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顶壁透下来的微光,试了好几次,仍然没能找到开洞的机关。正无计较处,灵嫣猛然惊叫道:“老罘,树……树妖吃人了……”
回头一看,有三条绿枝已缠上了灵嫣的大腿,我疾步奔过去,用蒙古刀三两下削断了,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来,把刀上的血揩拭干净了,顺手扔到了石壁上。
三根绿枝突突地跟进,粘到了洞壁上。
我扶起灵嫣,查她的伤势。前后都看了,也没看到她身上有流血的地方,“没有血啊,这怪树是见血而动,难不成这树妖对女人有特殊嗜好?”
灵嫣呲牙裂嘴地哼了几声:“你知道什么,我……我大姨妈来了。”
原来如此,这女人到底还是女人。
我用刀割下一大块很板整的内衣,叠了个长条,塞到她手里,让她赶紧垫上。
一转身的时候,我发现水潭里有好几颗黄灿灿的珊瑚,那光茫直晃眼。我禁不住转头道:“灵嫣兄,咱们发大财了。”
灵嫣急惶惶用上衣盖住她正在动作的部位,嚷道:“色鬼,谁让你转头了。”
哈哟,这死丫头大腿的皮肤恁白。
为掩饰内心的不安分,我跑到水潭边,用飞龙爪挠住一颗金珊瑚,用力拔了起来。
托到手里,感觉好重,得有五六斤呢。
灵嫣道:“拿过来我看看。”
把珊瑚递到灵嫣手里,她跟个专家似的,左端祥右揣摩的,颇为自信地道:“这应该就是珊瑚金玉了,那颗树就是瀛州红兰。”
珊瑚金玉!这家伙值钱了。我和皮教授在看那堆宋代老书时,有一本粗略地讲过:瀛洲的深海区有一种能吞金食玉的百嘴履虫,天生就能把矿石中的金啊玉的化出来,再一点点吐出来,跟喂孩子似的。教授送给孙不二大叔那块自然生金也是吞金虫吐出来的宝贝,极其珍贵。坊间野传,拿着它还能嗅到同物的气息,叫什么吉祥富贵金。至于珊瑚金玉,一般的书根本没有记载,好象只有那本故书堆中的《神物志》提过。
灵嫣很珍爱的端着珊瑚金玉,摸了又摸,小心地装到她自己的袋袋里,抬头又瞅着那水中的大块珊瑚,一转头,她突然眼睛放光地道:“老罘,快……快看,洞壁机关自动开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抬眼看时,那块石壁竟然遇血而缩,露出了个一米见方的缝隙。
立即背起灵嫣飞奔过去,到了那个作战指挥室。我把灵嫣放到一条石凳上,就准备回去起拔水潭中的珊瑚金玉。等到手了,我灵嫣平分,中国一下子就可以产生两个亿万富翁。
没想到灵嫣是个死脑筋。
她趁我不备,突然掷出飞龙爪,缠住了我的脖子,用手使劲勒着,厉声对我道:“瞧你见财忘义的那点出息,那东西是国家的,不准动。”
这个时候她倒能动了。
她扳着不大灵光的腰,走到电话机旁,拔了电话号码,叽里咕噜一阵子,把这里的所有状况全说出去了。
我心里这个气呀,恨不得一刀捅死她。可是受她所制,连喘口气都困难。
过了十几分钟,警察和武警官兵们蜂拥而至,洞内洞外的全上了警戒哨。
现场录了见证人口供后,我两手空空地回到了无际天师寺。一路上,我咬牙切齿地骂了几百遍的臭丫头、死婆娘,决定跟孙菊灵嫣的兄弟友谊一刀两断。而且我还要去质问孙不二,为什么要生这么一个不照调的闺女。
没头绪地把自己的背装整理好,检查了那块古玉印和Shirley杨给我的现金支票。
背包一背,准备质问完孙不二后,坐当夜的高级卧铺车回家。
却不料,一帮子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特警,把我很友好地堵在屋里,说是随便聊聊。我预料到这准是孙菊灵嫣搞的鬼,说不定我那现金支票和古玉印都要乖乖上交。
眼见走是走不掉了,我索性把背包打开,往铺上一躺,闭目养神。
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当耳旁风。
中午时分,皮教授突然回来了,让所有的警察都撤了。
皮教授的面子我得给。
简单把第二重门的开启情况跟皮教授说了以后,皮教授脸色凝重地在屋里踱着步,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考古队一个女队员来送盒饭时,皮教授边吃着饭边道:“耻辱,简直是考古界最大的耻辱!”
等孙不二大叔来了,我才知道,那连串的爆炸是特考队的那位外行书记搞出来的,是请了当地的土爆队搞的爆破。现在局部的塌方仍在继续,抢救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中。
我一听也急了,扒了几口米饭,拉着不二大叔往外就跑。
皮教授冲我摆了摆手,道:“咱们从防空洞进,先抢救塌方区的棺椁。”
这一忙,我就顾不得与我失之交臂的珊瑚金玉了,象当初给老百姓抢险救灾一样,嗅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扒出了九具尸棺。
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我睡的觉加起来也就十几个小时,把那些老科考队员感动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儿建议皮教授给我弄个国家编,说这样的孩子不扛大梁,国家的整个现代化建设都受影响。
等我们这帮快累崩了的土人上到地面,再次面对新娘棺洞时,老前辈发明的七重门转磨机关,给我们展现了一个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场面。
更恐怖的是,有几个盗墓的人死了,十三里铺纷传着怨尸索魂的消息。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十七章 谁是搬山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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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棺洞的外壁成了尸棺空悬。老远看上去,那艳彩的衣服一飘,还以为是一排站得很整齐的少女在依门而立。
塌裂后的福善公主岭东峰成了人不能攀的峭壁,尸棺就那么高高地悬突在五十多米高的半空中。站在十三里铺的西街头就可以看得见。
我数了数,一共是六十四具。好事的人说是百年女鬼已经修炼圆满,当年对她不敬,发了棺财的人都要被索命。
这下子恐怖了,被女鬼诅咒的传言越传越邪乎。十三里铺一改过去大门洞开的习惯,下午四五点钟就有好些店铺把大门紧闭,一到晚上,所有店铺皆落门闭窗。门窗上挂着五花八门的驱鬼道符,有些还专门请了岳飞、秦琼、尉迟恭作门神,贴于门上,威风八面地,门边还请了香樽,每天焚香拜神,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家宅和安,生意兴隆。
老百姓在忙着驱鬼,特考队却因为这样的特大考古事故,已经完全停止了工作。皮教授和那位外行书记进京汇报情况,其他人原地待命。
我是无业游民,正好可以四处闲逛。
不二大叔因为他那宝贝闺女大公无私地给国家献金的事,一下子扬眉吐气,每天都有饭局。喝完了酒就给人算命,得的酬金老丰厚了,后半生花天酒地的钱是不用愁了。
我说要回老家,他死活拉着我进了最豪华的酒店给我饯行。在酒店门口,看见范钢大哥跟特考队的一帮猛汉也称兄道弟的要一醉方休。
大鱼大肉、生猛海鲜地吃了一顿以后,有几个人撺掇着玩起了从港台传过来的卡拉OK。范钢趁空,把我拉到一包房里,神神秘秘地道:“老弟,你让大哥栽了个大跟头,要不是我自圆其说,警察都要毙了我。强烈要求我给他指指七重门机关的明道,还说兄弟不分彼此,有钱大家赚。
他这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具体实施爆破的是他跟一些二流子爆破专业户搞出来的,有几个还自称是搬山道人,老祖上都是在茅山学过道术的,穿墙破壁不在话下。
叨叨咕咕地说了半天,他才入了正题,邀我入伙,要在四娘山上大动干戈,探挖王莽的老墓。
(PS:四娘山就是无名高地,军方习惯用135高地或无名高地之类的称呼标识)
范钢为表诚心,还说自己实乃搬山道人,跟“鹧鸪哨”还有那么一点渊源。这十多年间都是以摸金派自称的老胡他们大出风头,心里头好有不甘。如今是个人发财致富的绝好机会,要是不弄点手段,不大搞一番,没得辱没了搬山道人的名头。
我问他有几成把握能断定王莽的墓葬就在四娘山。他哼哼唧唧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却咬牙瞪眼地断定四娘山肯定有大墓葬。
正缠夹不清呢,我的大仇人孙菊灵嫣驾到。
死妮子穿得花枝招展的,头发弄得笔直,额前还弄了一抹流海,显得特象一五四爱国学生。不知从哪家高级服装店弄了套迷你裙,走起路来,挺着个上身,两截大腿白花花的,把男人们的眼球都勾过去了。
我装作视而不见,进了洗手间,先痛痛快快地放了水,感觉所喝的酒都差不多出来了。扑楞着撩着水给热哄哄的脸降了降温。哼了几段革命歌曲,估摸着孙菊灵嫣差不多该去找她老爹的麻烦了,就浑身轻松地推门而出。
谁知刚出门,左胳膊就缠了一段软物,鼻中立有女人的体香传至。
“干什么躲着我,好象跟我有仇似的。”孙菊灵嫣旁若无人地,故意跟我贴得老近乎,放大声音让所有闲杂人等都听到。
前后厅里的男男女女都往我们俩身上注视,弄得我脚下有些发飘,竟不知该往哪迈步。
范钢上来替我解围,说是哥几个正商量大事,要是弟妹有兴趣也可以参加。孙菊灵嫣眼一瞪:“你们一帮子不招调的狐朋狗友会有什么大事,无非是盯上了十三里铺的死人棺材,我这是正里八经的谈恋爱……终身大事。”
孙不二出来打圆场,拉着范钢热情至极地要重新开桌大喝。
没办法,被女人缠上就得认栽。这个女人又是不二大叔遗弃了多年的亲闺女,不二大叔对这段姻缘是百分之二百的撮合。
不看女面看爹面,也没法跟她计较。
就这么挽着胳膊出了酒店,在街上逛。走了几百米,满眼尽是红棺材。孙菊灵嫣娇嗔道:“你能不能有情调一点,找个花前月下的地方谈情说爱。”
我得意道:“这个你就不懂了,有道是棺即官也,材乃通材,见棺发财,本人是求之不得,你要是嫌烦,最好是去找你老爹,他最近可是十三里铺的红人,你得贴身保护才是。”
孙不二当年在岗岗营子之所以抛妻别女,缘由就是认识了那儿燕青庙里一老人,自称是燕青后人,份属梁山好汉的范畴。在老人的鼓动下,孙不二横下一条心,把孙菊灵嫣娘俩送到庙里,斩钉截铁地跟老婆和亲闺女说是此生无成,决不再相见。
孙菊灵嫣跟老人承传了燕青迷踪拳,还学了五郎八卦棍,俨然成了一武林高手,后来到一武术学校任教,魔鬼式的给当地的伢子们丫头们上中华武术,被家长们联名罢了教练之职,一气之下,来跟孙不二讨要抚养费和青春损失费,就这么着,父女俩冰释前嫌,孙菊灵嫣还说服在山上住了半辈子的老娘,过几天就举家搬迁到十三里铺长住,也算嫁夫随夫地落叶归根。
走到十三里铺的东斜街,找了一个少有人走的柳树湾。
我往一根粗达半米的老柳树干上一靠,慢条斯理地道:“孙菊灵嫣,从今儿起,咱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爱国道,我走我的发财桥,咱们两不相干……曾经的哥们友谊就那个什么……永存心底吧。”
孙菊灵嫣折了根柳枝,在我跟前骚首弄姿,听完我说话,撅着嘴角很鄙视我的样子,躬了腰,头晃着抵近了我的脸,鼻里发着哼音:“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小心眼,见财忘义,利欲熏心……”她手一伸,从她的包里掏出了那块让我欲得之而后快的珊瑚金玉,“是不是有了这个,哥们友谊才有得谈!”
她搞这么一动,我倒是没脸了。又听她讲,搬山派祖师爷如何如何,让我愈发觉得这丫头还真有些来头。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十八章 祥瑞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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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菊灵嫣话还真多,在还给我珊瑚金玉时,附加了一个条件:让我论十三里铺的风水是雄干龙还是雌干龙。她自己则拿出地图跟我军高级将领一样,在图上点点划划,兴致高处,爬到一棵最高的柳树忿上,上看星星下寻地穴的,不厌其烦地比对。
我拿到珊瑚金玉后,东扯西拉地答非所问,提醒她夜色浓浓了,赶紧回她的棺材铺去给她老爹数钱去吧。
灵嫣从柳树上跳下来,拿出她家祖传的玄空罗盘,抵在胸前,向东坐西,退了几步,正好到了我倚靠的那颗柳树干下,头也不回地对我道:“守财奴,你下到柳树湾看看,那条差点叫了咱们俩小命的青蛟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要下你下,我现在是有身家的人了,犯不着冒那么大风险。”我骑在树干上,脱了鞋,正享受小桥流水呢,不想配合她的神经风水探宝。
她那不熟练的动作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人家正经看城镇风水的,先要以山水配合,要看城就要立于主街,以入口为向,以出口为坐。再说了,罗盘这东西,在风水界那是立身之本,是创自轩辕黄帝时代,后经过历代前贤,按易经及河洛原理,参以日月五星七政及天象星宿运行原则,再察地球上山川河流,平原波浪起伏形态,加以修正改良制造而成,来不点半点的马虎和戏谑。一条龙死在哪里,不是风水学的堪察范畴,不可以随便乱堪的。
其实,我是有点害怕那条青蛟,万一它没死利索,或者死了却仍一腔怨愤地龙魂不散地等着收拾我,那我焉有第二条命在。
见我没有下水的意思,孙菊灵嫣劈手就夺去了我的随身秘袋,把现金支票、上古符印、珊瑚金玉都掏了出来,作势要扔到水里。
无可奈何之下,我慢腾腾地起了身,脱了衣裤,只留了一条小内裤。在水况不清的情况下,这样裸身下水,是极不安全的。
脚踏着柳树湾的细沙,我翻了几个黄飞鸿式的跟头,还以太极的缓慢圆打了一套擒敌拳,又打坐默行了一遍六十象静功,这才往水里走。
“罘子,等等我,咱俩一起下。”孙不二从街口跑过来,要跟我同赴险境。
他掐了两根芦苇,拉着我到了一处柳条浓密处,喷着一嘴的酒气道:“罘子,大叔现在又遇到了一个人生的重要关口,有人出五十万让我算小平同志的命相。按说,离97年香港回归也就四年的事了,要是真算准了,咱也能给全中国人民吃一颗定心丸。洋鬼子的占星师都说咱们国家从九二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是阴盛阳衰的格局,可他娘的,谁能比过小平同志的高瞻远瞩
我赞道:“风水界值此国际风云变幻之际,理应担当重责。近几年,最大的事是香港回归。小平同志不是说了吗,稳定压倒一切,我们要的是繁荣昌盛、平稳过渡的香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咱们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了,香港,当然会让他成为全世界最为关注的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自由自治之港。”
经我一提醒,不二大叔皱着眉头,思索着道:“易学研究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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