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煞风吹祠堂,族丁活不长。每日每夜祠堂被煞风吹着,你说族中子弟能活得了命么?
仅此两样就已经构成了大凶的风水格局,可是眼前这个宗祠竟然还不算完,因为我在宗祠的门楼旁边所立的一块石碑上看到了建祠的碑文。上面记载了此宗祠是建于何年的,而这建祠的年份上也出现了大问题,犯了大忌讳!
在风水中,起阳宅有三煞,是劫煞、灾煞和岁煞三者的合称,《永吉通书》:“三煞,太岁中杀也,每年占绝胎养三方。”风水中的三煞其实就是太阳在十二地支中辐射所形成的三条黑线。”三煞是除五黄煞外,众神煞的第二号杀手,不可触犯,犯即会出现家人受伤或患病等严重之问题。(关于三煞,忌坐不忌向,意思是你可以向着它但不能坐在那里。其次忌动土,建造及埋葬时不要动三煞位。但是在旺星来临时重逢那其发福就特别的快,旺星当然是指玄空学上的旺星,而不是他家所指的旺星也。)
只见宗祠石碑上记载此祠建于寅年,寅午戌合火局,火旺于南方,北方(亥子丑)为冲方,为三煞,其中亥为劫煞,子为灾煞,丑为岁煞,又称墓库煞。而宗祠偏偏就坐于正北方,这座宗祠还真是想不凶真难!
想到这里,我不免心中苦笑,有这么多不利聚在一起,若是阳宅的话此处便会成为凶宅,而眼前却是宗祠,所以便成了难得一见的大凶之宅——鬼祠。
宗祠大家都知道是用来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但不是绝不是建好供祖先们居住的地方。正所谓,大凶之地锁阴魂,如此多不利构成的大凶之所,每日供奉着祖上已死亡之人,如此一来,请回来的族中阴魂自然就锁在这个宗祠里不得出了,岂不就成了鬼祠么?所以,困在这里的阴魂,难免就夺人性命,频造杀伐了。
看来之前那位老伯没有说错,苗家村之所以会举族上下全部死绝,还真是这个宗祠给害的。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宗祠事关重要,以前的人更加迷信,怎么会建成这样呢?
就在我感叹着这难得一见的凶宅的同时,我也在好奇为何对方要约我到这种这么凶险的地方来见面,难道对方就不怕么?
这时,突然一旁的杨权猛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哪会不知道有事,立即转头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宗祠门楼的里面,惊恐道:“里……里面有烛火!”
一听这话,我头脑都“嗡”了一声,头皮直发麻。急忙朝门楼里的正厅当中看去,只见此时的宗祠正厅的正上方位置,那儿的神台上果然亮起了一盏烛火!在烛火的照亮下,那盏烛火的后面摆放着的是层层叠叠一溜的牌位……
☆、第三十四章 纸人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要知道刚才我明明看过里面,里面一片漆黑,哪里会有什么烛火啊。可是眼下正厅上方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点燃了一支烛火,这也太他娘的诡异了吧!
“难道里面有人?”杨权惊慌的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说实话这事来的太过突然了,如今就连我都不知道这里头搞鬼的是人还是鬼。而且我们一直就站在宗祠的门口,哪都没有去,如果就算有人的话,我们也应当发现啊?
心里虽这般想着,我还是提起嗓子朝着鬼祠里面喝道:“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何不敢出来一见呢?”
喝问声落下,周边依旧一片死寂,此时就连之前一直在叫个没停的虫鸟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整个夜色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总让人感觉在这黑漆漆的夜色里,或者是在眼前的这栋诡异的宗祠里,有着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看似的。
眼前是一座大凶的鬼祠,身后则是一大片散乱着扔在荒地中的露天棺材,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救杨晴,平时若闯进这样的地方,我二话不说肯定就会急忙撤离,因为这里真的让人感觉到十分的邪门,久留不得。
这时,杨权说:“要不,咱们进去里面看看?”
虽然他嘴上这样问着,但是同样看得出来,他非常害怕。
我摇了摇头说:“别轻易进去,这可是鬼祠啊!”
鬼祠之事我已经跟他讲过,所以他见我这么说,立即闭上了嘴。可是这时,突然莫名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夜风,顿时将宗祠正厅中那木梁挂着的破旧绸子刮了起来,接着我看见绸子后面竟然有两个人,此时正阴笑着盯着我们……
这可把我吓得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惊叫一声:“里面有人!”
“啊!哪里哪里?”杨权急忙问我。
可是夜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转眼之间风便停了,而那那木梁挂着的破旧绸子也重新恢复了原样,把之前那两个人给摭挡住了。
“就是那块破旧绸子后面有两个人!”我指着宗祠里头的那块绸布告诉杨权,接着也来不及对杨权细说,直接冲着鬼祠里大喝一声:“是人是鬼赶紧出来,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可是,我这句喝问声依旧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风声停了,虫声停了,宗祠里头依旧一片死寂,就好像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着任何生命似的。但是,正厅上方供着牌位的供桌上,那盏依旧燃烧着的油烛却在告诉着我们,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得劲,来到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那个约我们来的人却迟迟不出现,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么?
这时,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对杨权使了一个进去的眼色,然后当先往眼前的宗祠冲了进去!
既然打算闯鬼祠了,我也就不轻手轻脚慢慢来了,而是如箭一般冲了上去,目标自然就是绸子后面之前藏有人的地方了。
我速度很快,没个几步我就冲到了正厅上方挂有绸布的面前,而在这块破旧的绸布后面,之前就有着两个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猛得一下抓住绸布就扯了开来,两只手电直接就往绸布后面一照,接着吓得我们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我和杨权两个人的手电,正好照在了两个人煞白如纸的脸蛋上,而且这两个脸蛋就正对着我们不过半尺距离。
你可以想像的到,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手电照到了一张这样的脸上,而且他还就在你的眼前不过半尺距离,这种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反正我们是吓得不轻,饶是我们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绸子后面有人,但是却没有料到那两个人会站得离我们这么近,何况还长得是那样的恐怖!
是的,乍一看去真的样子吓人。因为那两个脸蛋是煞白如纸,但是却在两块脸蛋上涂着两块红色的妆,小小的嘴唇也被什么涂成了鲜红,看上去如樱桃一样,咧着嘴,阴笑着。
当时我乍一看到这样的一幕,真的吓得心都跳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接着一脚就对着眼前的那个人踹出一脚!可是,接下来对方却没有被我踹飞出去,而是我的脚一下把对方的身体整个踹了个对穿,然后我的脚竟然卡在了他的身体里了!
按理说,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应当是更令人感到害怕的。但是,当我用脚踹穿它时,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这它娘的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纸人!
对,是纸人,专用于白喜之中供于灵堂前或烧祭之用的。明白过来时,我便对狂退出数步远的杨权叫道,别怕,只是个纸人!
杨权听到这话,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满脸的惊讶。接着我们就用手电打量起这两个纸人,你还别说,这两个纸人扎的当真活灵活现,不仅样子像人,就连人该有的表情都是惟妙惟肖,可以想见扎这些纸人的那人手艺有多高了。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个村子里早已经没有人住了,怎么这个祠堂里还会出现这两个纸人呢?而且这两个纸人看上去显然就是刚扎出来的,我能看到被我踹破的那个纸人里面,露出来的竹片都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两个纸人是刚被人搬到这个鬼祠里来的,而非陈年旧日之物。
想到这里,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我开始环视着四周,警惕地听着耳边任何的动静。是的,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双眼睛躲在暗中在盯着我们。
此时正好有月光照入,只见正厅由多根冬瓜梁构成,每根屋梁两端皆配有椭圆形梁托,梁托上雕有彩云、飘带,中间分别楼成龙、凤、狮、虎。梁间悬挂层层云朵,楔上镶嵌片片花雕,连梁钩(挂灯用)都衬以刻有蟋龙、孔雀、水仙花、万年青等动植物形象的钩托。正厅两侧各为高达丈余的落地窗门,每扇窗上截有镂空花格,下截是平板花雕。正厅上首就是点着油烛的供桌了,供桌上方摆放着层层叠叠的灵位牌。
这些灵位牌上尽是灰尘,显然放在这儿不知道多么年月了,但是那盏燃烧的油烛和新扎的纸人却提醒着我们,这儿一定有人来过。
见祠堂里并没有发现人,当下我就转头对杨权说:“走,快点离开这吧!”
是的,鬼祠之所以是鬼祠,那是因为这里头锁着阴魂出不去,成了阴魂的宅子,所以称之为鬼祠。当时我之所以闯进来,那是因为被绸布后面那两个纸人给骗了,以为那是两个人,所以这才冲进来的。可是如今发现大厅中并无一人,自然就不能久留了,必竟若是惹来了阴魂,那就不好玩了。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退出宗祠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这声音在这死寂的祠堂里响的很突兀,也很清楚。
这种声音听上去很熟悉,这不就是关门或开门的声音么?
突兀之间响起的“吱呀”声,使得我们立即便猛得转身看去,接着就看到在我们前方的那扇宗祠的大门,此时竟然在自己慢慢的闭合着……
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心想这门怎么会自己关上啊?
不过此时可容不得我们去想这些,因为一旦门被关上了,一个不好非得把我们给锁在这里头,那可就玩大了。于是我大吼一声“跑”,然后就往宗祠的大门冲了过去!
可是,我们还是反应慢了一步,就当我们冲到大门的前面时,那扇不知道多少年未曾关上的厚重大门“嘭”的一声,顿时震下大片尘埃,死死的把我们二人关在了宗祠大厅里!
☆、第三十五章 催命灯
如果说之前是害怕,那现在完全可以说是恐慌了,因为这种突然发生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使得我们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无力感。
我们试图着去搬开那扇门,可是两个人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眼前那扇厚重的大门根本就闻丝不动。
杨权早就吓得脸色如灰,带着哭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这门怎么就会无缘无故自己给合上啊?难道……难道这里祠堂里真的有鬼?
此时的我内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神,心乱如麻,哪里又能回答得了他呢?
见我不说话,杨权急了,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
我叫他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说实话,从踏入十里坟这个地方开始,我就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从来到这个鬼祠门口开始,到进入鬼祠被困在里面,这一切我都感觉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进来似的。
先是莫名燃着的烛火,然后是纸人,这一切都不像是阴魂所为,更像是有人在故意搞鬼,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进来,然后将我们困在里面。而这个人不用想,多半就是那个约我们来此地的邪师。
我把我心里所想的告诉给了杨权,他也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随后他便问我:“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如果真是有人在故意把我们引进来,他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想将我们活活饿死在这里头吧?
想着想着,我突然就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猛然一惊,大叫一声不妙,心道果然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杨权听到我突然这么一声惊叫,吓得不轻,知道我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不好了,咱们之所以闯进来,一定是被那盏烛火给引进来的,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烛火,而应当是阴烛!”
“阴烛是啥?”杨权吓了一跳。
阴烛,也叫迷魂阴司灯,又叫催命灯,相传是一种用专门用来招魂或迷魂的东西。阴烛,当然不是普通的油烛,而是得用死尸棺底滴落下来的尸油所炼而成,灯蕊得是上吊女人所用的绳子为材料,如此方才能制作成阴烛。
阴烛有点类似于招魂引路灯,在民间每年的七月十五,大家都会放河边或者孔明灯,其实这个河灯及孔明灯就是招魂引路灯,目的是给阴间的鬼魂照亮回家的归路,使得已逝亲人能看着灯火寻回家过节。招魂引路灯引的是阴魂,也就是已死之人的魂,而阴烛引的却是阳魂,也叫生魂,意思就是活人的魂。
阴烛因为是尸油所炼化而成的,尸油因为是人体中所得之物,所以半阴半阳,这与活人的魂是一样的,处于在阴阳之间。而阴烛的灯蕊是从上吊的绳索中所取,带有勾魂索命之效,所以只要点燃阴烛,便能引魂迷魄。总之,阴烛这种东西很邪性,平常是没有人会去做这种邪物的。
很显然,之所以祠堂里会莫名其妙的燃着这么一盏烛火,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入进来的。要知道我早就看出来这个祠堂是个鬼祠了,也知道轻易是不能进去的,可是最后就只是眨眼间看到的一个纸人,就忍不住好奇的冲动闯进来,这其中自然是有阴烛的作用在里面。
这时,一旁的杨权问我:“那人为什么要引咱们进来呢?”
我眉头一皱:“因为对方在这儿摆了一个阳丧局,只要咱们来了就触动了这个局。”
想到这些,我整个人都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了。所以我当下就转头对杨权说:“这下咱们可真的玩大了,能不能回去都成问题了!”
阳丧局,是一种非常歹毒的害人之术,也叫催命局,或办阳丧。何为催命?何为阳丧?顾名思义,催命就是让人减寿,使其阳寿减短信。而阳丧局,自然就是在人还没死的时候,就给他们置灵堂办丧事,此为阳丧!
其实,在人还没死时就给你办身后事,做出一种已死的假象,这本就是很不吉利的事,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催命。当然,要想催别人的命可少不了催命符。
杨权听到我这样说,吓得不轻,问我怎么知道一定是阳丧局,会不会搞错了?
我苦笑道:“不信的话,你到那盏烛灯那儿看看,肯定供着咱们的催命符。”
是的,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我们是中了别人设的阳丧局,原因就是那盏烛火。因为那一定是盏阴烛,而阴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到的,只有在阳丧局中才会用到,作用就是把人引过去,这有个叫法,叫作引魂发丧。意思很显然,就是置办好办阳丧的局,这只是在催命,只有把那人给引到局中来,人到了,这才能叫作发丧。发丧发丧,自然就是入土为安的意思了,等于是把你送到阴间地府去,也就是让你真正的魂归命断!
此时的杨权哪里会知道这些,听我说祠堂上方供桌上那盏烛灯那儿能看到催命魂,立即就转身往那儿跑了过去,当然,我也跟着奔了过去,因为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猜错了。
可是,当我们来到供桌前的烛灯下时,还是见到烛灯前面的供桌上供着两张黄纸钱,黄纸钱上分别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张写着杨权,一张写着陈二狗。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