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阁中严禁私传功法,自己机缘巧合获得的功法宗门自不会去管,但是若将从宗门学到的功法私自传授他人,即使是真传弟子也要受到严惩。
“所以,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陈禹昆诡异一笑,持剑斩来,阳光下一抹妖冶的红光闪过,剑身周围的光线微微扭曲,血剑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幻影,直袭唐锋的颈部。
剑风呜咽,仿佛是凶兽危险的低鸣,若有似无,叫人心悸。
凌厉的气息直指唐锋脖颈,森冷的杀机刺激着唐锋的大脑,让唐锋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兴奋”状态。
此时此刻,唐锋仿佛炸毛的野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根根汗毛竖起,感受着空气中那微小的气流变化。
与陈禹昆相比,丁齐实在是太弱了,弱到根本无法让唐锋进入状态,打死丁齐连热身都嫌不够,不过杀生剑的威能足以对唐锋造成生命威胁,唐锋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接着,唐锋暴退。
开玩笑,体术能让一个人的实力成倍爆发,硬抗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一个没有体术的人面对身怀体术的人之时,最好的办法永远是游斗。
体术虽好,功耗不小。
唐锋不相信陈禹昆就能无限制的施展杀生剑。
下一刻,只见那血色长剑整个剑身没入树干之中,三人合抱的榆树瞬间被斩断一半,剑尖甚至切断了树心,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毫无迟滞,足见杀生剑的凶威。
不过威力再大,要是打不着人也没什么卵用。
“嗤,劈木头给自己做棺材吗?”唐锋毫不留情一声嗤笑。
“毕竟同门一场,给你做个棺材聊表心意,免得你曝尸荒野,化为野狗山猪之粪便!”
闻言,陈禹昆反唇相讥,只是面色却有些难看。
今日是陈禹昆头一次用杀生剑来对敌,他对杀生剑抱有极大的期望。
然而现实给了他重重一个大耳瓜子,头一次用杀生剑,他居然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够着,还被对方狠狠嘲笑了一番,虽然他表面上任旧大致保持着平静,但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憋了一口气在心头。
“给我受死!”陈禹昆持剑冲来,寒光闪动的长剑上再次蒙上一层血光,却是又一次用出了杀生剑。
苦练杀生剑多时,但是碍于门规,陈禹昆根本不敢施展,一直以来就如锦衣夜行,明珠暗藏。
在他长久以来的幻想中,他杀生剑一出,必将探囊取物般轻易斩杀敌手,敌人理应闻风丧胆,顷刻授首。
此刻出剑无功,他怎么甘心?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是白费?
“取你首级!”陈禹昆怒吼,长剑上血光在跳动,划出一道梦幻的寒光,斩向唐锋的脖子,他要证明自己的杀生剑。
唐锋身形急退,同时右手持剑,闪电般朝陈禹昆的剑上平拍。
嗤!
剑尖在空中斜斜划过一道弧线,然后不受控制的斩入了泥土之中,石块泥土都被一斩而断,无法阻拦剑身片刻。
“嘿!杀生剑!”唐锋无不嘲笑地嘿了一声,“我看是刨坑剑、耕地剑!小陈你刨坑倒是一把好手,该去地灵宗跟人家学挖坟才对!”
“找死!”陈禹昆怒吼一声,“居然敢辱我七杀院的杀生剑,当诛!”
又是一抹红光跳跃,长剑向上斜撩,似乎要将唐锋开膛破肚。
唐锋眼中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他反复以言语刺激、撩拨陈禹昆,为的就是诱使他使出杀生剑,消耗他的体力。
“不不不,小陈你误会了!我没有侮辱杀生剑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在侮辱你!能把堂堂六绝之一的杀生剑练成刨坑剑,小陈你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古往今来独一份了!”唐锋向后一跃,继续嘲讽。
“你嘴很臭!我先削了你的舌头!”陈禹昆暴怒,又一次以杀生剑杀来。
血检横空,杀气弥漫,有穿金洞石之力,威能强横,但却始终够不着人,这就是传说中的秒天秒地秒空气了,厉害是厉害了,只不过想秒的人却一直活蹦乱跳。
唐锋躲躲闪闪,不敢硬撼,但嘴巴却是不停,一个劲的撩拨着陈禹昆心中的火气,刺激他使用杀生剑。
陈禹昆现在就像是小儿持剑,剑虽锋利无匹,但他能力有限,旁人虽然顾忌到长剑锋锐,不敢近身,但是他也很难以其杀人,而当他体力不支,挥不动手中神剑之时,便是唐锋反击之际。
果不其然,当陈禹昆被唐锋刺激的第六次举剑杀来之时,剑还未挥出,长剑上的血光便一阵幻灭,消失不见,陈禹昆持剑停下,微微喘着粗气,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见状,唐锋目中精光一闪,后退之势瞬间止住,宛如黑豹一般朝陈禹昆冲去,手中长剑好似长长的獠牙,阳光下闪动着夺目的寒光。
陈禹昆面露几分惊慌之色,向后退去,但他的速度却不如唐锋前冲之势那般极速。
下一刻,唐锋的长剑即将刺穿陈禹昆的胸肺,就在这时,陈禹昆面露一丝狞笑,只见他剑身之上血光再现,长剑上斩,幻化出一道冰冷的血光,杀机盎然。
陈禹昆也不是真的傻子,被唐锋撩拨了两次之后,他也回过味来了,唐锋这分明是在诱使自己用杀生剑,消耗自己的体力,所以他将计就计,假装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引诱唐锋接近。
杀生剑凶威无匹,锋锐无双,同样是寒烟阁外院的制式长剑,但是陈禹昆有信心,在杀生剑的加持下,斩断唐锋的剑不会比斩断一根树枝困难多少,正因如此,唐锋唯一一次格挡杀生剑也只是去平拍它的剑身,而不是与它硬碰硬。
陈禹昆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满满的快意已经铺满那他的脸上,然而下一刻,陈禹昆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只见唐锋前一刻还竭力前冲的身体陡然往侧面一拐,竟是早有预料一般,躲开了陈禹昆预谋已久的一剑。
“哈哈,小陈啊,你演戏也要动动脑子。”唐锋又开始嘲讽了。
“你就算真的用不出杀生剑了,还不竭力隐藏,故意在我面前大喘气是想骗谁?后退的时候还这么扭扭捏捏的,明显是在等着我来,演技太差!看来你脑子确实不太好,怪不得把杀生剑练成这个蠢样子。”唐锋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陈禹昆暴怒,体术爆发是以身体为载体的,虽然能在一瞬间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但是身体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就如同用力过度会造成肌肉拉伤,短时间内频繁使用杀生剑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内,陈禹昆已经使用了六次杀生剑,早在第四次使出杀生剑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身上传来的酸胀刺痛之感,也正是这刺痛让他清醒过来,察觉到了唐锋的意图。
然而最终的诱敌之计也失败了,陈禹昆暴怒,心中满是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实力比他强,还有杀生剑这等绝顶体术傍身,却杀不了他?!
“再让你多活一阵子!”
心中满是暴戾,陈禹昆凶恶的看了唐锋一眼,憋屈至极的怒喝一声,然后转身就逃。
六次杀生剑已经接近陈禹昆的极限,他以前练习之时最多也只在一天使过七次杀生剑,之后就浑身肌肉气血都不受控制的乱颤,根本无法再使出杀生剑了!
若要再强行使用,结果就会像前世锻炼过度造成横纹肌溶解一般,还未发出剑招,身体就已经承受不住而崩溃了。
冷笑一声,唐锋不慌不忙,他先是去丁齐身旁将他的长剑捡起,然后转身跃上蛟马。
给陈禹昆两人的蛟马下泻药从来都不是为了防止他们追上自己,而是为了防止他们从自己的手中逃跑!
陈禹昆的蛟马被下了泻药,虚弱的厉害,又岂能跑得过唐锋身下的蛟马?更何况蛟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就算是陈禹昆往林子里钻也不顶用。
不一会儿,唐锋便纵马追上了陈禹昆,借着蛟马的极速,唐锋在即将掠过陈禹昆时,掷出手中长剑,一道寒光刺破长空,直朝陈禹昆的腰腹刺去。
陈禹昆转身,挥剑打落那长剑,就在这时,唐锋驾着蛟马从他身侧一掠而过。
“啊!”
一声惨叫过后,两柄长剑跌落在了地上,一只齐腕而断的手掌紧紧握在那其中一柄长剑的剑柄之上。
陈禹昆几乎要痛晕过去,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双腿夹紧马腹,同时用衣袖将手腕死死缠住,减少血液流失。
打着马转了个弯,唐锋再次冲向陈禹昆,两人交错之际,唐锋一脚将陈禹昆从马背上踹了下来。
蜷缩在地上,陈禹昆眼前发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口中咳血,肋骨已被唐锋踢断了三根。
一道阴影笼罩住了陈禹昆,陈禹昆竭力睁开眼睛,却见一道身影站在他旁边,毋庸多疑,正是唐锋。
“陈兄,看来你的卦不怎么准啊!”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正当陈禹昆要开口之时,寒光落下,陈禹昆瞬间尸首分离,头颅轱辘辘的滚到一旁,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第四十章 神秘画卷()
三日之后,寒鸦山脚,一个黑衣少年纵马疾奔,高大的蛟马在山林之间跳跃攀爬。
青衣江乃是赵国最大的水脉,滚滚江水自天风山脉最深处的雪山流出,横贯南北,跨越赵国全境,流入南蛮十万大山,最后奔腾入海,绵延万里,不知滋养了多少生灵。
然而,青衣江中有妖,尤其是荒山野岭之段常有水族妖物盘踞。
黑松镇往东百余里便是青衣江水脉,杀了陈禹昆之后,唐锋面带着丁齐和陈禹昆的尸首,一路向东。
蛟马狂奔百余里之后,宽阔无比的青衣江出现在唐锋面前,碧波浩渺的江面宽达十余里,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对岸,滚滚江水向南奔涌,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往后几百里就是飞马丘水段,江中必有水妖,将两人的尸首抛入青衣江中却是极好的毁尸灭迹之法,陈禹昆身上的血腥味足以引来水兽争食。
将两人的尸身投入江中之后,唐锋便驾驭蛟马向寒烟阁赶去,三日之后便回到了寒烟阁中。
甲六药田,吴执事的木屋之外,一匹高头蛟马被拴在门前的树桩上,唐锋则在凉亭之中与吴执事对饮。
酒过三巡,唐锋说起了正事。
“吴师叔,您老见多识广,我有件事想要向您请教。”放下酒杯,唐锋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锻体境的修士也能使用储物袋?”
使用储物袋需要元气与灵识,就连聂清在受伤之时都无法动用自己的储物袋,只因她所有的元气都用以镇压尸煞,而肖鸣一个锻体境修士居然能开启储物袋,这让唐锋有些不能理解。
吴执事闻言一愣,他思忖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说起来确实有一种方法,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
“你知道制作储物袋最重要的材料是什么吗?”吴执事问道。
“应该是北海空鱼吧?”唐锋说道。
“没错!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北海空鱼的胃。”吴执事说道,“北海空鱼只生活在北海极寒之地,其胃囊天生有须弥纳芥子之神通,储物袋便是以北海空鱼的胃囊为主材炼制的。”
“一般来说,储物袋唯有炼气境以上的修士能够使用。”
“不过若是能获得一枚北海空鱼的鱼卵,以锻体境修士的精血浸泡孵化,将这条北海空鱼养大之后,再摘其胃囊,炼制成储物袋,这储物袋就会与那锻体境修士心血相连,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如此一来,便炼制出了一个锻体境修士也能使用的储物袋。”
“只是,一来这种方法耗时过长,二来北海空鱼对生长环境要求颇高,将其养至成年花费颇大,太过得不偿失,所以一般人都不会炼制这种储物袋,唯有那些高阶修士可能自他们血裔一诞生开始,便为其准备,炼制这么一个储物袋送给他们。”
听到这里,唐锋的脸都有点发绿了,这岂不是说明,肖鸣的背后几乎是铁定站着一个高阶修士,而且他还是那位高阶修士颇为疼爱的血裔!
更关键的是,了解了这种储物袋的炼制原理之后,唐锋更加确认,这储物袋自己根本用不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唐锋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据我所知是没有了!”吴执事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道。
“那旁人就没有办法把储物袋里的东西取出来了吗?”唐锋不甘。
“哈哈,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在锻体境就有这等储物袋的人,哪个不是难缠至极?就算是有办法,你搞不到他们的储物袋也是空谈。”
笑着笑着,吴执事的声音渐渐放低,惊疑不定,他有些狐疑的看向唐锋:“你?不会搞到一个储物袋了吧?”
摸了摸鼻子,唐锋有些讪讪地取出一个黑色的储物袋:“去做任务的时候碰到一点意外。”
“噗!”吴执事口中的酒水喷出,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一语中的,“锻体境修士的?”
唐锋点了点头。
“你亲眼看到他用这个储物袋了?”
“他从里面放出了一个法舟。”唐锋说道。
“法舟?!”
吴执事只觉得天昏地暗,不仅有储物袋,还装着法舟?!
“你杀了他?!”吴执事声音微颤的问道。
“我说他把储物袋送我了,你信不信?!”唐锋反问。
“我信你个鬼!”吴执事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却没想到唐锋一出门就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赶紧的,把我给你的水云花还来,老夫好去另找高明。”
“喂,老头,你什么意思?!”唐锋面色不善,“进了我口袋的东西你还想拿回去?我可还没死呢!”
“罢!罢!罢!算老夫倒霉,还不容易找到个中意的,结果还是个短命鬼!算是老夫倒霉!”吴执事摆手,一副倒了血霉的模样,一脸晦气。
“我呸,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短命鬼呢!”唐锋瞪着眼睛。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吴执事心急如焚,他跳了起来,抓住了唐锋的手臂,“你杀那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他身上钻出来,跑到你的身体里吧?”
“没有啊。”唐锋摇头。
“那你有没有拿他什么东西?”吴执事问道,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他的储物袋!”
他劈手夺过唐锋手中的黑色储物袋,然后一扯,竟是将其撕烂了。
只见那储物袋破裂之际,一堆零碎从虚空中乒铃乓啷往下掉,灵药、兵器、衣物,各种各样,瞬间就把凉亭淹没了。
扯烂了储物袋之后,吴执事火急火燎的把它给烧了。
“快,检查一下!看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奇怪的东西都烧了!”吴执事催促。
不过一番检查之后,肖鸣的储物袋中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物,吴执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对方死后,这个储物袋还没有消失,那这个储物袋应该没有被下自毁的禁制。不过这个储物袋中蕴含了对方的精血,高阶修士很可能有办法感应到它的气息。”吴执事解释道。
唐锋恍然点了点头。
“你最近最好不要离开寒烟阁的范围,寒烟阁毕竟是赵国三大上宗之一,对方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冲到寒烟阁来杀人的。”吴执事叮嘱。
唐锋点了点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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