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玩偶- 第15部分

　　“看就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吧！下午我要和黄姐逛东门，罚你给我们拎包！”林芳狡猾的笑道。

　　我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女人从一见如故到亲密无间，心里既得意又后悔。

　　
　　吃完饭后我们到了东门，林芳和黄姐两个人如姐妹般手挽手在前面逛，我在后面拎着两个包，做起了她们的随从兼保镖。这一逛，从中午2点逛到了下午6点。我们又在麦当劳随意吃了顿晚饭，但这两个女人依然意犹未尽，逛意阑珊，我却叫苦连连。

　　在我的再三请求之下，她们才决定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林芳居然坐到了车前排，把我一个人丢在后面。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要唠，特别是林芳，就象一只刚学会游泳的鸭子，那种兴奋和喜悦难于言表！

　　我在后面看着她们的欢乐，心里想，这两个女人，一个顽皮精灵，一个稳重大方，一个精致温婉，一个善解人意，要是她们都能做我的老婆，那该多好啊！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我很想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鄙视一下自己，但怎么努力，都鄙视不起来！

　　
　　后来我分别问过林芳和黄姐，为什么她们这样的两个人能一见如故？她们的回答居然很雷同，那就是一看到对方就知道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我想也许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她们有着相同的善良与可爱，她们兴趣相投且彼此欣赏，这已经足于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想到兴趣相投，我突然笑了笑，这两个女子对我的爱，难道也是一种兴趣相投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抱着林芳给她讲了我与黄姐的相识以及关于黄姐的故事，林芳安静的听着，最后居然流出了眼泪，她说：

　　“安安，黄姐真可怜！她这么漂亮，为什么就不肯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

　　“黄姐可不象那种人啊！”

　　“我也觉得，可是……”

　　我们不再说话，我们理解不了黄姐的苦衷。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了黄姐另一个让人心酸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使我和黄姐原本美丽的开始变成了悲剧。

　　而林芳，到今天仍不知道这个秘密！

　　
　　后来我偶尔看到了林芳在那天写的日记：

　　“今天认识了黄姐，一个漂亮，*，大方，耿直的女人。我跟她一见如故，安安觉得我们的一见如故是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善良与可爱，兴趣相投且彼此欣赏，但我知道，这种感觉更多的是来源于我们都认识了同一个男人。也许她和这个男人暧昧过，但是我知道她是值得信任的，我也信任那个男人！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们冥冥之中注定是有缘分的，后来听安安说了她的故事，我突然很心疼，我真希望姐能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祝福她！也祝福我和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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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湘水居：为柳暗花明干一杯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快乐，就看她睡觉初醒那一刻的表情。

　　我想那段日子林芳是快乐的。

　　那天早晨我从梦中醒来，突然没了睡意，我便看着这个睡在我身边的女人　，看着这个我最心爱的女人，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也许是白天太过忙碌，也许因为太亲近而忘了观察她的美，今天第一次这样凝视林芳的面庞，猛然发现这熟睡的脸庞如此恬静与安详，美丽的彷如隔世！

　　她微笑着，我想，她是因为幸福呢？还是又梦到欺负我了呢？

　　我屏住呼吸笑了笑，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起床，来到厨房，我要为她做一份早餐。

　　我给她煎好了几个鸡蛋，然后热了杯牛奶，放到小客厅的桌上，然后留了个纸条给她，

　　“宝贝，早点把早餐吃了，起床时看到你熟睡中的笑，我感觉自己真幸福！”

　　
　　感谢万能的时间，一直没有放弃我们，反而把我们带向更美好的未来。一个月前我还倍感孤独落寞甚至缺乏安全感，而一个月后就享受到爱的温暖和工作的成就！

　　在激情而又忙碌的过了一个月后，我们发了新部门第一个月的工资，居然不是1500，而是3500。发工资后新来的老总召集我们部门开了个会，对我们的工作业绩大做肯定，对许铭的锐意进取和开拓精神大加赞赏，他说许铭即将被提为公司副总，而我们也将普涨500元工资。他在慷慨激扬的发动鼓动演说时，我却不小心发现许铭的脸上不时掠过诡谲的笑意。

　　我也笑了笑，我知道我们从最初的被排挤到今天的被尊重，这极富讽刺意味的转变，是因为我们迷人的数据报表，而这功劳，第一当属许铭。许铭是一个强势的人，一个张扬的人，他被压抑良久的情绪，必会有他宣泄的一天！

　　我原以为许铭的笑，是在嘲讽与不屑老总的演说。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是如此的年轻，年轻到把一切事情想的太美，即使是一个很危险的笑，一个很有深意的表情。

　　多年后许铭在QQ上告诉我，那天老总的表演，让他感到的恶心和好笑，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一个月前还在费尽心思的想把他赶出公司，更为了3万块钱把他数落了整整四个小时！从那一刻起他就有了一个打算，这也就是他后来的一步步可以称做阴谋的计划！

　　我问他说，“那天做了这个决定后你是否有很诡谲的笑过？”

　　他说，“没啊，我忙着在心里一步步计划，哪有心思去笑！”

　　“呵呵”，我笑了笑说，

　　“原来一个人在心里计划某件不能见光的事情时，在他的表情上也会显露出来。

　　也就是说，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许铭过了几分钟后回复了我的话，很简单，就两字：

　　“是的！”

　　
　　不管怎么样，我发工资了，而且是金额不小的一笔工资，02年的时候我们发工资发的是现金，工资被装进一个个信封，信封上写着每个人的名字。当我从出纳手中接过属于我的信封时，那厚度和重量让我憋不住的喜笑颜开，我很想装的沉稳一点，低调一点，可擅长表演的我在那一刻真的无法进入表演的状态！以至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刚才领工资了！小魅更是跟着我屁股后面不停的唠叨请客请客，我说，你不也发了吗？

　　小魅居然这样回答，我发的那是我的啊！

　　我被这丫头弄的哭笑不得，只有说，中午叫上张威，我请你们吃肯德鸡！

　　我把身体埋进我的格子间里，从信封里把钱拿出来，用沾着口水的手指把钱数了三遍，没错，3500块，我按耐不住喜悦，给林芳打了个电话，

　　“宝贝，我发工资了，3500！”我轻轻的说，生怕旁边有人听见。

　　“是吗？这么多，哈哈恭喜恭喜，刚好我看中了2个花瓶，正舍不得买呢！我现在就去买去！”林芳和我一样开心！

　　“恩，买去吧！咱不用你用私房钱养着呢！”

　　我又给小栋打了个电话：

　　“小栋，我发工资了，晚上把哥几个都叫着，我请吃晚饭，老地方，湘水居，晚上6点门口见！”

　　“靠，就你那点工资够我们吃一顿吗？”

　　“这个你不管，6点见，过时不侯！”我得意的挂断电话。

　　这次领工资后的兴奋让我现在记忆犹新，即使后来工资超过5位数，也从未如此兴奋过，再后来每个月的工资都成了卡上面的一个数据，就更没有了那种兴奋的感觉。

　　
　　下班后我跑到天虹买了两件礼物，是两瓶香水，一瓶属于林芳，一瓶属于黄姐，我把林芳的那瓶放在了包的最外面，把黄姐的那瓶用一个一个红色小塑料袋裹起来，藏到了包的最里面一层。

　　6点我和林芳到湘水居门口的时候，小栋他们已经在那列队迎接了。

　　小栋看到我们后满脸堆笑，“烟头，里边请里边请！”

　　我们找了个包房坐定，小栋拿起菜谱看着我笑，

　　“烟头，今天预算多少啊？”

　　“随便点吧！别整这些没用的！”我大方的说。

　　“得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栋，你看看烟头，人家这才叫富了不忘穷兄弟啊！你得学学！别整天只学资本家剥削我们无产者的那一套！”丁风说。

　　“哈哈，就是，在你报亭喝你瓶水都要被你骂半天！”李爱说。

　　“靠！”小栋挥起手中的菜谱向那两人扫了过去，

　　“妈的，你那叫喝瓶水啊？你那是每天在我那里喝瓶水！喝水就罢了，还拆老子的好烟抽！还有丁风，再不爽老子把你解雇了！让你睡马路去！”

　　那两人立马一边一个给小栋揉起胳膊来，“息怒息怒，我们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总的来说，小栋是够义气的，对我们穷兄弟也是仁义的！”

　　我和林芳哈哈笑起来，我感慨的说，看来，这个社会的仇富心理还是很严重的！

　　
　　小栋很为我着想，他点了一些便宜菜，然后要了2瓶九年的白云边，他很感慨的说，

　　“哥几个啊，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里喝酒吗？现在想想仿佛过了好久啊！”

　　“唉！”我长吁了一口气。

　　“那时候真是痛苦啊！烟头面临失业，我的摊子被砸，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我们又挺过来了！”小栋说。

　　“这叫天无绝人之路，也叫神救自救者！”李爱喝了口酒说。

　　“我们是谁？有什么事情能打垮我们哥几个？挺一挺，柳暗花明！来，为哥几个的柳暗花明干一杯！”我举起酒杯说。

　　“干！”大家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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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湘水居伤心地：小栋失恋了。
22，湘水居伤心地：小栋失恋了。

　　现在想起来，小栋与湘水居的缘分真的很奇妙。

　　一个月前，我们在湘水居喝了个烂醉，小栋在那里接受了小摊被砸的事实，那一夜他为他的前途和理想忧愁着，一杯一杯的想把自己灌醉，一个月后，当我们重新看到了关于未来的一丝光芒，而小栋却再次受了另外一种更大的伤！

　　生活总是如此跌宕着，就比如小栋，刚刚开始憧憬起生活的美好，这美好却又瞬间坍塌。

　　
　　那一天我们在湘水居喝的很开心，就连丁风也难得的兴奋，喝到一半的时候，小栋嚷嚷着让我和林芳就趁今天兄弟都在把事情给办了，最后在他们以罢喝的胁迫下，我和林芳笨手笨脚的喝了一杯交杯酒，这个画面被李爱用相机拍了下来，时至今日仍被我珍藏！

　　林芳被小栋他们调侃了一番，显然不服气，她逼着小栋给唐怡打电话，让小栋当着我们的面和唐怡说点肉麻的情话。

　　小栋哈哈笑着，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老婆，是我！”

　　小栋又说，“你什么时候来深圳啊，林芳说她等你一起逛街呢！”

　　接着，我们不知道唐怡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们看到小栋的脸色变了，他的笑就象突然被冰冻住一样，脸色开始苍白，他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1分钟之后又突然冷笑起来，

　　“如果不是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你还会一直瞒着我对不对？还会让我一直等着你对不对？”

　　小栋站了起来，走出包房。留下我们在包房里面面相觑。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紧跟着小栋后面出去，跟着他进了洗手间。

　　“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瞒着我是在害我，害我浪费大把的时间！”

　　“别把问题往别人身上扯好不好，你自己的事情没人能帮你做了了主！”

　　“算了，你觉得对就好，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来深圳了我也还真养活不了你！”

　　“那祝你幸福吧！”小栋挂了电话，转过身来发现我，很吃惊的样子，

　　“烟头，你跟我屁股后面干什么？”

　　我笑了笑，说，“上厕所！”

　　
　　我们回到包房，我用眼光示意大家都不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小栋看着我笑了一下，他说，

　　“烟头，别暗示了！我告诉你们吧！唐怡国庆结婚，当然，新郎不是我！”

　　“啊？”我们都吃了一惊。

　　“不可能吧？她逗你玩的吧？”林芳着急的说。

　　“呵呵，你会这样逗烟头玩吗？”

　　“我打电话给她！”林芳拿出电话，刚要拨号，小栋就制止说，“算了算了，别影响人家了！”

　　他坐下来笑来笑，“事情是这样的，林芳家里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一公务员，国庆就结婚了！哈哈，她爸爸妈妈怎么可能把他们的女儿嫁给一个卖报纸的穷小子！”

　　我们都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知道小栋的笑是装出来的，但是我们多么的害怕去戳穿真相。如果小栋痛哭或者愤怒，我们也许会给他一个兄弟的拥抱，但他居然很轻松的笑着，笑到我们骨头发冷。

　　“怎么啊？不就一女的吧？你们至于吗？”小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上满上都满上，我们接着喝，难得大家今天都高兴！”

　　我们也都装的很高兴，甚至比小栋装的更好！我们频频举杯，大声喧哗。我开始痛恨起这个叫“湘水居”酒店，为什么每次在这里，你都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们？如此绝情的摧毁我们对未来的向往？

　　湘水居，湘水居，湘水居，难道你真是我们兄弟的伤心之地？

　　
　　我们很“高兴”的又喝了个半醉，走出酒店的那一刻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月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月亮，同样的我们！

　　我把包交给林芳，说我们兄弟有点事情要办，让她先回家里。

　　等林芳走了后，我们打了一个的，到了华强北的DISCO广场，我们需要那种狂热的音乐和身体的扭曲。如果说深圳的白天，就是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我们无法了解那些面具后真正的快乐和忧伤。而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开始找到了一个更为直接和真实的理由来表达本能的冲动、欲望，忧伤，迷茫以及孤独……

　　我们在激烈的音乐和恍惚的灯光中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似乎那有力的扭动和疯狂的尖叫能够通往无休止陶醉的梦幻……　

　　我们尽情的让汗水浸透我们的衣服，我们尽情跟着DJ唱着疯狂的调子。当凌晨2点我们走出广场迪吧的时候，我们感到全身虚脱，嗓子生痛！

　　我们四个男人在凌晨2点横穿过在灯光里暧昧不清的中心公园，相对与迪吧这里一片死寂，我们一人一支烟，就象飘忽在林中的鬼火……

　　
　　回到家里我找出刚买的香水，叫醒熟睡的林芳，搂着她，靠在床头上，我对睡意蒙胧的林芳说，

　　“宝贝，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老公，小栋怎么样了？”林芳问。

　　“还好，和我比他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好的感情现在说分就分呢？”

　　“这个社会很现实的，现实到残酷！”

　　“我要你告诉我我们不会的！我要你发誓！”林芳的声音有点变了，她往我怀里使劲钻了钻，把我的腰搂的更紧了。

　　“我们不会的宝贝，我发誓！我会永远的爱你，哪怕你不再爱我！”我也紧紧的抱着林芳，动情的说。

　　“我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