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红山文化时期,这里就出现了基本原始公社氏族部落制度,凌驾于公社之上的更高一层社会组织形式早期的城邦制国家。以往我国典籍一直把中华文化史说成是五千年,但得到考古学证据支持的只能将中国文明史上溯到四千年前。而今,红山文化考古的进一步发现足以证实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因而红山文化被学界称为‘中华民族文明的曙光’。从牛河梁考古遗址发现的女神头像看,她的平额、高颧骨、塌鼻梁、短下额、面部圆扁等生理特征,明显带有生活在东北亚的原始蒙古利亚游牧民族的面部特征。这个古王国的出现是中原夏王朝以前的事情,有学者认为,红山文化的惟王为葬的习俗和猪首玉龙的发现,与中原商文化一脉相承,因此红山文化的创造者很可能就是迁徙内地并建立商王朝的祖先。这也说明,早在五千多年以前,辽河流域的科尔沁大地已经孕育出了高度的人类文明。兴安岭以北的渔猎民族,蒙古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已经迁徙至科尔沁草原,并在草原的南端交汇、融合,并且接受了华北传入的农耕文化,形成了具有高度文明的牛河梁城邦制国家。原始的氏族制度正向奴隶制王朝过渡,由西辽河养育出的人类文明已经出现,并与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南北遥相呼应。在中华民族历史文明方面写出了重重的一笔,科尔沁草原托起了最早的人类文明曙光。”
“青总,这一大早晨的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老黄满脸堆笑地走进帐篷,顺手拿起摆放在架柜上面的一块奶豆腐咀嚼起来。
“老黄来了啊,快坐下吧!咋的,没吃早饭啊?”青格勒图把举着的书向下放了放,看着笑容可掬的老黄有点儿意外,“今天比较空闲一点,都是常规的工作,找本闲书打发一下时间。你咋来了呢?你昨天不是说打算今天和弟兄们一起去陵墓外围转转吗?”
“巴音诺敏王的陵墓都找到了,外围就算是有新发现也无非是一些小型陪葬坑而已,没啥大意思,不去跟着也罢。”老黄解释着,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问青格勒图:“青总,我这一大早晨的咋没看见云飞呢?他昨天晚上没回来啊?”
“哦,云飞啊,我给他放了一天假,让他回查干浩特镇上休整一下,他都出来半个多月了。”青格勒图继续看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黄聊天,“这会儿啊,我估计他也快回来了。”
“是吗?那咋还急着回家了呢?”老黄讪笑着,“和你我相比,云飞毕竟是个年轻人,你看,这才出来半个月就熬不住了,一定是想搂着卓云那个香软的身子睡觉了。”
青格勒图“啪”的一声把书合上,“老黄,你一大早上的不睡懒觉来串门,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有事儿就直说,别在那里风言风语地转圈子。你要是也想休假回去找个香软的女人睡觉,我给你假,三天都行啊,你看怎么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误会了。”老黄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你也不看看我都啥身子骨了,就算是女人光着身子钻到我的被窝里,我也装作不知道,保命要紧哪!”
看看青格勒图没什么反应,又打开书在看,老黄有点儿沉不住气,与其不尴不尬,不如索性说破,反正狃兽印章的底细自己很清楚,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眼前的嚣张与得易算得了什么。
老黄主意已定,他凑进青格勒图身边,在床脚坐下,“青总,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啊。”
“你说。”青格勒图把书放下,坐直了一下腰板,从枕头边摸出半盒香烟,自己叼上一支点燃,悠然地吐出一股灰白色烟雾,把剩下的半包烟和打火机甩给老黄。
老黄把香烟向青格勒图方向推了推,“我空肚子不吸烟,容易醉。我想问问,云飞这次回镇上,是不是把那枚狃兽印章也带走了?”
青格勒图的眉头稍微皱了皱,他吸一口烟,“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老黄“嘿嘿”一笑,“这咋说呢,说没有关系也对,但是说有关系也行。”
“是吗?那你可得说说看。”青格勒图对着老黄吹了一口烟气,直觉上产生了一丝警惕,老黄是条老甲鱼,他的身后可能站着张阳或其他什么人,自己和他过招可得当心点,在这个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要说没关系呢,是因为咱们都说好了,狃兽印章一发现,我就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现在咱们发现了狃兽印章,我不但第一时间和你一同冒着生命危险下墓找到印章,还把印章拱手交给了你,可以说这枚印章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老黄看着青格勒图,后者一言不发看着自己,于是他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你我约定好了的,假如狃兽印章落到你的手上,你会把你在蒙东集团拥有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送给我,我不知道你的这个承诺还能不能兑现,无论如何,狃兽印章已经在你的手里了,就算你不给我股份,我也拿你没办法。”
“原来就是催讨股份来了啊?”青格勒图表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深吸一口烟,“我还以为你老黄亲临帐篷找我是有什么大事呢?不就是那点儿股份嘛,我青格勒图言出必行、说话算数!你老黄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等咱们事成之后回到查干浩特镇,我立马和你去办全部的股权转让手续,你看如何啊?”
老黄没想到青格勒图是这么一个态度,他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毕竟是说好了事成之后才办理股权转移,自己这么一上门打探消息,反倒被青格勒图误会是自己贪得无厌而想心急就吃热豆腐了。
“青总你别误会啊,股份什么的都不急,都是身外物,求不得。”老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手绢,擦了擦汗,“其实我是担心云飞这小子靠不住,按理说就算是把狃兽印章交给他带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这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啊,万一云飞知道了这枚狃兽印章在蒙东地区的重药 价值,说不准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呢!现在是什么社会啊?经济社会、金钱社会、利益社会!我是担心云飞这小子骗取了你的信任再干出点儿什么重利轻义的事来,那最后倒霉的可还是青总你自己啊!”
青格勒图盯着老黄看了一会儿,把老黄看得有点儿发毛,“我说老黄啊,你这个人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多大的长进,你拐弯抹角地谈天说地,其实还是担心我把狃兽印章交给云飞转移藏匿了对吧?你这个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典范,依我看啊,云飞不太可能让我失望,而你老黄可是很有可能成为那个见利忘义的人哦!”
青格勒图和老黄的心里都是若有所思,表面上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片刻就听见刹车声和轻快的脚步声在帐篷右侧响起,青格勒图刚站起身,白云飞就拉开帐篷门走了进来。
“大哥我回来了!”白云飞和青格勒图热情地握手,同时他也看见了从床脚尴尬站起来的老黄,于是大方地向老黄伸出手,“黄经理你好啊,难得在上午就见到你们在一起啊,讨论业务啊?”
老黄的脸上堆起笑容,“云飞回来啦?这次回家小憩还不错吧?刚才还和青总提起你呢,我们都羡慕你有个好女人啊!”
白云飞笑了笑,“缘分天注定,可遇不可求。黄经理不也是有人牵挂吗?哈哈哈……”三个男人只有在谈论女人的时候才能保持如此一致的默契和快乐。青格勒图止住笑意,“云飞,狃兽印章给你的小情人欣赏过了?她有没有赞不绝口啊?”
白云飞没想到青格勒图会当着老黄的面和他谈及狃兽印章的事,不过他是个聪明人,马上猜到了此前在帐篷里青、黄二人一定在谈论狃兽印章的事情,看来老黄是知道了自己带狃兽印章返回查干浩特镇的事了,青格大哥的意图也很明显,就是把话说明了,把事做到明面上。于是白云飞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用黑色口袋包裹的印章交给青格勒图。
“大哥,卓云看了狃兽印章还真是赞不绝口,还夸黄经理前期探墓得当,不然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一睹狃兽印章的风采呢!”青格勒图打开口袋,那枚错金昆仑玉狃兽印章就安静地躺在黑绒袋底,依旧熠熠生辉。
第十九章 火拼
八月底的科尔沁草原珠日和牧场,山高水长,牛肥马壮。不过在这个初秋的季节,长城以北地区与长江以南地区的温度差别已然是泾渭分明了:此时的江南仍然还是艳阳高照、暑热难耐,事实气温上的盛夏尚未过去,西湖以西的杨公堤内荷花满塘,香气四溢;而在蒙东高原这片游牧苑囿,略带萧杀气息的秋风开始刮起,老榆树的部分绿叶慢慢变成了淡黄色,远志草的小兰花已经凋谢,沙打旺与野苜蓿甚至悄然结子,正在孕育着繁衍后代的种子。
即便是共处相同的季节,南北方的温度差异还是过于明显了。
白云飞独坐在霍尔特山营地右侧的草地上,背后靠着一株高大的蒙古叶杨,这种没有收获意蕴的秋天让他无端生发出些许悲凉,他静静地坐在树下,远眺着殷红如血的残阳在辽阔草原的尽头渐进沦丧。
老黄远远地看着白云飞,他不明白天色将暗,这小子为什么不去吃晚饭,反倒有雅兴坐在大杨树下欣赏落日,果然是读书人啊,特立独行到茶饭不思,精神食粮当真比清炖羊汤更有味道和营养?
顾不上思虑太多别人的事,老黄急匆匆地向山坳走去,他寻了一个借口跑出来,其实还有更重药 的事情要办,现在可不是端坐享乐的时候。如果春天不播种、夏天不耕耘,那么到了秋天就注定没有收获。老黄在前期做了相当多的工作,而且身体力行地长期驻扎在营地,还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收获时刻吗?
坐在霍尔特山西北的山坳里,老黄环顾四周,黯淡下来的暮色笼罩着山地草原,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朦胧,不要说看到人了,就连那几株高达茂盛的叶杨也变得若隐若现,唯一清晰的恐怕就只有晚归云雀的鸣叫和自己此刻的窦性心跳了。
老黄从随身背着的皮包里掏出海事卫星电话,平复了一下心跳,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久违的号码。“喂!谁呀?”话筒里传来了一贯急躁而嚣张的嗓音。“我是老黄,我有要紧的事和你说。”老黄双手捧着电话,紧贴耳朵,一双泛黄的眼珠随着晃动的脑袋扫视着四周。
“你他妈的哪次不是说有要紧事儿?”对方表现出明显的轻蔑,甚至连轻微的哼声都可耳闻,“可是你提供的情报几乎都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啊,我真不知道你在霍尔特整天都在忙什么!”
“这次是真的有要紧事,是关于狃兽印章的。”老黄轻声但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现在,我的意思是说就在此时此刻,错金昆仑玉狃兽印章就在我们这里营地的帐篷里,这是我亲眼所见!”
“你说这话靠谱不?你上次不是也说过印章的事吗?”对方慢条斯理显得不疼不痒,听筒里依稀传来阵阵乐曲与嘈杂声。
“我这次说的是千真万确的!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印章由白云飞带回到营地了,而且就在青格勒图的身上!我估计明天,最迟后天,青格勒图就要返回查干浩特镇去藏匿或转移印章,到了那个时候,在镇里人多眼杂的,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老黄清了清嗓子,“反正我把话带到了就行了,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请你们自己酌定。”
矮胖子挂掉电话,心烦意乱地一把推开腻在身边的妖艳女子,“滚!”
几个手下很知趣地调小KTV的音量,起身退出包厢,那几位陪酒女也尴尬地整理衣裙,跟着矮胖子的手下鱼贯退出房间。整个包厢里只剩下矮胖子一个人,他从桌面上的那包香烟里抽出一支点燃,猛吸了两口后就急躁地把烟揿灭在一片西瓜皮上。
矮胖子很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定位与使命,张阳严令自己全权负责狃兽印章的事宜,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假如顺利地拿到印章,协助张阳控制了蒙东牧场的边民,进而可以开拓罂粟种植区的话,那自己今后的日子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是假如把事情办砸了,那枚狃兽印章真的被隐匿或出手转移而泥牛入海无消息,就凭借自己对张阳性格的了解,这家伙可够心狠手辣的,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别说是吃果子了,也许连呼吸氧气的机会也没的。事不宜迟,在遇到关键时刻,还是先征求一下张阳的意见,否则就会因为办事不由东而导致累死也无功了。
矮胖子端起方几上斟满拉菲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方才缓缓嘘出。
“喂?大哥,我是胖子。”矮胖子的通话开场白简洁而柔顺,微颤的嗓音饱满并带有一丝韵律感,假如素未谋面,你甚至可以凭借这种近似妩媚的话语来判断出对方是一位敢爱敢恨而主动约你出去逛街的粗犷女孩。
与矮胖子类似,很多人都是这样,过着一种“老虎、人、狗”的多重人格生活:在下属面前犹如猛虎,咆哮山林百兽震慌;在地位权势相近的朋友面前则有所收敛,平等相待共话人生;但是无论有多大的脾气或个性,矮胖子等人却在上司面前具备着超级忍耐能力,面对上司时诚惶诚恐唯唯诺诺,不但在工作中唯上司马首是瞻,甚至期盼着上司在生活上也能指点教化,自己充当着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的角色。这种多重人格,是对社会多元化利益选择的适应,也是这些人得以呼风唤雨的心理学因素所在。
“嗯。”听筒对面的答复只有一个字,但是却没有否认进一步交流的意思。
矮胖子看了一下包厢门,艳色系磨砂窗口外有人影伫立,看来他的手下还是很识趣的,现在不会有陌生人可以靠近这间豪华包厢。
“大哥,狃兽印章现在在霍尔特山的营地里,就在青格勒图的身上,据可靠消息说,青格勒图很有可能在最近的一两天里携带印章返回查干浩特镇,估计是为了转移或者是藏匿印章。我觉得现在是夺取印章的最佳时机,假如现在不动手,那等到印章被藏匿起来了可就不好办了,何况在镇里动手也不是很方便。我想请示一下大哥我该怎么办?”
矮胖子说完,静静地执持着手机等候指令。
张阳此刻正坐在市局宽敞的会议室里召开第二季度的情报分析会,着手安排第三季度的情报经营事宜。
面对着暗褐色椭圆会议桌两侧的二十几双目光的注视,张阳坐在主位老板椅上气定神闲,“我在开会,不方便多讲,但是原则性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面对不法势力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必须始终保持打击黑恶势力的高压态势,当断则断!”
矮胖心领神会,他毕恭毕敬地挂掉电话站起身吼叫:“人呢?”包厢门立刻打开,几个心腹瞬间涌入,围绕在矮胖子的左右。“该轮到咱们出手了!”矮胖子脸上的横肉不经意地抖了抖,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青格勒图、老黄和我正在帐篷外坐着商议下一步的盗墓打算。
青格勒图认为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狃兽印章,即便是没有发现其他的随葬品来佐证巴音诺敏王陵寝的真实性,但是我们自己也很清楚,我们并不是真正的职业盗墓者,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已经拿到了兵符,那么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是调兵遣将了,而不应该还窝在山坳里探求一种不确定性的未来。
我基本上赞成青格勒图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