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货,你坑死人了。”
宁疏影耸动肩膀道:“到地方了。”
“哦。”
我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傍晚六点,天南到天北用了五个小时。
老蒋强劲有力的手臂压在我脖颈,他郁闷的道:“凌宇,你梦到啥啦?”
“???”我眼中疑惑的闪动问号。
“把我可怜的裤子搞得这么狼狈……”老蒋捏住裤腿子,他冲宁疏影、林慕夏展示的道:“太狠了。”
我尴尬的低下头,兴许睡得太爽了,口水流了他腿边一摊子。宁疏影嘴角浮现出一抹狡诈的笑容,“老蒋,你检查下鸡架门的拉锁,是否完好。”
蒋天赐警惕的扫了眼裤裆,他吁叹的道:“完好度百分之百。”
“敢侵犯我的蒋男神,小心点哦。”林慕夏添油加醋的道。
“拜托,我再不济也是纯爷们!”我懒得搭理仨人,瞄向窗外道:“这里是天北市南郊的别墅区?”
“是的。”林慕夏搽了点BB霜,她边揉脸边道:“到天北时宁二货把我拍醒了,这才想起没有邓阳沙住所的地址。我打电话给武云峰,按照张雨雨说的找了过来,17号别墅。”
“和天南郊外的别墅区相比,低了一个档次。”我环视了一圈,邓阳沙的别墅前竟然有道警方拉的警戒封锁线,调整好状态,便与林慕夏、老蒋、宁疏影行到院门前,隔着铁烂缝望见院子中有一滩早已凝固的血迹。
这令我们满头雾水,莫非昨晚的张雨雨窥视到的警车,是奔着邓阳沙来的?
现在别墅已经封锁,证明院子发生了命案。邓阳沙如果当时死了,按理说尸体被送到当地殡葬中心,等法医验尸才对。死的若不是邓阳沙,有人死在他家,天北警方应该早就将其列为嫌疑人带到了警局!结果呢,邓阳沙尸体怎能莫名其妙的跑到天南乔琪琪的床底?
我猜测的道:“警方赶到时,邓阳沙或许没死,准确的说已经被转移走,但17号别墅有别的人死了!”
“凌宇,你和蒋男神翻到院子内大概瞧瞧。”林慕夏掏出手机,她叹息道:“我联系天北警方,问昨晚的出警情况。不来还好,越搞越复杂。”
蒋天赐手脚麻利,没几秒就落到越过了院墙。我脚昨天意外摔伤,虽然好了个七八,但不能太使劲,我动作温柔的翻入院中,看见老蒋正蹲在地上铁钩子前凝神观察。最为显眼的血迹就在此处,我好奇的走上前,发现遗留在水泥地的干涸血迹,有数道重叠的车轮胎印子,七凌八乱的,但不是一块,中间有块地方血迹极少,约有一个成年人腰的宽度,我联想到林慕夏的验尸结果,邓阳沙至少被车轮子碾压过五次!
虽然没能目睹案发经过,但这分为两摊的血迹代表了被张雨雨拴在铁钩子的邓阳沙,他非但没能获救逃脱,反而惨遭无情的碾压!
邓阳沙当场死于别墅,警方前来,却让尸体溜掉,千万别告诉我邓阳沙诈尸了,因为念念不忘乔琪琪,他自己跑到天南市的清风圣境。这不是鬼怪小说,我细心琢磨,如果张雨雨所说是真的,他虐待完邓阳沙跑出去吃饭的功夫,有人潜入别墅院子,落井下石的用车碾压完邓阳沙并转移了尸体,顺便再报个警或者有人发现别墅的事情报警。
不过有一点依然没解释的通,天北警方赶来时,觉得这儿发生凶案了,通过路段监控等手段能轻而易举的锁定张雨雨的车,但是,一整天我们没看到天北警方的动作。
别墅的门贴了封条,我和老蒋决定潜入房子一窥究竟。砸开了一扇较近的窗户,我们闯入这栋三层的别墅,花了半个小时,排查完所有的空间,有一个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间屋子可能是邓阳沙放钱的,因为有只高级密码锁的保险柜,盖子已经被打开,空荡荡的,仅在地板缝隙间残留了一枚金币。
邓阳沙的保险柜被洗劫一空,对方杀完人还谋财?
我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将金币拿在手中把玩,这玩意恐怕价值不菲。如果一个箱子均是这类金币,足够普通人挥霍一辈子的。我和老蒋返回了17号别墅门前,见林慕夏坐在门口的石头前,和宁疏影低声交流。我打断并将别墅的发现说了一遍,好奇的道:“天北警方怎么说?”
“昨天晚上,南郊第17号别墅死了一个女人,是邓阳沙的前妻。”林慕夏摊了摊手,她挑动眉毛道:“当时出警的是天北重案组的裴晓咏,我问过了,女人的死亡时间,在八点左右,你猜猜报案者是谁?”
天北警方负责这事儿的还是老熟人,老狐狸的弟弟——鼻涕泡!近一年,天北市重组了D。I。E分部,但他没选择担任分部长,继续留在了重案组。
“Who?”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迷糊的道:“邓阳沙死了,他前妻死了,难道是张雨雨!”
“不是。”林慕夏摇了摇头,她石破天惊的道:“报案者和死者是一个人,邓阳沙昨天离婚的前妻,汤佳丽!”
“我擦!”
老蒋爆了句粗口,他挺着大脑袋道:“扑朔迷离的……”
“汤佳丽报案称,有一男子在南郊17别墅中虐待她的前夫,拿刀划破下体之类的,当时鼻涕泡和下属在南郊附近的区分局办事,分局接警时,鼻涕泡觉得挺有意思,就兴致冲冲的和下属赶来,没想到,报案的汤佳丽死了,她电话中说的前夫、男子不见了踪影,家中财物洗劫一空。”林慕夏吹了口气,她若有所思的道:“汤佳丽是被人用砍刀斩首的,砍了三四次左右。鼻涕泡和法医、鉴证员勘察完案发现场,发现地上的血迹不止汤加丽一人,还有邓阳沙的,包括体内的脂肪、断肠等,血液的量与这些迹象表明,邓阳沙已死。鼻涕泡推测虐人男子将邓阳沙碾死时,汤加丽没等到警方便出来阻拦,然后对方顺手杀掉了她,最后洗劫了保险柜,携带邓阳沙的尸体逃离现场。”
“那为毛鼻涕泡不追踪张雨雨或者通知天南警方抓他?”我不解的道。
“没办法,案子冲撞了,D。I。E拥有优先侦案特权!”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笑呵呵的道:“这裴sir的弟弟,通过道路监控锁定了一辆可疑的车,电子眼捕捉到男子载着邓阳沙前往天南的途中,突然返回天北,径直来到南郊的别墅区,这人的嫌疑最大。他们重案组通过车牌号信息,查到车主的资料,张雨雨,是天南市芭蕉雨模特公司的化妆师。鼻涕泡立即采取了追踪行动,但途中接到高速公路监控中心的实时动态,目标车辆已经驶离高速,消失了。鼻涕泡和下属赶到那个地点已近凌晨,就懒得没再盲目找寻。疲倦的他们跑到张雨雨的家,空无一人。所以一边轮换补觉一边苦等,数小时目标没出现。他决定到芭蕉雨模特公司,想了解张雨雨这人,却得知对方今天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到公司,并被D。I。E先一步抓走,他和下属开了个房间睡觉,打算睡醒时到D。I。E把天北的事移交过来。这帮人似乎累到了,一觉睡到现在,我打电话时他还在宾馆迷迷糊糊的……”
蒋天赐扣动鼻孔道:“鼻涕泡的行事风格还是这般放浪形骸啊,他睡之前哪怕跟咱打个招呼呀!”
“张雨雨……凶手……邓阳沙……汤加丽……乔琪琪……稻草女娲……小人精……洗劫金币……”我静心的思考,总觉得遗漏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林慕夏清澈的眸子流动,她字字珠玑的道:“张雨雨的作案嫌疑现在可以排除了,凶手,另有其人!”
第四百九十五章:应氏诊所
我疑惑的道:“为什么呢?你又没有进过现场?”
“排除一个人的嫌疑,因为当他行动受到限制时,又发生了第二起凶杀案。”林慕夏耸动肩膀,她复述的道:“我接到了城南分局倪竹灵的电话,小水泉村,乔中生的妻子死了。她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想去别人家打麻将。结果乔中生喊她回家吃下午饭时,得知妻子并没有来,不知去向。然后几个妇女慌张的跑到乔家,通知说她们前往河边洗衣服,看见一个女人在岸边,倒栽葱似得插于湿软的土中,挖出来时发现是乔中生的老伴,地下写了两句话……”
“乔琪琪的母亲死了?”
我瞠目结舌的道:“那话上说的啥?”
“第一句,渐入孤独,然后你将孤独的死去。”林慕夏念叨完,她摇头叹道:“这是和邓阳沙尸体唯一的共同点。所以藏尸于乔琪琪家床底的人,并非张雨雨。第二句,‘先别急着买棺材,一具不够用的’。现在近乎可以肯定,对方是冲着乔琪琪来的,想让她的情人,她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的……接着她渐入孤独之境,当亲人不在只剩下她自己时,恐怕就是她的死期。”
“河边的现场有发现吗?她母亲是怎么死的?”我打了个寒颤道。
“窒息而亡,口中浸有泥沙,死者身体无伤痕。通过她衣服的数只泥手印来看,是被凶手倒放入坑中,拿手固定住挣扎的肢体直到她死了。”林慕夏点起食指敲动太阳穴,道:“没扫到指纹,凶手戴了手套。而这点与邓阳沙住所的情况一样,没提取到任何指纹,凶手准备的这般齐全,来就是抱着杀人目的。”
我问道:“乔琪琪要赶回家忙母亲的丧事吗?”
“碍于凶手的狠毒,倪竹灵把乔中生带到分局保护,他妻子的尸体暂时放在城南殡葬中心。”林慕夏凝重的道:“鼻涕泡和我说了件事,他们赶到南郊17号别墅时,现场有一辆玛莎拉蒂,轮胎上有血迹,疑似虐人男子以此碾压过邓阳沙。玛莎拉蒂的车主是汤加丽,现在已经拖走了。应该是真正的凶手发现了汤加丽,夺车杀人碾压邓阳沙!”
“这辆玛莎拉蒂的行车记录仪呢?”老蒋憨乎乎的道:“有它在,不就有碾压的过程?”
林慕夏涩笑道:“鼻涕泡赶到现场时,汤加丽的车正在燃烧,所幸油箱是近满的状态,没有爆炸,但行车记录仪已焚毁。”
“案情未免太棘手点了。”我无奈的道。
“最为关键的点,就在于乔琪琪,能否回忆出如何招惹的凶手。”林慕夏隔着大门望向院子,她分析的道:“她与邓阳沙购买完项链开始,经常性的梦到一双大眼睛和觉得有人跟踪,前者恐怕与她做过的但无意忽略掉的事有所关联。这跟踪者呢,未必为张雨雨,很可能是凶手通过这种方式预谋报复的计划。”
我压抑的道:“她想不起来,也无济于事。”
“走吧,返回天南。”林慕夏的眼睛眨动,道:“我打算明天带乔琪琪去趟老同学那,使用催眠的方法来试试。”
“林大脚,你不亲自看现场了?”宁疏影把玩着车钥匙。
林慕夏微微摇头道:“天北重案组扫了一次,凌宇和蒋男神又过了一遍。焚烧的玛莎拉蒂已经拖走,命案发生的地方就在铁钩子那,凶手洗劫了保险柜,没啥好看的了,换我看了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接下来,我们到附近的餐厅填饱了肚子,便离开了天北市。
夜晚十一点时抵达天南,送林慕夏和宁疏影到家,老蒋和我赶回了逐鹿小区。两天没好好休息了,我舒服的洗个澡,然后抱着小舞一直睡到天亮。第二天,我和家人吃早饭时,老爸瞧见我愁眉苦脸的模样,他打趣的道:“阿宇,你好像很愁啊,怎么才一复职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唉!甭提了,起初只是恐吓事件,渐渐的升级,当前与报案者有关系的人,已经死了两个。”我食饭如嚼蜡,重重的叹道:“凶手扬言一口棺材不够用,想让报案者渐渐陷入孤独,然后孤独的死掉。”
“尝尝我熬制的味道如何?”
老爸拿勺子舀了口汤喂向老妈,他一边猜测的道:“据我多年的经验,报案者招惹了凶手,似乎还不是一般的惹,必然触怒了其逆鳞!”
“重点是报案者毛都想不起来。”我将一碗汤灌入腹中,瞥见若水翻开了一本时尚杂志,我极为无语的道:“喏,受到恐吓的就是她,超级名模乔琪琪。”
老爸疑惑的道:“这案子连小林也没头绪吗?”
花了二十分钟,我把案情详细讲了一遍。
“凶手潜伏了足够长的时间,获知了乔琪琪的人际关系,这才动的手,拿她家那边的小人精登门催命来揭开序幕。”老爸想了想,他深以为然的道:“抛开第二个死者不提,张雨雨的确不符合嫌疑人的特点。案发之后的第二天,他能赶到公司上班,返回天南的途中并未做任何遮掩,显然是无愧于心。再者,他虐待邓阳沙,纯粹的为了情,但邓阳沙的保险柜遭受洗劫,杀人的同时还敛财,代表凶手挺缺钱的。杀完人烧车又没留下指纹等任何痕迹,真正的凶手极为谨慎,这点通过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监控将包裹送到目标家门口也能看出来,和张雨雨所表现的截然相反。乔琪琪之所以想不起来,并不代表她忘了,很可能起因是一件小的不值得一提的事,压根没放在心里。建议你们带她进行催眠,将其潜意识调动起来,看看是否能摸索到她噩梦中大眼睛频繁出现的根源!”
“林慕夏和你的建议一致。”我擦干净嘴巴,满脸苦笑的道:“我先去D。I。E了。”
温习了两天,我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翻出车钥匙,与老蒋并驾齐驱的赶往D。I。E。林慕夏和林婉婉早就把卫生打扫完了,第一件事便是释放了张雨雨,但碍于凶手放的那句狠话,张雨雨倾慕于乔琪琪,似乎符合对方凶手的条件,我们派闲在家中没事儿的宁疏影在暗中保护他,凶手不露头全当我们多虑了,一旦现身,有宁二货的存在,凶手能逃得掉才是怪事!
九点,林慕夏推开办公室的门道:“凌宇,我和老同学约好了,现在一起带乔琪琪走吧。”
乔琪琪眼睛红红的,昨天知道了母亲遇到不测的事,据李东说哭了一晚上。我拉动神情麻木的乔琪琪行向楼梯时,她呢喃的道:“全是我不好,害死了妈妈。”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今天千万要想清楚忽视了哪些重要的事儿。”我唏嘘不已的道,待林慕夏钻入副驾驶,我便按照她说的地址,踩住油门出发!
林慕夏的老同学是一个医生,名字叫应雨南,不仅有一手好的医术,还擅于催眠术。他在城西郊区的郑村开了家私人诊所,之所以没有就职于天南各大医院,倒不是他本事不行,因为早年他的家境不好,读中医大学的费用是父亲老家的村民凑的,因为当地的医疗条件不好,他毕业后拒绝了市内的高薪待遇,毅然到郑村反哺村民。
郑村离西街有五十里地,我开了整整四十分钟。
接着沿村中间水泥路往前行驶,林慕夏抬手指向斜前方白色的房子,她笑着道:“到了。”
我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望向白房,“应氏诊所。”
这间诊所的面积很小,大概能有六十平米,门口拴了一条小土狗,它猛地站起身,狐疑的望向不断接近的陌生车辆。
老实说,我有点怀疑,这么点的小地方真的能藏着一个擅于催眠的医生?
但多功能警花执意如此,但眼见为实,我只好拭目以待。门旁有块空地,我刹住了车,林慕夏推开车门,把乔琪琪拉了下来。我期待的敲开了门,出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微胖男人,模样中规中矩,不丑也算不上帅,他望向林慕夏道:“这两年不见,你快瘦成杆了,这位是你的同事吧?”
“恭喜你,减肥成功。”林慕夏调侃了句,她介绍的道:“凌宇,这就是当初我们全班英语最差的人,我每次负责默写英语单词,十个他能错九个。”
取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