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蓝心?是你?”
蓝心今天的打扮很奇怪,穿了一套浅蓝色的布衫,下面黑裙子,还梳着两根大辫子,象极了民国时代的学生打扮。
蓝心微笑着说:“小魏主任,你到了南浔,怎么不来找我呢?”
我说:“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我的同事都不知道有你呢?”
蓝心有点生气地说:“那你摸一下我,看看我是人是鬼?”
她说着就伸出手。我犹豫着去握她的手,可是指尖刚触碰到,她人就不见了。
“蓝心!蓝心!”我喊道。
“小魏哥,你醒醒!”我听到陈帅虎在喊我,“你做噩梦了吗?”
我醒来发觉是在床上,便说:“我刚梦到我走出了烟雨阁,原来是个梦。”
陈帅虎说:“天快亮了,我起来背会台词,你再睡会吧!”
我望望窗外,东方已有些发白。河里已经有船只摇过。
我听见老板娘也已经起床,来回在院子里忙碌。我不想再睡,便起身下楼透透气。
刚走到楼下,老板娘就问我:“不知道昨天有没有小偷进来过,我早上起来,看到门开了半扇。你们没丢东西吧?”
我说:“没有丢。”
老板娘说:“还好还好,昨天我明明记得栓门了啊,你们没出去过吧?”
我一愣,心里想,我昨晚做梦倒是开过门,但毕竟只是梦啊。
我说:“没有,我们昨晚一直在屋里。”
老板娘说:“哦,也许我自己忘了也有可能。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
其实老板娘也就五十岁样子,年纪并不大,加上会打扮,看起来还挺有姿色呢。
第294章 寻找蓝心
今天是剧组开机仪式,仪式后就正式开拍,大家各就各位,我这个挂名监制就没什么事了。
我想到了昨天梦中蓝心说的话。既然来她的家乡了,怎么不去找她呢?
我记得蓝心跟我说过,她的家在古镇里面,家旁边有座桥,桥边有一对石狮子。
古镇石拱桥很多,但桥边有石狮子的只有一座,镇上居民俗称它为“张王庙桥”。我走到镇上一打听就知道,张王庙桥在南东街,从烟雨阁走过去也就十分钟路程。
走到张王庙桥下,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对古老的石狮子,石狮子很大,一雌一雄,雌的怀里抱着一只小狮子。雄狮子爪子底下踩着个球,都雕刻得惟妙惟肖。
我想,蓝心的家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这条街道叫南东街,沿街都是民居,我看到一个阿婆在河边剖鱼,就走上前去打听:“阿婆,蓝心家住在哪里?您知道吗?”
老阿婆有点耳背,她答非所问道:“什么?南西街?河对岸就是。”
我大声说:“不是南西街,是蓝心家!蓝心,小姑娘,认识吗?”
老阿婆这下有点听懂了:“蓝心啊?你要去看蓝心?”
我说:“对啊对啊,我是她朋友。北京来的。”
阿婆说:“哦,北京啊,天安门,太阳升,你大老远来看蓝心啊。”
我心想,这阿婆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
这时,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走了过来,老阿婆对他说:“文琦,这位哥哥来看心心姐姐,你带他去。”
这位叫文琦的男生说:“好吧。跟我来。”
文琦推出一辆自行车,跨上后对我说:“我带你。”
我跳上后座,文琦就灵巧地骑行在青石板上。
我问:“远不远啊?”
文琦说:“不远,马上到。”
他载着我拐进一条弄堂,停在一户人家门前说:“到了。”
我指着这家的门,问道:“这就是蓝心家吗?”
文琦说:“是的。你自己敲门吧,我回去了。”
文琦一溜烟地走了。我心想。蓝心没有骗我,她真的是这个古镇上的人,那么证明我在公司看到她也不是幻觉。
我上前敲了几下门,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他看了看我,问:“找谁?”
我猜他就是蓝心的父亲,便礼貌地问:“叔叔,蓝心在家吗?我是她朋友,北京来的”
蓝心父亲客气地说:“北京的朋友啊?快进来吧!”
他边带着我进屋,边对一位正在收拾屋子的中年妇女说:“心心的朋友来看她了。”
这一定是蓝心妈妈,我微笑地说了声:“阿姨好!”
蓝心妈妈也对到笑道:“你好!心心就在屋里,我去喊她出来,你先坐!”
蓝心妈妈走到里间喊道:“心心,有朋友找你!北京来的!”
“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蓝心蹦蹦跳跳来到客厅。
可她一看到我,笑容就凝固了:“你是?”
我仔细一看,也楞住了,这女孩是不是蓝心!
我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蓝心?”
女孩子点点头,疑惑道:“我是蓝心啊,你是哪位?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你?”
我尴尬极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对不起,我有位朋友,她也叫蓝心,她告诉我她家住在石狮子那座桥附近,我就问来了。”
蓝心的爸爸说:“没关系,小伙子,大概是名字搞错了吧?我们蓝心是蓝色的蓝,心脏的心。”
我说:“是蓝色的蓝,我还问过她,她说这个姓不多见,南浔只她一家。”
蓝心爸爸说:“这就奇怪了,镇上姓蓝的就我们一家。”
我看确实是找错人了,便抱歉地说:“对不起,打扰了!那我告辞了!”
蓝心问:“你是从北京来的?来旅游吗?”
我赶紧掏出名片递给蓝心爸爸:“我是北京臻艺影视的,来南浔拍电影。”
“你们就是拍电影的啊?这几天在街上是看到来了剧组。”蓝心爸爸笑道。
蓝心从她爸爸手里拿过名片看了看,惊奇地说:“好巧,你们公司的办公地点,就是我实习时的地点呢!”
我也觉得很巧,便问:“我们臻艺影视在蓝迪大厦五层,你们公司在几层?”
蓝心说:“我们也在五层。”
我疑惑道:“不对吧?蓝迪大厦整个五层全部是我们臻艺影视的啊!”
蓝心笑道:“我是零八年在那里实习的,当年那家公司就倒闭了。你们公司大概是后来才进来的吧?”
我算算臻艺影视确实是五年前才成立的,原来眼前这位蓝心也在那里实习过。想到实习,我心里不由一动,我要找的那位蓝心,不知道和这位蓝心认不认识?
我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你们一同在蓝迪大厦实习的,还有其他女孩子吗?”
蓝心说:“嗯,我们有五个女孩子一起进入公司实习的。”
我说:“我可能有事情要麻烦你,你能留个电话给我吗?”
蓝心大方地说:“行,你记一下。”
她报出电话号码,我存在电话里,然后向他们告辞。
我匆忙回到烟雨阁旅舍,马上给莉莉打电话:“莉莉,我是小魏,你马上到我办公室去,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张女孩子的素描像,你把这张画像用手机拍下来发给我,马上!”
莉莉说:“好吧,稍等。”
不一会儿,莉莉就通过微信把画像传来了。
马上转发给蓝心,让她辨认。
不一会儿,蓝心就打电话来了:“你好,你发给我的素描像上画的是和我一起实习同事,她叫左丹。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没回答蓝心的问题,反问道:“你现在和她还有联系吗?”
蓝心说:“当然没有联系,因为她去年已经去世,因为白血病。”
虽然早对之前的“蓝心”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她去世的消息还是有些震惊。
我问蓝心:“左丹是哪里人,你知道吗?”
蓝心说:“她是北京人,但她跟我说起过,她外婆家也在南浔,而且小时候还在南浔住过几年。”
我追问道:“那她具体告诉过你家在哪里吗?”
蓝心说:“我们其实在一起实习了没多久,所有没有过多的交往。她只说她外婆家在古镇里面,但没说具体位置。”
蓝心能提供给我的线索只有这些,但我已经非常感谢了。臻艺影视的办公楼之前是蓝心和左丹实习的公司,左丹出现在臻艺影视,能给我做文档,说明她不是异灵,根据文档建档的时间来看,左丹当时还没死,我和左丹应该是在同一个地点不同时空里的相遇,所以公司别的同事看不见。
可是左丹为什么要冒充蓝心呢?我回忆和左丹的几次对话,发现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每次她都不停地讲南浔如何好,让我去南浔看看。而且《雨巷》剧组来南浔取景,也是她提议的。
想到这,我打电话给表哥问:“表哥,你帮我打听一下,《雨巷》这个项目是怎么来的?剧本是谁写的?”
表哥说:“剧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没有,但这和我上次说的那个‘蓝心’或许有关系。我已经找到这个人了,我想知道真相。”
表哥说:“好,我帮你打听。不过我不能这么唐突地去问老板,要找机会。”
办完这些事,我想去片场看看。古镇不大,走一圈也不到一个小时。我出旅舍没几步,就碰到了剧组。
第295章 梅姐惊魂
此刻正在拍菀菀和陈帅虎的对手戏,陈帅虎扮演对女主单相思的护花使者,我轻轻走到导演监视器旁,从监视器画面看陈帅虎。他真是挺上镜的。
一条结束,我问导演:“陈帅虎怎么样?”
导演说:“挺不错的,表演很松弛。小伙子形象也好,多锻炼锻炼,将来会有前途。”
这时,现场副导演喊道:“化妆师在哪里?赶紧给下一场的演员换妆!”
化妆组老大梅姐赶紧招呼演员到烟雨阁的临时化妆室换妆,我也跟着回房间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晚上如果敲门声再起的话,怎么也得想办法捉了这异灵。我现在既然有了异能,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遇到异灵就束手无策了,否则真对不起那么多师父的传授,也对不起自己在地心世界获得的异能。
突然,隔壁化妆间传来一声尖叫。像是梅姐的声音。我赶紧走过去,在门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化妆间里只有梅姐和一个扮演丫鬟的小配角女演员在里面,女演员瑟瑟发抖地看着梅姐,梅姐明显受到惊吓,口角歪斜,口吐白沫,跌坐在地上。
我边扶起梅姐,边问女演员:“梅姐怎么啦?”
女演员颤声说:“我不知道!刚才我们几个扮演丫鬟的女演员来这里化妆,我排最后一个,等我们化妆的时候,这里就只有我和梅姐两个人了。梅姐给我化好妆,我站起来刚转身。就听到梅姐惊叫一声,然后她就这样了!”
原来女演员是被梅姐吓的。而梅姐,分明也是受到了惊吓。
我把梅姐移到床上,使劲掐了她的人中。梅姐长吐了一口气,悠悠醒来。
梅姐一看到我,便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小魏,这里有鬼!”
我早就料到梅姐看到灵异的东西了,否则不会吓成这样,我对那位女演员说:“你先去片场吧,下一场戏马上要开拍了。”
女演员答应着。急急跑了出去。
我对梅姐说:“梅姐,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呢!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梅姐指着那面大化妆镜说:“镜子,这面镜子里有鬼!”
我走近镜子看了看,这是面普通的化妆镜,足足有一个平方那么大。是化妆组自己带来了专业化妆镜。
梅姐说:“刚才她是最后一个化妆的,屋里就剩下我们俩。我站在她后面替她上完妆,她对着镜子笑了笑,满意地起身离开座位,可是,可是,我看到镜子中的她却没动,依然在咧着嘴笑……”
梅姐回忆到这个场景,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
我说:“梅姐,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梅姐点点头。
我说:“你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梅姐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这间屋子是烟雨阁最大的一间房间,看格局应该是原来的堂屋改的。现在是一个套间,外面一个小客厅,里面是一张床。化妆镜就放在小客厅里。
烟雨阁旅舍是民宿性质的,力求保持原汁原味的江南水乡民居风格,里面都是老木结构,就连家具也是以前留下的,所以卧室里的那张雕花床看起来也价值不菲。
我在屋内巡视了一遍,里屋墙角一座木制屏风引起了我的主意。它放置的位置有些怪异,是紧贴这墙壁的。要知道屏风一般都是用来割分空间用的,没有道理靠在墙上。况且这屏风一看也是老物件,理应收藏起来才是。
我小心移开屏风,想看个究竟。屏风很重,我只能一点一点挪动,当整个屏风移开后,我看到了后边的墙上,竟然挂着四张黑白遗像,两张是黑白照片,另外两张是炭笔所画的铅照。
我仔细看,这四张遗照是两男两女,其中三位是老人,还有一个是年轻女人。从服装和发式来看,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两位老人是解放后去世的,而铅照上的老头穿着民国的服装,头上戴着瓜皮帽,身穿马褂,神情威严。而年轻女人头上梳着发髻,从服装来看,倒像是清末的时候那种装扮。
我知道中国很多地方都有在家里悬挂老人遗照的风俗,主要是解放后祠堂没有了,祖先牌位不再供奉,所以就把老人的遗像挂在屋内来纪念。所以这四位老人,应该就是汤家祖先,我猜想这座宅子要租给别人开旅舍,怕遗像挂着会引起别人不适,所以想了个办法,用屏风把遗像巧妙地遮挡起来。
我对四位重见天日的老人说了句“打扰了!”,便重新搬动屏风,想仍然把它们遮起来。我努力地一点一点移动,快复原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屏风碰到了遗像,“啪”地一声,其中一个相框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捡起相框。掉落的相框是那位年轻女人的,铅照上的她,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斜插着一支栀子花发簪,容貌端正,略显羞涩,她紧紧地抿着嘴,也许是初次面对着画师所以才会紧张。
画像上布满了灰尘,我掏出纸巾给画像擦拭干净后再看,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我看,而且任凭我把画像举到哪个角度,她的眼睛始终是在盯着我。面对这双眼睛,我的心里有点发毛了,心想着赶紧把相片挂上去,然后离开这里。
我捧着照片四处到合适的凳子垫脚,当我爬上柜子举着相片往墙上挂的时候,我看到这女人的眼睛里竟淌下了一滴血泪。我下意识用手去擦拭,这滴血泪竟然就沾到了我的手上!
天哪,我头皮一下子急炸了,举着相框的手在发抖,就愈发挂不准位置了。
“你在干啥?”这时,我背后幽幽地响起一个女人声音,我腿一软,就连同手里的相框一起跌落下来。
这时我才看到,是烟雨阁的老板娘进来了。她看看我,眉头紧蹙,紧张地问:“你在干啥?”
我连忙解释:“我听到屏风后面有东西跌落,所以搬开屏风查看,原来是这副相框,我正准备挂上去。”
老板娘说:“你手上怎么流血了?”
那女人的血泪还留在我的手上,我再看相框中的女人,却已经恢复正常。
老板娘看了看我的手,说:“你手指破了,看,划了个小口子。我去给你拿个创口贴吧!”
老板娘转身出去,一会儿就拿来了创口贴给我贴上。
这时,我已经把相框重新挂回去了,老板娘和我一起抬着屏风,把相框遮起来。
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