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绝苍穹- 第30部分

第五十七章　流氓很行

　　　　“没想到，没想到。”霸神锤在郑潜急退立定身形之后，不停的说着这三个字。

　　　　郑潜算算到水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想着小亭里的公主这时应该着急了，双手双脚展开，踩着水就冲上了水面。

　　　　未到水面之时就已经听到公主几乎带着哭音的呼喊了。

　　　　“郑潜，郑潜…………”

　　　　一个水花，郑潜从水里露出了头。睁着一双被水泡红的眼睛，看着公主。

　　　　段背山喊的声音也很大，但他听到水声看到水面上飘着郑潜的头时，还以为是一具无身的尸体，那个“潜”字被他换成了一声“啊”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喊了出来。

　　　　郑潜划着水，向小亭游来。段背山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公主也露出满脸的欣慰之情。而那四个茶技师却一切都恍若未闻的忙着自己手中的茶道。

　　　　吉祥茶庄的茶具是极其精致的。采用的都是从格林帝国宫庭皇族的官窑里烧制的器皿。而茶叶是从隶属于格林帝国的腹兰城专门买来的。每年，只吉祥茶庄都给腹兰城提供了不少的财政收入。

　　　　而泡制茶道的泉水，则是从暗夜森林的腹地深处的虎咆泉采来的。据说，每年为集回泉水，吉祥茶庄都会有不少的护院霸者甚至霸师的人物丧生。

　　　　这四位技师清一色都是少女，属于国色天香一类的人物。并且每个少女都是极阴之日出生的人。每一片茶叶都被她们含在嘴里，再放到特制的器皿里存放。她们用自己的霸气参杂于点燃的烛火中，等到虎咆泉的泉水被烧成沸腾之后，再将沾有她们津液的茶叶从器皿中取出，在泉水里过一遍，再放到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的体温焙成半干。

　　　　最后一道工艺则是取出茶叶，放到竹制托盘之上的八个小茶杯里，每一个茶杯里均匀的放五到八片，将烧开的泉水再依次倒进杯里，就完成了吉祥茶庄的一道特色茶艺：见艺思仙。

　　　　这道茶艺的特色被经常光顾的贵客们总结出五个特征：少女的香，格林的瓷，腹兰的茶，虎咆的泉，纯阴的火。这五大特征据说可以起到消毒解火，滋阴补阳的奇特功效。

　　　　这道见艺思仙，是很多官贵巨贾们必尝的一道仙品。价格自然是天价。但“为尝一杯茶，千里急还家”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

　　　　郑潜湿漉漉一身的爬上了小亭，四位茶艺师也正好将茶艺完成。整齐的躬身请公主和郑潜慢用。

　　　　郑潜从水底起来，深潭下的那些烂泥的气味真不太好闻。现在口里正没有味道，抓起竹制托盘上的小茶杯，一仰头，张口就连茶带水的倒了进去。

　　　　这样的喝相，换着任何一位上流人士在场都会摇头不止。这简直就是暴殓天珍之举。如此仙品，自然是需要品而不是像郑潜这样的灌了。

　　　　公主见郑潜安好，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伸出玉指，抓过小茶杯，也有样学样的像郑潜一样的，仰脖倒了一口茶下去。

　　　　郑潜喝完，还咀嚼着残留在嘴里的茶叶，果然是满嘴生津，清香异常。再一凝神时，又看到四位如仙的美人。因为要焙茶的原因，四位少女领口都开的极低，郑潜像又喝了一口茶一样，大声的吞了一口口水。

　　　　能当上吉祥茶庄的茶艺师，四女的身材自然是极好的。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这也算是见艺思仙的特色之一。正是“仙”字的一个组成部分。

　　　　四女对于郑潜几乎是直白的表现毫不为意，依旧去准备第二盅茶。

　　　　段背山见郑潜如此表现，先前的惊慌才从心里消了去。

　　　　是男人总有自己的缺点。现在段背山觉得他已经抓着了郑潜的短处了。不过碍于公主在场，他也不好表示什么。只是朝四女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要照顾好贵客，自己却悄悄的退了下去。

　　　　公主对郑潜的这个表现又生出极大的不满。尚存的对郑潜死后余生的担忧一瞬间化为无形。见四女和郑潜眉来眼去的，大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威势，一巴掌朝郑潜扇了过去。

　　　　郑潜和四女正眉飞色舞的起劲，一时忘情，就把公主还在身边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疾风大起的时候，才从理想回到了现实。但那巴掌却再也躲不过去，清脆的落到了脸上。

　　　　郑潜被公主打惯了，也没有在意。脸上火辣辣的，又喝了一口茶。

　　　　竹制托盘上的茶杯共有八盏，每一盏里盛一杯茶。等到八盏茶喝完，要想再喝时，是需要再换新的茶具，重新炮制新茶的。

　　　　四女看到郑潜被公主扇也不为意的样子，不免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被美女打是一种幸福。这你们不懂。”

　　　　四女中有一个胆气比较大的，接着这样的话头问了声：“我们算不算美女？”

　　　　“你们当然也算了。”

　　　　“被我们打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也算，不过……”郑潜的手指立即变掌为爪，一下一下的抽动着。

　　　　“你们还是问公主吧。”郑潜双爪相互的抓着，手腕上都抓出了指痕。

　　　　四女的表现早让公主十分的不耐了。只是看四女的长相也颇为顺眼，这才一直隐忍不发。现在看郑潜提到自己，还不等四女来问，即向她们说道：“他这人是个色胚。你们别上他的当。”

　　　　“什么是色胚？”四女齐声问道。

　　　　看来四女清纯的可怕啊。都已经是霸者次层的人了，连什么是色胚都不知道。

　　　　“公主的意思是说，颜色是需要培养的。色即颜色，胚就是胚胎，要从小处着眼大处着手。”郑潜又是眼又是手的，猥琐的不得了。

　　　　四女哪里知道郑潜的隐语。听郑潜的话里果然透着一份很深的哲思，都不禁拜服。

　　　　“还请郑勇士深解。”四女齐齐躬身请教。

　　　　茶艺一道，心智技能以及对于人生的境界，都能对茶艺产生极深的影响。四女求知若渴，又见郑潜话里透着玄机，也没有以貌取人，态度躬敬之极。

　　　　“他是个流氓。你听他的？”公主不客气的揭郑潜的老底。

　　　　郑潜倒不在乎。再拎起一个小茶杯，倒了一杯茶到自己的嘴里。茶水下肚之后边嚼着茶叶，边看着四女的表情。

　　　　流氓这个词，四女是懂的。但是对于说话间有着那么深的玄机的郑潜，她们倒不太相信这个词会跟他叠合在一起。不过她们也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也可能郑潜是那种隐藏极深的人；一时被夹在两种思绪之间，不知怎么选择。

　　　　郑潜看着四女为难的神色。吐掉了被嚼成碎末的茶叶。向四女道：“你们知道什么叫流行？”

　　　　“就是绝大多数人都喜欢的意思啊。”

　　　　“嗯。没错。绝大多数人都喜欢。还有一层深意，你们恐怕是不知道的。”

　　　　“请大人赐教。”

　　　　“就是流氓很行的意思。”

　　　　“还有这层深意吗？我怎么不知道？”公主恶狠狠的看着要把四个纯洁的少女往邪路上引的这个真流氓。

　　　　“你长在深宫，很多事不知道，市井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郑潜的手又去抓茶杯了。他抓茶杯还需要小心谨慎着，不然勾成鹰爪的手指会直接将茶杯捏碎的。

　　　　公主被郑潜的这句反问问的一怔。她生长在深宫倒是实情，再看郑潜的神态也不似撒谎，不免心下对这个词的深意也将信将疑起来。

　　　　“为什么流氓很行呢？这中间是大有故事可讲的。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慢慢的说给你们听。”

　　　　四女一副纯真心态，见公主对这个词都将信将疑，更加相信郑潜是某位哲人，便齐齐上来抓住郑潜的胳膊，求着郑潜继续深讲下去。

　　　　这一招可就点着了郑潜的命脉了。两只胳膊上，四对圆滚的触觉传来。

　　　　“啪”的一声，抓在手上的茶杯被他捏碎了。

第五十八章　阵法的钥匙

　　　　有公主在场，郑潜的鹰爪神功受到了绝对性的压制，这个鹰爪神功不是能随便乱用的。

　　　　有公主这个自认夫人的人，像一尊巨佛横在郑潜与四女之间。

　　　　吉祥茶庄的茶技师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些茶艺师极难求得，单是一个极阴之身就将很多国色之姿的少女拒在了门外。能在吉祥茶庄供职，对于临冬城任何一个平常家庭来说，都是一份了不得的荣誉。实在是名利双收。

　　　　这份折磨，郑潜几乎都要生出生不如死的感慨了。

　　　　郑潜捏碎茶具，四女齐齐被吓了一跳，抓着郑潜的手也松了开来。吉祥茶庄的茶具都是极其名贵的，现在茶具被毁，四女有些茫然。段掌柜临去之时的那个眼神只是让她尽力招待好郑潜和公主，但没有交待茶具碎了应该怎么办。

　　　　四女一时愣在当场。

　　　　郑潜这才得已从四女围攻中解放出来。跑到了小亭外，抹着冷汗。

　　　　公主贴上去，横着眼。

　　　　“很热吗？”

　　　　“有点。这鬼天气。”

　　　　“哼！”

　　　　公主对郑潜被四女围攻时的表情一点一滴尽收眼底，还好郑潜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今天非要有个鱼死网破的结局不可。

　　　　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绪。郑潜向着四女说道。

　　　　“这茶具，记我账上。”

　　　　四女更迷糊了。公主和郑潜都是第一次来吉祥茶庄，自然先前是没有户头的。更何况，吉祥茶庄向不赊账。怎么会有记帐的情况发生呢？

　　　　看着四女为难的神色，郑潜只好向着这四个纯净的可怕的妹子说道：“去喊你们的段掌柜来。”

　　　　四女这才齐齐应声，向着“高山流水”厅的小门款款走去。

　　　　看四女离去之后，郑潜凝神又听了一下动静，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异状的时候，才轻声的喊着。

　　　　“老霸，老霸。出来了。快说说，咱们怎么能破那个大阵？”

　　　　“大阵啊……”

　　　　“你在想什么？”

　　　　“那四个丫头你怎么放走了？”

　　　　“你个老混蛋，什么时候变的比我还色了？快说阵法。”

　　　　“七绝生杀阵，没有可解之法。除非你能破除阵眼，或者找到既纯净如婴儿，又能走出繁杂方位的人来。”

　　　　“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人？我就不信了。”

　　　　“很少。至少在我活这么长时间来看，没有遇见过。大凡是人，除了出生的那一刻是纯净的，随着发出第一声哭声开始，就已经被这个世界着色了。而七绝生杀阵里，不管你颜色的深浅，只要着色了，都会无一例外的斩杀。”

　　　　“那个蛇头是怎么回事？你一路喊着没想到，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那可不只是一个蛇头。那头蛇的来头相当大。不是你，或者临冬城的任何一家能得罪的起的。甚至包括整个格林帝国，都难找这样的家族。”

　　　　“这么牛？难道比我先祖还牛？”

　　　　“差不了多少吧。呵呵。如果这条蛇在我是完全体时，她应该认识我的。”

　　　　“认识你？”

　　　　“嗯。她是风姬大祭司的坐骑。八歧吞天蟒。”

　　　　“蛇族！”

　　　　“是蛇族的先祖吧。真没想到，她竟然成为了七绝生杀阵的阵眼，同时，又反被困于这七绝生杀阵中。”

　　　　“老霸，我倒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霸神锤的经验是没得说，但是在应变上，就有些不及这个新时代的流氓了。

　　　　“我觉得这个什么蟒的，应该是在守护着某件东西。而这个大阵也是为了这件东西而设的。”

　　　　“咦，这想法倒有可能。你继续说。”

　　　　“是这样。老霸，你看，这吉祥茶庄原本就十分神秘。圈着这么大块潭，不可能不知道这潭中的秘密。而这条蛇又是蛇祖之类的东西，那么这个茶庄应该是跟蛇族有着某些关联。这个七绝生杀阵是远古之物，经过这么长时间，竟然在临冬城里没有丝毫的风声传出来，你不觉得奇怪？”

　　　　“这是看起来有些奇怪。你是说，这个潭是蛇族故意圈起来的？这个吉祥茶庄是蛇族的一个据点？”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尽然。也许是蛇族之外的某种势力想要得到蛇族的某件东西，才想方设法将这个秘密封锁了起来。最近临冬城里老是遇到一些事情似乎跟蛇族都有关联。可以看出来，蛇族在临冬城里势力已经相当大了。这么大的势力，不管明暗，不可能对这个阵法无动于衷的。”

　　　　“嗯。你这样一说，也有道理。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的就是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开启阵法的钥匙。”

　　　　霸神锤的声音沉了下去，仿佛是陷入于深深的思考里。而郑潜也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某种本质。他的目光越过荷塘，看向了吉祥茶庄的中心小楼上。那个三层的木质小楼，让郑潜产生一探的冲动。

　　　　但郑潜也清楚，吉祥茶庄的戒备森严，那个小楼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凭自己一级霸师的实力能不能接近它都是一个问题。

　　　　郑潜觉得这个钥匙跟这个小楼有脱不了的关系。

　　　　吉祥茶庄属于哪一股势力，郑潜并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自己对拿走别人心爱的东西，特别有成就感。比如说，公主，就是段萧心爱之物，被他横插一刀，生生的把人家的王位大梦割断了，割出了一个死敌。但郑潜丝毫都没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好，他倒觉得，这一刀割浅了。如果那小子对王位的渴求达到疯狂的地步，这一刀割的他才痛，而郑潜自己也才会更觉得有成就感。

　　　　而这个神秘势力的心爱的之物，毫无疑问就是塘底那个巨蛇守护着的某件东西，也是他们一直都拿不到手的某件东西。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又是找格林帝国的人说情圈地，又是封锁消息。郑潜绝对性的怀疑，吉祥茶庄以前必然干过杀人灭口的勾当，既封锁了消息，又确立起它在商界的地位，一举两得。

　　　　能拿走这个宠然大物的心爱之物，比只割断了段萧的王位大梦，成就感要强烈十倍不止。

　　　　想到这一层，郑潜就激动不已。看向小楼的眼光也变的灼热起来。

　　　　破阵的钥匙，钥匙。郑潜在脑子里反复盘旋着这个念头。蓦然，心里一亮。

　　　　段背山。

　　　　看来缺口还得从他的身上打开。如果真如所愿，这趟消息打探的就太有收获了。

　　　　而段背山，也急急的如郑潜所愿的赶了过来。四女跟在他的身后。

　　　　“哎呀，我早就说过，既然是公主和郑勇士，打碎个茶具，那也是我们茶庄的荣幸。怎么能还要二位赔钱呢？”段背山站定之后，端出一副高姿态，喝斥着四位茶技师。

　　　　郑潜久涉人情，哪里还看不懂这是段背山在做给自己和公主看。不过，他倒是挺好奇，要看看这个段背山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春兰，你们四人，今天因为招待贵客不周，罚面壁一个月。以敬效尤。”

　　　　四女面色顿时如纸。

　　　　郑潜看段背山果然是拿四女来向他和公主开刀。他用眼色制止了正要说话的公主，拍了拍手道。

　　　　“段掌柜。今天这事跟四位技师无关，我自己失手打碎了茶具。我一时手头上也没有现钱，你先记我账上。”

　　　　这摆明就是耍无赖。记你帐？你有个屁的户头。段背山暗暗的骂了一句。这事要是公主出面，他还能确定收到茶具的赔偿，但是郑潜这儿，估计毛都收不到一根了。

　　　　流氓就是流氓，永远都改不了本性。段背山算是知道郑潜的本性了。

　　　　“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