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别担心了。”我掏出打火机,把这份记录“死亡巡使”的名单烧毁,笑道:“心晴觉醒的级别较高,清楚自己的梦境意味着什么,所以她的精神一直没有出现异常,何况,现在一切隐患已经排除。她不仅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还能继续拥有接受别人死亡讯息的能力。”
花了二十分钟,我把逆听《洗心经》的事情娓娓道来。
裴奚贞担心不已的听完,他温柔的望了眼床上熟睡的心晴,“我的傻女儿啊,性格真是像我,不愿意欠别人的。好在她坚持了下来,否则我这当爹的得遗憾终生!”
心望已了,他瞳孔中洋溢着浓郁的幸福之光。
“头儿,你可以重返D。I。E吗?”我期待的道。
“不了。”
裴奚贞微笑着摆手拒绝,摘掉了所戴的低沿帽子,他打趣的道:“你瞧瞧我这个模样,打算安心在家养老咯。”
瞬间我嘴巴张的老大,本该乌黑的头发,却满目苍白,仅仅有一些黑丝掺杂在其中,这不是一个三十几岁男人该有的!我指着他的头顶道:“头儿,你的头发……白了五分之四!”
“或许与绝望有关吧。”裴奚贞不经意的笑了笑,道:“这些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交通工具上,汽车、轮船、飞机……每找到一个城市,找到了名单中的死亡巡使,望着他们的惨状,我情绪就会止不住的阴郁,头发渐渐的转白。当我花了数十天,近乎把中国地图穿梭了一遍,名单的人全部找完时,我头发的黑色所剩无几,意识到女儿的事情我无力回天,决定返回天南,好好弥补一下我没有尽到的父爱。”
“头儿,你过的太苦了。”我的眼眶情不自禁的湿润,老狐狸究竟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多少?
“好警察有很多,所以不缺我一个。过去欠他们母女俩太多太多,我的新愿望,是当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裴奚贞扬起头,他自豪的道:“这段日子虽然东奔西走,但我并没有在浪费时间,我买了假发,自己琢磨会了女孩小辫子的很多种编发,和做一些有趣的儿童餐。”他向后退了数步,冲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凌宇,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让我的精心准备还来得及去实现,没有化为泡影,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有任何遗憾。”
好丈夫、好父亲……
我听到这时泪水泛滥的滑落,泣不成声的道:“头儿啊,咱俩多熟了?还来这一套!”
“滚犊子,老子敬你一次,就给我乖乖受着。”裴奚贞转身走到心晴的床边蹲下,他抬手温柔的撩开遮住小萝莉眼睛的头发,我心头感动,迅速的掏出手机将这个温馨画面永远的定格于此。
我羡慕不已的道:“看的我都想当一次爹,好好的感受一下。”
裴奚贞生怕吵到了心晴,双手堵住她的耳朵,他低声道:“小宇,我现在给老蒋打电话,让他来这。中午吃个饭,我们一块回天南吧。哦,对了,你是自驾来的,哈哈,你还是和方向盘做伴好了。”
碍于竹叶红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我笑道:“头儿,我得留在这几天,有点私事要办,你们带晴晴先行一步。”
“想起来了,你有个相好的。”裴奚贞表示理解的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林大小姐,林二小姐,现在又有个竹小帮主,往后打算移民?真替龙大神高兴,孙辈遍地开花!”
“毛线!竹叶红只是我的红颜知己。”我翻了个白眼,辩解道。
心晴睁开了眼睛,“新爸爸,大的的他还帮竹姐姐上厕所来着。”她暴露完我的事,翻个身继续睡觉,父女沆瀣一气,真不地道!
“你当现在是七八十年代?有纯洁的男女关系?”
裴奚贞嘘了我一下,他贱兮兮的道:“哟!还不承认呢?红颜是什么,红颜是用来滚床单的,滚啊滚啊滚的。”
“我们还是聊聊你这些天遇到的事吧。”我赶忙转移了话题,老狐狸说的我脸通红通红的。
……
约过了二十分钟,房门被敲响,我打开一看,是老蒋,他憨乎乎的道:“裴兄呢?我大侄女怎样了?”我指了指守在心晴床前的老狐狸,提示道:“你声音小点,不然会挨揍的。你把直升机停哪儿了?”
蒋天赐憨憨一笑道:“分局大楼的顶端。值班的警察差点把我当成恐怖份子,还好慕夏提前和拉萨警方打过招呼。”
临近中午时,心晴睡醒了,她冲我们礼貌的道:“新爸爸,蒋叔叔,大的的,早安。”
脑门布满了黑线,我郁闷的道:“你喊他叔叔……喊我哥哥,我这不知不觉的低了一辈?”
“大的的叔叔。”心晴吐了吐舌头道。
裴奚贞拉开皮包,取出一把小木梳和几个橡皮筋,示意心晴坐好。他翻动着手指捻起几缕头发,动作有些生涩,激动的手隐隐发抖,适应时,老狐狸渐渐的提升了速度,我和老蒋静静的在旁边观看。
消耗了二十分钟,老狐狸耐着心给心晴编好了漂亮的发式。
心晴跳下床,跑到镜子前左照右照,漂亮的发式一下子给新爸爸加分不少,她拍手称赞道:“新爸爸比妈妈还厉害!”
接下来,我们退了房,来到附近一家特色餐馆,心晴一直坐在裴奚贞的腿上,裴奚贞没有吃几口,光顾着给女儿夹菜了。酒足饭饱,仨人拦了辆出租车,前往这片区域的分局,准备返回天南市。我喝了几两白酒,头有些晕飘飘的,直接躺在车里睡到傍晚。
悠悠醒转,我感觉酒劲已经退了,敞开窗户透了会气,便发动车子赶向竹叶红所在的医院。
……
床前的虞美人依然盛开,暂时没有枯萎的势头。竹叶红趴在床上,她瞅见我是一个人来的,好奇的道:“小心晴呢?”
“她爸爸接走了。”我打了个哈欠道。
竹叶红审视的目光看向我,问道:“你怎么没一起走?”
“当然等你屁股好的。”我侧躺在旁边的病床,和她对视道:“忘了告诉你,红宝马毁了,要不要赔你一辆?”
“身外之物而已。”
她满不在乎的道:“我想上厕所了,忍了一天了,大的。”
眼前一黑,我心中多少有点后悔没走!意识到之后的数天,将度日如年……我无奈的叹道:“遵命!”左手拿起卫生纸,右手扶住竹叶红,步履蹒跚的走向洗手间。时至今日,竹叶红全身上下,恐怕彻底被我看了个遍!离开洗手间返回病房时,我脑海里对她悄悄滋生出异样的情绪,不禁想起老狐狸的话。
……
经过半个月的疗养,竹叶红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她快痊愈了,我却累垮了。她有时候像个神经病一样,总在我熟睡的时候搞醒我,然后天南地北的闲扯。得亏从第十天开始,她能独立入厕了……我任务减轻不少,给她喂吃的、洗衣服。期间,我接到不少林氏姐妹的电话,得知D。I。E手头的大案子愈演愈烈,林慕夏她们渐渐感到无力,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和竹叶红告别,赶回天南和众人一起查案。
深夜,我独自跑到外边吃了夜宵,来到病房时眼皮直打架,竹叶红闹得我将近有四十八小时没睡好,我望了眼静静睡着的她,索性倒在旁边的病床呼呼大睡。凌晨时,恍惚之间,我感觉胸口有团柔软的东西压着,拿手摸了摸,温软滑润,瞬间一个激灵恢复了意识,是竹叶红!紧接着她扯过了一张薄被单罩住我们,我心脏咚咚直跳,忐忑的道:“竹……竹姐,你……”
第四百零一章:集体坠楼
……
清早,金色的朝晖斜入病房内,竹叶红裹着一张毯子伏在窗台前,凝视着已有枯萎之势的虞美人。我揉着疲软的腰部,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迅速穿好,此时我才发现,床单上滴着一抹樱红的血迹。
攒了近一年的精力,数个小时内喷薄而出,必须得承认,神清气爽。
跑入洗手间,我站在镜子旁,扯开衣服,望着脖子、胸口处的数十颗草莓……我胡乱的往脸上打了捧冷水,浇醒了自己,凌晨的事,是真实的,并非南柯一梦……竹叶红做过侯诚峰的情人,但现在迹象表面,她并没有失身于对方,然后在我临走之际,她的第一次,强行交给了我。
这次我更愧疚了,怎么像林婉婉交代啊!
复杂的情绪渐渐蔓延,突如其来的迷乱之夜,破坏了我的心境。
心脏咚咚直跳,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我:“凌宇,不是你自愿的,她主动的。”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凌宇,就算她主动的,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反抗不了弱女子?肯定是你心甘情愿的。”
我甩了甩脑袋,硬着头皮返回了病房。
竹叶红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侧卧在病床,笑兮兮的道:“报完警了?”
“报什么警?”我错愕的道。
竹叶红满面桃花的道:“告我强奸你啊?还是五次呢!”
“呃……”我尴尬的愣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竹叶红、林婉婉、林慕夏三女的形象在我眼前不停的转动,我匆匆拿起装备和手机,打算暂时避开,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纠葛,生活……实在太乱了。
手拉开门时,竹叶红突然喊住了我,她清冷的道:“我已经把你手机中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了,后会无期。另外,凤港村,你如若此生严禁再涉足半步,死!”
“为什么删掉……?”我气愤不已的道,心中堵了团怒火,无以宣泄!
“幼稚。”
竹叶红单手托腮,她像无情无欲的夜叉般道:“你我本不该相识,就这样的结束挺好的。仅是报答你在我消失这段时间内,照顾村民。”
“仅此而已?没一点别的原因?”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她不假思索的道:“仅此而已。”
冷漠的你,仿佛连多说一个字都是施舍,都嫌麻烦。
“你!!!”我气的夺门而出,之前设想过无数个她把自己交给我的缘由,因为爱?因为喜欢?因为随性?但都不是!她的眼中似乎只有小偏僻村的人!老子虽然是男人,但也不是出来卖的,竟然如此的廉……价!
何况竹叶红现在行动几乎没啥大碍,我不必再担忧她的伤势,索性钻入保时捷内,发动之后踩住油门离去!
拉萨,再见。
竹叶红,再见。
“只为村民。”、“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真见他妈的鬼!忘掉这个女人,忘掉这一切,我的生活轨迹,重新回到来拉萨之前。
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期间我只有吃饭和加油,不觉疲惫的驾驶,在第二天的傍晚,抵达了天南市的范围。回到家,凌Q抱着小舞在看电视,她和我打招呼,我没心情理会,径直行入卧室,反锁死门。我给电话关了机,便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次日的中午,凌Q敲了敲门,道:“凌宇哥哥,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吃饭。”
屁股……我听到这个词眼,情不自禁的想到竹叶红的伤势,我暴躁的吼道:“不要和我提屁股!”接着蒙住被子睡觉。
凌Q满头雾水的在门外嘀咕道:“要不要报案啊,难道你在回来的路上被一群基佬围攻?菊花残,重伤而归!”
“小Q,我看这孩子有什么心事,别打扰了,让他自己静静吧。”老妈有些担忧的道。
……
睁着眼睛,我一动不动的躺到深夜,终于饿的肚子受不了,跑到厨房煮了份方便面,伏在餐桌前狼吞虎咽。
“喵~~”小舞跳上餐桌,它可怜兮兮的叫几声,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道:“我没事,乖。”
它摇头尾巴,一撮黑毛遥遥指向我卧室的方向,我好奇的顺着看过去,门上竟然贴了一张白纸,正中间写着“凌宇”,四面八方写满了“基佬”二字,将近五六十个,并附了备注:“史上第一轮X案。落款:Q。”
妈的!凌Q真能恶搞,被这画一闹,我心情忽然间好了许多,开了电视无聊的打发时间,小舞在旁边陪我熬夜。
天色大亮,闻了闻胳膊,依然残留着竹叶红淡淡的馨香,我却舍不得洗澡,我换了条长领的薄毛衣,把没有消退的“草莓”挡的严严实实。和老妈、凌Q打了声招呼,便驾车来到了D。I。E。
江涛倚坐在院子门口,瞧见我来了,他好笑的道:“凌宇,最近神出鬼没的,跑哪去啦?”
“生病,在家歇着来。”我和他聊了几句,便走入办公室。
现在才六点多,本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哪想办公室中亮着灯,林慕夏、老蒋、宁流风仨人围坐在办公桌旁,手中分拣着一摞文件。我诧异的道:“你们啥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连夜加班,没走。”林慕夏打了个哈欠,她疑惑的道:“你手机也不开机,还以为你也自杀了呢。”
“盼着点我好行不。”我有点愧疚,同事们为了案子心力交瘁,我却因为儿女情长堕落了好几天。暂时我不了解案情,所以主动开车去东街买了五份早餐,分发给众人后,便提着两份来到楼上林婉婉的办公室。
她是医务,无须分担案子,此时正趴在桌前睡觉,我轻轻地推醒了她,“婉宝,吃饭啦。”
“哦……”林婉婉眨了眨眼睛,她惊喜的抱住了我,“你总算回来了!”
我拍了拍她后背,打趣道:“想念为夫了呗?”
林婉婉的琼鼻皱了皱,半天没说话,我心脏咯噔猛跳,糟糕!她的嗅觉超好,一定闻出了我皮肤遗留的女人香!果然,林婉婉伤心的推开我,她没有多问,挤出一丝笑容道:“凌宇哥哥,我不饿,想继续睡觉。”
“婉宝,你怎么啦?情绪有点不对劲,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明知故问的道。
林婉婉失落的道:“没人欺负我。”
“哦……不过有人欺负我。”一屁股坐上了桌子,我佯装痛斥的道:“这该死的凌Q,趁我不在家,偷穿我衣服!”
林婉婉将信将疑的凝视着我,“真的?”
“是啊!”我见有戏,趁热打铁的道:“我衣服全脏了,翻衣柜时没得穿,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不然她就给穿回凤港村了!”
“坏人!”
林婉婉攥紧拳头,她用力的捶了捶我脑袋道:“好久没给你治疗了,现在没啥事。你把上衣脱掉,我帮你弄完,你就下去帮姐姐处理案子吧。”她说着,温软的小手就扒住了我的衣服底,我赶紧攥住她手腕,大脑疾速运转,编排道:“婉宝,每次治疗完我特想睡觉,不如等晚上再说,上班时我不想表现出慵懒的样子。”
“那好吧……你要乖啊。”她吻了吻我的侧脸。
我俩吃饭的时候,心底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今生都不会再欺骗她!
约过了十分钟,我重新来到办公室,林慕夏撇了撇嘴,期待的道:“听说你在拉萨遇见了裴sir,他有没有意向回归D。I。E?”
“没有,裴头儿为了女儿的事,整的头发都白了。”我伤感的道。
“遗憾。”
林慕夏摇了摇头,她随手拿过一个档案袋丢向我,“这是案子概况总览,你自己研究研究。”
翻开档案,我一页页的仔细阅读,竟然看得自己毛骨悚然!案发地点位于城北的天南市第十六中学,这是天南大学的附属高中,盛产学霸级的人物!升学率全市最高。
案发时,天南十六中仅剩三天就放暑假了,没想到却迎来了一场悲剧。
于二十一天前,高二九班的一堂音乐课上,发生了学生集体坠楼自杀事件。教室在八楼,全班四十一人,除了当天请病假和旷课在网吧打游戏六人,其余均像急着投胎般,争先恐后的从窗台高高跳下!这些即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