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焉雪被逗得张牙咧嘴,就跟浑身都刺毛的猫似的。慕容今汐也被乐到了,心情不错的道:“既然这样,还是请张院首帮本王的侧妃好好的看看,最好看看这脑子,别什么时候让脑子连累了脑袋。”
张院首自然是没话说的,伸手搭在宁焉雪左手上,突然那脉象像是打鼓似的跳动了两下,紧接着,又突然变弱弱得都快摸不到脉象了。张院首的眉头也从最开始的一排玩乐渐渐凝重,就连上首坐着的慕容今汐神色也跟着变化。
偌大的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贴身伺候的仙茉都被慕容今汐退了下去,宁焉雪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强有力的来两下,在噗嗤噗嗤,轻轻来两下,说不上的怪异。
“院首爷爷,本侧妃的身子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胡说什么?”
宁焉雪抬头就看见慕容今汐比自己还担心的眸子,心跳突然不规则的跳动了两下,升起一股怪异之感。这种像是有某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发展的感觉,让宁焉雪很是不舒服,摇摇头,将这样的感觉挥退,眼巴巴的望着张院首:“院首爷爷,你就说吧。”
宁焉雪的这番作为让慕容今汐的心很是生气了一番,他明明在这死丫头的眼睛里看见了对自己的情愫,但转瞬又被挥开了,想到这里慕容今汐就更生气了,不想自己不对他有情愫,难不成这死丫头还真的想着别人?看她对这死老头这么上心,难道真的是喜欢能当她爹的爹的人?
都说女人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难不成这死丫头真因为从小没爹没祖父,喜欢上这死老头了?
想到这,慕容今汐冷着嗓子道:“说吧,说了王府好准备后事。”
张院首不赞同的看了眼慕容今汐,身为医者,他不喜欢这样拿生命开玩笑。回首看见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小丫头,诶,就当是帮帮一个有天赋的后辈吧。
别看张院首老了,这心可清明着呢,要他说,这小丫头的医术也不低,不然也不会一口说出在鼻子上划开会留疤这样的话来了,虽然别人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可是注意到了,这小丫头在说鼻子上划开的时候明显的是一副自己见多了的样子。再有,能抓住时机把人气吐血,吐出来了还对健康无益,张院首更是肯定这样的人不是心肠歹毒,心机深沉就是十个杏林高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院首直觉的不愿相信前者,在他看来,这一个小丫头明明的就是后者。
当下不再犹豫:“宁侧妃这样的症状当年宁老将军也有,是一种家族病,这病的根源在心脏上,不过好在宁侧妃的没有宁老将军的严重,只是简单的供血不足,其实今天就算是没有老夫,宁侧妃也不会有事的。”视线落到一旁的桌子上,那上面放着一盒子的五体果,这五体果是治疗心律不齐最好的良药。
宁焉雪关心的显然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她刚穿过来那会就知道,有点心律不齐,在现代,五体果都已经绝迹了,就算是有人知道这个方子也没有五体果,正纠结到底怎么活下来呢,偶然的机会就让宁焉雪发现原来在这个时代,五体果还有,并且价格低廉。只要时间到了,这心律不齐的毛病绝对会好,身为一个医术不错的小姑娘,其实她比较感兴趣的是当年宁老将军的心脏毛病到底到了个什么程度,又是怎么治疗好的。
要知道,一个心脏病患者要是没有好怎么去领兵打仗。而眼前这老头,既然说出来,那就一定代表他是知道个中详情的。
宁焉雪真的很像想知道,就连现代人都很抵触的心脏病,到底是怎么治疗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老一少在冷院里热火朝天的讨论得不可开交。张院首和一般的太医不一样,他治疗的除了宫里的几位更多的是民间患者。他更擅长的是传统中医。而宁焉雪,虽然最开始接触的也是中医,但是在战场上,运用的更多的其实是西医。
须知道,战场上的生命,那就是和时间在抢灵魂,时间的紧迫让人根本就来不及抓中药煎药,相比较中医,这时候的西医才是救命之举。
这也就间接导致宁焉雪在外伤的治疗上要优于张院首,而张院首,从四岁开始跟着师傅学习草药,这一辈子都在和草药打交道,在针灸等传统医术上更胜一筹。不过近年来,他开始研究外科。
就这样,取长补短,这一个下午,后来被张院首称为是此生最有幸的一下午,就是这个下午,他知道了那些被自己治疗的患者不是因为治疗无效而死,是被疼死的,这个世界上是有止疼药的。也是这一天起,张院首知道,自己的换心想法不是异想天开,这个才将将十六的姑娘就见识过真正的换心术。
就是这一天,这个被后来历史铭记的一天,成就了东皇国无与伦比的优秀医术,这些东西,都是以前的杏林高手门从来没有想过的,而张院首,也被后人尊称为神医,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华佗,开创了外科时代的新纪元。
当然,这些都是现在的宁焉雪没有预料到的,现在的她正被传统中医吸引得魂都快飞了,她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将将进入了中医的门槛,若不是借着前世的那些科研成果,自己别说是大夫了,就是做个行脚大夫也是不够格的。
慕容今汐皱着眉头,看着热火朝天的两人,他从来不知道宁焉雪会对医感兴趣,看那样子,明明是个中高手,这个女人果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真的开始期待那具小小的身体里潜藏着的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惊喜了。是的,就是无穷无尽,慕容今汐一直都相信,这个小女人会给自己无尽的惊喜,只是从来不知道这天来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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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阴谋的前奏()
王爷去了冷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顾采萱知道的时候正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鼻子,最终她还是听从张院首的提议,在鼻子上划了一口,那一口不短,据说将她的鼻子整个的划开了,足足有一指长。看着无比的郎铮。
她现在还看不清上面的伤口,整个鼻子被上了黑乎乎的药膏,甚至还动用了绣花的针线,最外面包了白色的纱布,因为伤口,整个脸都是红肿的,张院首说,幸好宣妃娘娘不用胭脂水粉,不然这伤口更容易感染。
但是顾采萱觉得,自己的脸以后再也回不到不用胭脂水粉的时候了。她才十八岁,才刚开始人生最灿烂的时候,就是这个伤口,即将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和生活。
她的眼里满是狰狞,宁焉雪,我顾采萱发誓,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镜子旁边,是一语不发的容妈妈,此时的容妈妈和顾采萱没有什么两样,她的鼻梁从中间断裂开来,她去看了府里专门为下人设的大夫,那大夫说只是鼻梁断裂,只要扶正了上点膏药就会复原,她吓得顾不上疼使劲在石板上砸了两下,那大夫惊悚的看了之后说里面有碎骨头。
这样的鼻梁普通大夫是医治不好的,容妈妈不得不回了萱熠院,好在张院首没有不给下人看病的规矩,接着还没收起来的工具,张院首划了第二个鼻梁。在缝线的时候,容妈妈好像是不堪忍受痛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缝在鼻头的线扯了出去,连带的鼻子一边被扯出去了一个缺口,张院首沉着脸,再次重新缝缺了块的鼻子。
比起自己被划什么都看不见,顾采萱从头到尾观看了容妈妈划鼻梁取碎骨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只有顾采萱知道自己抓在被子下面的手抓的有多紧。看着容妈妈脸上一抖一抖的肥肉,顾采萱第一次对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奶妈产生了浓烈的恨意。
现在,她看着镜子里和自己一模一样,不,是比自己更加难看的容妈妈,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类似笑容的东西。这个老妪婆,就算是被缝起来了又怎么样,张院首说,这样缺了个口子的鼻子以后再也补不回来了,那就缺着吧,毁了本妃的鼻子,难道还想置身事外?
新缝好的鼻子不能呼吸,顾采萱不得不微微张开嘴巴代替鼻子呼吸,地上跪着的容妈妈,衣服上还留着大片的血迹,看着无比的凄惨。
顾采萱慢慢的蹲下身子,单手扣着容妈妈的下巴:“奶娘,你还记得你到顾家的第一天是怎么和母亲承诺的吗?”
容妈妈惊恐的看着顾采萱,清楚的看到了顾采萱眼睛里的滔天怒火,整个人吓得一动不动。看到容妈妈这副光景,顾采萱的心里终于涌过一道类似被宣泄的感觉,手上的力度越发的大:“说,你到底是什么承诺的?”
“老奴这就说这就说。”容妈妈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就如秋天被风吹过的树叶,摇摇摆摆的就要往下掉落。
顾采萱眼底的厌恶越发的明显,眼眸却瞬间温柔:“奶娘,我怎么着都是你奶大的,别说只是只鼻子,就是你要了采萱的命采萱也不会多说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疼二小姐都来不及,怎么敢要了二小姐的命?”容妈妈已经惊恐得连二小姐都喊出来了。二小姐是顾采萱在娘家的时候的称呼,自从进了龙羲王府,顾采萱就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王妃似的,直接禁止了二小姐的称呼,就算是谁不小心喊错了,一顿板子绝对的少不了。
这会容妈妈也是一时着急才喊错了,刚喊完,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喊错了,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越发的害怕。因为她知道,捏着她下巴的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她的手里是背着人命的。
当初那丫鬟只是在顾采萱备嫁的时候说了句“我将来是要陪着二小姐嫁到王府做陪房的,知道陪房是什么吗?那就是龙羲王府的主子。”就被顾采萱直接掐着脖子见了阎王。
这还是容妈妈知道的,那些容妈妈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见的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在顾采萱进王府以前,龙羲王府不是没有议过亲,但一般议亲不到三日,就连聘礼都还来不及下,女方就不是失足落水就是和人私奔,还有一位,被人发现在屋子里和情郎约会,这样的事情多了,龙羲王府议亲的心思就淡了,直到后来,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帝师家的二小姐八字和龙羲王爷配,只有这姑娘才能压住龙羲王府的邪气,慕容今汐这才有了媳妇。
就这么一个主,容妈妈暗暗后悔,自己还是伤的轻了,若是当时舍了这鼻子,这命才算是保住了。
顾采萱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容妈妈:“奶娘,你说就我这个样子,王爷还会要我吗?”
“王妃娘娘美若天仙,王爷当初才看了王妃一眼就对王妃一见钟情,王妃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二美人。”
“别和我说天下第二美人,我这张脸就只是天下第二吗?奶妈你老实告诉采萱,采萱的容貌真的只是天下第二吗?”
“不,不是的,王妃娘娘的容貌怎么会是天下第二,不过是因为宫里的贵妃娘娘年长王妃娘娘一刻钟,天下人才将这个第一给了贵妃娘娘,若是真的看容貌才情,贵妃娘娘又怎么会是王妃娘娘的对手呢?”
顾采萱厌恶的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容妈妈:“奶娘起来吧,这地上凉。若是被王府的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本妃不重孝道,连奶大的奶娘都容不下。”
“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王妃娘娘,娘娘待老奴恩重如山,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顾采萱微微一笑:“奶娘知道就好,奶娘家的哥哥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吧?”
“王妃娘娘说笑了,老奴那不成器的儿子可不就是十八了吗,不过家里的情况王妃娘娘也清楚,高不成低不就,他就想娶个像姑娘身边的采荷那般段文识字的丫头,可老奴这身份,又上哪里去娶这样的媳妇给他。”容妈妈顺着顾采萱的话道。
到了这个地步,她算是知道了,王妃娘娘留着她还有用处,但不管是什么用处都只怕是要做最后一击了,要的就是自己的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惦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家里的男人死的早,若是不是这样也不会进顾府当了奶妈,自己的儿子喝浆糊,奶水喂顾家的二小姐了。挣挣扎扎快二十年,若是能让王妃娘娘把这老命记在儿子的头上,给他说上个可人的媳妇,她容妈妈这辈子也就够了。
“找个日子领进来看看,若是合适,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为哥哥做个主的。”
容妈妈的亲生孩子和奶大的孩子照理说确实是兄妹,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富家公子小姐不领奶娘的情,自己是花钱的,又不是平白无故吃的。若是以前顾采萱自然也是不屑于承认这样的哥哥的,自己的哥哥谁不是优秀的,那个下人的儿子自然受不起自己一声哥哥。
但现在,她迫切的需要奶妈帮她彻底的击垮宁焉雪,自然不会在乎一声不疼不痒的哥哥。
萱熠院的事情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安静了下来,张院首临走的时候给宁焉雪留下了一本医,定下了考核的日期。宁焉雪也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本外科心得交给了张院首,不过这次用的不是草是端端正正的蝇头小楷。不过宁焉雪可不敢说是考核,只敢说到时候老爷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自己。张院首笑呵呵的回了皇宫。
宁焉雪也开始了每天的抄《女戒》学医的日子,自己在冷院关了院门,也不用去请安,这样的日子不要太惬意。
张院首也每隔上几天就到龙羲王府为宣妃复查一次,在张院首第二次复查结束的时候,萱熠院传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喜讯,宣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采荷被送出去嫁人了,嫁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妃娘娘的奶兄。
那日刚好王爷也在,听说了喜讯还打了赏,连带的送了二十亩的良田。二十亩良田不算多,不过若是租出去,容妈妈一家光收收佃租这日子也就有过的法子了。
宁焉雪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倒是诧异了一会,按照她的理解,萱熠院的那位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主,虽然那鼻子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但压断鼻子的可不是自己,是那个据说快赶上半头猪的容妈妈,顾采萱还能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嫁出去,这可不是一般的恩赐。
要知道,龙羲王府当家主母的贴身婢女,那就是和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是一样的,就算是配个高门大户的庶家少爷做正妻那都是够的。不过这个采荷也倒是想得通,好好的前程不要嫁了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儿子,这出戏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精彩。
紧接着,机灵的丫头发现,冷院看守得比其他时候更加的严实了,严实到了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宁焉雪听到下人们这样议论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自己不想低调,主要是自己身边可一个自己的人都没有,四个仙字开头的一等大丫鬟不是太后的人就是王爷的人,剩下的一个也不定是什么的人,就连童嬷嬷都是太后的人,身边围着的都是别人的人,想要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就没有人敢阳奉阴违,宁焉雪一句严守院子,这院子就严实得连只苍蝇都进不来了,这也算是聊胜于无的好处吧。
炎炎夏日,宁焉雪自然是要来点现代食物的。好在王府里有数不尽的冰,做起冷饮来不要太舒适。
于是,每日午后,宁焉雪就多了个嗜好,到大厨房去做冷饮,她倒不是每日都喝,但是不妨碍她给手下的丫头婆子们喝,就连慕容今汐也在喝了两次之后形成了每日午后在冷院里一溜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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