，把刺头要么凉了起来，要么送回总局核对历年账目。

　　　　回去的一帮人跑去找老何哭述。

　　　　钱庄这行特别重视个人声誉，大家干到这个位置，其实挺尴尬，如果不是新钱庄开业，大家连槽都不敢跳。一是，别的老钱庄也并不重用，二是舍不得多年熬出来的身股，第三呢，别的行业收入太低。

　　　　老何腿瘸了，本来打算留在总部养老算了，过几年不用大掌柜撵，自己主动请求回家，这辈子也算过得不错。

　　　　听这帮人隔三差五就来哭，老何心里也不是滋味。

　　　　大掌柜把他叫去了。

　　　　大掌柜很了解他，问他愿不愿去塘沽开新庄，并告述他，塘沽新庄如果他去，可以自己选人，**对总庄。

　　　　要是他身体不好，不愿意去，新庄还归京兆管理，但也得开，不过老何这帮手下在总庄影响极坏，就得全发往西北和西南去了。

　　　　这就是逼着老何去了。

　　　　老何给大家开了个会，大家都很兴奋，尽管大家全都降了级，掌柜降为执事，执事改干跑街。

　　　　大家纷纷出主意，京兆柜上对林二不满的人也纷纷捎信过来，愿跟老掌柜。

　　　　结果，老何把名单一给大掌柜，大掌柜叹气：这再开个京兆大庄，也够了。

　　　　林二知道了，给总柜来信，表示支持。

　　　　总柜的老掌柜们其实还是更倾向于林二，林二不反对，两相得益。还发现提拔几个有前途的新人。

　　　　老何带着人先到京兆，领了五千银元，带着一帮自愿降级，跟林二有仇的老底子去了塘沽。

　　　　何掌柜的商业眼光非常好，塘沽到现在也没有大的钱庄，放贷甚至存取都是在京兆进行的。

　　　　大成钱庄的掌柜过来看老何的时候，还说呢：现在轨道车这么方便，开新庄费用太高，并无太大必要。

　　　　开庄老何就花了两千多，边揽存边放贷。

　　　　天天晚上开会，最后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放贷无钱，眼睁睁地看着客户往京兆跑。一点盈利根本裹不回去日常开销。

　　　　大家开始赌一口气，后来压力越来越大，不少人就开始动摇。

　　　　老何不顾脸面，带着几个人向林二陪罪认错。林二也不解释，把总部催钱的信给他看。

　　　　老何带着几个又羞又怒的手下去别的钱庄拆借，也无结果。

　　　　大成的白掌柜说了实话：老哥哥，你别费劲。现在各个钱庄总柜都要求大家向林二学习，以大局为重。我们这些当掌柜的都向着你，可山西那边都盼着你垮台。

　　　　大家灰溜溜地回去。

　　　　接着是战乱，好在淮旅步营守住塘沽城，主要的放贷地大沽码头也有水师守备，没受啥损失，也是没放出多少的缘故。京兆庄的一个大债主在大雨中，自己上房拉帆布，房倒人死了，损失反而不小。

　　　　战后，老何自己做了好一阵功课，召集大家开会。

　　　　三条路，一是向林二彻底低头，改成京兆庄的分庄，这也是总庄和林二的愿望。

　　　　第二条路，一条走到黑，撑到流水全尽，最多三四个月，最后还是第一条路。

　　　　第三条，集体另谋出路。这一条只要迈出去了，就算和总庄和整个山西钱庄业决裂了。

　　　　大家无不面漏惨色，当初那么多大话都说出去了。

　　　　没想到，平时自负无比，朋友遍地，现在居然连几百两银子都从同行拆解不出来了。

　　　　大家又羞又愧。

　　　　就在这时，林二掌柜的亲弟弟，京西学院的林校长，小名林三派他儿子过来了，叫他们去揽存。

　　　　这林三，大恒很多人都认识他，有名的认钱不认人，大家都不喜欢他。

　　　　老何也并不热情，问为什么这个时候叫，大约能收上多少钱。

　　　　当听到京西学院斩首近千人，学校先垫发两万银元现金的消息。

　　　　老何的手都抖了。大家激动的浑身乱颤。

　　　　居然有意无意，把京西学院属于京兆地区的事情忽略了。

第183章　缘由二（）　
老何带着何欢声和一个小徒弟，揣上仅有可挪动的二百现金就去了。

　　　　林校长大骂他哥一顿。

　　　　林二也向他揽存过。他怕家里知道自己的家底，宁可放家里也不去钱庄，结果叫马前虎给抄了底，幸亏有些银元还没打箱，要不然真成光腚了。

　　　　他不怪自己，不怪马前虎和老胡，倒骂他哥，看来怨念挺深。

　　　　以前老何给他卖过招生指标，林校长觉得老何比他哥好，于是帮老何搞定一切。

　　　　老何当天就花出去三百多。二百给林三当介绍费，一百多赞助学院的宴会。

　　　　可当天就往塘沽运了两回银元，五千多大洋。

　　　　老何命令所有跑外人员按总数两万放贷。

　　　　大家给打鸡血似的兴奋，第二天老何又压着钱回来了，开会。

　　　　放款总额度提高到四万。

　　　　立马任命了三个副掌柜，四个执事，公使钱实报实销。

　　　　何欢声就没回来，只是不停地每两个时辰送一封信。

　　　　老何他们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乐开了花。这些年打下的人脉，有了钱做润滑，顺畅无比。

　　　　商家纷纷还掉京兆各钱庄的高利率贷款，改为了老何的客户。

　　　　十几个跑外的开会，边扒了饭边打架，争钱放贷。

　　　　一回急了，二掌柜还给了一个执事一个巴掌。

　　　　老何把他单叫道屋里，赏了他两个嘴巴。

　　　　他回去给人道歉。被道歉的人还不愿意：不用道歉，把头寸让给我就行。

　　　　二掌柜一听，自己煽了自己两个嘴巴，头寸还是不给。

　　　　老何紧张的不得了，叫他们放得慢点。

　　　　大家都不愿意：趁着京里面不知道，反应不过来，赶紧抢生意，过不了几天就没这样的好机会了。

　　　　老何也只好同意，再三给何欢声写信，保证银元弹药。

　　　　写完，二掌柜和三掌柜都回来了，大冷天，一人灌了一大瓢凉茶，脱掉磨破底的靴子：大户基本上能拿的都拿下了，我们俩可算歇一会了。

　　　　老何把给何欢声四掌柜的信给他两看。

　　　　二掌柜突然笑起来：怎么瞅着欢声给林二那小子一德行了。

　　　　三掌柜和老何都笑了：是啊！接封信，就是上边催款的！

　　　　而这个时候，钱庄届的模范人物林二却遇到人生中的重大挑战。京兆的钱庄公会选举，林二得票很低，只不过由于大恒是大庄，还保留了副会长而已。

　　　　这些林二看不上眼，真让他紧张是存款的流逝。

　　　　总柜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朝廷秘密囤积了大量银元。

　　　　就根据这个不靠谱的消息，总柜判断京内头寸应当相当宽裕。

　　　　京内掌柜们都受到了压力，大家开了会。不把这是搞明白，大家都得让总柜逼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