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命老人捋动胡须说:“不难,不难。”
“哦?那你倒复活个给我瞧瞧呗?”竹叶红满脸平静的神态,像极了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我多少了解她心中所想:正常的人谁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对方显然把她当成了小孩子糊弄。
“如果,复活了,怎么办?”断命老人正儿八经的道。
竹叶红稍作思考,心知复活“凌宇”是不可能的,随口无所谓的答应好了,她冷笑道:“孩子,你抱走便是,一个月送回凤港村三天。”
“敢问令千金和令公子的名字,谁是大谁是小?”断命老人终于……问了一个我关心的问题!
竹叶红胸前小红蛇轻轻游动,道:“兄、凌子佩,妹、竹慕婉。”
这一刻,我僵直当场。
断命老人猛地抬起手,撕掉了我挂的薄铁面具!
第六百三十三章: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凌……凌宇!”竹叶红惊慌失措冲上前,她狠狠地扇了我一嘴巴子,“骗我!我这辈子,最讨厌骗子!死骗子!”接下来,犹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我没有任何倒退和制止,因为心中有愧!
凌子佩。
竹叶红如此的排斥我,竟然让儿子跟我一个姓!
断命老人瞅着被竹叶红按在地上暴打的我,他意有所指的道:“《诗经·郑风·子衿》,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凌凌,你确实欠打!”
“凌子佩……”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且不说儿子的,这女儿的名为竹慕婉!竹叶红、林慕夏、林婉婉……竹叶红她是唯一知道我感情全部的女人,似乎并没有责怪我的含义。
两个宝宝的名字,取得我有点无地自容。
“呜呜呜哇……!”
“哇哇!”
竹慕婉和凌子佩的哭声再次来袭。
竹叶红的拳脚终于消散,意识到失态了,她急忙地退回了房间,厅中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我和断命老头。
“她,没有怪我……”我伏在地上浓重的喘息。
“凌凌,你以为呢?”断命老人笑的皱纹满面,他打趣的道:“还真被你赶上那百分之一了,如果怪你,她不可能打你,只会懒的看你、无视你。话说回来,这小丫头还真调皮,竹慕婉……给女儿取这名,估计她想在安慰自己的同时,也时刻告诉你,她竹叶红排在第一的!”
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老断,我怀疑在做梦。”
断命老人拿金光拐杖末端戳动我脸皮,“疼不?”
“用力。”我无节操的道。
断命老人分毫不客气,攥紧剧烈戳动。
“疼了!您轻点,想毁容啊!”我抱怨道。
“星儿,再来杯半生茶,老朽先前喝了杯似有悟道的感觉。”断命老人屁股沉于椅子,他踢了我一脚道:“凌凌,你平时挺机灵的,现在……还不赶快趁热打铁,小心势头冷却了下来。”
“好!”
我站起身,整理完衣服和头发,伏在竹叶红卧房前,“竹姐……我复活了,知道你心中不爽,想打想骂都行。”
门缝间,钻出了她的疑惑,“你只跟我拉扯,就不关心子佩和慕婉?”
“搞定了大的,买一送二!所以先哄你,然后有的是时间陪宝宝们。”我认真的开了个玩笑。
竹叶红嫌恶的道:“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我意念一动,好兆头啊!她对我属于刀子嘴、豆腐心,我想了想,原地踏动步子,绝望的道:“那……我走了,这次打扰了你,抱歉。”
嗓子压制音量,筋骨抑制脚步,我蹲在原地,却给门中的人营造出渐行渐远的错觉。
“哗啦——!”
门板忽地拉开,竹叶红心急如焚的道:“别走!”她刚说完,看见前方空荡荡的,便侧头发现了满眼坏笑的我,“傻、逼!”
她重新走入了卧房,令我心花怒放的是,没有关门!
我心脏咚咚乱跳,忐忑不安的进了房间,望见床榻前的木制婴儿床中,粉嘟嘟的两只小可爱咬动手指,新奇的侧头看向我这陌生男人。
“子佩、慕婉,等你们能说话时,喊这男的叔叔哦!”竹叶红扬手分别轻按宝宝们的鼻头。
我忍不住一手一个抱住,道:“毛线叔叔,子佩,慕婉,来喊爸爸!”
“你不能叫她慕婉,只能喊全名,否则我现在赶你离开!”竹叶红瞬间翻了脸。
“得,竹慕婉,么么哒!”我吻了下女儿的脸蛋。
子佩不乐意了,“咕咕……”
“好家伙,才多大就开始吃妹妹的醋?奖励你一下。”我吻住儿子脑门,温馨的道:“你是哥哥,一切要让妹妹,懂吗?”
竹叶红单手托腮,她眉开眼笑的道:“跟个神经病一样,宝宝能听的懂?”
“你瞧,竹慕婉笑了。”我竖起女儿道。
突然,胸口有两股热流毫无征兆的浸湿我衣服,偶有几滴子液体打落在地,子佩和慕婉尿了我一身……
竹叶红幸灾乐祸的道:“咱家的慕婉啊,一笑,就代表了兄妹俩同时撒尿。”
“咱家?”我捕捉到了这重点的词眼。
“别想太多。”竹叶红潇洒的接过了两只宝宝,她“训斥”的道:“子佩,慕婉,你们未免也太不听话了!干嘛不拉两根小金条在他身上,给老妈出口恶气?”
小金条……
我鸡皮疙瘩扑了满身,犹豫了数秒,终于道:“竹姐,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想要名分,你能给得了?如果给不起,就不要问,免得彼此难堪。”竹叶红犹如寒冰裹住的竹叶,锋利的和飞刀般。观我哑然无声,态度骤然转晴,她满不在乎的道:“凌宇,别纠结哦,姐姐只是开个玩笑。”
其实哪个女人不在乎?
我知道她站在我的角度想了才没有追求、争取那些身为人母该有的权利,所以她才选永居于凤港村,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气氛有点尴尬,竹叶红主动转移话题道:“我决定了,把子佩和慕婉交给断命老人,虽然没亲眼看见他能力如何,单凭他把你带来并用了能让我接受的方式,和活佛对其礼敬有加的态度,似乎很稳妥。但我只有两个要求!”
“好,你讲。”我蔫蔫的道。
竹叶红望向宝宝的眼神掺杂了不舍,“我要每个月宝宝们放假的那三天,你亲自将子佩和慕婉送回凤港村,当天返回天南。”
我痛快的道:“嗯,我答应!”
“第二个要求,断命老人在天南市?”竹叶红询问的道。
我如实的说:“是的,位于离D。I。E较近的三清街道,招牌叫半仙铺子。”
“如果没有案子,一天看一次宝宝,好不好?”竹叶红咬住红唇,她担忧的道:“我担心宝宝没有我在不适应,所以由你顶替。”
断命老人适时的插嘴道:“哎呀,哪这么麻烦,竹叶红,你直接搬到我半仙铺子不就行了?”
郁闷,我们一家人谈悄悄话,这老玻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听。
“不。”
竹叶红毅然拒绝,她郑重其事的道:“我要守护好这凤港村。”
“请别介意,我偷偷窥了下你的命源。”断命老人揉动眼眶,他半遮半掩的道:“放心,你这村子,再隔个一年,会热闹起来的。”
“什么意思?”
我和竹叶红不约而同的问道。
“看破,不可说破。”断命老人把神棍这一词发挥到了极致!
“哦?那我拭目以待,瞧瞧到时候有多热闹。”竹叶红眨了眨眼睛,胸前的小红蛇纹身让小钉子看呆了。因为怀孕、分娩的缘故,竹叶红的胸围简直今非昔比……她不以为意的说:“毛头小子,我就不挖你眼睛了,你身为我家宝宝的大师兄,千万要好好照顾子佩和慕婉。”
小钉子伤感极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真羡慕师弟师妹,有你这么漂亮的娘亲。”
“认个干妈?”竹叶红抚摸对方的小脑袋道。
小钉子浮想联翩的道:“那……我能喝奶吗?”
喝你妹!我大手按住他的脑袋,心说老子喝不到的还能轮到你?
凌子佩和竹慕婉似有感知,纷纷挪动手脚表示抗议!
竹叶红和断命老人笑声连连。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我们拒绝了竹叶红的晚饭,她挤了小半瓶奶嘱咐我说不许偷喝,是给半路上孩子饿了准备的。我抱起两只小宝宝与断命老人踏上归途,她站在村口目送我们登上山顶。临走前,我悄悄的问了句:“子佩和竹慕婉不在,你的汁如何处理?”
这里不方便明说,你们猜猜竹叶红怎么回答的?反正当时我听完了,返回城东的家,心情凌乱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六百三十四章:蛇眠病
望着凌子佩和竹慕婉安静的睡容,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半仙铺子。
……
第二日,我双眼布满血丝的来到D。I。E,这是一夜未眠的结果,瞧见站在院门口的林慕夏,心中难免一阵发虚,不可否认的,我真的爱她。对于竹叶红的感情有一半是内疚,有一半是朦胧的好感。路还要继续往前走的,已经发生了的事,纠结太多没半点好处,只能影响当下的轨迹,所以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迎接林慕夏的“责罚。”
“凌宇,你站住,想躲?”林慕夏薄唇微动道:“临阵逃脱,昨晚究竟干嘛了?后来手机还打不通,老实交代!”
我想了想,道:“老断请我帮忙,我们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深更半夜才回来。”
事实大体确实如此,不算骗她,只隐瞒了细枝末节。
“难怪你看起来一夜没睡好。”林慕夏狐疑的凝视着我,说:“算了,王昙昙今天中午十二点到,你先补觉,到时候我喊你。待他看完天纹的情况,我们审一下姬雨蝶,然后前往庐临的方向,争取寻到井老。”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
利用了她的信任,做了自私的事,我心头惭愧,暗中思量一定要好好的对待林慕夏,管束好自己,做彼此的唯一。
我直接来到二楼,先到关押天纹的房间望了眼,老蒋憨呆的注视着眼前纹丝不动的天纹,像是一场史上最无聊的较量。我轻轻的关好门,走入休息室,倒在沙发上一觉睡到中午。
……
感觉到被人推动,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林慕夏漾着笑意的脸,“这么快中午了?”
“十二点过五分。”她捏住我的鼻子说:“睡饱了没?”
我晃了晃脑袋,觉得没清早那样沉重了,点头道:“很OK。”
站起身和林慕夏抱了数秒,我接了盆凉水洗完,精神头十足,询问的道:“那位猥琐的专家来了?”
“他人现在隔壁关押天纹的房间。”林慕夏说道。
我们俩一块来到关押室,推开门看见一位穿了粉红色大褂的中年医师,光这卖相就透着一股子骚气,连口罩都是粉红的。他听见开门声回头道:“林警官,他是前天电话中的男警官?”
我象征性的道:“我是凌宇,D。I。E天南分部现任部长。”
“王昙昙,京第五人民医院,疑难杂症科资深医师。”王昙昙冲我打了个飞吻,他眉目传情的道:“好年轻的部长哟。”
真的成功恶心到我了,我连连求饶道:“拜托,正常点。”
“开个玩笑,杂家钟情于学生妹五十年。”王昙昙敛起了骚意。
林慕夏鄙夷的道:“前天不是说三十年?”
“坚持到五十年,如果没能搞定一枚,我则放弃!”王昙昙攥紧拳头晃动。
越扯越没谱了,我拉回了正题道:“天纹的情况如何?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
“容我观察半小时。”
王昙昙扭回脖子,打开小箱子,他戴好手套,取出扁平的硬铁片,插入天纹的牙缝,用力一翘,天纹的嘴巴敞开。“林警官,麻烦你用手电筒帮忙照下。”
“好的。”
我心想这厮又想趁机揩油,便拦住林慕夏,迅速来到装备库选了根满电的强光手电,蹲在王昙昙跟前,我按动开关,刺眼的光束投入天纹口腔,淡绿的舌苔抵住焦黄所包裹的牙齿,我恶心的隐隐作呕,不敢呼吸。
这瘦老头究竟有多少年月没刷牙了,好悬将我熏的当场殉职。
约过了五分钟,臭水沟般的口腔探查终于结束。
王昙昙抽离了铁片,他打趣的道:“还以为口水能把翘嘴器腐蚀掉呢,真是失望啊……”
“下一步是?”林慕夏好奇不已。
王昙昙朝天纹的双腿瞄了眼,“我已经初步确认了病的范围,为了排除错误的,我需要提取更多的病征,凌警官,帮我脱了他的裤子。”
天纹只是用一条绳子充当裤腰带,我捏住扣角,撕拉将其拽开,卧槽……这货竟然是男人中的白虎!
一杆黑炮,两颗炮弹……
我望向黑炮的根部,咦,不对!为毛只剩下一颗炮弹了?联想到之前凌Q威胁性的扫视向天纹双腿,似乎我猜了二人之间的秘密!能让天纹噤若寒蝉,恐怕唯有摘掉其一颗炮弹才能如此!但好像这些并不妨碍天纹的雄姿,因为他的炮弹硕大到常人两倍的程度!
王昙昙惊讶了片刻,便抬手握住天纹的黑炮翻动观察,又是五分钟,他嫌恶的甩掉。
接下来,我配合他观察完了天纹的胸口、腋窝、臀部、背脊、脚心等地方,众人谁也没瞧出特别,而王昙昙只看不说。很快,半个小时结束,王昙昙将手套和口罩、铁片、听诊器等医疗器械投入盆中,滴了一瓶盖的消毒液,跑到洗手间接满水浸泡。
众人急于知道结果,王昙昙却站在窗台前静心思考。
担心打扰了他的思路,我们索性傻傻的等待。
过了有一个小时,王昙昙突然开口问道:“那老头是不是被蛇咬过?”
“抓他的时候,确实被一条黑白双色交花大蛇咬穿了手腕,蛇虽然有剧毒,但是戴了骨制的牙套,顶多算刺透伤害。”林慕夏解释的道。
王昙昙皱紧眉头,继续问道:“哦……那抓他以前呢?我观察到他浑身只有手腕那一处蛇咬伤口,背脊的口子是利刀透的,没发现有第二处蛇咬的痕迹。”
“这样好了,王专家,你把你观察的结果说下。”林慕夏莫名其妙的道:“好让我们心中有个大概了解。”
“如果臭老头过去被毒蛇咬过,那我的推测则成立,蛇眠病。”王昙昙组织完语言,他描述的道:“老头的舌苔发绿,体内含有毒素。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很可能持续了数年,虽然不致命,但是能让他食之无味。凌警官所讲的戴了牙套的毒蛇咬过他,是有骨质的牙套,却溢出了微量的蛇毒注入其体内,并不致命。你们晓得,蛇毒不算温和的毒素,而新的蛇毒与以前的蛇毒对冲,产生了猛烈对抗,未分出胜负前,他的身体、包括大脑将处于自我休眠状态,以防止因运动过猛导致的扩散。”
“蛇眠病?”
蒋天赐瞪大了眼睛,他憨乎乎的说:“有没有治疗的方案?我可不想天天陪着一个枯木的老头……”
“有,只有一种。”
王昙昙笑了笑,揭晓的道:“搜集到两种咬过老头的蛇血清,注射他的体内。唉,老头一切特征符合蛇眠病,只可惜,没找到第二处蛇咬伤的痕迹,没准这是一种新的疑难杂症。”
“也许……我猜到天纹的第二处蛇咬伤位于何处。”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分析的道:“全身看遍了,仍然没能发现痕迹,但别忘了,天纹损失了一个部位!”
我不可思议的道:“遗失的炮弹?”
假如事实与我们猜测的一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