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整间石室充满了霉涩味,寻找了很久,也没发现何处有了纰漏,让水渗了进来。”
裴奚贞抹掉了脸颊的滴水,他笑道:“会不会是老鼠打地洞之类的?”
“绝不可能,古墓热得出奇,又不潮湿,离地平线有段距离。”老蒋晃了晃脑袋,他反问道:“耗子和地鼠这类生物怎么可能光顾这?不过……古墓建成千年开外,终究会有出现问题的时候。天璇石室没有啥稀奇的地方,对我而言只是卧室。走吧,下一间天玑石室。”
任谁都不喜欢石室内充斥的这种霉味,我们快步来到石门旁,最前边的我瞅着石门中间的机关锁图案,“老蒋,这回按动哪层圆环的缺口?”
“第五环!”蒋天赐道。
“……”
手指颤抖着按动了纹案的最外层对应的缺口位置,这处随着我的用力而凹陷,解开了机关锁,我凝重的道,“这二王子设计的古墓,所有石门的解锁丝毫没有规律可言,似乎随意而为,让侵入者防不胜防,一个疏忽,便丧命于此。”
第一百九十章:天权石室
憋足了力气,我堪堪推动了石门,林慕夏在旁边偷笑:“换我家蒋男神,这就是举重若轻的小case!怎到你这就跟孕妇难产般?”
身后的蒋天赐满脸憨笑,他想要上前,我摆手拒绝,卯足了力道和石门较劲,脚底下踩得动物皮毛都打了几道卷皱,耗时两分钟,待勉强推出了人能通过的间隙,我近乎虚脱,有气无力的扶住石门,“胜利了!!!远比想像之中的要困难许多。”
林慕夏拍了拍我的肩膀,“多么鲜明的对比,经此一事,男神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间上升了一层高度。”
燃亮了石室的油灯,黑暗的天玑石室这一刻展露无余,如果说它邻居天璇石室是臭水沟,那这里便为芬芳的青草地。我猛地呼了几口气,憋屈的鼻子得到解放,地面依旧是坚硬石凿面,但重点却在墙角,一块七平方大小的石台,里边装满了土壤,表层的水份蒸干殆尽,透着淡淡的黄色。
我们仨好奇的对视一眼,走了过去,瞧见泥土有被扒开的痕迹,而老蒋并未说这处暗藏危机,所以我伸手使劲儿刨开干土,在距离表面一尺的位置,露出湿软的黑色土壤,指尖无意触碰到了植物。我便轻轻地将之拔出,发现这与先前老蒋拿出的一捆药草中的某一株相似。
林慕夏表情惊讶的道:“你快拿来给我瞧瞧!”
药草递了过去,她凑近鼻前闻了闻,紧接着用衣服把根部的泥土擦拭掉,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随手给药草仍回石台,摊了摊手道:“我尝不出什么草药。”
“关于药草的品种,我并不了解。”蒋天赐呆呆的道:“父辈交待过,葵花山古墓的天玑石室,总共栽种了八种药草。乃是二王子故意而为之,整座古墓中,唯有这处石台接壤大地,植物能源源不断的汲取养分。一般头疼脑热的小病,或中了常见的毒,八种药草每种摘掉一根,捣碎掺在一块,外敷内服,保准病除。”
“何为常见的毒?”裴奚贞问道。
蒋天赐望向石门,憨态十足的解释道:“是的,比如开启石门时失误按错机关,被墙角射出的毒箭击中,侥幸为被直接射死的话,这种毒用药草就能解。”
“好东西啊。”
裴奚贞见到效果奇特的药草,难免意动,他的眼睛绽放出异彩,“今儿个大土豪!离开古墓时,我能否摘上几棵打包带走?以备不急之需。”
“没问题,我家中还有一麻袋晾晒干的药草,全是这些年所攒下的,没事我就拿开水泡着喝,强身健体,还提高免疫力。”蒋天赐攥起了拳头,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极其性感的轮廊与弧线显漏无余,“裴兄,凌宇,你们瞧,我老蒋打生下来,压根没生过啥大病小病。”
林慕夏仿佛花痴般,忍不住享受似的抚摸老蒋的铁臂,她一惊一乍道:“好有男人味。”
我埋低了头,瞅了瞅自己这相比蒋天赐而言的小体格,自卑感油然而生,我识趣的干脆闭口不言。因为在这时候说话,纯属找林慕夏打击,索性做起了旁观者。裴奚贞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着按住我的头顶,“小宇,无须妄自菲薄。把你放在人群堆里,身材蛮棒的,起码还有六块腹肌。”
心中感动的点了点头,我笑道:“淡定,淡定。”
林慕夏对我直翻着白眼,她凝声哼了句,“没有个八块腹肌,好意思说那玩意叫腹肌?”
“说的就跟你有八块一样。”我郁闷的道。
接下来的一幕让裴奚贞和我,彻底闭紧了嘴巴,就连老蒋都懵住了!林慕夏的手捏住衣角,她抬起胳膊,衣服便往上掀开,露出了白皙的肚皮,她轻轻地弹了弹,“信不信……我分分钟长出八块腹肌?”
这个举动……我们满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林慕夏拽开便携包的拉锁,手中多出两支黑色的短彩笔,她转过去身子背对着我们,然后左手捏住衣服,持笔的右手不短抖动,不知她在鼓捣着啥。趁这个机会,仨大老爷们沉下屁股,借着石台上歇歇脚。过了约有十分钟,林慕夏转过身,华丽丽的蜕变,惊爆了这边的三对眼球,先前平坦的腹部,此刻,八块凹凸有致的腹肌竟然奇迹般的破茧而出……莫非她利用高科技打破了肉体的桎梏?
明知她用彩笔勾画的腹肌,却给人感觉极度具有立体感,逼真度……接近百分之百。我忍不住伸出手想验证真伪性,她”啪“地一巴掌打掉了我的手,“拿开你的狗爪,笔油还没干呢!摸花了你赔的起?”
“啧啧……以假乱真,大师级的水准。”扫了一眼她的胸部,我贱兮兮的道:“不过嘛,女人求腹肌没啥用处,鼓捣这儿完全在浪费时间和笔墨,还不如来点实在的,伪造一道足矣夹扁人的沟,目测必火!”
老蒋傻憨憨的笑了半天,瞧这架势,厚嘴角快抽筋了,老狐狸疑惑不已:“老蒋呐,印象中你的性格挺保守内敛,现在给我感觉接了地气。”他潜在的意思,觉得蒋天赐较之过去,性情大为转变,与铁血雇佣兵的形象渐行渐远,越乎的向普通人靠近。
“凌宇和林慕夏这俩小青年,可真够无聊的。”
老蒋脸挂的憨笑不减,反而更浓,犹如被猎户驯化的黑熊,他的神情能萌死个人,“打打闹闹,凡是逮住机会必须互掐,嘴上谁也不让谁,一旦关键的时刻来临,俩人却比谁都在意对方,甚至不惜生命……这,完全在秀恩爱嘛。”
“嘿,别说,你这番话还真说到了为兄心坎。”裴奚贞不间断的拿金属拐杖磕地,他责怪的冲墙角斗嘴的我和林慕夏说:“听见老蒋说了没,秀恩爱就去没有观众的地方,给这边两位孤独的老男人留条活路。”
经二人一说,我们偃息了旗鼓,羞于理会对方,各自倚坐在石台的边缘。休息了二十分钟,裴奚贞决定提议再次启程,一鼓作气的探完古墓剩余的五间石室,我们便前往天权石室,老蒋提起油灯,按动门上的纹案,这次在第三个圆环所对应的缺口,他呼了口气,轻易将厚重的石门推开。
“天权石室没有一盏油灯。”
蒋天赐给手中油灯的芯调了调,火焰放大一倍,光线变亮了,他快步来到石室右侧的墙壁前,照亮了石壁,密密麻麻的字符阴影起伏,他略带困意的道:“整座葵花山古墓,除了主墓室的摇光石室,这一间是我小时候最不愿意待的地方。”
林慕夏探出手摸了摸石壁,她轻笑道:“因为……无聊透顶?”
“你怎么知道?”老蒋错愕道。
“石壁上所刻的文字,均为古繁体字。”林慕夏环视了一周,油灯仅有一盏,光线微弱,仍然能够看清石室的全景,她掰着手指算道:“第一,天权石室很小,面积不足二十平米;其次,这里不好玩,空荡荡的;最后,石壁的文言文,晦涩难懂。”
“全中。”蒋天赐脸色微红,憨憨的点头。
裴奚贞凑近石壁,他的视线沉浸其中,煞有其事的瞧了半天也不吭声,最终败下阵来的他眼神飘向见多识广的警花,“我虽然能够读的懂大部分文字,但看不出它所写内容想表达的意思,眼花缭乱的,唉!慕夏,你怎么看?”
“此女在忙,请勿打扰。”
林慕夏没空回应老狐狸,正心无旁骛的纵行阅览石壁所刻的晦涩字符,她频频点头,时而微微摇头。
老蒋在她身侧,配合的随她眼神流转而移动油灯。林慕夏仔细的观察完一遍,她低头不语的思索了几分钟,惊疑不定的道:“天权石室的这一篇石刻,没准出自于春秋战国时期闻名的墨家。我之所以不是很确定,是因为从未见过此文,寥寥的数百字,仅凭字里行间所陈述的主旨“非攻”推论,但又绝非正统的墨家思想,有些混血的感觉。渤海国的二王子喜好钻研机关之术,他难道得到了墨家某位大能者的指点?”
“春秋战国时的墨家?太扯了……”
老狐狸黯然一叹,有点跟不上那位二王子的节奏,他纠结的看向蒋天赐,“我说老蒋,你祖上的老农,究竟是何身份?古代的人阶级分明,换句话说,势利。在一般情况下,权贵之人通常自持高傲,不愿理会平民,况且葵花山古墓的设计者贵为一个小国的王子。论语里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蒋家代代相传的遗讯是真实存在的,恐怕你的祖上,必然与二王子志同道合。慕夏推论出石壁内容意在表达“非攻”,疑似出自墨家。她并不能认定,证明此文未流传于外界,如若这文章真的是墨家所书,我有种猜测,你的祖辈为墨家机关术一脉的传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墓室
蒋天赐眼中闪过惘然之色,他迷茫的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哪一辈祖宗是生产墨汁的,蒋家族谱上的近百代,压根就没出现过文人。”他话音刚落,我心中一叹,老蒋的族谱记录了近百代?恐怕追溯其源,几乎从数千年前算起,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单凭一本族谱,足矣称之为文物!
但老蒋对墨家并不懂,满脸的认真,像小孩子般无辜。似乎都没听过,他的神态绝非在开玩笑。不算作孤陋寡闻,毕竟我也是从一部名为《墨攻》的电影和近年来火热的动漫《秦时明月》,得知这一派系的存在。
林慕夏笑的花枝乱颤,她纠正的道:“男神啊,墨家不是做墨汁的,更不是肚子里有墨水。”接下来她力求用最简练的语句,灌输给老蒋“墨家”这一词的含义,后者领会的点头,并未对此发表意见。他憨憨地抓了抓耳朵,“好像懂了,咱去玉衡石室,这间最好玩,不过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天权石室与玉衡石室所连通的石门,纹案解锁的关键点是第一环对应的缺口,这扇石门却比先前难推的多,老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能推开。我心想这万一要是力气不大的人过来,将会止步于此。
玉衡石室所谓的好玩,便是一进屋,还没走出两步远,我差点失足坠落,得亏裴奚贞和老蒋及时在两边抓住我,这才幸免于难。
老蒋憨声道:“你们仨先待在原地别动,我点好灯再说。”他晃动身形移向玉衡石室的四面墙前,这间石室似乎比之前的大上许多,老蒋每次挪动又极慢,均是低下身子用油灯照着什么,他小心翼翼的花了二十分钟,才把所有的油灯点燃。
想到方才踩空险些掉落,我便低头看了眼脚下,立刻两条腿开始不听使唤,哆哆嗦嗦的止不住打颤。玉衡石室底下尽皆挖空,尽是一柄柄尖端冲上的锐器,而一根根石质的梅花桩树立兵器丛中,分布非常的密集,每两根石柱的缝隙之间,均有道插着锐器的缝隙。此外,玉衡石室的南侧与北侧均有一道紧闭的石门,可见它连通了两间石室。
初入石室,如若顾着往前走,不注意脚下,或者眼神不好,极有可能殒命于此。
“老蒋,这哪里好玩?分明是险地!”我后怕的道。
蒋天赐憨实的道:“我觉的很好玩啊,这间玉衡石室,很像宁疏影经常玩的游戏。抱歉,我忘了那游戏的名字。”
“宁二货玩的游戏?”忽然提到了弟弟,林慕夏大脑有些懵,纵观石室内的全景,旋即想到了什么,她不确定的道:“男神,你说的是扫雷吗?”
“对、对、对。”他笑道。
往后退了一步,我无语道:“玉衡石室与扫雷游戏有什么联系?”
裴奚贞拔了根胡子,他猜测道:“老蒋,这些石桩排列分布的间距等同,恐怕像扫雷一般,不能乱踩吧?扫雷每个格子均有可能埋着雷,同理,玉衡石室中所有的石桩,一旦踩错便会失足摔落,被锐器所伤。我感觉并非无迹可循。”
“八九不离十。”
蒋天赐身为此行向导,他仔细的介绍道:“玉衡石室共有四百根石柱,呈20X20分布。石柱分为两种,有的底端固定,有的承重便会栽倒。只有两条不固定的正确走法,一条通往开阳石室,一条通往摇光墓室。”他指向不远处的一根石柱旁道:“看!那就是下场,判断错误便会如此。”
我们顺着老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这根石柱栽倒在地,而一具白骨的胸腔与头部被锐器刺穿,死了不知有多少年。
“听奶奶说,让锐器戳死的这人,是当年修建古墓的施工人员之一。”蒋天赐唏嘘道。
裴奚贞不停的拔着胡子,他愣愣的道:“什么是不固定的正确走法?”
“随着每一次天权通往玉衡的石门开启,原本是固定的石柱会松动,而原本松动的石柱却固定。每个石柱底端相隔的的锐器数目同样会发生变化,总的来说,玉衡石室的底下,是一道大型的机关。”老蒋已然踩在他面前的一根石柱,接着道:“在正确走法中,两根相邻的固定石柱之间,锐器的数量为偶数,并且大于9,小于16。假设某个石柱的四边的锐器数都符合这条件,就取最小值,不然还是难逃一死。”
“这间石室很大,光线暗。看来眼神不好的人,还真玩不转。”林慕夏笑道,她没出息的拉住蒋天赐的衣角,“男神求罩,我跟你后边走,保准无后顾之忧。”她说出了我和裴奚贞的心声,油灯只有一盏,我们如若不紧挨着走,不小心错数过一两根,小命就玩完了。
“老蒋,咱们先去开阳石室还是摇光石室?”裴奚贞问道。
“摇光。”蒋天赐吐出两个字,他神色凝重的道,“开阳石室是二王子设计的必杀之局,进去的人只有死的下场。严遵祖训,我们家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以身犯险,里边究竟有什么,传着传着就遗失了,不知多少代之前,只剩下摇光石室进之必死这一条。”
“这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有点饿。”林慕夏的肚子“咕嘟”响了一声,她苦笑道:“男神,你说储存了两个月的粮,一路走过来,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瞅到呢?”
蒋天赐憨憨的道:“我都放在了紫薇石室。”
“干!”裴奚贞爆了句粗口,他打趣道:“想吃个东西犹如西天取经般,得历尽九九八十一难……”
“嘿嘿……紫薇石室的温度没有其它的石室高,比较适合储存食物。”老蒋愧疚的道。
林慕夏向他催促道:“开始行动吧!我们仨的命都交给你了。”
蒋天赐点头称是,没多废话,他低头数清了石柱间隙中的锐器数目,跳向下一个根部固定的石柱,然后是林慕夏跟在其后,我排在第三个,因为裴奚贞腿脚不好,怕跳到石柱时站不稳有所闪失,他把金属拐杖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