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递寄到了韩笑那里。”闫至阳说道:“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卧底?”
“因为国家怀疑这地方的人有问题,所以让我来调查。”余落说道:“可我一个人在这儿,势单力薄,五年下来也只调查到了零星半点。而且最近发生了一桩命案,让我的身份有点暴露了。我怕接下来他们会采取行动。”
“他们是谁?”我问道。
余落叹道:“我不知道,好像这地方有个神秘组织在操控,虽然我看不到他们的人,但是他们却设置了一组鬼军队在这个地方守着镇子。正是那些鬼军队不好对付。”
第224章 石磨街的传说
“这儿还有鬼军队?”我问道。
“有的,你们看到那石磨街了么?”余落问道。
“看到了,我还纳闷呢,这地方怎么那么多石磨,还能铺出一条街来,我也真是醉了。”我说道。
“别小看那些石磨,这石磨街道是有来历的。”余落说道。
余落说,这些石磨是在明朝末年,这掖县知府朱万年为防御孔有德叛军攻城,从民间搜集上来放在城头上的。而那时候的将军镇,也就是这地方,是掖县的边缘。当时朱万年做长期防御准备,城头上要击打敌人的云梯冲车,得准备不少石头。
但石头丢下城池却拿不上来,久用必光,朱万年因此才想到用石磨。
石磨系上绳子,丢下去可以再拉上来,这样可以反复使用。
再后来,明崇祯时期,清兵连下鲁北、临邑等县,附近的县镇都岌岌可危。
那时候不少官吏逃出城去。而这里的知县也已经换了人。
就在知县找不到合适的人守城的时候,教谕,也就是分管教育的一个小官吏,名叫林宪的挺身而出,说是愿意领兵守这一方城墙。
这个叫林宪的是个知识分子,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品学兼优,还被选入国子监读书。后来林宪以贡生身份被任命为教谕。
但是这个林宪却文韬武略是个人才,只是于官场那一套很应付不来,因为不媚上司而一直得不到提拔。在这掖县搞了十年教育,没啥前途。
而兵临城下,此时临战无人守城。于是林宪便主动请缨领兵。
城中有位守将敬重林宪的人品,听说林宪要领兵守城,忙劝他说:“你是分管教育的,是文人。你没有封疆的责任,就不用领兵打仗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清军的情况,清军太多,我们的守军只有清军的一小半。就算你懂兵法,这城池也很难守住!况且城中粮草已经不足,只怕这次凶多吉少了。”
林宪则笑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国家危难之际,我更不能离开。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此后几日,清军攻城十分激烈。林宪带兵守城,那石头磨盘再度派上用场。但是,清军人数实在太多,激战了一天,依然势头不减。
而到了晚上,清军依然不退。林宪此时却屏退左右,并换了一身道袍出来,也不知念了什么咒语用了什么口诀,居然对着城头做起法来。
当晚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只见随着林宪做法,那城头上居然金光大作,一尊关二爷的神像自天而降,在城头提着青龙偃月刀来回巡城。而随着他自天而降,他的手下部将廖化居然也出现在了城头。
这两尊神像降下,城头上的石墨盘突然如有神助,并未用人力便自行飞了起来,撞到清军便死,压到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这一晚,有了两尊神将的帮助,这清军居然被击退,伤亡惨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清军将领看着那城头,有些望洋兴叹的无奈,叹道:“好一座固若金汤的城!”
感叹之后,由于兵力不足,清军也便退去了。这石磨跟关二爷神像,居然就守住了这方城。
但是为了做法守城,林宪耗尽心力,在战胜之际,也便病重不治,就此撒手人世。
林宪死后,他的儿子林文兰悲伤怨愤,于是将那清军的尸体全部收集起来,丢到荒野暴晒一日之后,便命人焚烧。
古人跟现代人不一样,讲究留个全尸。烧成骨灰对他们来讲,有点像挫骨扬灰的意思,不吉利。但是盛怒之下的林文兰实在愤怒,最后将那些清军的骨灰又再度搜集起来,装在几个大盒子里。
本来那些石磨在战争结束后就堆在城墙上,一直用于备战。但是林文兰却雇佣人将这些石头磨盘从城墙上背下来,铺在了将军镇的主要通道,十字路口上。同时,将那些清军的骨灰就这样压在了石头磨盘下面。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林宪生前也跟着茅山道士学过道法,懂得请神驱鬼那一套。而林文兰便做法将清军部队全部控制住,让他们死后也遭到千人踩万人踏。
由于生前这军队是被石头磨盘给砸死的,因此死后的鬼也怕石头磨盘,所以一直没出过什么事。
但是现在,这鬼军队居然被人再度利用,成了看守这将军镇里的人的“狱卒”,不仅制造鬼打墙不让人出去,只要妄图出去的,还要被他们杀死。
余落说到这里,叹道:“这鬼军队数量太多,别说我一个人,就算加上你们,可能也冲不出去。”
“原来这将军镇是因为关二爷才得的名字。”我说道。
“可这将军镇的人都住的是什么人,逃犯?还是别的什么?”闫至阳皱眉道:“难道这还是现实里的恶人谷?”
我啐道:“你特么见过一整个镇子的恶人么?有没有那么无聊啊,谁搜集一些犯人养在这里。”
“是啊,怎么都说不过去。”闫至阳皱眉道。
“也未必都是犯人,我感觉是什么人也有。”余落说道。
“那最近出了什么事?”闫至阳说道:“你说最近这儿出了一桩命案?你不是说这地方就算是出命案也没什么稀奇么?”
“说起来是,但是这次的影响比较大。”余落无奈地摇头叹道:“你知道,这地方的人不能出去,虽然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可一个地方呆久了,许多人就有些很不耐烦。而这种不耐烦的情绪之下,容易产生冲突跟变态事件。前阵子,这边出了一桩命案,几个恶少奸杀了一名未成年少女。其实那种杀人抛尸的事儿屡见不鲜,这几个恶少本来想将少女抛尸到河水下游,可没想到,那少女的尸体被石头挡住了。这样,也便被人发现,通知了少女的父母。”
“也就是说,你寄给我们的就是那少女的发夹。那女孩多大啊?”我问道。
“才十四岁。”余落叹道:“特别惨,我也见了尸体,全裸,下身撕裂,身上许多伤痕,很是可怕。”
“妈的,这都是什么畜生!”我骂道。
“这地方如果没什么‘王法’,那到底谁说了算呢?”闫至阳问道。
“镇长跟几个神秘人,也就是说来送物资的人。他们会跟镇长沟通,镇长给我们传达,但是如果不听话的话,鬼军队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余落说道。
“卧槽这地儿的水很深啊!”我无语道:“那你为什么只跟我们俩人说,平哥跟猪婆都是我们的队友,我肯定她们不会说出去的。”
余落冷笑道:“不好意思,也许是我常年做卧底的缘故,我很难相信陌生人。”
说到这里,余落递给闫至阳一张字条:“上面写了镇长家的地址跟女孩父母家的地址,明天你们没事可以去查查看。每个月的十五号,那群送物资的人才过来送东西,这期间镇长也很难跟外人联系。你们还有一个周的时间调查。这一整个周里,也许虽然大家知道你们是外来人,可因为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还不能明面里对你们怎么样。但是也万事小心。我帮不了你们。”
“多谢,你已经帮我们许多了。”闫至阳说道。
正说着,我似乎看到前方有一道手电光芒传来。闫至阳对余落说道:“你快走吧,别被人看到。”
余落点头道:“你们小心。”
说着,便从竹林另一端快速撤走了。
没多会儿,我听到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两道人影从竹林外头跑了过来。我仔细一看,仿佛正是猪婆跟陆萍,于是低声喊道:“喂喂喂,平哥猪婆!过来。”
俩人听到我的喊声,立即跑了过来。
陈清姿跑进竹林看到我俩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你们哪儿去了,我们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你们。那人呢?”
我还没说话,闫至阳便抢先说道:“没人,只是在竹林里留下了字条,说了镇长跟那个发夹主人的地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太小心了。”
卧槽,总裁哥居然还特么的瞒着俩人。我也只好点头附和。
陈清姿冷哼道:“真的没人?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往这儿跑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只是太远了听不清。”
我心中一动,心想俩人都是练家子,功夫不低,肯定耳力极好。
于是我笑道,随口扯淡:“我们没找到那人,我就跟总裁哥瞎扯呗。他特么的刚才嫌我唠叨,我就说他霸道总裁范儿十足,不得了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浑身散发着寒气,雕塑般的冷峻面庞,修长的身材让男模们嫉妒得发狂,是世界首富的同时又是非洲部落的酋长,是沙特和科威特的下一任王,平时兼任欧洲的教皇,周末,顺带掌控一下意大利的黑手党。他想叫谁今晚死,第二天绝逼下不了床——”
陈清姿立即受不了地打断我:“有病啊,才十几分钟不见,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大啊!”
第225章 老邮差
我笑道:“没有没有。”
此时,我才发现陆萍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也没问闫至阳。啧啧,这就叫默契。
闫至阳此时说道:“咱们先回吧。看来这个人太小心,不太信任我们。”
“什么人啊,真墨迹。”陈清姿叹道:“难道我又要失眠做噩梦?”
我笑道:“不然你今晚跟我睡?”
“啊呸!”陈清姿啐道。
我们于是原路返回,到了将军客栈。回客栈之后,见其他人都睡了。其实这客栈全将军镇只有一个。由于这地方都是本地人,猜测过来的人多半是刚从外面被送进来的,一时间没地方住才住在这儿。否则这客栈招呼鬼啊。
我们回了屋子,将陈清姿跟陆萍打发走后,闫至阳将写着地址的纸条拿了出来,递给我看。
我见那纸条上居然不只是有字,甚至还画了简单的地形图。镇长的家并不在将军镇的中央,而居然在那半月形的公园,也就是我们去的那地方的另一端。
而这公园远比想象中得大出许多。
另一户出事少女住的地方则远了去了,是在我们进镇子的石头牌坊附近,是个小平房。
我看着这地图,摇头叹道:“闫至阳,你说这整个镇子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哪儿来的人啊?如果是犯人,那也不对劲,这男女老少都有,不太可能啊。”
“是啊,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这古镇有点奇怪,看什么都别扭。”闫至阳皱眉道:“但是这别扭似乎跟鬼军队还是结界什么的毫无关系。”
我想起陈清姿,便问闫至阳道:“闫至阳,你说猪婆最近为什么总做那被水淹的梦,是不是因为摸到了发夹呢?”
“没事,这件事解决之后,她也自然能恢复正常。”闫至阳说道:“而且我们摸了那发夹都没事,只有她能感觉到死去的少女的知觉,说明俩人有一定的渊源,指不定能帮上我们什么。”
既然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便决定明天一早再去调查。
此后我俩便各自去睡了。由于我们对这将军镇并不放心,于是我让干脆面君给守夜。反正这货总是睡觉,偶尔一晚上两晚上不睡根本不碍事。
干脆面君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这客栈小,床位也不多,整个屋里就一张大床。闫至阳躺在里头,我便躺在另一边儿。
躺了半天睡不着,扭头一看闫至阳居然早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此时明明是六月初,我却越躺越觉得冷,睁开眼看了看窗外,但见外头依然雾气蒙蒙的。这破地方鬼气太重了。
于是我打开灯,扯开床上的夏凉被盖上,却见闫至阳依然毫无反应。我心中纳闷,这货难道一点不觉得冷?
于是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把闫至阳的胳膊,却发现他胳膊很热,而我的皮肤却很凉。特么的,难道天生道法护体?
闫至阳此时闭着眼睛说道:“快抓紧时间睡吧,你摸什么呢?”
“卧槽你装睡??”我笑道:“我是好奇,你不觉得这镇子鬼气太重么?我实在受不了。”
“我当然知道。”闫至阳说着,微微蜷起腿侧过身子背对着我:“你没发现么,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种着艾草。艾草对驱散鬼雾很有效果。”
“奶奶的,冻死我了。”我叹了口气,随即却瞥到闫至阳的脚掌。这一瞥我惊讶地发现闫至阳居然“脚踏七星”!卧槽?皇帝?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皇帝老子都是一只脚踩着七颗星,这货确实一只脚上四只,另一只脚上三只,分开踩,蛮有趣的。
“闫至阳,你脚上还有痣啊?”我笑道。
“嗯。”闫至阳答应道:“别研究了,快睡吧。”
“人家都是皇帝老子脚踏七颗星,你这分开踩是个什么说法?”我问道。
“说是什么将才。”闫至阳有点不耐烦了,转过身来睁开眼看着我:“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睡不着,聊聊呗。我说,我怎么没看出你是将才来。”我说道。
闫至阳无奈地看着我,伸出自己的左手来:“你看看我的手掌掌纹。”
我借着灯光瞧着他手上的纹路,见一道很清晰明显的掌纹横穿闫至阳的手掌而过。
“呦呵,断掌!”我啧啧说道。
闫至阳翻手一巴掌拍我头上:“断掌说明我够狠,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窗外去!”
骂完之后,闫至阳翻身去睡了。我无奈地也只好扯过被子躺下。
一旁的干脆面君看着我们,啧啧说道:“秀恩爱死得快。”
我翻了翻白眼睡了过去。但是盖着被子,似乎依然睡得不够安稳。没多会儿,我打了个激灵,冷不丁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之后,我见闫至阳依然背对我睡着,干脆面君则坐在窗边瞧着外头,我翻身坐起来,干脆面君扭过头来,低声道:“又醒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凌晨一点多。”干脆面君说道。
“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我起来走走,你呆着吧。”说着,我穿好鞋子起身。
干脆面君说道:“成啊,别把自己走丢了就行。我可不去救你。”
我苦笑着摆摆手。出了门,我正想沿着走廊楼梯下去,却见有个人似乎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楼梯很窄,我往旁边让了让,想让那人过去先。却没想到这人在我跟前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我笑道:“是韩笑吧?”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走上来的人很奇怪。由于楼道昏暗,刚才我并未看清上来的人啥样。现在仔细一看,却见这人居然穿着很早以前的那种像是军装一样的绿衣服。可再仔细端详,发现这衣服不是军装,像是五六十年代的老邮差穿的衣服。而他身上居然还背着邮差包。
“您这是?”我端详着他,感觉这老邮差似乎不是人类。难道是鬼?
我在鬼界里这么有名了?
“跟我来吧。”那老邮差笑了笑。
我沉吟半晌,跟了上去。这老邮差于是往楼下走,我也便跟了下去。
跟着老邮差出了客栈,见他在街角角落里停下来。
等老邮差停下,我见他个子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