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已经上到了八楼。这栋门诊楼和其他我以前去过的医科楼有点不同,八楼是重型病症医疗室。冯老板再一次劫持了我。我不知道为何我不逃走,我完全有机会可以逃走的,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
是因为芊芊的关系吗?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喜欢叫我“叔叔”而不肯叫我“哥哥”的小女孩,到底得了什么病突然死了?
冯老板把我推出电梯,八楼的病人吓得纷纷躲避,几位年轻的护士吓得也立刻跑进办公室,紧紧关闭了门。
“冯老板,你还是去自首吧,至少目前为止你什么也没做过,没伤害过人。”
冯老板不理我,他把我劫持着,推着我往走廊的右侧走去。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吧?”
“没做什么,只是刚刚好要劫持着你躲避来了的警察所以就跑到了这里。在电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这八楼有一个老相识,我觉得在我被抓之前,要来探望一下他。”
我有点哭笑不得,冯老板的举动也太莫名其妙了。不过听到他说被抓之前,看来他是打算自首了,这也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被推着走入了一家病房。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我觉得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梦幻得如同几米的图画世界一般的美丽空间。
这是一间大约有15平方米左右的病房,只有一个病床,一些医学器材,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而在这些雪白的墙壁上,却画着许多色彩斑斓的图画:一棵一棵光秃秃的树,林间的倒影,城市的摩天大楼,一株一株金黄色的向日葵……这些精美绝伦的画是纯手工画画上去的,不栩栩如生,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的味道。
而有一位穿着蓝白住院服的光头胖子,正背对着我们蹲在墙角画画。他左手拿着颜料盒,右手拿着画笔在飞速描绘着一张京剧脸谱。对于脸谱,我的认识仅仅局限于变脸以及那首歌曲:“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啊…”
我看到他画的脸谱却非常复杂,脸上的花纹错综复杂繁琐,颜色鲜艳美丽斑斓,一笔一划都非常小心翼翼地描绘勾画而来。
“死胖子,我刚刚好经过这里,顺便和你告别一下,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过了吧?我可是一直知道你在这里养生呢。”
光头胖子没有转过身来,他依然认真地在一笔一笔描绘着脸谱。
“死胖子,我闯了祸,可能下辈子就在监狱里过了。你到底要不要转过身来看我一眼!我女儿芊芊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是跑过来,想看你一眼,你这都不肯转过来看我一眼?”
光头胖子握着画笔的右手停止了动作,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开口说话了:“唉,我转身过来,看到了你又能够怎样?老冯,我们始终都是男人……何况,我们都老了……”
“我是来告别的,你真的不肯转身看我一眼?”
“嗯,你不记得了么?我们在20多年前,就告别了……”
“好好,是的,死胖子,你说的对,早就告别了,20多年前,就已经告别了。”冯老板突然老泪纵横,哭了起来,绝望悲伤的哭,“我就知道不应该跑上来的……”
我看着他们,我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情感,这是一种那么疼痛的情感,如针刺入骨髓,如心脏被撕裂破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冯老板没有好好逃走,而是劫持着我乘坐电梯跑来了这里八楼。
“我走了,你保重。”垂头丧气的冯老板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他虚弱得像风中的蜡烛,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尸体,慢慢地退出去。
可是,当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转了身,发疯了一般扑过去,紧紧抓住光头胖子的后背,用力地扭过来,他吼道:“我不甘心!我就是要你转过来看我一眼——啊,死胖子,你,你的脸,你的脸到底,到底——你怎么了——”
光头胖子被冯老板强行拉扯扭过来,露出了他的脸。光头胖子的脸是一张很诡异的脸,因为他的右边脸,居然变得如同他所画的脸谱一般,五颜六色,上面有很多色彩,花纹,颜色花花绿绿的,可是却又并不是用颜料彩绘上去的。
有一点像是那种五颜六色的纹身的图案。可是,有人会在自己的脸上纹上如此吓人的图案么?他现在半边脸看起来就像90年代那种鬼片里面的鬼一样。
“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你——”
冯老板摇晃着光头胖子的肩膀,愤怒地着,如同一直愤怒的野兽。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活在这世界上,需要戴着太多太多的面具。所以,所以——”
光头胖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病房门被踢开,一群保安和警察冲了进来,一下子把冯老板擒拿住……
……我从派出所回来之后,接到了葵若兰给我的一个电话:“喂,十三,经过我们之前的破了的几个案件,我们在网络上可是越来越红了,都有粉丝了呢,有粉丝问能不能给个qq群号他们加入,大家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灵异事件。”
我这个时候没有太在意这事情,因为我脑子里暂时想到的都是光头胖子的事情,因为我看到他脸上的那些花纹,突然想起了黑天鹅脸上出现的诡异花纹。所以,我必须要去找他谈一谈,看看能否找出一些线索。
所以,我对葵若兰说:“qq群?有的,38363083还有一个90378533,就这两个了,我有事先挂了哦。”
我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龙城的中医院,并没有急于上去八楼,而是先去找阮得风医生。
阮得风一看到我,说:“大社长,刚刚没有被吓坏吧?”
“说没有吓坏那是骗你啦,当时候吓得差一点尿裤子了。”
“哈哈,那幸亏你控制住了。不然可就出丑了。我以为你经历过那么多的诡异事情,还和杀人魔进行过斗智斗勇,已经变得非常胆大了。”
“阮得风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一下的。”
“请说吧。”
“第一件事就是冯老板的女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家住在无邪社附近。”
“唉,这事情可不能怪我们医生,可它真的是一件惨剧。他女儿在店铺的摆水果的桌子上摔下来,当是没事,小女孩从地上站起来,又继续玩耍,什么不适都没有。可是,下午时候,她就出现了症状,突然晕厥在地上。他火速抱着女儿过来医院急救。可是,我们没有救得回来,所以他就说是我们医死了她。其实,我们冤着呢。”
“摔倒一下就死了?这——”
“是颅内损伤。小女孩从高处摔下来,头部着地,造成了颅内损伤。可是,她父亲由于看到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没有送来就医,直到她出现呕吐眩晕之后才送来医院,可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太悲惨了。”我痛心地说,“另外一个就是我想向你了解一个病人,8楼一个人住单间的那一个,喜欢画画的光头胖子。”
“你说的是何守记,他呀,可绝对是最怪的一个病人了。”……
第174章:尸气美容X长白山怪物
“何守记是一位海龟,早年应该是做个大生意,下海经商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那时候捞了一大笔钱。这些是他的背景,总之就是他非常非常有钱。三年前,他来我们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我们为他检查发现他身体除了有一点三高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坚持要住院,而且要求必须是八楼。八楼你不知道是什么吧?是最靠近死亡的地方,那一层的病房住着的都是重型病人,就是那种晚期的病人,因为九楼上面就是你们百姓最害怕的停尸房……但是,他和我们上头打好好了关系,而且因为他实在太有钱了,所以捐了一笔巨资给医院更换医学仪器。反正他都是付病床费的,所以后来他就搬进了八楼。这样一住就是三年。”
“他的行为的确是奇怪了点。”我说,“不过我之前看到他,他的艺术细胞可是非常厉害……另外,他的脸上——”
“我曾经问过他为何要搬来这里,他很坦然地告诉我,因为他需要吸取死尸的尸气。”
“尸气?”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怎么突然情况突然极速下降,变得阴冷,就像那时候看的港产鬼片里面的情节一样?
“其实,我们民间一直有尸气之说法。说人死亡之后,灵魂出窍会化成尸气流走。其实,根据我大约的了解,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在死后;会从体内开始腐烂;科学角度的尸气解释就是在人体开始腐烂时所散发出来的气体;一般是种恶臭。
例如,在民间,特别是偏僻落后的农村,家里有亡故的,家眷需要对死者穿衣戴帽,尸气实际上是一种细菌,若是闭不住呼吸,细菌就会被吸入。一个人死了,腐坏的尸气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很是难散开,身体素质差的,抗不住,所以进这种房间最好带着菖蒲、茴香等口罩。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民间风俗的书。上面有介绍说万一死者眷属被尸气所侵,生病了,中药店买桑枝一钱半、艾叶一钱半、雄黄五厘、朱砂五厘。将桑枝、菖蒲、艾叶煎煮后,冲服雄黄、朱砂,并洗擦身体,可去除尸气。”
“阮得风你说的感觉好像磨铁中文网上面的那些灵异故事的感觉。他这么有钱,居然还相信这个?”
“呵呵,你不知道么?越是有钱人,反而越迷信呢,一切都讲求风水格局。只是他现在这种行为,的确是有一点心理疾病。只不过,精神科鉴定,他是百分百正常人。”
“噢,我有事情想和他说一下。我突然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呵呵,十三你的感觉,一直都非常准确。他为人挺随和的,你可以去找找他聊聊。”
告别了阮得风,我到了八楼。我敲门进去了何守记的房间,看到他依然蹲在墙角描绘着脸谱。
“何大哥,你好,我是冯老板的朋友。”
何守记转过身来打量了我,说:“嗯,我认得你,你和他来过。”
“对不起,我打扰你了,只是我有一些事情真的想要了解清楚。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闲话家常,没事,知无不言,你随便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只是在进行我们的谈话之前,我也想提出一个要求。”
“是不是我不能问冯老板的事情?我不会问的。”
“你果然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我喜欢。”何守记站起来,坐在了病床上,“你问吧。”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近来发生了一种恐怖的剥脸皮的凶杀案。死者的脸皮被剥落下来,贴在镜子里。”
“这个案件我也看到新闻了,可惜我不是侦探,不会查案。你为此而找我,恐怕我会让你失望。”
“这个案件只是一个背景。事实上,我被委托的是一个女人吃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紫河车后脸上皮肤发生了变异,生长出来很多奇怪的花纹。”
“原来如此,我懂了,你一定是看到了我脸上的花纹,联想到了你的委托人的事情。”
“是的。”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脸上这些并不是用颜料画上去的,也不是纹上去的,而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他的话让我感到了毛骨悚然。
人体的皮肤,如何可以长出五颜六色的花纹来?这种情况太胡扯太令人疯狂了。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每个人的脸皮都可以长出如同脸谱一般的花纹,你走在大街上,放眼过去所能够看到的人都是花花绿绿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一张脸,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
前段时间,在看《最强大脑》的一期节目,李威参赛的项目就是辨别脸谱。当那几百个脸谱密密麻麻地旋转着的时候,我看着这些面具都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
“你有没有了解变脸?”
“变脸?川剧变脸?”
“是的,就是常常你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变脸。”
“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了解,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感觉非常神奇,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变脸效果。可是后来看多了,我感觉应该是他们的脸上蒙着许多脸谱,这脸谱用细线拉扯着,当要变脸的时候,就拉扯一下,撕掉了一张脸谱——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个中玄妙其实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留意到过他们表现变脸的时候,总是有一只手藏在披风里面,我猜测就是那只手在操纵着机关。”
“嗯,你了解得倒是挺深入的。变脸,其实都是用以表现剧中人物的情绪、心理状态的突然变化——或惊恐,或绝望,或愤怒,或阴险,或变态等等,达到“相随心变”艺术效果。变脸,可使剧中人物的演化和易于展示,确是一项特殊的技巧和表现手段。可是,我现在的这种变化,却并不是变脸,而是在古代时候,比变脸更早出现的——换脸。”
“换脸?真的可以换脸么?到底,到底如何才可以会变成这样的,这样的……”
“吸尸气。这也就是我来这医院住在八楼的目的。”何守记脸上的花纹每一道都像一条毛毛虫,在蠕动,“这样听起来很天方夜谭。可是,这却是真的。这是古时候的整容术。”
……
10年前的一个黄昏。
长白山山脚。
何守记躺在一棵干枯的树干上,看着山间的参天古树,听着松涛阵阵,只觉得整个世间寂静得如此美好。
所有的烦恼事情,都随风而去。
何守记刚刚和他告别,只因为他已经结婚。他觉得是时候和他告别,所以他没有去参加他的婚宴。他一直希望何守记能够来喝他的喜酒,能够得到何守记的祝福。
可是,何守记没有如他的愿,他飞离开了城市,到了距离那么远的长白山。逃离的了城市,却逃离不了内心的囚牢。
何守记苦笑了几声,继续强逼自己享受着清凉山风以及莽莽山脉风景。
突然,何守记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该不会是什么动物吧?何守记从树干中坐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很快就听出来,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过来的。
很快,他就看到了有一条金色的蟒蛇从草丛中钻出来。这是一条无毒的黄金蟒,大约有2米多,身材肥沃,奇特之处在于这蛇身上居然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看法,因为之所以说它穿着衣服,是因为这衣服非常贴身地包裹在它身上,而不是一件很宽大的衣服被这蛇刚刚好穿越过来而扣在了它身上。
这红色衣服很贴身地从蟒蛇七寸后面部位包裹,一直裹到蛇尾。可以想象,是有人剪裁了红色的布料,为它量身定做的衣服。
何守记突然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养这条黄金蟒蛇的主人是谁。所以,何守记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这条穿着衣服的黄金蟒蛇一路走着。
这条黄金蟒蛇也是不紧不慢地游动,何守记跟踪了大约有20多分钟,黄金蟒蛇突然爬行到了一座坟墓前。
这座坟墓年代过于久远,周围的墙已经坍塌,被野草覆盖,现在只剩下半米高的泥堆,上面也是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植物。
这蛇居然围绕着坟头爬行了好几圈,然后蛇头撞击旁边的一棵黑色的针叶松,突然那坟头居然裂开来一个巨大洞口。
黄金蟒居然通人性一般,会打开大门,然后爬进了洞穴里面。
看到这种画面,何守记并没有觉得任何的害怕或者不安。他只是觉得很奇怪,难道就像小说《神雕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