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胄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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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胄龙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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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地看着山顶。
  胡德谦靠在壕沟的边沿,手里拿着一把盒子枪,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几个扭在一起的人。
  刘勇国一刺刀挑开了一个日军的下腹,回头叫道:“胡会长,快带人回去!”
  几个乡丁架起胡德谦,快速朝山下跑去。胡德谦边跑边回头叫道:“祖坟呀!”那沙哑的声音,显得异常无力与无助。
  苗君儒一路骑马狂奔,其余三个人紧随其后。离考水村还有十几里时,就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的枪声。胡泽开一夹马肚,冲到前面去了。
  转过一道山口,苗君儒远远看见考水村左边八卦坟的山上,硝烟正浓。
  苗君儒和胡泽开骑马刚到山脚,就见胡德谦在几个村民和乡丁的护送下从山上下来。而在另一边,罗中明带着三四十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奔了过来。
  胡泽开下马上前向胡德谦问道:“我的人呢?”
  胡德谦老泪纵横,喃喃道:“都……都被打光了!”
  罗中明赶过来问道:“刘上校在哪里?”一个乡丁回答:“还在上面呢!”
  胡泽开和罗中明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抽出腰里的枪,拔腿就往上冲。
  胡德谦捶胸道:“不要……不要上去……没用的!”他见苗君儒也要往上冲,忙叫道:“苗教授,祠堂……祠堂……”
  苗君儒一惊,瞬间明白了胡德谦的意思,说道:“快走,我们去祠堂!”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村里传来美式冲锋枪的声音。寻声望去,见火光从村中冒起。
  山顶上,只剩下刘勇国和四个游击队员。在他们面前,有八个虎视眈眈的日军,三个在前三个在后,侧面两个。
  他们五个人背靠背站着,挺枪面对那八个日军。在山坡下,又有十几个日军迈着罗圈腿冲了上来。
  游击队员缺少基本的军事训练,刺杀技术根本无法与凶悍的日军相比,两三个人都无法斗得过一个日军。刘勇国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身边的几个游击队员,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与绝望,反倒充满了愤怒与不屈。
  八个日军同时挺枪进攻,刘勇国闪身躲开一把刺向他肋下的刺刀,一枪托打碎了那日军的头颅,返身一个斜刺,刺刀扎进了另一个日军的后心。
  几个回合过后,地上多了三个日军的尸体,而刘勇国的身边,则只剩下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游击队员了。
  剩下的五个日军其中四人把刺刀对准了刘勇国,剩下的那个日军,则把刺刀朝那高个子游击队员晃了晃,一副很藐视的样子。
  那高个子游击队员大吼一声,挺着刺刀直直地刺了出去,不料正中了那日军的诡计。那日军向后退一步避其锋芒,趁其抽枪之际,侧身刺入高个子游击队员的右肋。
  一口鲜血从高个子游击队员的口中喷出,他艰难地转过身,丢掉手里的枪,右手牢牢抓住那得意的日军,左手拉开了腰间手榴弹的导火索。一声巨响,山顶上腾起一阵烟雾。
  刘勇国已经刺倒了两个日军,而他的左臂也被对方划开了一道口子。要是单单对付剩下的两个日军,他并不吃力,可现在,他面前又多了十几个相继冲上来的日军。
  他看着面前的这十几个日军,以这样的情形,他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了。他来婺源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想不到居然死在这里。他想起临行前沈醉对他的信任,内心顿时升起一阵愧疚。他对自己说道:绝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活下去。
  他瞥见右边的那几棵松树,再往下就是树丛,如果能够冲出这些日军的包围,跳到那里,说不定可以借助树丛的掩护,成功逃脱。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脱身之际,只听得身后枪声连连,扭头看见罗中明和另一个男人带着那几十个警察冲了上来。那男人手里提着两把盒子枪,朝离他最近的几个日军连连开枪,转眼间,山顶上的日军倒下了十来个,剩下的几个日军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山下跑。
  刘勇国大声对罗中明说道:“不要把人带上来,退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炮弹夹杂着呼啸声,已经落下,十几个警察顿时血溅当场。看样子,他们已经无法往下退了。
  苗君儒和胡德谦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来到村中祠堂的拐角处,见祠堂门口的平地上,倒着十几具村民的尸体。一个穿着宽大和服的白发老者,就站在祠堂正门的台阶上,左手托着一样用黄绫包着的东西。在老者的身后,站着几个腰佩日本刀的忍者。其中一个忍者的背上,背着一个方形的包裹。
  苗君儒看着那包裹,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发老者身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苗君儒要胡德谦注意的李明佑,另一个则是随苗君儒前来探险的怀特。还有一个,却是胡德谦的儿子胡福源。李明佑的手上拿着那张拓片和族谱,神色显得呆板而痛苦。
  十几个端着美式冲锋枪的日军,就站在台阶下,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苗君儒从拐角处走出来,上前问道:“你们要找的传国玉玺,已经拿到手了?”白发老者点头。
  “你这两天都活动在考水村周围,想要我帮你找到传国玉玺。如果我不离开,狐狸是不会露出尾巴的,所以我故意把拓片上的玄机透露给李教授,目的就是引你出现。”苗君儒接着说道:“依李教授的本事,不可能那么快破解那张拓片上的玄机,还有族谱上的诗!所以,他只有把那两样东西给你。”
  白发老者说道:“可是你忽略了一个人!”
  苗君儒的眼睛转向怀特:“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作为一名探险家,为什么会隐居在山西五台山清凉寺,研究中国的古文化。你对我说过,日本人要你帮他们寻找传国玉玺。其实你一直都在寻找,只不过后来和日本人合作罢了。日本人把你和郭阴阳关在那里,目的就让我去救你。因为你是西方人,我不会认为你对中国古文化有多深的造诣,所以我一直没有防备你!”
  怀特微微一笑,说道:“你对李教授说过,族谱上的诗是对应拓片上的图案的。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苗君儒说道:“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一个外国人,是怎么破解拓片上的谜团的?”
  卡特得意地说道:“第一句,一七进五心神乱,一七为八,八进五为十二,寓意为十二生肖,指的是拓片上的龙,中国的皇帝不是把自己比喻成真龙天子吗?还有那八卦坟上的龙鳞砖,无不告诉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龙子龙孙。当然,我认为那个龙字有两方面所指,第一是八卦坟,第二就是祠堂里那张祖宗像。四退一行能平安,是拓片上第三排第三个象形文字中的人字。有第二个字印证,我确定了玄机就在祠堂内的那张祖宗画像上。果然,我和李教授来到祠堂,在画像的后面发现了几个字。寅火离木四一震那一句,照阴阳八卦所属五行推算,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不过,我们在祖宗像后面的柱子下面,发现了一块刻有八卦图案的石板,石板下面是空的,东西就在里面。”
  苗君儒说道:“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对中国古文化这么了解。”说完,他转向胡福源:“刚才在路上,我已经听你父亲说了你的事。我认为日本人潜伏在婺源的特务,早就已经盯上你了。至于你被日本人抓走,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那么做的。”
  白发老者得意地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苗君儒转向李明佑,说道:“李教授,你去陕西蓝田县考古回来,我就觉得你整个人变了许多。当我被绑架后,我那几个一同随我去过蓝田的学生,都被人枪杀了。杀他们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有关传国玉玺的消息泄露出去。而知道传国玉玺这件事的,除了我们几个外,就只有你李教授一个人。可能你没有想到,我一再对我的那几个学生说过,有关传国玉玺的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当我被刘上校他们从地牢里救出来,知道了这件事后,首先就想到了你。而那时,你正好带着我的儿子苗永建,一同到徽州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你之所以带上他,是因为你怀疑我把寻找传国玉玺的线索告诉了他。当你们从屯溪来到婺源的时候,按计划,日本人杀了带来的你那几个学生,只带走你和苗永建。有苗永建在日本人手里,对我也是一种制约。但是你们没有想到,廖教授会独自一人前来婺源,可惜她还没进入婺源,就遇到了你!”他的目光转向那白头发老者,接着说道:“你为了掩饰行踪,命令日军杀光那个村子里的人。”
  白发老者哈哈笑道:“不愧是苗教授,你当教授实在太可惜了,你应该去当探长。”
  苗君儒问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还有,你们从重庆带来的人质到底是谁?”
  白发老者笑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到重庆,自然会知道的!要不是想让你帮我破解《疑龙经》上的玄机,我早就可以杀了你!”
  苗君儒朝李明佑说道:“李教授,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从民国十四年开始,我们同事应该有二十年了。尽管我怀疑你在替日本人办事,可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有自己的良心,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对不对?”
  李明佑哭道:“对不起,苗教授,我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苗君儒大声说道:“李教授,不管什么原因,我们是考古人,属于中国人的东西,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抢走!”
  李明佑刚要说话,身体突然一颤,他扭过头去,看着身后的怀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你……”
  怀特的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对苗君儒说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有关他的事,将是永远的谜。”
  李明佑倒在台阶上,眼睛盯着苗君儒,露出无比的悔恨与痛苦,却隐含着一抹欣慰。怀特俯身从他手里把那张拓片和族谱拿了过来,朝身后不知何时被点着的祠堂丢了进去。
  白发老者一步步地走下台阶,问道:“苗教授,你破解了那本《疑龙经》内的玄机没有?”
  苗君儒老实说道:“没有!”
  白发老者说道:“还有一天的时间,我相信你会知道的!”
  他在几个忍者的簇拥下,沿着街道向另一头走去。怀特和胡福源连忙跟了过去。
  苗君儒大声问道:“怀特先生,你这么帮日本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怀特边走边回答道:“他们答应用完后,会把这枚玉玺送给我作为礼物!”
  苗君儒追过去大声说道:“玉玺是属于中国的,我不会让你把它拿走!”
  几串子弹射在苗君儒的脚边,那是日本人对他的警告。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了枪声,是刘勇国带着十几个警察赶过来了。他连忙飞身闪在一块石碑后面。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美式冲锋枪在近距离对战中占了很大的优势,子弹打得刘勇国这边的人不敢从墙壁后探身,但是他们也有自身的优势,躲在墙壁的后面,把身上的德国造手榴弹扔出去。在狭窄的街道内,这种德国造手榴弹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日军根本无心恋战,边打边退,留下了好几具尸体。
  苗君儒从石碑后面探出头来,几步冲上台阶,扶起李明佑。见李明佑张了张口,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手微微指了一下祠堂,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闭上了眼睛。
  苗君儒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个中国人。”
  胡德谦在乡丁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面对熊熊燃烧的祠堂,坐在地上哭道:“老祖宗呀!我造了什么孽呀!”
  几个村民冲进祠堂,冒火抢出了几张祖宗像,还有怀特扔到里面的那本族谱,至于那张拓片,早已经被火烧掉了。
  祠堂内的大火已经窜上梁了,根本没有办法救。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毫无办法。
  苗君儒拿过那张画有明经公胡昌翼的画像,翻过背面,见上面有几个字:九宫八卦,内藏玄机。
  他站在台阶上,遥望着对面的凤形山,听山上仍有枪声传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如何。他大声对正要带人往前追的刘勇国说道:“刘上校,不要去追了。马上带着你的人,守住村子前面的廊桥,拖住那股日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跑下台阶对胡德谦说道:“胡会长,赶快通知村里的人,趁着黑夜往后山躲,日本兵要杀过来了!”
  胡德谦哭道:“就剩下一些都是妇孺和老人了,还跑什么?那个畜生……畜生……我一定饶不了他!”
  苗君儒说道:“能逃多少就逃多少!”他对站在胡德谦身边的几个乡丁和村民大声道:“还不快去?”几个乡丁和村民连忙分头去了。
  刘勇国提着枪过来说道:“我要去救人!”
  苗君儒大声道:“在这里也是救人,难道你想让村里的人全死在日本兵的刺刀下吗?”刘勇国犹豫了一下,转身带人往村边廊桥去了。
  苗君儒对走过来的苗永建说道:“照顾好廖阿姨,跟村民一起走,两天后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看着苗永建扶着廖清走远,他转身也朝村边的廊桥走去。
  胡德谦则带着七八个打剩下的乡丁,出村,朝日本人走的方向追上去。
  考水村的村边共有四座廊桥,通往八卦坟那边的廊桥叫瀛西桥,桥长二十多米,宽三到四米,桥面用木板相连,桥下是两座石头砌成的桥墩。
  苗君儒赶到瀛西桥的时候,见刘勇国已经和手下的人俯卧在桥边的田埂上。他刚要说话,见廊桥的另一头隐约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跑过来。随即,凤形山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却说刘勇国看到那个从壕沟里蹿出去的人影,其实是游勇庆。他早就看出了斜对面山顶那两挺机枪对这边的威胁,趁着炮弹落下激起的烟雾,他从壕沟里蹿了出去,灵敏地避过对面山顶射来的子弹,跳到山腰间一块块巨石的后面。这里有好几块巨石,每一块的后面都可以躲人。
  他在几块巨石间穿梭,避过对面山顶的射击,偷偷从石头后面瞄准对面的一个机枪手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那日军机枪手一头栽倒,再也起不来了。好在天色已晚,对面山顶的日军看不清这边的情形,只胡乱开枪。而他,平时打猎练就的枪法和那双夜猫子眼,在这时派上了大用场。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对面的日军摸不着虚实,虽然子弹如雨般射在石头上,可就是伤不着他。
  有几个日军想从侧面偷偷包抄,也被他一枪一个撂倒。
  几发炮弹落在石头中间,迸起一些石屑,照样伤不着他。刚才在山顶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从炮弹飞来的呼啸声中,辨别出炮弹要落下的大致方向。
  正是他躲在这里,牵制了对面山顶的日军,才使得刘勇国可以带着十几个人撤离山顶,前去支援苗君儒。而此时的山顶上,只剩下胡泽开与罗中明,那些警察全都被打光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日军的小炮也停止了轰击。躲在石头后面的游勇庆探出头去,见斜对面山顶的日军不打枪了。他打算从山背绕过去,对付那些打小炮的日军。
  他刚站起来,就听到凤形山顶传来胡泽开的吼声。他快步来到山顶,见十几个日军正逼向胡泽开和罗中明,整个山顶再也看不到其他一个活人。他开了一枪,射倒一个日军,同时喊道:“胡队长,快跑!”
  胡泽开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正操着一把大刀,准备做最后的搏斗。听到游勇庆的叫声,忙往后一闪,借着黑暗拔腿就跑。他以前听苏北那边过来的干部说过,日本兵白天打仗很强悍,晚上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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