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目光转眼看了看其他地方,看到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靠着一侧的一个主树根上,绑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小女孩,全身上下一片雪白,一丝不挂,目光呆滞,精神萎靡,活着如同死去。
这小女孩十来岁大小,我心中大惊,想来就是来报案的那家人丢失的女儿,幸好她还活着,可能被吓坏了,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我在看地下的时候,隐隐看见一身熟悉的衣服和秀美的腿,其他部位被挡住了看不见,可是从穿的衣服上,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苏夏!
她也被捆着,在扔在了地上,不过好像还是处于被昏迷的状态,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还是隐藏在那个空间的进口处一动不动,脑子里面现在急速的转动,这些树根应该没有古怪,要不然也会缠住苏夏她们,那样既省事又安全。
我继续潜伏,且不说我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还远,还隔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身的话肯定会被发现,而且现在这人手里面拿着一把刀,我这不是主动送上门去被砍么?
另一个是,旁边躺着两个女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误伤到。
男人还在磨刀,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好像全世界现在已经是一片虚无,他的面前只有他的刀。
他专心的就像是过年要杀鸡宰羊的农民,可是我知道,等着他去宰杀的,绝对不是猪羊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人,只是现在不知道他要杀谁。
在地面和墙面上,都是暗红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血腥味。
这种磨刀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恐惧,也让我感觉到一阵躁动和愤恨,这个男人现在已经失去了人性,成了一个杀戮的工具,虽然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女人是怎么死的,肯定跟这个男人也脱不了关系。
在这种折磨之中,我也不知道趴了多久,只见男人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还是那样木讷,一手提着刀,另一只手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不对,是血水!
他竟然在用血水磨刀!
站起来之后他开始呆呆地望了一下苏夏,苏夏依然是昏迷的,而且绑的结结实实的,他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苏夏还是没有动静。
他就转过身去,去看另一个被绑住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呆滞的目光一看见他来,立马尖声叫了起来,精神好像已经有点失常。
男人朝着光着身子的小女孩看了一眼,并不是特别在意她,也没有什么猥亵的意思,抓着往下滴着血的刀,端着磨刀的血盆,径自走掉了。
等那个男人走了一会,听到确实没有动静了,我才慢慢地从另一侧的洞口钻出来,那女孩子注意到我,身体不停的发抖,我现在不敢靠近她,要是靠近她的话,她再发出恐怖的大叫,我立马就要被发现。
我决定先救地下的苏夏。
来到她身边,我先轻轻地喊了她一下,发现她没有一点反应,只好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那绳子又粗又紧,我费了好文权会功夫,才完全从她身上弄掉。
这时候再拍脸喊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反应,这迷魂香的效用出奇的强,晃她没有醒来,只在她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朱砂印子。
这倒提醒了我,朱砂这东西属阳、属烈,而迷魂香属阴、属幻,一丝诧异之后,我开始用沾着朱砂的手按在她的人中那。以前见过喊昏迷的人都是掐人中。
微微用力,没过多久,果然见苏夏微微的嗯了一声了,我赶忙喊她,听到我的喊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是我,又闭上了,好像神智并不怎么清醒。
我只好继续再喊,在用含着朱砂的手再按她的人中,连续了三四次,她终于睁眼不再闭上,看了我好久,好像才认识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米凡?我这是,我这是在哪儿?其他人呢?”
我见她清醒了,示意她小声说话,毕竟现在我们还身处险地,将她轻轻地拉起来,她这时看见粗树根上捆绑的那个光身子的小女孩了,指着她问我,“这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消失的事情应该与这里有关,她可能是消失的其中一个,也有可能是报案的那家,她眼光略过那个小女孩,正要帮她解开绳子,我一下拉住了她,不让她靠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精神现在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再尖叫的话我们可受不了。
她一脸悲悯的表情,推开了我的手,试着朝那个小女孩走过去,示意她不要出声,小女孩还是瑟瑟发抖,她极小心地走到了小女孩身边,慢慢帮他解开了绳索,女孩的情绪似乎稳定了点,双手抱着膝,蹲在了地上。
苏夏问我要衣服,我因为白天怕日光,同样是多穿了一件,苏夏接住我的衣服,将女孩轻轻地包裹了起来,这时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刚才那树根的事说了,她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多做询问,我给苏夏指了指,意思是疯道士他们肯定是被带到了更里面去。
现在救了苏夏,有了人商量,我也没有了刚才莽撞劲,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明明在上面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还被他们绑到了这里来?
苏夏揉了揉脑袋,让那个女孩坐着别乱动,也不知道那女孩听懂了没有,一边小心地往更深处的洞穴探看了一下,一边回答我,“刚才我在上面等了你们一会,好像听到林子里有动静,我就挺谨慎的探出头去看,结果外面什么都没有,等我回到洞口等你们的时候,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心里面纳闷的很,再出去看的时候,刚刚走出那个小屋,就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苏夏的描述,我突然觉得这地下宫殿肯定不是一个进口,不然的话,苏夏从消失到被绑到这里,我和疯道士不可能不知道,毕竟我们两个从进去到出来,只遇见了那条特别凶的狗!
正想怎么回事呢,苏夏看见满地的血迹,眼里里面有畏惧也有愤恨,让我赶紧去救疯道士,她怕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当引子,能当什么引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我害怕,赶快,赶快去救他们。
这时候我看苏夏有点六神无主了,赶紧安慰她说别急别急,我们不能莽撞,不然连我们都出不去,苏夏听了我的话才稍微稳定了下来,转头去看地上。
我问她找什么,她说找她的香火,我知道她的香都是辟邪用的,这一对男女那么邪性,兴许会有点用。
果然在一处树根的角落里找到了苏夏的包,想来将她拖下来之后就随手扔到了这里,对她的这些香火看不上眼,他们认为威胁性大的,是疯道士的东西,别说是算盘和双法剑了,就连他包里的一件东西都没有。
我不敢惊动那个被捆绑的女孩,轻轻地绕过去捡包,扯了本来要交给苏夏,不经意间发现墙上有东西,好像是用竹签直接插在墙上的。
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一个是这地方的灯火昏暗,开始在注意那个变态的男人,他走之后留心苏夏和这个小女孩,谁也没多谢往墙上看,还被密密麻麻的树根挡住,可是往墙上看了一眼之后,我顿时就不能将眼睛移开了,竹签定在墙上的东西实在是古怪,好像是一层层人肉的皮。
再看一眼,顿时觉得后背发麻发炸,这他妈的变态,墙上钉的东西,竟然是女的胸部,已经萎靡不堪,里面的油脂耷拉着,乱七八糟的在墙上钉成一片!
☆、第五十九章:血池
啊!
我吓的退了一步,苏夏见我这样,跟过来一看。看清楚之后,她的脸色都变的煞白。
地宫下的这一对男女,绝对是有着杀戮欲望的心里变态,女人失踪事件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认定,就是他们干的,杀人之后将胸部挂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他们是变态的杀人狂,那疯道士他们肯定有危险,我指了指洞穴的更深处,意思是问苏夏要不要进去。
她本来想进去的,这时候突然摇了摇头,神色好像变了一个人,如果说之前是娇娇弱弱的,现在脸色则变的坚毅。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说我们先不进去。还是等等再说,正要询问的时候,她走近了那个小女孩,披着我的外衣的小女孩还在间歇性的发抖,苏夏一摸她的时候她一个哆嗦,不过她对苏夏没有那么怕,哆嗦了一下没有躲开,也没有大叫,只是失魂落魄的。
“小妹妹,你在这儿等我们,哪儿都不要去,等我们回来救你。”
那小女孩的眼睛依然呆滞,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安慰了那个小女孩之后,脸色上像多出了一层神圣的光。走到这空间的中间站住,从她的那个包里开始拿香。
是几根更加短的香,以至于我有些误解,她的香是不是越短就效用越强。
本来我急着要进去,再耽误时间的话,说不定我们只能给疯道士他们收尸了,可是我知道苏夏比我更担心他们,只得忍住。一边仔细的倾听着通道那头是不是有动静,防止他们中有人突然闯过来。
在我转头的瞬间她拿出了五根香,捧着横放在小香炉上,然后她轻轻对着小香炉跪倒,轻轻地俯首磕头。我的心说香香公主啊,你这是干嘛啊,就算你的香再有辟邪的作用,在这儿点又有啥用,而且我似乎听到了通道的那头有声音传出,可能隔的太远,听起来挺沉闷的。
不知道是放倒了什么,我就更加着急。
苏夏双手手心向上,头尖点地,像是庙里虔诚跪拜的信徒,不慌不忙,气定神闲。
不过跪拜之后。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刀,对着自己的中指就是一划,血咕咕的就往外流。
她赶紧将手指的血滴在了香火上,那香极干,血被瞬间吸收,滴上去一个换一个,一会五根香火上都滴上了她的血。
用血来润香?苏夏这是要干嘛?
弄好之后她将血手指在自己身上一抹,顾不得包扎,就拿出火柴去点,可是这里阴气极重,有灵气的香根本点不着,再说那香沾了她的血,变得湿潮,更难点燃。
谁知道这香好像对阴气有极大的排斥作用,竟然很轻易的就点着了。
她快速地在小香炉里插好了香,五根。中间一个,四个在两端,成了一个十字架形。
然后她低着头,还是虔诚的跪拜在那,好像在等待着什发生。
五根香火同时燃起,青烟上飘,在空中慢慢地交汇在了一起,汇成一股更粗的烟往上走。
那烟越飘越大,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老头的形象来。
我大吃一惊,用香火直接请神么?
那老头头戴着老式香帽,留一缕胡须,有点像是土地公公或者是灶王爷,他立起来之后苏夏也站了起来,这时候我发现他和苏夏之间好像是有微妙的关联。
那个氤氲里的老头就在苏夏背后站着,不像是请神上身,而像是香火请神护身。
老头的虚影出现之后,苏夏开始一言不发的转进了那个更深处的通道,将树根推开,声音咔咔作响。
我虽然紧张,只好选择相信苏夏,手上又沾了一把朱砂,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因为苏夏被神灵引路,走起来无所畏惧,很快就走出了这个通道,我觉得惨了,这样的话,那一对男女肯定能知道,说不定正在那头等着我们呢。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有,我的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大片光明,来到了一个格外大的空间。
这空间似乎有篮球场那么大,树根都在顶上盘绕,四周都点着灯火,可是场景诡异无比,比我之前见到的任何场景都诡异。
这场地中间是一个大池子,格外腥臭,很多树根都延伸到这个大池子里面来,里面好像一潭血水,黝红黝黑,腥臭无比。
血池边倒着三个人,正是我们失踪的三个,疯道士,汪志雄,朱文权,都是伸着长脖子,在血池边人事不知地躺着,旁边放着一把巨大的菜刀,是平时菜刀的两三倍那么大,是刚才那个男人磨好的刀,应该是用来砍他们三个的脑袋,因为砍了他们脑袋的话,血刚好能流到这个血池中去。
我在往下看,场景更加诡异,菜刀旁边是一圈塑像,围城了一个圈子,大概有八九个,和汪志雄偷走的那个一样,是躶女塑像,成一排,塑像的前面一动不动的趴着三个人。
一个趴在前面,两个趴在后面,后面的两个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妩媚女人和那个木讷男人,前面的那人却一直没有见过,是个中年男人。
我吃了一惊,怎么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人还是男人?这下更加糟糕,我们两个,他们三个,而且那个木讷的男人劲头还大的很,厮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他们三个都趴在塑像前跪着一动不动,对我们到来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故作不知。
而且在我们站定的时候,他们三个齐刷刷地冲着血池扣头,这时候,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这是一双很狠毒的眼睛,狠毒而且冰冷,眼睛里面放佛有冰凌茬子一样,他回头看的时候,那个妩媚女人和木讷男人也回过头来看我们。
木讷男人摇摇晃晃的想起身,看来是想抓我们,不过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一下拉住了他,“别急,该来的总归要来,把仪式进行完。”
木讷的男人身子都起来一半了,听了他的话又不甘心的跪下,然后三个人在次对着那一圈塑像磕头,然后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我晕了,苏夏在外面请神,他们难道在里面请神?
这时候苏夏也一愣,看清楚这个场景之后,她情绪有点激动,上面迈了一步,很快又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他们三个,颤声喊了一下,“宋铮!志豪!文权!”
三个人伸长脖子如同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引讨估弟。
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请神上身后的苏夏也有点怕,没有贸然的再冲上去。
妩媚女人他们几个人虽然没动,现在趴着就像是虔诚的教徒,仿佛对任何人都天然无害。可是我知道,这几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恐怖与杀戮的气息。
暂时没有危险,我转头有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不看不打紧,一看的时候吓的心脏狂跳不止。
我自认为自己的胆子还算是大的,特别是经历过赶尸门时间的我,轻易的不会在吓成这样,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让我感觉到两腿发抖,几乎想不再管这些事,想转身立马从这儿逃开。
空间那头还有个通道,黑幽幽的,想来苏夏就是被他们从另一个通道处捉来的。
周围墙上立的都是死尸,而且是躶体的女尸,浑身已经干瘪,胸前也少了一部分,被吊在半空中,有的已经水分散失的只能看见皮包骨,像是木乃伊一样,我查了一下,足足有八具之多。
而且这些女尸的胸部,和我们之前见到的诈尸一样,都不翼而飞了!
由于灯光明亮,看的人浑身发憷,可是更让我发憷的事还在后面,我往地下看的时候,发现盘根错节的树根在地上卷在一起,每个树根下面好像都有一团东西,灰蒙蒙的,像是给树根追加的营养肥一样。
可是在定睛看的时候,给我吓的一个哆嗦,每个树根下面都有一个死去的女人,每一个都圆睁着双眼,似乎死去的时候相当愤怒,被树根一圈圈缠绕着,身体的大半都被土埋了,露出来的部分也几经发霉,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白毛,她们确实是当做肥料用的,而且身体的一半已经化作了树根的营养。
第六十章:香火神息
恐怖已经无以复加,苏夏开始往前走,我知道她要把疯道士他们救醒。
苏夏才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三个磕了最后一个头。同时缓缓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