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猎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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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猎情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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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以及对茵娜的渴望。他如果这么容易就让这个不可方物的小东西逃走,岂不毀了他一世的英名?他明天就要将她带回,并且发誓,
    如果不是他允许,她这辈子休想再离开他一步。
    经过短暂快速的换装,萨嘉在十五分钟之内,就踏上了往莫斯科的路上。他留下命令給崔佛,待客人起来后,就一一送他们回家。崔佛面无表情地接受王子其实很粗鲁的命令。“将那些人弄出我的屋子。”
  伊凡和两名马夫,一路陪着王子赶到莫斯科。萨嘉一边赶路、一边思索,他认为茵娜最有可能是朝南方去寻她的外祖父。然而问题是火车站的挑夫和售票员,却都说那不符合茵娜装扮的姑娘,是搭夜车往圣彼得堡的方向走。这不合理呀,显然她是回她的姑妈家。也许是到高加索的长途旅程让她畏惧吧!
    事实上圣彼得堡对萨嘉更是方便,只要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而且她的姑妈家绝对不会难找。
    同时男爵夫人如果愿意将茵娜嫁给那个老将军,她应该是一个庸俗势利的家伙,应付她就没啥困难。只要给她一些甜头,她就会将茵娜交给他。身为西伯利亚和乌拉山大部分金矿的继承人,以及巴库油田的大股东,钱是件小事。
    萨嘉在第二天早上到达尼瓦宫。回圣彼得堡的火车之旅真是单调无聊,似乎永远到达不了目的地。他准备换好衣服后,立刻出发去茵娜姑妈的住处,可恶的小丫头,让他这么费事!不过他提醒自己,现在不能发火,要耐住性子。
    宫门在他到达前,迅速开启,萨嘉走入,将手套丟给一旁佇立的仆人,接着将外套丟给迎上前来的管家鲁多。
  “早安,您好。”鲁多的口气仿佛萨嘉根本不曾离开行宫达两个月之久。“您现在要用早餐吗?”
    “谢谢你,不用了,鲁多。”萨嘉说。“我要赶时间,帮我放热水,然后拿一瓶白兰地上来。”
    鲁多敏锐地注意到主人纠结的眉毛以及抿紧的嘴唇,有人将倒楣了,每回萨嘉有这种表情就表示有人要遭殃。
    “遵命,爵爷。”鲁多转身准备去传达萨嘉的命令时,差点撞上快速冲上前来的一个身影。
    是个骑着脚踏车的小女孩,看见许久不见的哥哥,兴奋得尖叫出声。跳下车子冲向房间里的萨嘉。
    看到妮丽,萨嘉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张开手臂让小女孩冲到他的怀里。然后抱着妮丽转圈圈,转得她格格地笑。
    “萨嘉,萨嘉,你终于回来了。”当他将她放下时,妮丽高兴地大声说。
    “你看到了呀,我的小可愛。”萨嘉阴霾的心情,因为妮丽的出现瞬间开朗起来。
  “妮妮,你长得真快,每一次见到你就多长两公分,你现在到底几岁啦?”
    “我六岁呢!”妮丽骄傲地回答,挺直了身体表现自己已经长大了。
    “已经六岁了?”萨嘉取笑她。“那下回我得要去赶跑追你的男朋友喽?你什么时候进城的,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你了。”
    “我们三个星期前进城的,那些男孩都好笨,我才不要交男朋友。”妮丽一次回答萨嘉两个问题。
    “喔!你十年以后再跟我说这种话吧!”萨嘉乐得大笑。“那时候你可能会认为男孩子不是那么蠢,尤其是当他们开始巴结讨好你的时候。”
    “那你会巴结讨好你的新情妇吗,萨嘉?”妮丽一脸天真地问。
    萨嘉差点没呛到。“你还太小了,小可愛,你不应该知道这种事的。”
    “但是我真的知道呢!萨嘉。”她一脸严肃地反驳,抬头看着自己的大哥。“而且我还知道別的事,你有麻烦了,因为爸爸、妈妈一直在谈论有关你新情妇的事。”
    萨嘉眉尖扬起,低声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爸爸嗓门这么大,有一天早餐我经过他们房间不小心听到的。”妮丽虽然才六岁,但是口齿清晰。“他们在房里讨论你跟你的新情妇,爸爸愈來愈大声,妈妈叫他小声点,我想他一定没听见,反而越说越大声。妈妈说你的名声比爸爸年轻时还糟,还说你又惹出丑闻。但是爸爸却说,你只是年轻精力充沛。”
  萨嘉松了一口气,好在老爸没有责怪他。
    “什么是名声呀,萨嘉?”妮丽怀疑地问萨嘉。
    “那是一种男人可以有,但是女人沾不得的东西,我的小妹妹。”萨嘉揶揄地说。
  “爸妈还说了些什么?”
    “嗯——后来妈妈又说,这回可不一样,还有一个小孩,而且女的是一个阻街女郎。”
    “那爸爸怎么说?”
    “爸爸说他会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为了让妈妈高兴,他会拿一些钱出来给那女人。然后妈妈就说:“你们顾家的人总以为自己的金子是万——万——”
    “万灵丹。”萨嘉帮她说完。
    “对,就是这样,万——灵——丹。”她小心地一字一字读出。“然后妈妈说:“但是这回不一样,阻街女郎耶!尼可,你懂吗?”我猜妈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可是爸爸叫她別那么生气,然后妈妈就哭了,爸爸就給妈妈抱抱,直到妈妈不哭为止。你知道爸爸最不喜欢让妈妈哭的,所以你这回糟糕喽!”
    “爸妈去哪了?”萨嘉不想面对爱哭的母亲,和有所意图的老爸。
    “你真好运,爸爸到军营去了,妈妈陪乔治去理发。乔治下个月要去巴黎,他已经十八岁了呢!”
    萨嘉心想,还好,他总算有时间,趁着大伙回来前,到茵娜的姑妈家先把事处理完。等茵娜的问题解决,再来面对老爸老妈。一次解决一个危机,毕竟他已经二十四岁,而且已经自己处理事情好多年了。
    他晚点只要稍微安慰一下母亲,跟她撒撒娇,母亲最后还是会依他的,萨嘉以过去的经验,如此盘算着。
  走上楼时,萨嘉一边迷糊地回答妮丽的问話,一边思索着如何来哄茵娜,她现在铁定气极了,需要高度的手腕。
  他今天洗澡换衣服的速度可以说是破纪录的快,令仆人们个个疲于奔命。 
  妮丽则一直在他身边吱吱喳喳,不过这样的分心倒也是好的,使他的心情不至于太糟。
    他弯身看向镜中的自己,拾起银梳子,梳理自己杂乱的头发,然后转向坐在床上的妮丽说:“我的小可愛,请你告诉爸爸妈妈,午餐的时候,我会晚一点回来,我要去办一点事,你能记得住帮我转告吗?”
    “我当然能记得住呀!”妮丽嘟着嘴说,一副受伤的样子。
    “我想你一定记得住。”萨嘉想起妹妹对他的详细报告,不禁莞尔一笑。“再见,妮妮。”萨嘉弯腰在她的头发上印下一吻。
    “再见,萨嘉,要记得帮我带糖糖回来哟。”当萨嘉转身要离开房间时,妮丽在后头嚷道。
    “但是我不会经过糖果店呀!”萨嘉边说边冲下楼。
    跟在他身后冲出来的妮丽,脸贴着楼梯的栏杆向已经下楼的萨嘉大声说:“不管,人家要吃可可棒棒糖。”
    就在妮丽一旁耍赖的同时,萨嘉已经找出茵娜姑妈家的住址,十分钟之后萨嘉就抵达了位于枫丹运河旁,茵娜姑妈家的客厅。
    不久,一名身材矮小、肥胖臃肿、身著紧身礼服,芳华已老却将头发染成红色的女人,张着涂得像小丑的白脸,笑着迎向他。  “不知道是何荣幸,能得到您的大驾光临,萨嘉王子。”爱得堡男爵夫人挥着肥短的手指,兴奋地表示欢迎。
    由于萨嘉早知道这个肥婆折磨茵娜有三年之久,脸上完全无法掩饰心中的不屑,他懒得寒喧,开门见山就说:“茵娜在哪儿?”
    “茵娜?”她的姑妈有些困惑地问,她一边困惑、一边却心存警觉,在这号大人物面前,她提醒自己要保持机警。
    “没错,就是茵娜,你的侄女,”萨嘉瞪着她看。“她有没有回来这里?”
  这下,伯爵夫人立刻瞭然于胸!
  伯爵夫人玻鹚邸!霸凑飧黾蹙褪桥艿侥隳嵌彼梢牡氐馈!付衷谀阌终也坏剿淖儆埃牛膊辉谖艺舛H瓮踝樱顾愦厦髦勒饫锊换队T谖椅隽苏饷炊啵褂腥淌芩歉鼍乒砀盖住⒛歉鲂÷榉车牡艿苷饷炊嗄辏尤换共辉敢馓治一缎模薷房挤蚪旱ǜ姨幼撸梦已彰婢∈А:撸绻阏业剿趺囱驮趺囱瑒e把她给送回来。”
    萨嘉站起身子,以他吓人的身高,鄙夷地注视着伯爵夫人。“夫人,我向你保证,我就算没有地方安置茵娜,也绝不会把她送回来。”
    这个令人作呕的胖女人道:“我就知道她是个贱胚子,跟她的母亲一个样。那些高加索人,全都是不知羞恥的东西,所以我替她找了一个高尚的人物,就是想避免她邪恶的血缘萌芽。”伯爵夫人编出一套歪理。
    “所以要她嫁给一个七十岁的糟老头?”萨嘉讽刺地反问。
    “没错,她需要一个年紀大的人才能牢牢地抓住她,你知道的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小丫头的意志力可顽固得很,不是很容易掌控的,而这种意志力全都怪她受过教育的关系,我跟她父亲说过,像男孩一样教她是一大错误,想想看:拉丁文、几何学,甚至用枪耶,哈!使她难搞透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顽固的丫头,“男爵夫人停下来吞了吞口水,继续气愤地道:“她居然跟我闹别扭一个月,就是不肯嫁给史考夫将军,我好不容易才帮她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人家,她居然有胆跟我作对!”
  “这叫适合?”萨嘉不屑地道。
  根本忽视萨嘉轻蔑语气和表情的男爵夫人又道:“不过,现在我可不管了,对我死去的哥哥,我可算仁至义尽了,现在她又更加的堕落,希望上帝会因为她的罪恶而惩罚她——应该说上帝会因为你的罪恶惩罚你,这样才算公平吧!萨嘉在心中想着。
  “午安了,夫人。”萨嘉无礼地打断她的话。“你已经让我心安不少。”
  “希望我已经尽了我的职责。”男爵夫人不敢得罪这位贵客。
    “茵娜毕竟还很年轻,必须克尽照顾年幼弟弟的责任。”萨嘉为茵妍解释。
    “哼!嫁给将军,他会照顾得更好。是她自己掘的坟墓,就让她自己跳进去好了。”男爵夫人依然固执地对茵娜的苦难,不给一丝的怜悯。
    天老爷,这个老肥婆还真是无情无义。“那么告辞了。”萨嘉说完话,连正眼都懒得瞧转身就走了出去。
    “该死!”萨嘉边走下阶梯边诅咒,他快速地走向在下面等待的马车。找不到茵娜,这样一来,他只有重返莫斯科去打探。可是却多耽搁了两天的时间,坐上车后他叫伊凡直接往莫斯科火车站去,在马车后座的萨嘉,虽然有些烦恼,但是想到茵娜总算没有重回她姑妈家受苦,也感到松了一口气。
    在马车的顛簸中,萨嘉第一次将对茵娜离去的愤怒,转而对她年纪轻轻就被无情无义的姑母逼往这个浊世流浪的处境,感到同情与怜惜。他不自在地感到有些良心不安,试着回想两人三天前最后相处的晚上,自己到底说了哪些话。
    他了解自己在酗酒几个小时之后,有的時候是蛮不讲理的。也许生理上的功能他都还能掌握,但是态度和情绪却很容易失控。而茵娜又不是那种被激怒后逆來顺受的人。他猜她会走铁定是自己的错,他些微地责备自己,旋又转念:去他的,谁会想到这个小妮子会在寒冬的夜里离开,而且最近的城市至少都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茵娜的姑妈至少说对了一点,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叛逆且最固执的一个。她可说是毫无理性,根本不理一个年轻女人只身夜行的危险性。当然,任何男人都不会错过对这样只身的绝色美女伸以援手吧!
    想到这里,萨嘉不自觉地坐直身子,又重新咒骂起来。茵娜会不会又接受了哪个陌生人的援助?她那时不是也很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援助?一把妒火忽然生起,萨嘉发誓他会杀掉任何胆敢碰她的男人。
  然而萨嘉并没有认真审视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如果他仔细去了解自己妒意的来由,结果恐怕会有损他花花大少的声名,所以他故意忽略这点。不过,因为自我省思一向不是顾家的传统,萨嘉也就不去管自己穷追茵娜的理由。他想要茵娜回来,只是如此。目标既已确定,接下来就是如何有效率地达成它,顾家人还有一个共通的毛病,就是耐性极差。
    “快点,快点,伊凡,我们要去莫斯科,茵娜一定是往南去寻她的外祖父,因为她说两周后要派人来接巴比,显然她会期待接受某人的协助。现在唯一能协助她的就是她的外祖父。”
    “这个推理很合理,”伊凡以一贯的冷静态度说。  “我们回到莫斯科再重新整理寻找茵娜小姐的线索。”
    “我要你去安排一列专车,一截车厢专门载马,一截车厢是马廄,一截车厢是我私人的专车,另外一截车厢载山地追踪人,再加入一截运补给品的车厢,这样大致可以,我先拍电报到莫斯科,等我们到达再和马匹、人员、补给品会合,这样可以省去半天的时间。”
  “要往南多远?”伊凡问。
    “到达喀斯丹,她外祖父的庄子在古穆克附近。”
    “好地方。”
    离开圣彼得堡前,萨嘉特地买了一些棒棒糖给妮丽,顺便写了一封短笺向父母道歉,表示不能和他们一起用晚餐。
  当他们到达火车站时,崔弗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萨嘉立即询问:“二十匹马备妥了?”
  “是的,爵爷。”
  “马夫?”
  “是的,爵爷。”
  “多少位山地追踪高手?”
  “四位,爵爷。”
  “食物、补给品、衣物呢?”
  “全安排好了,爵爷。”
  “巴比和女仆呢?”
  “正在您的车厢中用晚膳,爵爷。”
  “做得好,崔佛。你真是该死的有效率。我走后去酒窖里拿两箱我的妥凯酒自行享用。”
    “好的,爵爷。”尽管崔佛只是作简短的回答,主仆两人都知道这慷慨的赐与是被感激于心的。
    “好,带路吧。我的车厢在哪儿?”
    “这边请,爵爷。”
  两人走到一半,萨嘉突然大叫。“糟糕!我忘了带钱。无妨,明天到卡科夫或是史塔夫布鲁再写一张支票去领,我的信用应该很可靠。”
  “爵爷,我擅自作主从您书桌拿了几袋现金,现在正在您卧室的黑色旅行箱中。”
  “好样的,崔佛,真是好样的。”萨嘉笑得合不拢嘴。
  “尽力而为罢了,爵爷。”但一抹笑容难得地展现在一向严肃的脸上。
  巴比见到萨嘉欢天喜地,旅程的前一百英哩,两人是在床上重新排列模拟战场上的玩具兵渡过。
  当最后萨嘉哄他上床时,巴比道:“爸爸,茵娜走了。茵娜在哪里?”
    “她去拜访你的外祖父。我们就是要去找她。”
    这回答似乎使小男孩满意,因为他不再发问。
    萨嘉当晚一夜没睡和伊凡拟定计划。两人拿出地图寻找茵娜到达拉迪卡夫卡,火车的终点站后,可能采取的路线。
    “我们每一站都去打听有没有人见过她。至少这一次知道方向是对的。她应该会在拉迪卡夫卡雇马车到古穆克。到拉迪卡夫卡应该不难打听到她。毕竟会有多少个褐发的美女在拉迪卡夫卡租车去古穆克呢?天啊,希望她平安无事。该死的愚蠢,竟会只身尝试这样的旅程。”
    伊凡表情不变,继续抽着烟,只是嘲讽地扬了扬眉尖。
    “好吧,好吧,”萨嘉看见后承认道。“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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