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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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命师传奇系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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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泽可不认为先麻醉孕妇再撕开肚腹是这项“仪式”的必要成分,因为全世界各项宗教仪式,都强调用“痛觉”感受神秘个体经验的重要性,好在肉体痛苦之外逆向产生幻觉,以求接近神启。

麻醉必是多余的。对杀胎人来说,是额外的施恩。

“杀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猎杀畸形儿呢?还是他正在创生另一个新宗教?在这个鬼才知道的新宗教里,畸形儿是祭品,所以母体反而没有必要使之痛苦?”宫泽摸摸下巴,持续三个小时的苦思,似乎让他长了不少刺刺的短须。

每每宫泽全力以赴的时候,他的胡渣就会劈劈啪啪冒出来。

宫泽凝视桌上的一些访谈记录,背叛吸血鬼组织的宁静王的背景资料与传言都很丰富,也帮助他更了解吸血鬼在日本的势力与组织。

19

宁静王,本名中岛建司,并非纯种吸血鬼,但他勇猛绝伦、冷静果敢,加上牙丸精兵大多于二次世界大战入侵中国东北时遭到毁灭性的反屠杀,猛将一时耗乏,所以宁静王在70年前获选加入牙丸禁卫军,担任地下皇城东门守将,达到他生涯最巅峰的阶段。

然而日本吸血鬼的体系很僵硬,稀有的纯种吸血鬼一方面藉由快速的“咬噬”增加后天吸血鬼以扩充战力,一方面却在意识形态上保持无可救药的优越感,不断打压后天吸血鬼在体系内的发展。

所以无法进入皇族体系的后天吸血鬼时常与人类合作,共同经营赌场、担任帮派老大的保镖、甚至组织地下的吸血鬼帮派等等。

宁静王也不例外,虽然他战功赫赫,却仍一直饱受牙丸直系的冷漠对待,终于有一天与皇族正式发生冲突,孤身一人杀了一小队牙丸禁卫军巡逻小队后,无奈展开了为期七年的藏匿、逃亡。

这7年中,有三位“叛徒清洁者”陆续搜寻到他、并交锋,都反被他格杀。

“叛徒清洁者?以前倒没有听过。”宫泽心想,叛徒清洁者应该是吸血鬼组织的暗部或菁英,能够反过来杀了追杀者,宁静王应该是个很强的家伙。

但他死了。

被杀胎人用压倒性的重手法给杀了。

阿不思提供的鉴识报告中,显示杀胎人先是将高速运动中的宁静王双腿迅速用足尖踢断,而且是从小腿肚后踢断,表示宁静王一开始就打算逃跑,也就是说,杀胎人的实力高出宁静王太多,依宁静王的战斗经验马上判断必须拔腿就跑。

然后是肩胛,整个被怪力折断,并非气击。

紧接着是长达17个小时的、接近凌迟的虐杀。

宁静王的双臂遭到怪力扳折,再来是大腿复杂性骨折,应该是软气击造成的伤害。

最后才用强烈的气击将宁静王的胸膛整个轰翻,肺脏爆破,头颅扭曲。

阿不思认为,杀胎人与宁静王必有深仇大恨,所以建议从宁静王的人际脉络中探询杀胎人的动机,甚至身分。依照鉴识,杀胎人是个惯用左手的杀手,这样的范围就更小了。

“不,不像是仇恨的凌虐。”宫泽笃定。

杀胎人之所以对宁静王施以17个小时的囚禁与攻击,一定另有原因。

宫泽感觉到杀胎人是个行事干脆的横暴大汉,不可能花那么久的时间做婆婆妈妈的虐杀。

怎么说呢?以杀胎人对穴道原理的熟悉,想要一方面杀死畸形胎儿一方面顾全孕妇的生命,只要细心花时间必然可以做到,但杀胎人只是迅速麻痹孕妇,然后发狠将胎儿杀死。

有仁慈之心,但有做大事行大恶、“不拘小节”的觉悟。

何况,真要虐杀,可以让宁静王零零碎碎地受尽折磨而死,但杀胎人只是凶暴地、相对爽快地断折他的四肢。

“所以说,是刑罚。”宫泽自言自语,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论:“杀胎人想要问出什么?想要从宁静王的口中问出什么?”

一定要问宁静王吗?

还是只要是吸血鬼,都是杀胎人询问的对象?宁静王不过是碰巧倒霉,遇上了有个问题要问的杀胎人?

什么问题要问吸血鬼?

还是,什么问题要问宁静王?

这个问题跟谋杀畸形胎儿有没有关联?

不,一定有关联,但应该从何思考起?

“看样子,杀胎人在执行什么计划。”宫泽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一个高大宽实的背影。

背影模糊,黑色大衣浸溶在惨暗的夜。

强壮,孤独,霸道,一意孤行。

摆荡在善恶之间的脸孔。

“线索不足,如果连阿不思这头资深吸血鬼也没办法联想的话,这个地下世界也不是我所能透彻理解的。”宫泽的手指抠着下巴的胡渣。

但话虽这么说,宫泽却隐隐认为,只要杀胎人再犯案,再犯不同的案件的话……

“只要你继续行动,我就可以知道你想做什么。”宫泽自信满满,他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绽放出这样的光芒了。

书房光线昏昏沉沉,宫泽站了起来伸个懒腰。

眼睛瞥看着桌上宁静王惨不忍睹的照片,宫泽仿佛可以看见他死前面对一个比他恐怖万分的对手,霸道地坐在面前,不言不语,只是无聊地等待宁静王将答案说出。

当时的宁静王,是觉得很害怕呢?还是很不服气?

就算是活了五十几年的吸血鬼,也懂得恐惧的吧?

宫泽的思绪本想就此打住,因为他内心抗拒着同情吸血鬼这件事。

但,宫泽脑中的对峙画面却没有消失。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双腿俱断的宁静王,气氛凝重。

黑衣人抓起了宁静王的右臂,嘴巴慢慢张开,像是要问什么。

要问什么……

宫泽张开双手,身子摇晃,不断地想从嘴巴里吐出一个似是而非的问句。

宫泽的影子在书房的黄色灯光下晃动,越来越急促。

黑衣人的眼睛没有一丝同情,百分之百的坚定。

“皇城……”宫泽右手突然握紧,大叫:“皇城!是皇城!”

宫泽灵光乍现,大叫:“杀胎人!原来你想知道地下皇城在哪里!要不然就是想知道地下皇城的配置!”

国破境绝(妲己)

命格: 集体格+修炼格

存活: 两千年

征兆: 在很短的期间内宿主将完全被妖邪化,影子会透露出妖化的底细,或九尾,或蛇身,或巨角。当宿主彻底妖化后,邻近的生物将产生种种突变,或大瘟疫。

特质: 乃是极有自主意识的命格,宿主仅仅是其夺舍蛹化的皮肉工具。极其可怕的妖化能量,足以令周遭人等丧心病狂,甚至产生诸多妖化的特征。百妖来投,人间堕落,几乎拥有否决天命格的能量。

进化: 以邪成仙,或因邪毁灭。

20

乌拉拉躺在惨淡的月光下,赤裸裸,在寺庙的瓦片屋顶上沉思。

钟声隆隆响起,古铜色的音符震动不已。

乌拉拉的眼眶有一滴泪水,兀自坚强地凝结着。

有些回忆越是悲伤,就越是教人难以忘记。

难以忘记,回忆就会变成人的一部分,或竟变成人的所有。

某种力量交托给乌拉拉不得不为的未来,一种称之为使命的东西。

未来浑沌不明,使命艰险沉重,本是男子汉应勇敢追寻闯荡的目标。

然后诞生出一种称之为英雄的非人类。



然而,乌拉拉却很喜欢单纯地看着月光,活在回忆里。

他知道自己不是成为英雄的料子。

从前不是。

以后也不想。

“走开!”

每次乌拉拉想起这两个字,眼泪就会在天真无邪的笑容里打转。

猎命师啊猎命师,天下数千奇命皆可自由运用,偏偏自己的命运不过是寥寥几句话。

曾经真正掌握过什么吗?

“那也没什么。”乌拉拉笑道。

他反而不是那么在意。大而化之却是他最受责难之处。

一道黑色闪电穿越十几丛大树,枝叶沙沙作响,一眨眼,已经溜上寺庙屋顶。

白领黑猫,绅士。

“有发现吗?”乌拉拉盘坐了起来,绅士点点头。

“是凶命?”乌拉拉眼睛一亮。

绅士摇摇头,但随即眯起眼睛表示嫌恶。

“这样啊,那你觉得有没有机会?”乌拉拉反而高兴起来,绅士无奈不语。

“总之拜托了。”乌拉拉把右手放在绅士的额头上,念念有词:“‘朝思暮想’,来吧!”

绅士紧闭眼睛,身上的黑色细毛登时竖了起来,一股暖流沿着猫的额心爬上了乌拉拉右掌,他原本空白皎洁的手心登时浮出几条紫色的纹路,慢慢地扭动。

月光有如煮沸的开水,银色的空气开始膨胀、扰流,瓦砾啪哒啪哒微震,一股圆润的气自乌拉拉的身上晕开,充实而饱满。

乌拉拉拍拍绅士的脸,笑着说:“谢啦!”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紫色漩涡。

“喵呜——”绅士搔搔头,一副我又能怎样的无奈表情。

这奇命“朝思暮想”可无法在体质特殊的猎命师身上停留太久,于是乌拉拉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自指尖迸出。

乌拉拉将手指放在胸口,口中唱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奇异地,鲜血以飞奔的速度溢散开来,沿着黄色的皮肤幻化成一个又一个夸张的赭红色文字,覆盖住精赤的身子。

那赭红色文字是中国古隶书,在月光下有如具有生命般在乌拉拉的肌肉上爬梭着、浮动着、低诉着。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密密麻麻红色的字是这么写的,邓丽君的歌词困住了乌拉拉体内的朝思暮想。

乌拉拉双掌合十,默默祷祝。

绅士像一团毛球滚上了乌拉拉的左手,乌拉拉轻轻抓住,纵身朝涩谷奔去。

21

“医生,病人快不行了,要打强心针吗?”

“糟糕,心电图显示心律不齐,血压偏低!”

“皮肤百分之九十,三级灼伤!”

“不行,伤患严重脱水,点滴快上!点滴!”

几个医护人员手忙脚乱,深夜的急诊室正用尽所有的方法,抢救一个奇特的伤患。

泽村雄彦,现在全身正冒着白烟,与难闻的焦臭气味。

“哔!”一声长鸣。

经过四十分钟的紧急抢救,心电图终于没有反应。

所有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医生拿下口罩,遗憾地宣布:“遭到雷击的伤者,经过抢救38分钟无效,已经不治身亡,现在的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

“啊……咿……啊……”

此时,泽村却痛苦地睁开眼睛,心电图又开始哔哔哔哔地叫,医护人员赶紧又慌又忙地继续刚刚的急救动作。

过了五分钟,泽村的血压居然逐渐稳定下来,脱水的状况也及时获得改善。

然后心电图完全正常,留在泽村身上的,只有皮肤焦烂的无限痛楚。

“真是奇迹!看样子我们救活一个稀奇的雷吻者呢!”医生又惊又喜,随手拿起泽村的病历仔细一看,这才又吓了一大跳。

泽村雄彦,31岁,身高161公分,体重55公斤。

遭到雷击11次,不明原因自焚8次,身上早有数不清的三度灼伤!

医生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叫泽村的家伙……真是……真是个经常死里逃生的“幸运儿”!

“医生……我…我不想活了……我好痛……”泽村居然可以开口。

他的瞳孔快速收缩着,嘴角冒泡,意识涣散。

医生摇摇头,鼓舞着泽村:“别这么想,你大难不死,一定会有好运气在后头的。”但医生的手却兀自在颤抖。

这个怪人令他感到害怕。

泽村摇摇头,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喊道:“快快杀了我!快快杀了我!我被恶魔附身了!连上帝都要打雷轰死我!啊啊啊啊啊……”声音凄厉。

身体剧烈晃动的结果,是脆弱的焦黑皮肤重又裂开,渗出黄色的水液。



泽村的身世的确令人伤感。

自从11年前在滂沱大雨中遭到雷击后,他的命运从此崎岖难捱,每次遇到下雨,不好的回忆就缠绕在泽村的脑海里,让他压根儿就不敢出门。有一次,他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鼓起勇气撑伞到便利商店买杯面吃,却在短短的三分钟路程中,于东京市中心遭到第二次雷击,花了好几个月才能勉强走下病床。

接下来,连无风无雨的时候,泽村走在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就有可能遭到无预兆闷雷的攻击,将他一次次送进医院,一次次在生死关头徘徊。他好像变成了活动式的城市尖塔,随时会吸引闪电的关照。

然而恐怖的命运还未结束。

有一次泽村刚刚从医院出来,便在一家便利商店内全身着火,痛不欲生,随即又被扛回了医院急救,可怕的是,尽管皮肤都烂掉了,但命运之神却始终选择让烧成焦炭的泽村活了下来,躺在病床上那几天,泽村的肌肉组织增生的速度竟是一般值的五倍,原本干涸萎缩的脂肪也膨胀起来。

后来,警方调出便利商店的监视录像带,竟无法发现泽村身上的火是从何而来,不抽烟的泽村,身上连打火机或是火柴盒都没有放。

惟一的可能,只有人体自燃了。

自燃了五次。

除了第一次的突如其来,其余的四次都是在泽村拿起刀子或是安眠药,想要了结自己生命的时候,无名怪火便从泽村的指缝中冒出,瞬间延烧整个身体,那狂暴的痛苦令泽村求生不能,整日将心灵封锁在扭曲残破的身躯里。

求死,只会招来更强大的痛苦。

“真是个可怜的人。”医生叹了口气,将病历阖上。

加护病房里的泽村不断大声哭嚎,宛如在地狱里遭到无尽的刑罚。

22

一只黄猫漫步在医院的通廊中,引来护士与病人们的侧目。

“是宠物吗?还是野猫?门口的警卫怎么让它进来?”护士啧啧抱怨。

但小黄猫长得十分有趣,额头上过长的黄毛居然学人类中分,活像个猫上班族,模样十分老成。

仔细一看,那中分的额毛好像是被人用发胶硬喷开的。

护士蹲下来,想跟这只故作老成的小黄猫打个招呼,但小黄猫不理不睬,只是抽动鼻子往前走,不知道寻找着什么。

“找东西吃吗?姊姊这里也有饼干喔。”护士逗笑,想起口袋里有一包蔬菜饼干,拿了一片出来。

叩叩……

一双不寻常巨大的黑色蛇皮靴子,沉稳地在护士面前走过。

护士惊讶地抬起头。

这个男人身材极为细瘦,但用竹竿形容却是太过贬抑,护士立刻联想到建筑工地裸露的钢筋铁条,那样的刚硬才恰足以形容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刚强气质。

而且,这钢筋似的男人好高好高,头顶几乎要撞上走廊的日光灯,大概只有三公分的差距吧,但巨大的男人却没有弯腰矮身,而是面无表情地踏步前进。

“好奇怪的人喔。”护士喃喃自语。

她注意到钢筋似的长人一身紧绷的黑色劲衫,坦白说还真是不搭配,太瘦的人将自己包得这么紧,只会显得鬼气森森、营养不良。

但护士没有注意到,钢筋长人露出黑衫的颈子上,依稀盘旋着朱红色的古老文字。



加护病房前。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

“你们也来了,果然训练有素啊。”钢筋长人停了下来,小黄猫打了个呵欠。

钢筋长人有个很贴切的名字。锁木。

锁木的声音很有金铁之鸣,却不难听,好像有颗钢球在空心金属柱里,不断回转摩擦出来的细密回音。

“锁木,光靠你一个人恐怕不行呢。”一个壮硕汉子的肩上停了一只肥猫,张牙舞爪的。

壮汉穿着一身蓝色牛仔衣裤,肩头的僧帽肌高高隆起,比摔跤选手还要夸张,臂力定是十分了得。

“难道靠你?”一个年轻女子嚼着口香糖,看着壮硕的汉子。

年轻女子手里捧着一只纯白的小猫。她有着一张姣好的脸庞,细长的眼,嘴角一颗若有似无的痣,淡淡的香水味,打扮十分入时。但女人神色间有股难以言喻的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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