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嗯,我早就跟你说过,京城这地方水很深,既然知道这里很神秘,你就别站在这里探头探脑了,赶紧走吧!”
表哥选的这家茶餐厅很不错,环境和菜品全是广式的,很适合年轻人。贞爪双划。
我边吃边问表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表哥说:“还是房子问题,我和芳芳都不是北京户口,住宅楼没法买,我们正在考虑要不要买在天津。”
我说:“那也不错,天津是芳芳的老家,以后和芳芳的家人在一起,互相也能照顾着点。”
这本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我看到芳芳脸色却显露出不自在的神色。
表哥看了一眼芳芳,对我说:“不瞒你说,我们定不下来在天津买房,是有原因的。你还记不记得林媚有个弟弟?”
我说:“知道,林媚是说过有个弟弟,怎么啦?”
表哥说:“林媚的父母已经去世,留下个弟弟也有二十岁了。原本他不知道除了林媚,还有芳芳这个姐姐,但是我们上次去医院调查后,这事就在当地传开了。林媚的弟弟叫林涛,从小就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宠坏了,初中毕业就不肯再上学,整天游手好闲,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钱花光了就伸手问父母要,林媚父母从来不拒绝林涛的要求,家里实在拿不出,就问女儿要。所以林媚走上坐台这条路,她父母也是功不可没。芳芳一出生就被护士送给她现在的妈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能说芳芳命好!”
表哥说芳芳命好,我马上想到了海叔教我八字算命的时候,我曾经问过海叔,为什么林媚和芳芳是双胞胎,生辰八字应该差不多,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同?海叔说,双胞胎出生时间最多相差几分钟,而这就是这几分钟,却使她们的出生时间分布在不同的时辰,差了一个时辰,八字就不一样了,所以造就了如此不同的命运。
我问:“林涛上门认亲了?”
芳芳无奈地说:“自从林媚死后,林涛就失去了经济来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个姐姐存在,他就到处打听,终于找到我家,居然跟我妈妈要钱。”
我惊异地:“他跟你妈妈要钱?这是什么理由?”
芳芳说:“林涛对我妈妈说:‘我姐姐送给你你们家,你们得补偿我妈妈钱,我妈妈现在不在了,我是他们的儿子,这钱就得给我!’。”
第194章 初探优鸣
我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世上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芳芳继续道:“我妈妈知道真相以后,气得大病一场,那段时间我一直陪在我妈妈身边,慢慢安抚她受伤的心。事后林涛几次三番上我家闹。开始我总念在他是我亲弟弟的份上,好言相劝,后来实在不堪其扰,就报警拘留了他。等他从拘留所里出来,气焰更加嚣张,到处扬言要砍了我,我爸妈不敢回家住,就搬去住学校宿舍了,而我,连天津都不敢再回。”
我一听也气愤不已:“居然有这种混蛋!会有报应的!”
表哥说:“所以买房的事情,就耽搁下来了,林涛不解决,总是一个定时炸弹。”
人这一世,总会遇到几个人渣。我打心底里同情于芬芳,但也想不出什么招数来对付林涛。只能嘴巴上安慰她几句。
表哥说:“不过最近一个月,他倒是消停了。不再没完没了打芳芳手机要钱,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主意呢。或许又做了什么犯法的事,让警察抓了。”
芳芳低着头沉默不已,看得出她心里的痛苦纠结。
愉快的周末总是过得很快,忙碌的一周又开始了,可喜的是,表哥搬来莲花公寓住,今后我上班就不用挤地铁,每天早上又可以多睡半小时。
《梦幻尼雅》已经进入到人物设计阶段,作为总策划,我要求每个人物的设计最后都要交我把关,因为精绝国的每个人在我心里都是栩栩如生的,我不允许在作品里走样。特别是阿娜,我记得曾经给她画过像。所以记忆犹新。经过我修改定稿的人物。连对动漫外行的老板都惊叹不已:“太棒了,小魏,你笔下的人物是有灵魂的!为了提高作品品质,我决定增加制作预算,你们大胆去干,我支持你们!”
老板说到做到,不仅给项目增加了预算,还新招聘二位实习生来给我们打下手。我们全组人员都踌躇满志,志在必得。
我更是没日没夜地加班,看着这些我魂牵梦萦的人物在我们的努力下重生,我觉得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我用这样的方式纪念着精绝国的亲人和爱人。
回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因为忙碌,也没时间约小熙出来,海叔回荆州我也没去送行。我和陈帅虎依然白天晚上交错,新家很和谐,并没有发生什么灵异的事情。只是阿蒙抵死不肯进我们的房间,有次我强行把它抱进来,它眼睛死死盯着小怜的泥偶,浑身毛都炸了,作出一付准备拼命的样子。状系役技。
也许猫眼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吧,后来我就不再唤阿蒙进屋。
这天我难得没有加班,回到家时,陈帅虎还在。我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床,饭都不想去吃,陈帅虎却说:“小魏哥,你不是想去优鸣酒吧吗?我今天就带你去!”
我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我问:“你搞定了?”
陈帅虎点头:“嗯,我跟老板说,需要带一个助理,开始老板不同意,我软磨硬泡很久,他才同意的呢!所以你去可以,进去后记住你的身份是我的助理!”
我踢了陈帅虎一脚:“你几个意思啊?美得你!”
陈帅虎翻翻白眼:“你不去就算了!”
我急忙表态:“我去!”
我们俩叫了外卖随便对付了晚餐,陈帅虎先去索索火鸟演出,他让我在家先休息,能他去优鸣酒吧的时候,再来叫我。
陈帅虎走了以后,我就睡着了,这几天每天加班,实在缺觉。
等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才把我从梦中拉回来。我一看是陈帅虎的电话,就马上出发去优鸣酒吧门口等他。
不一会儿,陈帅虎背着吉他过来了,他把吉他交给我,示意我跟他进去。
我老老实实替他拿着吉他,象个小跟班似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陈帅虎走到铁皮门前,照例“笃笃笃,笃笃,笃笃笃”敲了八下。
过了一会,铁皮门开启一条缝,里面光线很暗,我只看见一双眼睛。那眼睛眨了眨,看到陈帅虎,低声说:“来。”
陈帅虎把右手伸进门缝,我没看清是在干什么,几秒钟后,陈帅虎进了门,对我说:“该你了!”
我照着陈帅虎的样子,也把右手伸进门缝。“吧嗒”一下,我感觉有个金属圈套上了我的右手腕。然后看门人低声对我说:“进来。”
我人刚进门,身后的铁门就关上了,外面很热,但酒吧里面的冷气开得真足,我不禁冷得打了个寒颤。
酒吧里面光线真的很暗,陈帅虎让我先闭上眼睛适应一会,等我再次睁开眼,总算是看到了整个酒吧的全貌。
酒吧外面门面虽小,但是里面空间很宽敞,四周都是冷色调的灯光。虽然我在门外没有见到有客人进来,但里面其实人挺多了,三五个人一桌的,人头攒动,都在安静地喝酒。
这些客人年纪以四五十岁的居多,他们大多衣着体面,静静地喝着酒听着歌,不太说话。
酒吧里有几个年轻的男服务生,来来回回穿梭着给客人倒酒服务,客人要点歌,也是把歌名写在纸条上,由服务生递给歌手。
我们进去的时候,台上一位女歌手在演唱,她的声音很甜,但甜中带些清冷。她看着客人递来的点歌条,演唱了《甜蜜蜜》、《何日君再来》和《女人花》。
我在下面挑了个空位子坐下,等她演唱完毕,就轮到陈帅虎上场了。女歌手下台来休息,看看我一个人坐着喝酒,就过来一起坐下。
她先跟我打招呼:“帅哥,你是陈帅虎的助理?”
我点头道:“是的。”
她抿嘴一笑:“可看起来你比他年纪要大呢!”
我调侃道:“美女,工作不分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
美女指指酒吧里的那些客人,撇嘴道:“你瞧瞧这些人,都象人民吗?”
我呵呵笑道:“是不太象,美女,这个酒吧好像挺神秘的啊,也不见他们从门外进来,这酒吧另外有通道吗?”
美女说:“我来驻唱才不到一个月,不太清楚。反正我每天都是从大门进出了,也没听别人有后们啊。”
我往大门方向看去,只见正对大门有一座大屏风遮挡着,所以从酒吧内看不到大门。
美女先自我介绍说:“我叫文思睿,你呢?”
我说:“你叫我小魏好了,刚才听你唱歌,你的声音真美。”
文思睿甜甜一笑说:“其实这些经典老歌,我也唱不太惯,但是客人喜欢,就只能应付一下。你听,陈帅虎现在唱的这首《风再起时》,也明显不适合他的风格!”
确实,陈帅虎那么年轻,难以体会到这种内含沧桑情绪的歌曲,所以唱得有点苍白,幸亏他音色好,所以掩饰过去了。
我边和文思睿聊天,边偷偷打量酒吧里的客人,我心想,这么神秘的会所,说不定能看到几个名人或高官也不一定呢。但看了一圈后很失望,都是陌生面孔。我仔细想想也释然了,如果真是高档会所,怎么可能会请陈帅虎这种档次的歌手来表演呢?
从和文思睿的聊天中得知,文思睿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某艺术学院音乐系在读,瞒着家人偷偷出来驻唱的。
她说:“其实家里也不缺我这几个钱,我就是喜欢唱歌,反正能唱歌就高兴。”
我们聊得很投机,临别时我们互留了电话,也互加了微信。
第195章 伤心之人
文思睿上台,陈帅虎就下来了,他招招手。一个小服务生应声过来:“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陈帅虎说:“给我调一杯血腥玛丽。”
我不太上酒吧,不知道血腥玛丽是什么,等小服务生端上来,我看到杯子里鲜血一样的液体,顿时感到不适。
我问服务生:“小帅哥,这里面血红的是什么玩意?”
服务生低声说:“先生,是蕃茄酱调的。”
服务生放下酒杯,抬起头的一刹那,我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
服务生看我盯着他看,他腼腆地笑笑,就走开了。贞欢肠扛。
陈帅虎端着他的“血腥玛丽”。对我说:“小魏哥,你知道这酒为什么叫这个名吗?”
我摇摇头,并且心里感叹,一个农村青年来北京短短这么几天,就马上见多识广了。
陈帅虎说:“血腥玛丽原来是一个鬼魂的名字,也是西方一种通灵游戏,非常受少女们的欢迎。想要作这种通灵游戏,只需要独自走进一间黑暗的浴室,在镜子与自己之间点燃蜡烛。然后对着镜子默念三遍‘ibelievebloodymary’(我信仰血腥玛丽)就能召唤到血腥玛丽。据说。召唤者无一例外地追随血腥玛丽到了那一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召唤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血腥玛丽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在这种环境下,看着他手里血一样的鸡尾酒,再听他说血腥玛丽的来源,我差点恶心得吐出来,可是陈帅虎却淡定地捧着酒杯,浅浅抿上一口,他的嘴唇顿时象吸血鬼一样鲜红,我扯了张纸巾给他。示意他赶紧擦掉。
台上的文思睿唱完她今晚最后一首歌,就下台准备回家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跟我道了别:“拜拜!”
陈帅虎一口喝完杯中酒,擦擦嘴巴,又上台接着唱。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听陈帅虎演唱,心里盼望着早点结束一起回家。
这个外表神秘的酒吧,里面也不过如此,完全没达到我的心理预期,我早就没了来时的兴奋,已经兴致索然了。
我看到旁边桌上有个男人在独自喝酒,看他年纪跟我表哥差不多,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走过去和他拼桌。
我在他那座坐下,他警惕地看着我,说:“哦不。我不是那个……”
我笑笑说:“别误会,我也不是那个,我是台上歌手的助理,看你一个人,过来聊聊,如果不方便,那我回去了。”
他松了口气道:“请坐。”
我说:“一个人来吗?”
他眼里充满了忧伤,缓缓说道:“对,一个人。”
我劝慰道:“酒是不能消愁的,喝多了无益。”
他说:“我不是借酒消愁,我只有喝了酒,才可以看到我的妻子。”
我讶异道:“你的妻子?”
他黯然道:“对,我的妻子,我们已经阴阳两隔。”
原来真是一个伤人的人!我觉得面对这么一个心痛欲绝的男人,什么劝慰的话都是苍白的,我只能默默给他倒酒,然后和他一干而尽。
我们默默地喝了很多酒,然后他就自己开口说话了:“我和我的妻子,原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都怪我不小心……”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了解了他们的故事。这位不幸的男青年叫吕京,和妻子苏苏是大学同学,他们相恋七年后,结束了爱情长跑后准备结婚。婚礼场地酒店都选好了,这天吕京开车陪苏苏去选婚纱,因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就撞上了迎面开来的工程车。他们俩都飞了出去,等他醒来,发觉妻子已经死了。
他说:“别人都说两个人在一起有七年之痒,我们偏不信邪,我们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但没想到我们的感情连老天都嫉妒,非要把我们活活拆开……”
我问:“太不幸了,是多久的事情?”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到今天正好半个月,我们的婚礼,原定于后天鸿运大酒店……,我真想婚礼照常举行,哪怕她死了,我也也要娶她!”
我劝慰道:“理智点,你这样做,家人更伤心,再伤心绝望的事情,时间都会治愈你。慢慢熬吧,总会熬过去的。”
吕京点点头,哀叹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父母,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这真是个痴情的男人,他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最后站起来时,已经酩酊大醉,我看他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就去扶他一把,我触摸到他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不知道是这酒吧的冷气太足,还是他太伤心了。
那个年轻的服务生过来扶着他走了,我看着吕京的背影,他身材颀长,穿着笔挺崭新的黑色西装,我顿时猜到他穿的应该是原本婚礼上的礼服。
人生真是太苦了,我心里又一次泛起这样的念头。在白云寺的时候,智通大法师曾经跟我说过六道轮回之苦,地狱恶鬼畜生这下三道就不用说了,想想都不寒而栗,就是入了人道,转世为人又怎么样?谁能逃得过生老病死?谁又能逃得过生离死别?
这时,陈帅虎结束了他今晚的演出,走下台说:“小魏哥,走了!”
出门的时候,看门人跟了过来,解除了我们右手腕上的金属圈。
出门后,我问陈帅虎:“进门时给我们戴的金属圈是干什么的?”
陈帅虎说:“我不清楚啊,但我看酒吧里的人都戴着,可能是会员的标志吧!小魏哥,你觉得这个酒吧怎么样?”
我说:“不怎么样!气氛一点都不好,整个阴森森的感觉,冷气还开这么足,我都快感冒了!”
陈帅虎说:“我忘了告诉你多穿件衣服了,整个酒吧大概只有你穿短袖的吧?”
我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哦!其他的客人都西装革履的,难怪他们不觉得冷了,不过也太奇怪了,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