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恋曲02前往白银都市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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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恋曲02前往白银都市的公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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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最后想出来的方法是利用音乐跟绘画。庶民们经由绘画了解教义,用歌唱来朗读圣典;阿比利亚语的布教。对庶民来说应该跟念经没两样。
  能够理解到那是一种语言,而且居然还成功地记住——
  “那你能阅读圣典吗?”
  “怎么可能,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不会写字绝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自古以来将重心放在学术上的布兰纳,以及把能阅读圣典这点看得很重要的谢里夫教各国,两者的识字率都很高,但在瓦鲁斯及那巴尔这些其他的路西安教国家就都很低了。
  更何况是被那些国家贬低为落后国家的佛兰得鲁,能够阅读写字的人数应该非常有限。
  “就只是记住而已,跟鹦鹉一样,只是全部硬背下来……”
  “硬背?”
  她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情。她说她把圣典……把那难以理解,字数又庞大的圣典硬背下来了吗?而且还像是在说“那没什么了不起”一样。
  “你、你试着默背一段看看。”
  阿克蕾儿拿起床旁的圣典,催促着露出困惑表情的鲁蜜菈。
  鲁蜜菈看起来好像有些话想说,但她还是乖乖地开始默背。
  “——贤者问向天,您为何要让我遭受如此劫难?我的心脏因为恐怖及痛苦,像警钟一样不断地快速跳动,而肠子就像要飞出来般,不断地激烈蠕动。身体跟心灵的痛苦,让我连一时也……”
  这是记载贤者的受难,被说是最难理解且最复杂的章节。
  对照着手上的圣典,阿克蕾儿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一字不差。
  鲁蜜菈的默背就像熟练的司祭在布教一样地完美。不对,就算由看得懂的人来照着圣典念,应该也没办法像这样一字不差地朗读。
  (不会吧……)
  阿克蕾儿抱持着无法相信的心情,看着露出无聊的表情继续默背着的鲁蜜菈。
  不久,她心中涌现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人教这女孩文字的话,不论阿比利亚语还是佛兰得鲁语的书写及阅读,她应该都能轻易学会吧。
  这样的话,这女孩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转变。就算是女性,只要会阅读及写字,工作到处都是。不管是过去的抄本工厂,还是最近兴起的活字印刷工厂,都很需要会阅读及写字的人。
  只要有人教——嗯,现在开始也还不算晚,这女孩应该只有十四、十五岁,可能性及人生都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背诵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我还需要继续吗?”
  口气中,不耐烦跟困惑各占了一半。
  但阿克蕾儿因为惊讶,没办法马上反应过来。
  “没事的话,我要去端早餐来了。”
  “等、等一下!”
  阿克蕾儿连忙叫住已经转过身去的鲁蜜菈。
  鲁蜜菈停下脚步,脸上显得有些讶异跟不满。
  被橄榄色的双瞳直接注视,阿克蕾儿感到非常紧张。
  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想不想学习文字”,但——
  “为什么你会来服侍我呢?”
  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阿克蕾儿吃了一惊。
  “什么?”
  鲁蜜菈的表情似乎在说无法理解话中之意,但这句话也收不回去了。
  阿克蕾儿鼓起勇气,反正这件事不弄清楚不行。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是尤里殿下中意的女性吗?”
  鲁蜜菈橄榄色的眼睛瞪得很大。
  “是谁跟你这样说的?”
  “是罗堤殿下,昨晚我们有见上一面。”
  鲁蜜菈皱起眉头,小声地咋舌。
  “公主殿下是没有在听我说话吗?”
  “咦?”
  “我不是说了吗?说尤里殿下讨厌女人。”
  就算跟银发娼妇一起被关在棺材里,也不会做出任何图谋不轨的举动。——想起鲁蜜菈那时说的话,阿克蕾儿脸红了起来。
  “但、但是他跟我求婚了。”
  “咦?”
  “你说他讨厌女人是骗人的吧?”
  所以你就承认你们的关系吧——阿克蕾儿的话隐含了这层意义。当然阿克蕾儿也不认为尤里是看上自己才提出求婚。
  “求婚?跟公主殿下吗?”
  看到鲁蜜菈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阿克蕾儿忍不住大声说道:
  “被派来服侍我,你都不会有所不满吗?”
  总之,她对尤里的做法感到很愤怒。
  让恋人来照顾自己求婚的对象,这怎么想都觉得很不正常。
  “唉……”
  鲁蜜菈耸了耸肩。
  “我的身分没高到会有好的待遇。如果已经见过罗堤殿下,应该有听他说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吧?”
  鲁蜜菈一点都不在意地承认自己的过去。
  虽然早就知道了,阿克蕾儿内心还是受到了冲击。
  对方似乎是把沉默当成肯定。
  “有听说的话,应该能了解吧。”
  内心激动的阿克蕾儿叫道。
  “不管你的立场为何,受到这种无理的对待,还是会感到愤怒吧?”
  鲁蜜菈表情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你是要叫我对什么事情生气?”
  “我只是想问你,心里都不会感到不愉快吗?”
  “……公主殿下。”
  鲁蜜菈似乎已经受不了了。她对阿克蕾儿说道:
  “还去在意那些事情的话,像我们这种人根本没办法正常生活。”
  阿克蕾儿无法做出回答。
  “不用担心,这个国家没有能跟公主殿下这么美丽的女性分庭抗衡的女人,那么不知自己斤两的人只有苏菲殿下。”
  口气非常冷淡。对前大公妃,也就是这个宅邸的女主人完全不留情面。
  阿克蕾儿被说到从来没想过的问题,表情有些讶异。
  被这么一说她倒是想了起来,苏菲确实在阿克蕾儿夸赞她的美貌之后,才露出满足的表情。
  真是这样的话。那时候感觉到的“哪有可能”或许并没有错。
  “……苏菲殿下。”
  阿克蕾儿突然想起来而问道。
  “尤里殿下放逐了他的母亲,这件事是真的吗?”
  “要说放逐也是没错啦,但地点既有暖炉也有丝织的棉被,是她非常喜欢的石造别墅呢。”
  虽然心里认为问题并不在这点上,但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明明是有血缘的亲子,这句话对两人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件事,她从昨天双方的行动及罗堤所说的话。就已经十分了解了。
  现在那少年不知有多么心痛。
  “但以罗堤殿下的年纪来说,还是需要母爱不是吗?”
  “那一起跟去就好啦。苏菲殿下只疼爱罗堤殿下,那程度可是其他人看到都会摇头呢。”
  鲁蜜菈愤慨的声音明显带刺。
  只疼爱罗堤殿下——这句话深深扎进阿克蕾儿心里。
  到目前为止她都帮罗堤说话,但站在尤里的立场,要去爱只宠爱弟弟的母亲根本不可能;或许该说是不可能去爱对自己完全没有爱的母亲。
  “…………”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现在状况不允许她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我去拿早餐来。”
  鲁蜜菈重复了一次她刚说过的话。
  这次阿克蕾儿并没有叫住她。她内心已经没有余裕能注意别人说了些什么,更别提问鲁蜜菈要不要学习读书写字了。
  鲁蜜菈离开以后,阿克蕾儿注视着房内火炉里火红燃烧的火焰。

  从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尤里终于出现了。在等待他的期间里,阿克蕾儿一直待在房里。
  “抱歉让你久等了。”
  果然遗是穿着这国家的民族服装,这次是叫做鲁巴斯卡的上衣,长度比平常的上衣稍微长一点。他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低头道歉。
  等了超过半天了,阿克蕾儿说实话非常地生气。
  但出乎意料地,他也直接道歉,让阿克蕾儿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会,刚好也让我有时间思考。”
  一说完,她突然开始担心这会不会被当成在挖苦。当然自己并没有那种意思。
  但是仔细想想,现在这个情况,说个一、两句挖苦的话应该也没关系吧。
  “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关于跟您的婚事。”
  直截了当地这样说完,尤里像是没料到般,表情十分惊讶。
  阿克蕾儿趁这机会继续说:
  “昨晚我有见到您的弟弟。”
  尤里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阿克蕾儿完全不在意,继续追击。
  “苏菲殿下希望我嫁的对象并不是您,而是罗堤殿下对吧?”
  “没错。”
  尤里毫不犹豫地回答。
  “所以呢?对你来说,成为我弟弟的妻子有好处吗?”
  “那对您来说,娶我为妻有什么好处吗?”
  就算尤里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胁迫,阿克蕾儿还是冷静地反问。
  尤里顿时无法回答。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地位、名誉及历史,都是这个国家没有的东西。”
  “我并不认为您是会在意那种事的人。”
  这里就是胜负的分水岭——阿克蕾儿如此对自己说。
  就算为了请求对方派出援军不得不答应这桩婚事,也不能全任由对方摆布。身为要继承帝位的公主,阿克蕾儿有义务守护布兰纳人民的权利及生活;并且还要守住先人们辛苦建设的黄金都市,不能让它千年以上的荣光历史就这样断绝。
  为了婚后遗能保持布兰纳这个国家的独立、为了不被佛兰得鲁并吞,起码要知道尤里心中真正的想法。
  如果尤里对自己国家的文化感到羞耻,那他就不会穿着卡夫坦及鲁巴斯卡这些充满乡土味的服装,而是会跟苏菲及罗堤一样,穿着礼服及外衣这些各国宫廷最新的流行服装。
  这个人讨厌外国,从房间的装潢也看得出来。
  或许该说是很珍惜自已国家的文化比较好,总之,他不会随便模仿别国的文化。
  原来如此,难怪会跟明明贵为国母,却开口贬低自己国家的苏菲处不来。
  这样一来,苏菲会想要阿克蕾儿的理由就更明确了。
  当然,要让罗堤继承大公是最主要的理由,但是对嫁来佛兰得鲁却又否定该国文化,不论什么事都只会模仿母国——先进国的苏菲而言,能够迎娶布兰纳这种古老王室的公主,应该非常具有吸引力。
  “就算娶了我,贝鲁斯加也不会有一千两百年的历史,您也应该知道这件事。而且我觉得尤里殿下并没有那么想要别人能够让与的东西。请告诉我,您跟我结婚真正的目的为何?”
  面对接踵而来的问题,尤里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他放声大笑。
  阿克蕾儿愣住了,看到那样的她,尤里像是恶作剧般地说道。
  “唉……公主真是个谦虚的人啊。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
  阿克蕾儿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
  “请不要避重就轻!您……”
  说到这里顿时语塞。她因为激动而大吼,但却无法说完。
  尤里真的跟鲁蜜菈有关系吗?还是说他真的对女人没兴趣呢?
  罗堤说的事情是真的吗?或是鲁蜜菈说的事情才是正确的呢?真相依然暧昧不明;加上自己也还没决定到底要相信哪一边才好。
  “我怎样?”
  “……您、您不是会因为这种理由而决定国家大事的人,我这样深信着。”
  尤里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
  当然,这种明显的客套话不可能被采信。因为明明到刚才双方都还在试探对方心里真正的意图,空气几乎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阿克蕾儿正在懊悔自己怎么说出这么差劲的理由,尤里却开口说道。
  “可是出兵援助布兰纳对我国有益喔。”
  阿克蕾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相信也很正常。你说的确实没错,我并不想要从他国得到传统及只是表面功夫的文化,不管其他的国家怎么想,我国有我国的文化及历史。我,并不想要得到你。”
  太过失礼的台词,反倒让阿克蕾儿气不起来,而是愣住了。
  “昨晚开了临时会议,结论是对我国而言,与草原之狼西那·法斯堤玛一战有其价值。”
  她没办法马上相信他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这个人刚放逐完母亲,立刻就召集下臣举行会议吗?
  而且在听阿克蕾儿说话的时候,态度明明很恶劣。
  阿克蕾儿一想到这便摇了摇头。
  不能那么简单就高兴,要高兴也要等听完尤里说明出兵援助布兰纳的利益后再说。
  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光凭正义感或虔诚的信仰心,做出这种飞蛾扑火的决定。
  “你睑上写着我不相信。”
  看到内心正在盘算的阿克蕾儿,尤里苦笑地说道。
  “……有其价值是指?”
  正因对方是这个人,所以绝对不能迟疑,阿克蕾儿单刀直入地问道。
  尤里也没有丝毫迟疑,单刀直入地回答。
  “能够得到权利。”
  “您是说……跟西那·法斯堤玛军战斗,会让这个国家得到某种权利?”
  “为了从异教徒手中保护路西安教的同胞,而且是勇敢挑战各国所害怕的对手,圣王厅不做出点表示,就没办法保住面子了。”
  就像昨天尤里所说,想守护布兰纳的话,与其一一拜托各国,倒不如请求圣王厅的帮忙比较快。虽然比不上过去,但圣王厅在路西安教圈内依然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也就是说,只要圣王厅点头,其他国家不管是否同意都得照做。
  在路西安教圈不管想要做什么事,利用圣王厅是最短的捷径。
  但是、但是……!
  (是想要让他们承认些什么?)
  结果还是没有说出答案。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想要有跟先进国家并驾齐躯的地位呢?
  但是这就跟刚刚所说的“不管其他国家怎么想,我国有我国的文化及历史”这主张相矛盾。
  尤里不理会表情还是充满疑惑的阿克蕾儿,继续说道:
  “而且就跟你说的一样,阿卡迪奥斯一旦被攻陷,我国的国土将会跟西那·法斯堤玛接邻,不能保证草原之狼不会因为一时兴起,而把他们的獠牙对准我国。”
  这句话就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了。
  虽然还有些不能理解的部分,阿克蕾儿总算能相信尤里所说的话了。
  “那么?”
  “昨天晚上,我已经派出军队前往阿卡迪奥斯了。”
  “咦?”
  事态变化得太快,阿克蕾儿有些追不太上。
  请求援军明明不过是昨天的事情,他却说已经派兵前往。
  从贝鲁斯加前往南方港口,再利用海路的话,要到达阿卡迪奥斯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佛兰得鲁的军队应该很快就会抵达阿卡迪奥斯。
  “当然不是要马上开战。我命令先锋部队先派遣使者前往西那。法斯堤玛。”
  “前往西那·法斯堤玛?”
  看到表情讶异的阿克蕾儿,尤里说道。
  “当然布兰纳方面也有派。不过我认为直接跟法斯堤玛交涉会比较快。”
  阿克蕾儿愣住了,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实行了那么多对策;而且还直接派遣使者前往西那·法斯堤玛。对各国所惧怕、现正势如破竹的帝国,居然做出这么大胆的行动。
  “您交给使者的信上写了些什么?”
  阿克蕾儿有些害怕地问。
  尤里嘴角上扬,露出无畏的笑容。
  “我写着‘如果不放弃攻打阿卡迪奥斯,那我国为了保护路西安教的同胞,已经有了充分的觉悟和勇气’。”
  这虽然是很令人安心的话语,但阿克蕾儿却感到背脊发凉般的恐怖。
  对被称为草原之狼的军队完全没有半点的惧怕;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甚至看起来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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