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莫古有发现,俱是不敢出声惊扰他。
“看来,冯老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莫古翻开古书,一张字条赫然飘落而下。
众人赶紧上前查看,只见那字条上写着:三川归河,吐浪牂牁。跛脚踉跄,江中两山。阴阳石现,神临人间。禁地之门,为你开启。
“什么意思?”老卫问道。
莫古愣愣的看着纸条,一时半会也无法窥探到这张纸条山的深意。
“你是怎么知道冯老会留一张纸条在这里面?”猴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莫古。
“房里没人动过,我猜测掳走冯老的人根本没进房里,所以,貔貅的错位,是冯老自己弄成的。他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他,而且知道我很了解他,所以,用貔貅指引我。不过有一点敢肯定,冯老清楚他自身的处境,他没有逃跑,是因为知道压根就逃不掉。那么,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莫古猜测道,“如此分析,我是不是冤枉冯老了?”
范医生摆了摆手,希望打消掉莫古的疑惑:“就算如此,此事也肯定是因冯老而起的,他认识乔巴,这张纸条,不知道是否藏了帝后合一的秘密。我有把握,冯老没死,他只是被人掳走,因为他知道秘密,掳走他的人,是因为想探到秘密,而冯老,八成不肯深说,由此惹来祸端。”
莫古叹了一口气,范医生说的,正是他想的。
转身看了一眼摆在木架上的石头,莫古说:“冯老失踪,我们如果能找到他就好。这个地方,还是先封锁起来。”
“怎么封锁?”麻吉一脸茫然的问。
“交给警方处理。”莫古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张队长,是我呢!”莫古哈哈大笑着和对方问候,“哦,你正要找我?什么事?”
“这小子交际面还挺广的,有前途。”老卫看向猴头,嘘道。
“什么,尸体?山村老尸?”莫古放下电话,说,“张队说在城郊的村口发现一具无名老人的尸体要我去看看,希望不是冯老才好,大家先回去休息,纸条的事情,等我回来再一起仔细的研究,看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范医生紧了紧了紧风衣,懒懒的说。
警局里有不少人认识莫古,张队长早已在办公室等候,莫古的到来让他很高兴,两人抽了一支烟,也没多说闲话,便直接领着莫古往敛尸房走去。
一进敛尸房便有股浓浓的药水味道扑面而来,法医拉开冷藏柜,眼前的尸体让莫古几乎震惊当场。
这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头发花白,体态臃肿,身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口,除了脸部五官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身体特征完全和冯老一般无二这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头发花白,体态臃肿,身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口,除了脸部五官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身体特征完全和冯老一般无二。
“不可能。”莫古喃喃自语道,顿了顿,问张队长说,“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
“五天前,当时我打过电话给你,不过一直提示说不在服务范围。”张队长眉头紧皱,摇头说,“这老人的身份不能确认,认尸公告已经张贴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有死者家属出现过。”
“没好到任何线索吗?”莫古有些不信的反问。
“是啊,没有线索,以我的猜测,这具尸体是被转移后丢弃的,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线索就很难捕捉的到,所以,才想让你过来看看。”
见张队长无奈的摇头,莫古问法医:“验尸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内脏中没有找到致命毒物,身体也没有任何致命伤口,脸上是被烫伤的,不,是被油炸成这样的,死因不明。”法医长吁了一口气,希望莫古能有所发现。
“这个时候才让我看,可能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莫古凑近尸体的面部,果然是油炸后造成的,脸皮很多地方爆起,有的成了水泡状,炸开的脸皮呈油黄色,根本无法从五官辨认这人的具体长相。
“他是窒息而死的。”沉吟了一会,莫古突然说。
“哦,是吗?”法医不解的看向他,问,“何以见得?”
莫古笑了笑,指着尸体的眼睛说:“此人死后,面部被油炸,这个你应该看得出来,窒息而死的特征很多,会多数的表现在脸部皮肤和五官上,现在唯一可以看到的是眼睛,死者的双眼有略显突出的征兆。”
顿了顿,莫古又把目光移向死者的双手:“死者双拳紧握,说明他死前肯定用了很大的力气。”
听罢,张队长脸上释然不少,高兴的说:“每次你帮忙都会给我带来收获,这次果然也不例外,看来,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过讲了,这一行除了专业知识,经验也是缺一不可的。”莫古谦虚的说道。
“古哥,以后请多多指教,我叫李峰。”年轻的法医友好的伸出手,脸上溢着笑容。
“好说。”莫古礼貌性的和他握了手,对张队长说,“我有个朋友失踪了,年纪身形都和这个死者很像,我看,你可以去查一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他是个孤寡老人,无牵无挂,好像也符合没人认尸的这个情况。”
“哦,是么?”张队长大喜,对于查案来说,每一条线索都有可能将目标指向真凶,现在莫古给了他线索,他自然求之不得。
莫古点了点头,当下便将冯老失的详细情况和踪的事情告诉给了张队长,不过,却隐瞒了石头以及冯老和他的纠葛,有张队长介入,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毕竟,警局有着强大的人力和物力。
三人出了敛尸房,张队长一脸不解的问:“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有个堂弟叫莫易准备考警察吗?怎么这次的名单上没看到他?如果他要参考,现在还能报名,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最好,你兄弟俩一起来考。”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弟弟现在有事情,今年怕是报不成,明年吧!至于我呢,我看还是算了。”莫古摇头叹道。
在张队长的办公室坐了几分钟,莫古起身告辞。
出了警局,范医生问:“你认为那是冯老的尸体么?”
“不是,李代桃僵。”莫古很肯定的否认了范医生的话,“我想,对方既然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我们引起错觉,以为冯老果真死了,可是,他们的手法并不高明,他们找到一个和冯老体形很像的人,杀死后毁掉了死者的面容,故意的倾向太重。这样,反而还证明了冯老活着,以我的猜想,冯老八成被他们抓走,秘密的关押在某个地方。”
范医生眯眼看着莫古,暗想他头脑清晰,思维缜密,实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路上,莫古顺便买了菜,两人回到小区,却见楼梯口有个女孩子,不住的往他俩张望着。
范医生驽了驽嘴,示意莫古提高警惕,直到开门进了屋,紧握的拳头方才舒展开来。
“可能是个望风的,你看清那女的样子没有?”范医生问道。
“没。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吧?”莫古诧异的说。
“总之,小心为上。”范医生再一次强调,“当你被人盯上的时候,只要你存在一丝的懈怠,就会成为对方下手的机会,所以,自我保护最为重要。”
“明白了。”莫古感激的应道,拉上范医生往厨房走去,“帮我洗菜做饭吧!做好了再叫他们过来吃。”
范医生听了有些窘困,他结结巴巴的说:“好久没做过这些事情了,以前在西藏流浪多年,跟着师傅风餐露宿,唉。”
莫古没有多问,厨房中顿时有了生气,范医生不怕辣,竟然生吃辣椒,更让莫古惊讶的是,洗干净的生牛肉切碎后,他也会偷偷的吃上一口。
两人有说有笑,这些日子有不少的交流,相互间的关系仿佛更加融洽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莫古边切菜边问。
“小时候,和我爹学过。”范医生停下手里的事情,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在他脸上,分明透着快乐。
“那你学的是中医吗?学医的目的是什么呢?可以开个诊所嘛!”莫古呵呵笑道,“这年代,如果有手艺还是不愁吃穿的。”
“其实,我学医不是为了治别人的病,而是为了治好我自己。”范医生叹了一口气,很是失落的说。
“治好你自己?”莫古一脸诧异的望着他,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脑海内不禁想起了在十里沟的山洞里看到的那一幕,那到底会是什么病?而且,即便到了现在,俨然还没有治好。
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莫古放下刀和范医生对望了一眼,见他瞅着案板上的菜刀,莫古点点头,顺手带上还沾着鸡血的菜刀往厅内走去。
敲门声还在响,透过门口,只见敲门的人竟是刚才在楼道口看到的女孩。
“是谁?”范医生倚在厨房口问。
“是刚才那个女的。”莫古轻声答道。
“开门,看她是搞什么的。”范医生挥手示意。
门开了,见开门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女孩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意。不远处的范医生见状,心中大呼不妙。惊恐中,几个箭步冲上去把莫古往后一拉,顺手就往女孩的脖子抓去。
“你干什么?”女孩厉声喝道,双手却丝毫不怠慢,啪嗒一声便反扣住了范医生的手腕,正想掰开袭来的手腕,却发现哪里能掰动。
“说,你是谁派来的?”范医生掐着她的脖子,阴声问道,这女的刚才使用锁手擒拿,毫无疑问,她会功夫。
“放开我。”女孩口中咳嗽不止,痛苦的说,“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的?找谁?”范医生继续问。
“我,我找莫易。”女孩张着嘴巴,嗓音已经嘶哑。
听罢,莫古大惊,知道搞错了,赶紧让范医生松手,见那女孩蹲在地上猛咳不止,过了好几分钟,苍白的脸色方才恢复正常,当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很是愧疚的说:“不好意思,搞错人了,请问你找我弟弟有什么事情?”
“搞错了?靠,什么人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恨,二话不说便要置人于死地?”女孩喝了一口水,还没吞进喉咙,猛的一口呛出喷在莫古的脸上,看着莫古一脸的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有意的?”范医生瞪着眼睛问。
女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显然对范医生心存惧意:“我说了是无意的,我是莫易的同学,现在警察报名快杀尾了,他好像没有报名,所以来问问他,他是不是不知道这回事?”
“这么说,你也是警校毕业的?难怪你会功夫。”莫古笑着接过水杯,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女孩,虽然她留着个不长不短的男生头,长的倒是很清秀纯美,就连此刻生气,也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我的话带到了,真是倒霉。”女孩扯了扯衣领,白了莫古一眼,“下次见到女性,别老盯着人家的脸。”
莫古大囧,竟是无话可说,见她出门准备离开,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恬静。”女孩头也不回的应道。
吃了午饭,老卫三人早已等不及了,莫古知道他们心中挂念着冯老留下的那张字条,收拾过后,示意大家围到桌前,小心的拿出了纸条。
看着字条,莫古忍不住轻声念道:“三川归河,吐浪牂牁。跛脚踉跄,江中两山。阴阳石现,神临人间。禁地之门,为你开启。”
“第二句的最后两个字怎么读?”猴头不解的问。
“zangke。”莫古解释道,看了一阵,似懂非懂的说,“这字面上的八句话,肯定隐藏着什么机密,可是,冯老为什么不明说出来呢?”
“冯老的用意,或许他不想让人轻易的看出字条的意思,那样,就算被其他人找到了,也不怕出事。其中有一句话和范医生说过的很像,当阴阳石出现的时候,神的光辉,将临幸人间。”老卫摇了摇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指好事,还是坏事。”
“那么,字条上说的禁地,是不是指天狼山?这阴阳石的秘密,难道冯老也知道?”范医生惊道,说话间忍不住摸出项链,仔细的观摩起来。
众人沉默了一阵,莫古说:“依我看,我觉得字条上的关键是在前面四句话。”
“怎么说?”老卫一脸茫然的问。
“三川归河,川指水。如果从字面上去理解,便是三条河流汇成一处,成为一条新的大河,这里,肯定指的是一处地方。只是,这吐浪牂牁,却是让人有些摸不清,既然这两句连在一起,是不是说,三川归河之后形成的那条新河,河水的浪头刚好在牂牁奔腾狂涌呢?”莫古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看向大家说,“对于牂牁,我倒是略知一二。古代曾有牂牁国的说法,后来又设置了牂牁郡,但流落至今,关于牂牁究竟在哪里,说法不一,有说在贵州,有说在湘西。因为牂牁国的具体地点与古夜郎的具体地点有不可割舍的关系。九十年代,夜郎之争几乎到了白热化,湖南和贵州,吵的不可开交,但却没吵出任何结果,最终只能各执一词,所以关于夜郎的说法,有说在湘西怀化境内,也有说在贵州界内的。不过,现在倒是的确有条江叫牂牁江。”
“是啊,现在关于名人的出生地、下葬地,和那些古老神秘的古国旧址等等,很多省市都在争,他说在我这里,他又说在他那里,大家争曹操,争赵云,争夜郎,我看以后还会争孙猴子,争楼兰。某县说某某历史名人是在我么这出生的,另外一个县就会说他是在我们这长大的,是哪里就是哪里,争来争去,有意思么?”老卫很是愤慨的说。
“江,什么江?”猴头兴致盎然,激动地说,“字条上提到的吐浪牂牁,应该就是说这条江。”
“现在贵州的北盘江,又有牂牁江的叫法。”莫古弹掉手里的烟灰,却立时打消了他的说法,“可是,虽然有牂牁江的存在,但这个北盘江,明显和冯老说的不一样,字条上讲到有三川归河的特征,北盘江不符合。所以,吐浪牂牁,这牂牁肯定不是指贵州境内的牂牁。”
“有道理。”范医生点头赞同,顿了顿,说,“冯老是湘西人,他了解湘西吗?”
“很了解,他除了收集石头,还对湘西的历史文化有很专业的研究,这也是我能和他成为忘年之交的一个重要原因。”莫古没有多想便肯定的答道。
“这么说来,可以毫无疑问的断定,他必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过与你大爹的那块石头有关的事情。如果能搞懂前四句话的意思,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天狼山的重要线索。”范医生搓了搓手,眼里竟然放出了亮光。
见他很是激动,莫古莞尔一笑,醒悟道:“你的话提醒了我,看来,我还得去请教高人。”
“高人,什么高人?”猴头诧异的问。
“呵呵,你误会了。我说的高人,是指懂湘西文化的人。”莫古嘿嘿笑道。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汇报结果,现在没事,我也好趁机在城里四处走走。”猴头望了一眼窗外,饶有兴致的说。
“也好,你可以去太和塔,鼓楼,受降坊走走。”莫古提醒他。
老卫不想出去闲逛,便和范医生、莫古同去文化馆。猴头无奈,只好约上麻吉去了。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小城不大,但很热闹。三人进入主街,不用半个小时便赶到了文化馆。
这文化馆,并没有大城市文化馆的那种规模和气氛,平日里来参观的人很少,记录和典藏也缺乏,完全就是一个鸡肋单位,所以也只能靠着政府济养,馆内就两个老人。莫古曾到这里查过县志,认识馆内的老杨。
找到他的时候,老杨正在眯眼打盹儿,见到莫古,他把手里装着烟丝的塑料袋丢给他,说:“自己卷,上次你要的县志,我给你找到了。”
“多谢杨叔,这次又要来叨扰你了。”莫古呵呵笑了几声,麻利的卷了一个喇叭筒,大口大口的抽起来。
老卫打量了一眼馆内的情况,很阴幽破旧,除了一些古书图画,收录最多的是和当年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