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说道:“我说过,他在那条街撞了脏东西,就要回到那条街上的解决。先绑着吧,你们知道和他一起被打的那个孩子的联系方式吗?”
孩子爸爸连忙点头,说道:“就是我们对面楼的小烈。他……”
堂弟走出了房间,很帅气地说道:“打电话,问下小烈上吊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就让我带两个孩子回那条街上去做法事吧。”
看着他走出来,我压低着声音说道:“不是烧个纸,道歉就行了吗?做什么法事啊?”
“那就是做法事啊。要不这么说,我们赚什么啊。”
孩子爸爸给那边小烈的家长打了电话,在阳台足足说了十分钟,才挂了电话跟我们说,刚才小烈也发疯的说要上吊,现在清醒了一些,就躲在被子里。
这样联系了两家人,我们开着三辆车子一起朝着那条路上去了。只是在那路途上,带路的堂弟开车绕到了一条小巷子中的一个小菜市。
那个菜市卖的东西比较杂,离我们小区也比较远。平时我也没去过。不过我知道,跟零子有业务联系的扎纸师傅就是在那里开的门面。
那扎纸师傅,原来是老宋的人脉,毕竟殡仪馆用的纸钱金元宝什么的,比我们这里要多得多啊。
等我们去到那店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人家门面都关门了。
打电话联系之后,店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边埋怨着,说什么老是晚上来的,一边往堂弟的车子上装了两箱的东西。
堂弟刚要给钱,一旁的孩子爸爸就问道:“多少钱,我给,我给。”
堂弟微微一笑,道:“一会记得大红包给我就行了。没红包叫老板送一个吧。”
笑得那么灿烂的问人家要钱,估计也就只要他一个人能做到罢了。
回到车子上,我们很快就到了那条街上。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这条街上也都安静了下来。
三辆车子在停车线内停好之后,八个人都下车了。
我这是第一次认真看小烈,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只是匆匆看到了他的背影。
现在光线虽然也不强,但是还是能勉强看清楚的。小烈是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子。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会打群架的人。估计也是被那红头发连累的。
小烈下了车子,就冲到红头发身旁,看着红头发还被绑着就哭了起来,说道:“都是你,你惹他们干什么?要不我们就不会被打也不会跑这里来了。呜呜……”
也许是我的腐女模式全开了,在我眼中竟然看出了奸情来。两人的爸妈可都在呢。
堂弟将那两箱东西都搬下来,一边跟我说道:“姐,看下位子啊。我整理一下纸钱。”
我从化妆箱里拿出了罗盘,仔细算着方位。这个业务我不是很熟,其实我是一样也不熟啊,就当是练手用的。
等我确定了一个适合烧纸的位置之后,朝着他们挥挥手。
那位置就在果摊一旁,性质属阴,连接着那个次元最合适了。
堂弟端着东西走了过来,接过是手中的罗盘看了看,然后压低着声音说道:“姐,你漏算了时辰了。现在是十一点了,刚刚进入子时啊。那就应该偏这边。”用时辰算的话,十一点到一点的子时,很多人都以为是十二点才开始子时的。
不是有人说我们春节联欢晚会连续几十年都出错了吗?都是按十二点报时的。而准确的农历算法,是十一点已经算子时,是属于第二天的了。几十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过着农历的日子,却没有过农历的时辰啊。
堂弟换了个朝向,地点倒是没有换的。他将一个铁盆拿了出来,那铁盆就是在刚才的箱子里的。
我们也这么烧过纸钱,但是这种盆子都是一次性的。并不是说这盆子就不能要了。而是刚烧完纸钱的盆子很烫手,我们也不想把一个烫手的盆子丢车上去吧。
所以这种盆子都成了一次性了。具体价钱,以堂弟那种小气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很贵吧。
堂弟用碳条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圆缺口就朝着那果摊的方向。
这种时候,果摊都已经收了,就是用那种红一条白一条的塑料布盖着罢了。
做好了准备,堂弟走到两个还在靠着头是男孩子面前说道:“想活下去吗?那就乖点听话。”
说着他让红头发的爸爸解开了红头发身上的绳子。堂弟让两个孩子,还有后头发的爸爸都跪在那盆子旁。因为他也接触了那绳子,以防万一,还是让他也跪着了吧。
堂弟放盆子里丢了几张符纸,再从腰包里拿出了符,在空中挥挥,再挥挥,终于燃火了。现在气温低了啊,就算是磷燃点低,也有些难燃起来了。
虽然这次的表演并不顺利,但是这招还是让在场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惊呆了。
堂弟点燃了火之后,丢进了那盆子里,里面的纸钱马上就燃了起来。他让两个孩子一人点一支红烛,插上之后,再让孩子爸爸用红烛点了三炷香,插在了盆子前面的地面缝隙中。
然后堂弟让三个人都给盆子里添纸钱冥币,同时说一些道歉的话。
虽然是经历了意识模糊的时候,经历了撕心裂肺,却又莫名其妙地想要上吊的时候,但是那两个从小就在电脑网络游戏中长大的孩子。还是一时不能适应这些。
就算他们现在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就算他们是相信,自己是被鬼缠住了的,但是让他们对着一个火盆道歉,他们还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往那火盆里丢着冥币。说话道歉的事情,就由红发头的爸爸去完成了。
那个男人一边往火盆里丢纸钱一边说道:“对不起了,孩子还小不懂事冲撞你了。现在我们给你多烧点纸钱,你看着就放过孩子吧。……”
堂弟在一旁,用纸撕啊撕的,撕出了两个小人来。然后递给了那红头发,说道:“用那线把两个小人的脖子吊起来。”
红头发愣了一下,才接过小人。尼龙绳还是挺粗的,用来缠着小人有些不合比例。弄了好一会才弄好了,抬头看向堂弟。
这个时候纸钱越烧越多的时候,热空气上升了,让火盆上形成了一道旋转的气流。
嗯,科学理论是这样的。风水上说,那是接受了他们的礼物,就是同一了他们的提议了。
等到纸钱快要烧完的时候,堂弟在红头发的身后,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背,道:“把小人送过去当你们的替身。”
“送……送哪啊?”
我皱着眉道:“就是烧了啊!”真是的,一点常识也没有了。要将东西送给另一个次元的阿飘不就是直接烧了吗?
那红头发这才将那吊着绳子的两个小人丢进了火盆里。等着那些东西都烧完了,堂弟才宣布说,完工了可以回家了。
那盆子、纸箱什么的我们也不要了。正好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我们,赶紧溜吧。要不还要说我们随便丢垃圾的。
那两个孩子站起来的时候,都是他们妈妈扶着的,一个个心肝宝贝的叫着。
红头发的爸爸和那小烈的爸爸背着我们,估计着是在打红包的。我们也就慢慢等着他们弄,坐在车子上,吃着刚才没有吃完的零食。
堂弟伸着懒腰大声说道:“姐,宵夜吃什么?才十二点呢。”
那边的两个爸爸终于也听明白了。这行都这样,都什么饭桌上说。实在不行也没办法,可是现在是有条件饭桌上说啊。毕竟平时在家里这时候,我们也都吃点宵夜的。
就这样我们八个人到了两条街后面的搭棚子的夜市摊上吃东西。席间,两个爸爸还一直给堂弟劝酒的。堂弟以要开车为由,只是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煮酒罢了。
两个爸爸夸得堂弟那几乎都成了天下第一的大师了。说着算命救了全家人命的话来。
那两个妈妈则跟我数落着两个孩子的调皮。只是我听着怎么就越来越暧昧呢。直觉,那两个孩子就是一对。就算现在不是,那也是竹马对竹马啊。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临终
两个孩子则是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桌面上的鱼粥,倒是吃了不少了。估计这一天的时间,他们也不能好好吃东西的。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了。
一顿宵夜结束之后,红头发的爸爸突然正儿八经得跟堂弟握手。我才发现,他是借着握手,把一个红包塞在了堂弟的手里。我们回去之后,堂弟急急打开了红包,然后就是眼睛弯弯的。其实这种事情,找个真正的神婆也就五十一百的红包也就解决了。不就是烧个替身吗?堂弟不在的话,这个我也会啊。不过也许是那两家家长被孩子哭喊着要上吊的情况吓到了。足足给了我们八千啊八千。难怪刚才两个爸爸背着我们嘀咕,小烈爸爸在吃宵夜的还离开了一下,估计就是去领钱了。第一百一十七章临终
小区里的生活很平静,渐渐的接近了大年。
周末,把宝宝送到我爸妈那边,我和我哥还有堂弟就一起去买年货。当然堂弟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他过年的时候是要回去祭祖什么的。所以我们买的年货都是两份,让堂弟带一份回老家的。
周末本来就是堂弟约会的时间,所以表弟也过来了。男人多有个好处啊,不用我提东西。从服装城,逛到大超市,从过年的衣服,买到各类零食。
当然年货不是一次就能买够的,从早上九点,逛到下午四点,我们已经快累死了,准备打道回府。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四个人一起去我爸妈那边吃晚饭。表弟还直接去了酒店,让人家打包了好几个菜。累的,不想动,就这么吃现成的。
回到我爸妈那边,我宝宝特别高兴。妈妈带回来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能不高兴吗?
我哥跟着我爸准备晚饭,我们三个就都瘫在沙发上,看着宝宝坐在地上的泡沫板上翻着我们买的东西。甚至还臭美的把新衣服比身上。
这边还没有准备好晚饭,我们都还没有回过力气来,就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虽然我就坐在门边,但是我也懒的权当没听道。
我妈一边说着我,一边去开门。门一开,一个男人就冲了进来,慌乱地说:“师傅呢?”
我爸听到声音马上就走了出来。他还没走到门口前呢,那男人就哭着冲到我爸面前,扶着我爸,腿软的就跪了下去,哭着喊着说道:“师傅啊,师傅啊,我爸就要走了,我爸才五十七啊。医院都不肯收了。呜呜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哭,真的很狼狈啊。只是他爸要死了,他来哭我爸干嘛啊?
我爸急急扶起他,我赶紧挪地方,让他们就近坐在沙发上。;
我爸是他们工厂的技术工,做了一辈子的技术工。技术工每两年就要带几个新工人,有时候生产上有什么问题,也会让技术工去处理。我爸在那个工厂做了一辈子,厂里一半的人,都叫我爸“师傅”的。
那男人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头,呜呜哭着:“我想接我爸去人民医院的,拿检查单子给医生看,医生说没救治的必要了。不收啊。
他就只能在家里等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心里说道:这种事我爸能怎么办,找我爸哭有用吗?
我爸安慰了几句,说些让他回去多陪陪老人什么的。
那男人继续说道:我这几天都在老家。晚上都能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我爸。师傅,你说这是不是鬼在叫啊。”
我妈端着饭菜出来就沉着脸说:“有什么鬼啊。”
在我们家里,那是绝对不能说鬼的。我妈自己不信也就算了,也是绝对不能让给别人在她面前说这个啊。谁说她跟谁生气。没有任何的理由。
我爸说道:“是啊,没有的。你听错了。你还是回去多陪陪老人吧。要不在这里吃饭?”
那男人这才发现我们家已经摆饭菜上桌了。他难堪地说着抱歉的话,匆匆离开了。
他一离开,我就没好气地说:“奇怪了,他爸要死了来跟人家哭,什么意思啊?”
我爸缓缓吐了口气,道:“好了,好了。”然后他回头看看我妈,确认我妈进了厨房之后,才说道:“你和零子看看明天去下他老家吧。农村土葬,你们也去帮着点。”
这是给堂弟介绍业务呢。堂弟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什么村?不知道他们那有没有地理先生已经盯着这业务了。要是我再去,大概不好吧。”
“去看看吧。要是有人帮了,你就带我慰问一下,打个红包吧。”
我在一旁听着,够矛盾的。风水先生还去给人家送红包的。
堂弟应了,吃过晚饭,跟我爸要了那男人的电话,知道他叫江如。
第二天,在宝宝睡午觉之后,我和堂弟就打电话给江如,说是我爸让我们去看看的。江如给了我们他老家的地址,说他也是今早回去的。打算在家陪老人到老人离开吧。
我们去到那村子的时候,在村口就堵了一下。因为一辆轻卡车拉着一副棺材,在村口陷进了一旁的排水沟里。
堂弟下了车子,跟那司机聊了几句。原来村子路小,刚才会车的时候,就卡沟里了。聊天之下,知道那棺材就是江如家要的。这估计就是有地理先生接这活了。
一辆钩机过来了,用绳子拖轻卡车。堂弟也就回到车子上来,等着了。
“江如家连棺材都买了。”
“是啊,我们打红包吧。封多少?”
“两百吧。”我边说着,边把两百块钱递给了堂弟。
堂弟接过钱,塞进红包里。路也通了,本来还想着一路打听去江如家的,现在好了,跟着那棺材就能找到江如家了。
如家是我们这里很普通的农村两层小楼。客厅很大,已经搬空了。看来都等着老人离开了。
江如将我们带到房间里,我们看到了老人。按我们这边的传统,人是不能死在床上的。老人已经是在弥留之间了,躺在地上铺着的席子上。盖着毯子,呼吸很轻,带着微微的呻吟,好像很痛苦。
江如红着眼睛:“其实我爸拖了这么久,还不如直接去了。可是现在这样拖着,他也痛苦啊。”
一般人在面留死亡的时候,会选择能拖一分钟就是一分钟。所以有些地方有牛借气,狗借气什么的。
但是看着老人那痛苦的模样,真的觉得离开才是更好的。出了房间,堂弟随便转转,想看看是哪个地理先生在接这活的。地理先生是只会看坟山,看下葬的,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但是也算是个同行吧,去给人家打声招呼什么。
我和堂弟在那房子前前后后地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类似地理先生的人,问了江如,说是带人去挖坟坑了。
走到后门的时候,堂弟愣了一下指着那后门墙角的一碗饭问道:“这个谁让你们放的啊?”
江如说道:“是江八叔,就是那个地理先生。我们这里老人快走都在后门放一碗饭,加个鸡蛋的。”
堂弟犹豫了一下,压低着这样对江如说道:“要是看不了你爸受苦,就把这个碗撤了吧。”
江如微微一愣,估计也是听我爸说过,堂弟会这个,所以一时没有说话,应该还是在犹豫吧。
堂弟解释道:“你不是说听到有人叫你爸吗?是鬼差,他们走到后门,看到上贡他们的饭,就停下来吃饭了,就这么拖着了。”
这个风俗,不是在农村的办过丧事的人还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老人如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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