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又一次神秘消失了。
刀疤脸气得在那儿跳着脚咒骂;金丝眼镜却要了一支火把;在周围几米处的地上仔细照了照;说: “这里还有一行脚印。”我凑过去一看;白茫茫的草地上还有一行脚印;和刚才那组截然不同。看起来不像是脚印;倒像是几个大树杈子在地上印出来的痕迹;断断续续;一直朝前方延伸着。有人再往旁边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周围还有许多类似树杈子一样的脚印;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河滩都印满了;就像是有许多长着树杈大脚的东西在这里开过集体会议一样。
我的心猛然一跳;这树杈∷样的脚印;是否为骷髅的脚印呢?我小心地用目已的脚比对了一下;这草地上密密麻麻的树杈形脚印;有大有小;达真和人脚差不多大。难道说;昨晚这里竟然聚集了许多恐怖的骷髅生物?他们又要做什么呢?
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大家都有些头皮发麻。这支队伍里虽然都是凶悍之徒;刀口上舔血;什么古怪物件没见过;但是碰到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刀疤脸嗓子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骂道: “妈了个巴子;不知道这些鬼东西在干吗!被老子撞见了;老子一枪崩了它!”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说话。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儿腿脚发软;恨不得丢下东西往回跑。沉默了一会儿;金丝眼镜问道: “那几个兄弟去了哪里?”大家才回想过来;来这里是找人的。可是那几个人又去了哪里呢?他们的脚印为何突然消失了?他们的失踪和这些密密麻麻的鬼脚印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说不出来;三三两两地在那儿小声嘀咕着。
刀疤脸大声咳嗽着;想掩饰自己的慌张。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鬼脚印;他们昨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这时候;死人脸淡淡地说: “是那些骷髅;它们背走了这几个人。”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有人干咳了一声;噔噔噔往回退了好几步。死人脸分析得没错;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骷髅人带走了他们。难怪会有这么多的骷髅人在这里集合;原来这些骷髅人竟然联手搬运走了那几个大活人!
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周围的温度也逐渐上升;我却感觉到有一股凉意从脚底下缓缓传了过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想一堆骷髅背着活人缓缓往前走的样子;就让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按照死人脸的说法;这帮骷髅怪不仅能够直立行走;恐怕还有完备的意识;甚至会联合协作。最可怕的是;它们煞费苦心做这些;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刀疤脸狠狠骂道: “妈了个巴子;看来还真给它们背走了!那么多脚印;到底是背到哪里去啦?”
太阳终于照亮了草原;大家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地下的一排排脚印。各种脚印都有;有的在河滩上徘徊;有的在原地转圈;有的往雪山方向走;有的往草地方向走;还有的朝着河水方向走;不知道到底是哪具骷髅背走了人。
死人脸看了一眼;便径直朝着一组脚印走了过去。谢教授也看了看脚印;点了点头;跟了过去。金丝眼镜朝刀疤脸点了点头;刀疤脸猛然一挥手;骂了声: “妈了个巴子;千他娘的!” 领着一帮人跟在死人脸后面冲了过去。
我看了看这行脚印;没看出来和其他脚印有什么区别;便跟上谢教授;问他这行脚印有什么不同。
谢教授说: “这行脚印明显比其他脚印要深一些。”
“深一些?” 我问。谢教授点点头;说: “你看;它的脚掌和其他脚掌大小是差不多;应该也是=具骷髅。但是这行脚印陷入地下比较深;说明它身上背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应该就是死人。”
“啊?!” 我忍不住了; “难道说;那些骷髅还真能把人背走?”
谢教授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说: 目前来看;恐怕是这样。
我说: 这怎么可能?!难道像《西游记》里写的那样;它们成了白骨精?”谢教授苦笑着说:“白骨精只是小说中的杜撰;一具枯骨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呢?不过你也看到了;目前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骷髅能自己行动;并且还能背负人行走。我知道;这确实违背了常识;但是目前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不过;最终的结果;要等我们找到那些骷髅才能确认。”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问他: “谢教授;难道你也相信骷髅能走路;还能背走人吗?”谢教授沉默了一下;说: “我相信科学;但是我更相信事实。事实是客观存在的;科学只是用来解释事实为何存在的理论而己。”
他迈开大步;继续朝前走。我在原地愣了一下;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也赶紧跟了上去。那行脚印是朝着雪山走的;断断续续;看起来真是迈着大步在走。我偷偷用步子量了量;那步距和我迈开大步差不多;这真的是一副骷髅在走路吗?而且还走得这么稳、这么快?要真是骷髅的话;那这骷髅也进化得太完美了;几乎可以称为人了!
我们沿着脚印追了一会儿;发现脚印停止了;草地上零散堆着一堆腐烂的骸骨。那具骸骨都变成了黑色;头骨烂得还剩下三分之一;难道背走人的就是这具骷髅吗?四下里仔细寻找了一下;附近再也没有一个的脚印;脚印到了这里就结束了δ有马仔大着胆在这堆骨头堆里找到了脚骨(那副脚骨倒还完整);拿来和地下的脚印一比对;结果合拢严实;地下那行脚印确实是这堆骷“走”出来的。不过这副能走路的骷髅为什么突然散了架;那个人又被它背到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刀疤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沉不住气;用马刀挑开骷髅堆;扒拉出头骨;看了看;骂道: “妈了个巴子;狗日的还是个贪官!”
我惊奇了: “这你也能看出来?”刀疤脸用马刀梆梆敲打着那个骷髅头;给我看骷髅头的嘴巴;问我看出来了吗。
那骷髅头面目狰狞;又腐烂了一半;更显得阴森可怖。我看了几眼;腿脚都发软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便说看什么看;什么都没有!刀疤脸叹息一声;说: “看吧看吧;秀才就是秀才啊!这么大的金牙都看不见!就算这地上掉个碗大的金元宝;恐怕你也看不到啦!”刀疤脸竟然是通过骷髅头上的金牙;来判断这人的身份;这让我没有想到。不过这人确实是神经大条;不管什么时候都敢开玩笑。我估计这小子就是挂掉了;到了阎王殿;都不会忘了先跟阎王爷开个玩笑;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看着那堆烂骨头;有些紧张;小声问谢教授: “这些骷髅到底是入是鬼?”谢教授也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他说;人之所以能走路;是因为一些关节连接着骨骼;这些关节发力后会牵动骨骼;这样人才能走路。但是这些骨骼上没有任何关节连接;不可能有受力点;所以在理论上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刀疤脸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 “郑你给我解释解释;俺们这个兄弟咋来的这里?难道是他抱着骷髅架子跑到这里的?”谢教授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这时金丝眼镜问: “要是骷髅上有关节连接;也有发力点;是不是就能走了?比如说;用一根绳子连接住骷髅;然后由人牵引着;能不能走?”
谢教授点点头;说: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什么绳子可以那么灵活地牵引一具骷髅。”
金丝眼镜说: “我现在只要理论就可以了。”他蹲下身子;用刀子轻轻敲打着骷髅头;突然一使劲;狠狠向骷髅买拍去。脆弱的骷髅头一下子被拍碎了;从里面飞出一支细小的黑箭;闪着诡异的寒光;猛然朝金丝眼镜射了过去。
金丝眼镜本来是半弓着腰;正对着骷髅;面对着突然袭来的黑箭;他的身体猛然绷直;然后突然跃起;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后空翻;堪堪避了过去。没想到;这金丝眼镜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竟然深藏不露。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手中己经多了两把快枪;瞄都不用瞄;直接对着黑箭啪啪就是两枪。
他枪法很准;一下子将黑箭打断成了几截。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黑箭被子弹打断;没射中金丝眼镜;从半空中散落到地上;竟然÷下子粉碎了;碎片落在草地上;紧接着消失了。
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这几乎烂成渣的头骨中怎么会突然射出一支黑箭?这黑箭怎么又像长了眼睛∵样;直直朝着金丝眼镜射了过来?还有;这支黑箭被打断后;怎么落到地上就突然消失了?怀着这样的疑问;大家都没吭声。一个马仔想讨好金丝眼镜;骂骂咧咧地跑过去;用脚踢了踢沙地。沙地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一支箭;就连一根草棍都没有。
他不死心;蹲下身去;用手在沙地里刨着;想看看那支箭是不是钻到土底下去了。刨着刨着;他突然号叫了一声;紧接着抱着手臂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
他边打滚;边号叫着将上衣扒下来;用手狠狠在手臂上挠着。他的手臂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黑色;更可怕的是;他手臂上的皮肤就像被开水烫过一样;随着他的抓挠;一片片掉落下来;鲜血淋漓;甚至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
肌肉。
这诡异的一幕突然间发生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下子愣在那里。 他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一条手臂上的肉都快被他抓掉了;甚至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我几乎要俯下身呕吐起来。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他抄起一把步枪就冲了过去;叫道: “妈了个巴子;他疯了!” 用枪托狠狠砸那人的脑袋;把那人硒晕了。奇怪的是;那人晕倒了;不再挠胳膊;但胳膊上的肉还是一块块消失。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条胳膊上的肉已经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了几条青筋;连着白生生的骨头。
这一幕实在太过恐怖;还有些恶心。转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有一只胳膊变成了骷髅手臂。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紧接着;他的衣服也渐渐瘪了下去;然后是空荡荡的裤腿;直到最后他的两只脚也渐渐变成了白骨。这诡异的一幕不断持续着;有人忍不住骂了句: “操!” 开始朝着尸体放枪;接着是一阵枪声;大家都用枪声掩饰和发泄心中的不安。
但是无济于事;尸体虽然被打成了筛子;但是依旧无法减缓它变成骷髅的速度。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们面前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髅。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了白骨;可还在不断抽搐着;并发出可怕的古怪的号叫声。
这诡异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能力;浓烈的血腥气和这血淋淋的一幕不断刺激着我们。终于有人忍不住蹲下身;响亮地呕吐起来。呕吐这东西能传染;特别是呕吐出来的脏物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味
道;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大家纷纷捂住鼻子;一步步往后退;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也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头皮一阵阵发紧。毕竞猜测骷髅能走是一回事儿;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变成血淋淋的骷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更可怕的是;虽然这个人在我们面前死去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给杀死的'那骷髅头中射出的黑箭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子弹都打不死它?
先是会走路的骷髅;然后是骷髅头中发射出的毒箭;现在在我们一群人的注视下;一个大活人竟然变成了骷髅——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
虽然这马帮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大家都像被恶鬼附身一般;禁不住浑身恶寒;腿脚都发起抖。我相信大家都快崩溃了;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喊一声;整个队伍马上就要转身逃跑了。
谁也没有想到;虽然事情已经诡异到了这个程度;但是最可怕的一幕才刚刚出现。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白骨。那堆白骨呈现出一个完整的人形;还保持着死前挣扎的模样。这时候突
然有人叫了起来: “他在动;他在动!”
我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那具血淋淋的白骨忽然咯吱咯吱响了几声;开始剧烈地抖动;然后手指头也抖动;接着是一只手臂缓缓举了起来;最后另一只手臂也缓缓举了起来。
他娘的;这死人竟然复活了;而且复活的竟然是一具骷髅!人群一下子炸开了;手里的枪纷纷上膛;对准了地下的一堆白骨;就等着一声令下;马上将这具骷髅打成渣滓。这时候;那具骷髅突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接着浑身剧烈抖动着;像是人在剧痛中无意识地抽搐。接着它勉强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最后两只手撑在地上;竟然像是要站起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具已经变成骷髅的死人;竟然又活啦!我的头发一下子立了起来;像是通了电一般;用手按都按不下去。我的两条腿也禁不住发抖;想跑都迈不开腿。后面一堆人也被吓得连连后退;有人一屁股摔在地上;爬起来想往外跑;被刀疤脸狠狠骂住了。他狠狠骂了一声;抢先开了枪。旋即所有人的枪都响起了;将那具骷髅彻底打散了架。
但是更加诡异的工幕出现了;原本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骨头架子;却自己缓缓组合在了一起。虽然有些骨头被打烂了;成了渣滓;但是剩下的那些骨头又组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这副骷髅架子不仅能自己起来走;甚至还打不
死;骨头被打烂了还能复活。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怪物?!难不成真是撞鬼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住了;这时候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毕竟大家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变成了死人;死人竟然又变活了!任谁突然经历了这样无比诡异的一幕;也绝对不会平静下来。但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他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具尸体。
那个人就是死人脸。他本来站在最后方;随着大家不断后退;他却成为了最前方。金丝眼镜也有点儿吃不准;向他征求意见。死人脸淡淡地问了句: “有没有煤油?” 金丝眼镜一愣;回头叫道: “快去拿煤油!” 刀疤脸回过身去;使劲儿喊着: “煤油!煤油!都去拿煤油!”
大家巴不得回去;几个人赶紧争抢着跑回去拿煤油。煤油很快被拿来了;有一小桶;先是递给了刀疤脸。刀疤脸提着煤油桶要冲过去;想了想;又退了回来;红着脸把煤油桶递给了死人脸。这时候那具骷髅的动静越来越大;手臂和腿脚在不停地伸屈;甚至能清晰听到它浑身的骨骼咯吱咯吱地响;像是在活动浑身的骨骼;马上要站起来一样。
死人脸不慌不忙地上前;将一桶煤油浇在了他身上;动作从容而淡定;不像是在执行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却像是普通的浇花一样。我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怕那具骷髅会突然跳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好在那具骷髅像是
很怕煤油;摆动的姿势明显加大了;歪歪扭扭地在地上爬着;像是要逃开;但是终于没能站起来。
刀疤脸见死人脸浇好煤油;叫道: “谁带了火折子?放火;赶紧放火;把尸体给我烧了!”
一个马仔掏出火折子;递给死人脸。死人脸却没有接;转身走开了。那小马仔只好自己打火;他的两只手直哆嗦;吹了几下都没吹着。他怯生生地拜着说: “
老大;他可能还活着??”
金丝眼镜一下夺过火折子;手抖都不抖;一下就吹着了火折子;朝着那人身上就投了过去。火焰并不大;但还是把它给燎着J;火焰一下子扑了上来。
那具骷髅竟然在火里站了起来;朝我们歪歪斜斜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