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绝苍穹- 第51部分

　　　　“段掌柜啊。你出来的时机真是太好了。”郑潜不冷不热的看着段背山。

　　　　“哎呀，堂堂神使大人，怎么能失了身份，跟下人搅在一起呢？快，里面请，里面请。”

　　　　刀疤脸跑的正欢，听到段背山这句话，差点一个趄趔扒倒，撞上吉祥茶庄那道高高的门槛。稳住身形之后，带着惊愕的眼神，回头看着正朝他笑着的郑潜。

　　　　“他……？”刀疤指着郑潜，瞠目结舌。

　　　　“有眼无珠的东西，连堂堂神使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活到头了？如果再得罪了神使，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滚。”段背山骂道。

　　　　郑潜看着段背山的表演。没有挑破也没有阻挡。

　　　　他是神使这件事，满城皆知。但在临冬城的民间真正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段背山先前见过他，很容易就能将他和神使对上号。

　　　　刀疤是吉祥的人，却不知道他是神使，证明吉祥茶庄对这件事还是有所保留，一般的下层人并没有共享到这份情报。现在段背山故意将他的身份揭给刀疤听，看来是吉祥不准备再将这件事隐瞒下去了。

　　　　是什么原因让吉祥隐藏他的身份，又是什么原因让吉祥再无所顾及了呢？

　　　　吉祥茶庄里有鬼，这点郑潜早就知道，但这个鬼除了八歧吞天蟒和百叶莲心，还有没有别的呢？

　　　　“段掌柜，你也不必责难刀疤。是我要问他几个问题。既然被段掌柜打断，那这些问题只能段掌柜来亲自回答了。”

　　　　“好说，好说，有什么话，还请神使里面问。让客人待在院子里，不是吉祥的待客之道。”

　　　　“正好，我也想再尝尝吉祥的‘见艺思仙’，那是人间极品，难得一见。”郑潜大跨步的向院子里走去，这时，门外却传来了马嘶之声。

　　　　郑潜脚步急停。

　　　　差点就顾着喝茶，把大白忘了。大白的那声嘶鸣，分明就是怨气怒气十成十。

　　　　郑潜抹了把冷汗。大白要是使起坏来，可不比霸神锤差到哪里去。霸神郑啸天的两位旧属，一个赛着一个的有性格。如霸神锤，能将身体重组，却不愿意将他的伤疤消掉，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男人就应该有点伤疤。那是一半智商长到前胸的公主才会说的话。

　　　　郑潜赶紧亲自又跑到门楣之外，左鞠右躬的和大白陪不是。把段背山和刀疤看的两眼发直。

　　　　好半晌，大白才消了气，马头一昂，和郑潜并列着，雄赳赳的一起向白玉走廊走去。

　　　　走廊很宽，大白要进去一点问题没有。可段背山那儿问题就来了。

　　　　吉祥茶庄从来招待的只是人，从开庄到现在，还没有在各厅堂之间招待过马的。

　　　　“神使，神使大人。”段背山小跑着到了正大跨步往吉祥里间走的一人一马。

　　　　“有事？”

　　　　“你看这……”段背山看着大白，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色。

　　　　“哦，我还没介绍，这是大白，是我的坐骑。”郑潜装着糊涂，继续向里走。

　　　　大白朝段背山做了一个假踢，吓的这位吉祥茶庄的二老板往边上一躲。马蹄带着风声堪堪从他脸边擦过去。他都能感觉到大白那毛茸茸的腿上的白毛，刷过他的眼角。

第九十八章　两清的交易

　　　　大白的脚飞踢向段背山，段背山一惊之下，险些摔倒。

　　　　冷不防的一道蓝色却向大白飞来。郑潜虎骨匕早拿在手，匕上紫金色霸气缭绕，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妖刀李鑫。你也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郑潜向着一个白玉石柱说道。

　　　　从白玉石柱后面出来的李金，依旧是现身素黑，抱着他的那柄奇大的刀，面沉如水，波澜不惊。仿佛刚刚那一道霸气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段背山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躲到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

　　　　“怎么，你也不让它进去？”郑潜轻拍了一下大白的脸。大白向着李鑫打了个响鼻，也觉察出这个妖刀的实力很不错。

　　　　李鑫没有答话，像一棵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

　　　　郑潜却能感觉到他周身不自觉散出来的杀气。

　　　　段背山抹完汗，赶过来打圆场。

　　　　“哎呀，神使大人啊，你看，我吉祥茶庄从来都是人和马不处一室。你这样子是为难小人了。”

　　　　“段掌柜，可我却从来都是人马同室，这怎么办？”

　　　　“杀一个。”李鑫淡淡的说了句。

　　　　郑潜转向李鑫。现在他自身的实力也达到三级霸师的水准，不借用时间断层，也能和李鑫打个旗鼓相当。但郑潜从心里不太愿意跟李鑫动手，说是杀手的惺惺相惜也行，说是对方实力强横也对，总之郑潜不太愿意跟这个杀手正面树敌。

　　　　“段掌柜，你可知道冲撞了神使是要杀头的。而且，吉祥茶庄高雅绝伦，这地上如果再流点血，可就破坏气氛了。”郑潜说道，以大压小是他的强项。

　　　　段背山何许人也？哪能看不出郑潜其实不想和李鑫动手，说这话不过是放放空气。

　　　　“神使大人，你看，要不你这神驹我派专人送到我们最好的马廊，用最好的草料，这样大人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喝茶了不是？”

　　　　大白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在虎贲团里都没有敢管着它，更别说吉祥茶庄了。打着响鼻就要动脚。

　　　　段背山未等大白动脚人已跳开；李金肩部微沉，随时准备着发出他的妖气一刀。

　　　　郑潜摸摸大白的颈，将它安抚了下来。

　　　　他打量着段背山和李鑫，实在不明白，以段背山的人品度量，怎么会收服李鑫这样桀骜不驯的人。

　　　　稍稍对峙了片刻，郑潜向大白道：“大白，要不你就先委屈下？”

　　　　大白头一昂，鼻孔里两道粗气喷出。明显的，不乐意。

　　　　“这可就难办了啊。”郑潜摸摸后脑勺。

　　　　“要不这样，段掌柜，你告诉我关于‘陨天’的真实情况，我就不进你的里间了。如何？”

　　　　“关于‘陨天’的情况，我也知之不详，大人这可就为难小人了。”

　　　　“大白，我们走。”郑潜跨步护到大白和李鑫中间，让大白先进去里间，他自己断后。

　　　　早等的不耐烦的大白听到郑潜如此吩咐，四蹄加劲，一溜烟向里间跑去。

　　　　段背山没动，却似乎有了些笑意。李鑫肩部依旧微沉。看来是等着段背山的信号。郑潜面朝着二人，向茶庄的里间退着。

　　　　“神使大人刻意如此，真是令小人为难了。”段背山高声的朝正退后的郑潜喊着。却没有要继续阻挡的意思。

　　　　里间大白四蹄狂奔踩在实木地板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

　　　　“两位不必送了。路我知道怎么走。段背山，你一会把茶送到‘高山流水’就行了。”郑潜一转身，追着大白去了。段背山此时笑意才从脸上露出来。

　　　　“李鑫，上次你没有和神使大人分出胜负，怎么一点想要赢的**都没有呢？”段背山转向李鑫。

　　　　李鑫将身体恢复了挺直，斜斜的看了一眼段背山，没有答腔。

　　　　“我知道，你怪我一直没有帮你报仇。可你也知道千凤楼的实力。要不这样……”段背山目光闪烁的看着李鑫。

　　　　“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神使大人亲自上门，你是不是也应该作点什么表示了？”

　　　　“你想怎样？”李鑫终于开口。

　　　　“我想怎样？”段背山嘲讽的看着李鑫，在颈部的位置用手掌作了一个横拉的动作。

　　　　“做了这一次，我俩两清。”李鑫说完，不再答理段背山，隐入到石柱后面去了。

　　　　“可以。只要你能将这一次的任务完成，以后你就可以自由了，你的契约我也可以还给你。”段背山向着空空的白玉走廊小声的说道。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无人应答，只有轻微的风吹过段背山狰狞的脸。

　　　　正追着大白的郑潜，根本不知道在外间的两个人进行着的交易。大白的速度非常快，从茶庄的里间穿过，直奔荷塘。

　　　　郑潜追着大白，有些不解。大白对这里的地形看起来像是轻车熟路一样。

　　　　吉祥茶庄的里间建筑完全都是全封闭型，如果第一次来的人，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极有可能迷路。而大白绕着盘根错节像老树的树根一样的通道跑，却没有丝毫停滞。先前郑潜尚以为大白只是乱跑，但追了一段之后，才觉察出，大白要去的地方是荷塘。

　　　　大白奔跑的这条线路，是通往荷塘最便捷的线路。郑潜花费了不少心思记下来的路线图，在大白那儿分文不值。

　　　　有节奏的马蹄声从通道里响过，却没有引起一丝的燥动，可见吉祥茶庄门厅之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郑潜的速度和大白相当，大白全力奔跑之下，郑潜堪堪保持着不被他甩掉。大白似乎计算好了郑潜的速度，和他保持着等距离，无论郑潜怎么赶都赶不上。

　　　　郑潜对他的这个坐骑也没办法。只能慨叹自己遇到的都是个性十足的人，或者马。

　　　　冲出了密闭的实木通道，眼前一缕阳光射来，冲出的那一瞬，郑潜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凉爽的风里夹杂着荷塘泥土的气息，略带有一些水腥气，迎面轻抚着一人一马。荷塘中的荷花，在这微风里，摇曳多姿。柳条千缕，将一池清水映的格外翠绿。有几根柳条的尖随着微风，点在水面上，荡起了一圈一圈涟漪。

　　　　大白跑到堤岸边时，急如骤雨的马蹄声顿时变缓了下来。它甩着尾巴，等待着郑潜追来。

　　　　郑潜没有急着追上大白。

　　　　从通道里纵出来之时，那种开朗的感觉将他的心胸忽然变的开阔很多。他享受着微风带给他的惬意和悠然。绕着柳岸缓行，他便无端生起了一种心旷神怡，浑然忘我的感觉。

　　　　郑潜上一次来荷塘和这一次相隔时间并不长。上次他还刻意去探荷塘，却没有感受到这份悠然。

　　　　这次，从密闭通道里猛然窜出时的开阔感，像撞开了他心中的一扇门，荷塘的微风随着这扇门的打开，吹到他的心里去了。于此时，他才感觉到了，原来，上次他并无觉的池塘，竟然是如此胜景。

　　　　长长的堤岸青青的柳，白白的荷花弯弯的桥。

　　　　四寂无人，静的环境中，郑潜觉得，心像高远的天空一样，显的格外纯净。大白缓缓踏着青石路，清晰的蹄声，时起时伏的传来。

　　　　“得……得……”

　　　　这种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像是起自于郑潜心里的敲门声，那扇被打开了的门，正一点一点将缝隙拉的更大了些。

　　　　郑潜的脚也应和着这声音的节奏，一步一步的在荷塘的石路上走着。

　　　　他的眼光不经意间，越过了诸多白色的荷花，触到了那朵红色的百叶莲花。

　　　　小小的红色莲花，在众多花肥骨大的白色荷花中，几乎隐而不见。当郑潜的目光落到红色莲花上时，视线却再也移不出去了。

第九十九章　装死是好办法

　　　　红色的百叶莲花将郑潜的视线直直的拉了过去。

　　　　郑潜看到了，这朵掩映在百荷之中的红色莲花，最外层包裹着的一片嫩红的花瓣正在以极缓的速度，向外艰难的张开着。从叶尖开始，一点一点从紧紧包裹着莲心的蓓蕾上剥离开。

　　　　花瓣这极尽艰难的剥离过程，瞬时将郑潜所有的视线都拉了过去。此时在他的眼里，除了那一叶花瓣的伸展，别的景致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

　　　　百叶莲花的第一片花瓣的伸展，郑潜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直觉告诉他，今天所见，意义非凡。

　　　　当第一瓣嫩红的莲叶伸展到一半时，就有一股极其浓郁的香气从莲花的周身散发了出来。郑潜深深的吸了一口，清香悠远，泌人心脾。

　　　　郑潜陶醉于这样的香气，久久不愿醒来。

　　　　大白悠闲的在岸堤上小步的走着，一时甩甩尾巴，看看莲花，再看看郑潜。它低下头，将长长的马嘴伸到水面上，懒洋洋的喝着水。

　　　　整个池塘，现在像极一副恬淡幽静的水墨画卷：一池莲花迎风开，单人匹马共忘怀。涟漪皱出垂岸柳，方知清香扑面来。（一时兴起，打了首小油，看客莫怪。）郑潜被莲香拖入到了忘我的情境之中，脑海却是一片空明。处于脑海中的霸天神阵仿佛像挂在无边天幕上的一轮圆盘，古老的图纹上依稀流转着郑潜的灵智之光。

　　　　不过这灵智之光毕竟是极其微弱的，无法催得动大阵运转。它覆盖于大阵表面，像是为大阵镀了一层光漆，添了一份彩晕。

　　　　随着嫩瓣剥离的开度越来越大，香气也越来越浓郁了。郑潜贪婪的吸着，脑海里面的霸天神阵又流过一层光晕，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这香味怎么会有如此熟悉？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大阵转动，郑潜的神志立时恢复过来。嗅着空气中散发的异香，他再次确定了闻到过这种香味。

　　　　打捞了一遍记忆，郑潜发现了。这个异香确实是闻到过的。

　　　　“王室马场！”郑潜一惊，立时神志全部苏醒。

　　　　王室马场内异香的厉害，他领教过。差点就着了道。将现在空气中飘散着的香味和记忆里的王室马场的异香一对照，郑潜有把握确定，这两种香味几乎完全类同。微小的区别只在于红莲的香气有一种天然的正气；而马场的异香中，却带有一种邪气。

　　　　但二者本是同根，这是错不了的。

　　　　“老霸，怎么回事？你不说百叶莲心离完全盛开要三年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你总算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当了神使之后就把我忘了。”霸神锤有点委屈似的说道。

　　　　“没那回事，只是一般的小事不愿意劳你大驾就是了。你怎么说也是和霸神混过的人物。不能所有的小事都找你对不？”

　　　　“嗯。这话说的有理。”霸神锤前嫌尽释。

　　　　“老霸，你说这个百叶莲是怎么回事？”郑潜拍完霸神锤的马屁，回归正题。

　　　　“是三年没错。但也不是一瞬间就暴开啊。总得一片一片的往外吐吧。”

　　　　“你是说，从现在开始，要花三年的时间这样一片片的张开？”

　　　　“嗯。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里没有人吗？”

　　　　“异香！”

　　　　“不错。百叶莲生长的时候，会发出异香的。这种香味俗称‘**香’，能够惑人心智，让人不知身处何地。而且，还会将被惑之人的神志慢慢的吸收，以达到加速它的生长和盛开。

　　　　“卧槽！这么毒？”

　　　　“也不是毒，这是百叶莲炫美的一种本性。它感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美之物，所以要求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将它奉为神物。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怪癖，容不下一丝的不敬，再就是现在的巧取豪夺了。”

　　　　郑潜一头冷汗。

　　　　这百叶莲这么不是东西，他是没有想到的。看它风华绝代，娇艳不可方物的样子，谁知它骨子里竟是这么的飞扬跋扈。

　　　　回头再想想冲出通道之后的表现，那种如临仙境的感觉，八成也是这个百叶莲搞的鬼。

　　　　“我说两次的感觉差别怎么这么大？这东西是跟蛇族真是一路货。”

　　　　“百叶莲跟蛇族可大不一样。虽然它娇横不训，但它的功用却是实打实的。”

　　　　“老霸，这个**香，跟王室马场的香味差不多。你说会不会是蛇族也有百叶莲？”

　　　　“蛇族行事诡异，那香味是百叶莲的没错，但只具其形，不具其神。没法比。具体蛇族是怎么弄出那些东西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郑潜边与霸神锤交流，边走到大白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