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听着这话时,心里都凛凛然的冒出了寒气。
历经战场这么久,还没有谁让他有这种感觉。四弟的杀意,太重了。虎威这才认清了郑潜的另一面。
“四弟,只要你说个话,我没说的。”虎威也拿出了姿态来。
郑潜朝着虎威点点头。这个汉子的果决,郑潜是很佩服的。生与死,都不过眨眼之间的事,虎威生为虎贲团的首官,早将生死看的开,自然决定下的就快了。
郑潜走过去拍了拍虎威的肩膀。
“大哥,你是一军之帅。你身负着的是一军将士的生死,你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至于虎贲团,现在还不能拿来赌。国王假冒的这件事,需要拿出有力的证据。但国王深居王宫,平时也不愿出来。我倒希望这次能见一见这个冒牌货。”
“好。四弟,既然这样,我们就打到国王出来为止。我倒想看看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到底是谁,连国王都敢假冒。”虎威心下怒气已生。如果国王是假,那就说明屠杀郑家一事,完全都是一个骗局。而整个虎贲团,是被骗的最惨的人之一。
郑潜可以深明大义,不计前嫌。但虎威不行,他做过的事,他认账。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如果国王是假,那他倒也不惜背个叛国之名,要讨一个公道回来。
这是对他自己有个交待,也为了让整个虎贲团有个交待。虎贲团不做不明不白的事。
“四弟,你说的我明白了。就让我们兄弟,一起扛这件事吧。”
郑潜心慰。
虎威果然是值得信赖的人。
郑潜向着虎威曲胳张开五指。
虎威看郑潜的样子,哈哈一笑。扬起自己的大手,朝着郑潜的手掌拍去,两个男人的手便紧紧握在一起了。
“走,去外面看看去。”郑潜一笑道。
“走!”
两兄弟一起便出了中军帐。
虎贲团驻地,此时所有的将士都已经动了起来。五千之数虽然不多,但真正集中到驻地的沙场之上时,黑压压的一片人,看上去还是很壮观的。
看着沙场的这些整齐列队的兄弟。虎威生为将官的豪气了升腾了起来。
虎威吩咐了一个将校去马廊牵了自己的战马,取了自己的乌钢枪过来。战马是新购置的高头大马,颜色照例是黑色的。这头马,颜色黑的线粹。
他跨上战马向着沙场的一个专用的小高台奔去,在马上示意郑潜随后赶来,通常在大战之前,主帅都会在此阅兵。同样是这个小高台,王室的执金吾段萧也在此处传达过国王的奖赏的调军的命令。
一方小高台,只是因为时间的不同,便有不同的角色在上面演出着不同的人生剧本。
虎威立于高台之上,静等着郑潜到来。
沙场上立着五千甲胄鲜明的虎贲团黑色方队,没有一丝声息。在静等着虎威的训话。
此时郑潜却在忙于到处找大白。虎威上马之时,他就已经打了流氓哨。但半晌没有听到大白的动静。这个关键时刻,大白竟然不知所踪了。
郑潜虽有意外,但大白是神驹,失踪自有他失踪的道理,一切都不必强求。
“什么失踪,那家伙我知道,到时候想华丽的登场。”霸神锤了解大白,嘟囔了一句。大白是有形之体,霸神锤是残魂,虽然也有华丽登场的念头,但却有心无力。
他华丽的登过一次场,但那一次就削弱了他灵魂的三分之一。再两次登场,他就彻底消失。所以心下对大白的这个举动是很不舒服的。
“他还有这个嗜好?”郑潜惊叹。
“嗯,没错的。他变身后,是独角兽。每次登场的时候都那么鬼样子。以前霸神在的时候都改不了她这脾气,更何况你现在不是霸神。”
郑潜摇头。
由这霸神的两个部属就可以看出来,他那个老祖宗当初过的什么日子。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带着正形的。
“你不要这样想。你那个老祖宗,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霸神锤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什么意思,你是说,堂堂霸神也跟你们一样的,在意这些世俗凡见?”
“什么在意?他那简直就是痴迷。世俗凡见?你懂什么是世俗凡见?”
这句话倒把郑潜问倒了。所谓的世俗凡见在他而言就是市井之见。但要给这个世俗凡见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却又是极难的。
“不扯这个了。我现在要去沙场。”
“那叫校场!文盲。”
“我就喜欢称沙场,你怎么着吧。”
“文盲加流氓。”
“我真是奇怪你怎么会是霸神的旧属。”
“你没见过霸神,自然不知道为什么了。你如果见过了霸神你就知道,你那老祖宗,太不是东西了。比我和老白强多了。”
“你再说我老祖宗坏话,信不信我要你好看?”
“偷看女人洗澡,算不算恶习?”
郑潜无言以对了。看来他这个鹰爪神功,并不是自创的,而是有着师承来历,经由血脉,从远古霸神一直传到他的体内的。
再跟霸神锤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只能让霸神和他自己越来越被动。郑潜也就不管霸神锤一路吵吵闹闹,吩咐了一个将校,随便牵了一头马,也向沙场狂奔去了。
虎威一直在高台之上站立。郑潜没有来,他只站的笔挺,却一句话没有说。五千人的军队也仿佛是站着军姿一样。直挺挺的矗立着,像根根石柱。
虎威静守,大半天功夫才见着了郑潜骑着一头普通的高头大马急驰而来。心下也知可能是因为大白原因,让郑潜耽误了这么久。
郑潜马上看到沙场之上的众人,静立着正在等自己的模样,心下不免惭愧。双脚一夹马肚,速度又提了些起来。
高台之下,急拉缰绳。马作人立一声长嘶。郑潜借机一蹬马鞍,飞身上了高台,落在了虎威的旁边。
“久等。对不住。”郑潜向虎威表示了下歉意。
虎威点点头。向着高台临近沙场的一面走前一步。
“兄弟们。”虎威喊了一声。
“请团长训示!”众将士齐声喊。
虎威抬起双手示意虎贲团的将士们安静。
“这位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正是我虎贲团的神使。别人承认不承认我管不着,但我虎贲团是认了这个神使的。”虎威说话的声音很大,再配以他生性粗犷的性格和长相,给人一种豪迈的感觉。
“现在,让神使跟兄弟们说两句。”虎威说完,朝郑潜一笑,并作了一请的手势。
郑潜没想到虎威会来这一手。
他来,纯粹是来打仗的。说什么话事先都没有想好。
但事逼上头,只能靠临场发挥了。
郑潜迎着虎威那个请的手势走上前。
站在前台,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五千生死兄弟。他们的黑色甲胄和乌钢枪的枪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郑潜一下子感到了自己的肩头的担子沉重了起来。
先前身死的两千将士已经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在五千兄弟,又是因他一人即将奔赴战场。说什么过意不去之类的话,那纯是闲屁。大战之前,军心为上,谁也不爱听这个。
既然他是整军核心,就应该拿出整军核心的样。他是这些兄弟们的精神寄托。
“兄弟们!”郑潜缓缓的开口了。
第一百一十六 即兴演说
“兄弟们。你们在位的很多人,也许现在只记得我是神使。撇开神使这个位置不说,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跟你们一样,有血有肉,有骨头!你们记好了,我的名字,叫郑潜!是临冬城郑家唯一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台下静默。
将士们的心理都涌起了一阵很复杂的情绪。
郑潜!临冬城郑家唯一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将官们心里都小声的念叨着。他们的钢刀和枪尖上,曾经染过郑家的血。因为神使神使的叫着,他们都已经将郑潜这个名字忘掉了。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们乌钢枪尖上的血渍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我今天站在这里,以郑家唯一遗孤的身份,虎贲团一员的身份站在这里!我这里,”郑潜拍着他的肩头“我这里扛着两千多个虎贲团兄弟的命!那些人是你们的兄弟,同时,也是我郑潜的兄弟!”
众将官清楚的记得,就是这个叫郑潜的年青的神使,不久之前,在地下迷宫的广场前,向每一位身亡的将士磕了一个响头。那是一种至高的尊敬,对于将士们来说,那也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兄弟们,国王说我这个神使的名头是假冒的,”说到此处,郑潜忽然一提声调“你们认为我是个冒牌货吗?”
台下众将士相互的看着,隔了会,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神使就是神使,别人不认,我们认!”
“对,我们认!”跟着也有人喊了起来。
再接着就有更多的人一起喊:“神使!神使!”
虎贲团的将官们边喊边有节奏的着举着手中的乌钢枪。更多的人加入到这声音的洪流之中。乌钢枪竖起了一片枪林。
郑潜挥了挥手,让这股巨大的声音平息下去。
“不错。你们是杀过我郑家的人,但这份仇恨,我不能记在你们的头上。这份仇,我记在那些发布这道命令的人头上!”
“就在不远处,就有雪狼营的两万五千人,正虎视耽耽的盯着我们这里。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以我们五千人,去和雪狼营的两万五千人硬拼。我想问一声,”郑潜将声音夹杂些霸气,“你们怕吗!”
一位千夫长一举乌钢枪:“战死不作懦夫!”
虎贲团的这些军汉们的热血被郑潜的这一个“怕”字挑了起来。虎贲团只有战死的汉,没有逃跑的兵。
“宁可战死,不作逃兵!”
“虎贲团没有懦夫!”
“此去杀敌,不成功,便成仁!”
各人都粗着脖子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一时沙场之上的声音变成了一片的嗡嗡声。
郑潜仰天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声音透过广场,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好。都是好样的。我就知道虎贲团没有一个孬种!虎威。有酒没有?”
“有!”
“拿来!’虎威朝着军帐那边一扬手。一队军士抬着几大缸酒放到了沙场高台的下面。一个军将端起两个碗,在缸里满满的舀起两碗酒,送给了高台之上的郑潜和虎威。
“虎威。还有各位兄弟。”郑潜端着酒,等着五千将士都分酒完毕。五千个人,五千只手里端着五千碗满满的酒。
郑潜将酒碗凌空一举。
“来,让我们一起共饮此杯。”
五千只碗同时举起来。
“蒲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瑟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来,兄弟,干!”郑潜一仰脖,张大了嘴,高举着的手一翻掌,一碗酒像瀑布飞流一样,倒进了他的嘴里,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喉结上下嚅动着,大口大口的喝着。
一碗酒喝完,郑潜抹了一把脸。
“痛快!痛快!”他大喊着。
虎威也大笑起来。
“痛快!痛快!”
郑潜和虎威将碗同时朝高台的地上大力的一砸,碎瓷四溅。像刚刚倒进郑潜嘴里的酒。
虎威拿过自己的乌钢枪,高举过头。
“兄弟们,上马!今天我们痛痛快快的杀一场!”
五千名黑盔黑甲的将士,动作整齐的学着他们的头领将碗砸在地上之后,蹬鞍上马。
“目标,雪狼营驻地,出发!”虎威将乌钢枪的枪尖朝着雪狼营的方向遥遥一指。五千骑士顺着枪尖的方向,由慢而快的开始了狂奔。
五千铁蹄狂奔,带着一阵隆隆之声,仿若潮水般向着雪狼营急驰。
众将官尚未完全冲出沙场,就听得天边一阵清亮的长嘶之声传来。众将官齐齐抬头,便看到一匹通体雪白的神驹,正张开着一双巨大的翅膀,从天空急速飞来。在它的额角的位置,伸出了根螺旋状的紫金色的尖角。
正是大白变身而来的独角神兽。
“忽”“忽”巨大的翅膀带起的风声,由空中到地上,打起了旋。大白便稳稳的落在了正欲从高台离去的郑潜之前。
独角神兽再现。国王的那个谣言就已经不攻自破了。众将士顿时士气大振。
郑潜翻身坐到了大白的背上。
“大哥,我先行一步!”
“好。四弟,我随后就来。今天我们兄弟,比比看谁杀的多!”虎威又是一阵大笑。纵下高台,一翻身坐上纯黑的高头大马,一夹马肚,乌驹吃痛,哧溜溜一声长嘶,前蹄凌空虚踏了几下,便箭一般的向着前方的众将官奔去。
“大白,我们也该走了。”郑潜抚了抚大白的颈。
大白又一声长嘶。双翅一展,上下几个起伏,就已经越过众人的头顶,向木栅栏的方向飞去。
木栅栏的另一边,雪狼营早已严阵以待。
一色的白马银甲银枪,两万五千人摆成的四个巨大方阵,气势之盛,一时无双。在最靠前的方阵的打头位置,正是手执金牌的段萧。
段萧四顾打量着这一片白色的海洋,面有得色。
“郑潜这次你还不死?我就跟你姓郑!”段萧狞笑着。
再一刻,看到急奔而来的传令兵,他的脸又阴了下来。传令兵到他面前时,马未停稳,人已经落地下跪。
“段魂还没有上来吗?”段萧问着传令兵。
“报执金吾大人,段大人被大公召去,还没有回营。”
“这个段峰,老糊涂了!两军交战在即,他却将主帅召走!待我回宫,非得告他个贻误军机之罪。哼!”
“段大人还有话带给执金吾大人。”
“什么话,快说!”
“段大人说他不在这段时间,雪狼营交由执金吾大人统领!”
“我?!”段萧一愣。
段萧心里暗骂不止。不过也压不住的一阵激动。雪狼营,两万五千人,现在这些人的生死都操控在他一人手中,这是成就感瞬时就让他的自信心成倍的增长。
“哈哈,郑潜?虎贲团?在我雪狼营的铁蹄和银枪之下,还不如蝼蚁一样?哈哈哈……”
段萧的狂妄并非没有根据。这次国王将王宫的护卫队全交由他指挥。这队人的厉害,别人不清楚,段萧哪能不清楚。这些人全都是一级到二级的霸师,只要冲破气海就能晋升到了三级霸师了。
雪狼营的段魂和虎贲团的虎威也才不过区区一级霸师。那个郑潜听说也达到了霸师的水平,但在段萧的意识里,再强也强不过一军统帅,顶破天也就是个一级霸师的水平了。
再加以两万五千人的雪狼营,这一仗,怎么打,他都是一个胜字。
想想郑潜身死,想想公主到手,再想想国王平时坐着的那张象征着临冬城最高地位的椅子。段萧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病态的红潮。
“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哈哈哈。”段萧将手里的金牌疯狂的舞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 主帅易位
段萧狂笑完毕,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建起大帐。没有主帅在第一线的。我要运筹帷幄。”
段萧身后的这个军团是由退役老兵们组成的军团。这些老兵平素在雪狼营受到的训练也算是艰苦,军容军纪在没有大战之前,面子上看去时,还是非常不错的。
此时,就有一位将官上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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