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差不多了,撑着桌子站着,举着酒杯说,“来,为我们九死一生的理想干一杯!”
“妈的,逼的我连地摊都摆不下去了,还谈什么理想啊!”小栋不等我们反应,直接一口干了,然后把杯底亮给我们看,脸色苍白。
我说,“那算了,为我们还活着干一杯!”
除了小栋外,我们三个都很悲壮的神色肃穆的干了那一杯。
3瓶酒就这样被我们四人很快的见了底,菜却没有吃多少,丁风最后躺在椅子上,用筷子敲着桌子唱起歌来,那姿势很有抚节而歌的味道,他唱的依然是他的国际歌,只不过这次,我们三个跟他一起唱了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
我们不知道最后是如何走出湘水居的,当我们四个歪歪斜斜的坐在彩田南路边的草地上时,我们突然发现那天的月色很美,美到让人心碎。这样的月色很容易让人想起很多东西,比如说家,比如说爸爸妈妈,比如说我们爱的人……
和大学时喝多了的亢奋完全不同,我们都安静下来,躺在那片草地上看月亮,看着月光象流水般淹没我们全身。半个小时后,我第一个被虫子咬醒。我站了起来,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问,
“我们现在干什么去?回家吗?”
丁风喃喃道,“我想去看海!来深圳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海是什么样呢!”
“看海,疯了吧!?现在几点?哪还有车去海边?”我说。
“我们打车去吧!我出钱!”小栋说。
于是我们四个走到马路边,拦了很多辆的士,但司机一看我们四个醉惺惺的样子,又听说我们要去大梅沙,都猛的一踩油门就跑开了。
“操,连你们也跟老子做对?”小栋狠狠的向那些逃命般的的士吐口水。
看着大家悻悻的样子,我突然想到黄姐,她不是有车吗?
我打了个电话给黄姐,
“喂,黄姐吗?”
“小言啊,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黄姐居然还没有睡觉。
“我和同学今天心情都不好,现在想去大梅沙看海,可是打不到车……”我嗫嗫的说。
“哦,非要现在去吗?”
“恩,我想问下你方便不方便送我们过去下。”我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想黄姐拒绝是很正常的,天这么晚,而我和黄姐又毕竟不是那么的熟。
“这样吧!你们现在在哪里?”黄姐问。
“我们在彩田路立交那。”
“你们等我一下,我30分钟后过来!”黄姐说。
黄姐居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想我如果是黄姐,肯定会委婉的拒绝,但是黄姐居然答应了,我知道在治安很差的深圳,这么晚开车带几个不太熟的陌生人去海边是件多么冒险的事情。
黄姐对我的信任让我突然很后悔这么晚打扰她。
我强烈的内疚起来,我想马上打电话让黄姐不用来了,但是看着几个兄弟向往的样子,只有对他们说,“我们等30分钟,黄姐说她送我们去!”
他们都笑了起来,小栋说,你那老乡对你可真好。
成钢问,“哪个老乡?”
丁风说,“你没见过,一美少妇,上次给我们提水果去的那个,那水果你也吃了的……”
我打断丁风的话,说,“等下哥几个要对黄姐礼貌疑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谁惹黄姐生气了可别怪我翻脸!”
“哈哈,你小子重色亲友的本性这么容易就露出来了?”小栋笑道。
半个小时后一辆红色的福克斯停在我们面前,黄姐打开车门下来,她看着我们,皱了皱眉头,然后捂着鼻子说,你们怎么喝那么多酒?
我说,“黄姐,我马上又要失业了,小栋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大家心情不好,所以我就喝了点!要不你直接开车送我们回岗厦吧!”
我不希望黄姐因为我的关系而勉强送我们去大梅沙,虽然我知道我们兄弟四个都是好人,但是对黄姐而言,做这件事情显然需要莫大的勇气。
“算了算了,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情,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我就送你们去吧!叫你的同学们上车吧!”黄姐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反而笑的很灿烂。
这笑容差点让我没感动的流下泪来。
我们上了黄姐的车,他们三个坐后面,我坐前面。车里放着音乐,王菲的歌,驾驶仪表上都是橘黄色的光,让整个车内异常温馨。车里有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从黄姐身上还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让人说不出的舒服。黄姐的头发微微有点湿,也许是刚刚洗了澡还没有干透的缘故。我看着黄姐,发自内心的说,谢谢你黄姐!
“跟我还客气啊!”黄姐转过身来多我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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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和黄姐露营大梅沙
从彩田路到莲塘,,我们穿过了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心脏。
深南大道的夜色很美,美的恢弘,一路上数不清的霓虹华彩向我们扑面而来,这处处的璀璨辉煌交织成光与色的华彩乐章,却让我们这群失意的人倍感凄凉,我们傻傻的看着这夜色,想像着美丽的夜色与我们无关,相象着这个偌大的城市居然吝啬到不肯给我们一丝希望的光芒,这种凄凉感是如此的强,以至多年以后我依然耿耿不忘!
车过了莲塘,我们似乎都开始闻到大海那略带腥味的味道,而灯光和霓虹也少了起来,更多的是静静的山影。这让我们的心情从凄凉转为沉静,我们把车窗完全打开,尽情的让海风吹抚我们的头发和面庞。我们点起烟,用力吸一口,然后把烟圈奋力的吐向窗外,相象着自己的身体如烟圈般慢慢消失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我们终于在深夜11点到了大梅沙,黄姐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我们一起下了车,海风吹到身上有点冷,浪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过来,让我们都兴奋起来。
黄姐问,“你们今天晚上还回去吗?”
“不了,我们想一起在这看日出呢!”我说,“要不黄姐你和我们一起玩吧!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不安全。”
“是啊,别回了,太远了。”丁风说。
“我们一起看日出,希望自己的好运气也和太阳一起出来!”小栋说。
“黄姐,别回了!”我恳求的说。
“今天真被你们几个小屁孩害到了!算了,我也不回去了!大不了明天我请半天假!”黄姐笑着骂我。
我很高兴,对黄姐我心里总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她总让我感觉到被照顾的温暖的一个女人的柔软,这种感觉和林芳给我的感觉绝然不同,我突然很奇怪自己居然拿林芳和黄姐做比较,难道在我内心深处,竟然对黄姐也心存奢求?
不管怎么样,我很开心黄姐能留下来,黄姐带着我们四个向海边走去,我们远远的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几个鸟人,他们呆呆的伫立在那里。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沙滩了,丁风他们开心的叫了起来,他们把鞋子和袜子脱掉,大叫着往海边跑,我也脱掉鞋子,然后对黄姐说,“黄姐,把鞋子脱掉吧!穿高跟鞋在海滩上小心扭了脚!”
黄姐笑着说,“看把你们高兴的,脱鞋子可以,你得帮我拿着!“
她笑着弯下腰去,把她的高根鞋脱了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往海边走去。
等我们走到海边时,丁风他们三个已经脱的只剩*,因为没有泳裤,在看到黄姐过来后他们还挺尴尬,小栋笑着对我说,:“烟头,帮我们照看衣服,我们去游泳咯!”然后他把一堆衣服塞到我手里。
“你们TM的会游泳吗?小心喂了鲨鱼!”我不爽的骂道。
我和黄姐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我们靠的很近,我能感觉到我的胳膊贴着黄姐的胳膊,黄姐用右手手掌托着下巴,微微笑着看着远处的海,很恬静的样子。海风把她的长发吹了起来,偶尔从我的脸上和胳膊上抚过,让人心痒难奈!
我看着海远处的一个黑黑的影子,问黄姐,“黄姐,那是什么?”
“一个小岛,叫洲仔岛。”黄姐说。
“哦,真想到那岛上去做个野人!”我说。
“呵呵,真可以的话我和你一起去!”黄姐说。
我转过头看着黄姐,她也转过头看着我,当我的眼神一碰到黄姐的眼神我突然慌张起来,我忙转过身,说,“今天真谢谢你啊,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来的!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他们我不知道,不过你肯定不是坏人!”黄姐笑着看着我的侧脸说。
我傻笑了一下,黄姐又问,“你们今天喝了多少酒?”
“四个人两瓶。”
“怎么喝这么多?”
“唉,一言难尽。”我长吁了一口气!
“喝酒又解决不了问题,以后别喝了!”黄姐说。
“那你还喝呢,你上次在酒吧喝的不比我们少!”我说。
黄姐不说话了,也不再理我,她拿出烟点燃,静静的抽着,眼睛望着远处,一动不动。
“给我一支烟可以吗?”我问。
深夜的海滩依然有着很多的人,灯光很亮,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一阵阵音乐,还有一阵阵的嬉闹声,很是热闹。
丁风他们几个在海边上尖叫着,不时被冲过来的大浪打的狼狈不堪。大海就这样用他宽广的胸怀,接纳和释放着我们的喜怒哀乐,我们的异乡忧愁……
过了一会成钢跑过来,他说,“黄姐,你和言安也去玩玩吧!我来看着衣服。”
“好的,把衣服看好啊,要不然那两个鸟人就惨了!”我站了起来,把手伸给黄姐,黄姐迟疑了下,但还是把手递给我,我把黄姐一把拉了起来,说,黄姐,我们散散步吧!
我和黄姐走在浪漫的夜色涛声里,音乐依旧飘扬着,此刻的月色很美,月色下的大海荧光闪闪,海浪喘息着滚滚而来;又叹息着慢慢退去,我心中不由一阵感慨;,我们的人生,大约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吧!
我和黄姐都不说话,不知道是在思考自己的未来还是在享受着仅仅属于我们两人的大海,我和黄姐在此刻出奇的默契,默契到谁也没有用声音来打碎这难得的安静。
我们就这样走着,沙滩上留下我们的足迹,而这足迹很快又让海水卷去。
我终于听清楚了音乐是什么,那是一首老摇滚,
“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
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
虽然已经是6月底,夏天,但海边的温度却也下降的非常快。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寒冷,我问黄姐,
“冷吗姐?”
“有点,你呢?”
“我还好!”我撒了个谎,我脱下自己的T恤,让黄姐披在身上,然后说,“我们回去吧!小栋他们应该起来了!”
“好吧!”黄姐有点意犹未尽。
我们回到放衣服的地方时,小栋他们都已经穿好了衣服。
看到我们回来,小栋就念叨起来,“言安你真没劲,我们三个等你下海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你的人!”
“要不说烟头聪明啊!我从水里面出来才知道这儿晚上有多冷!冷的我都……”丁风打着冷战说。
“你们小心感冒,等下还要冷!”黄姐说。
我看着缩成一团的丁风哈哈笑起来。
“你们在这等下,我去租两个帐篷过来,要不然晚上你们肯定得冻感冒!”黄姐说。
“还是黄姐好,烟头这鸟人一贯的幸灾乐祸!”丁风说。
我和黄姐去租了两个帐篷,五十一顶,在那几个展翅欲飞的鸟人底下架好。我对他们三个说,“这地方还真TM适合你们,都是鸟人!”
黄姐哈哈笑起来,说,“小言你可真够损的!”
我们在帐篷前围着坐下,小栋跑去买了一打啤酒,黄姐很吃惊的看着我们,说,“你们还喝啊?”
“当然,这地方没有白的,要是有我们还喝白的!”小栋豪气干云的说。
我们一人拿了一瓶,用牙咬开,我替黄姐也开了一瓶,在这午夜的沙滩上,我们五个人忘掉了一切,我们把啤酒瓶碰得嘭嘭直响……
酒喝了一半,丁风说,“我唱个歌给大家助个兴吧!”
小栋赶忙说,“靠靠靠,别别别!又是那国际歌是吧?就你那歌声能把我们四个逼着去跳海!”
成钢大笑道,“害了我们三个兄弟不要紧,你别害了黄姐!还是让烟头唱个吧!他的还听的过去!“
小栋也起起哄来,“对,烟头唱一个,要缠绵点的,适合这夜晚的!黄姐说怎么样?”
黄姐被这气氛感染,她显然很高兴,她对我说,“小言,来一个吧!”
我说,“我刚才听到有人放一首老歌,《夜色》,秦勇郑钧的那个版本的,咱们都会的!我们一人唱一段吧!我先来!”
我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嗓,然后唱起来:
“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
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爱你情深意绵。
……”
我唱完一段后小栋丁风成钢他们一个个接着唱下去,我们都很投入,就象回到大学时的寝室里,唯一不同的是在经历了深圳的艰苦时光后我们将这首歌唱的没了缠绵却多了悲壮。
最后一段我们四人合唱起来: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爱你情深意绵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爱你情深意绵爱你情深意绵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真情怎能忘记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爱你情深意绵”
黄姐被我们的歌声深深打动,最后她动情的说,“跟你们在一起真开心!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10岁!”
“黄姐本来就很年轻啊!又年轻又漂亮,谁能看出来你比我大十岁?”丁风说。
“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会逗女生开心啊!”黄姐笑着说。
“都是烟头长期熏陶的结果!”那几个鸟人异口同声的说。
酒喝完后已经快2点,我们都很冷而且睡意阑珊,我让丁风他们先去一个帐篷睡着,然后我问黄姐,“黄姐,你一个人睡一个帐篷怕吗?”
黄姐看着我说,“有点!”
我说,“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和你挤一个帐篷。”
黄姐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我和黄姐钻进帐篷,把拉链拉上,我们各自靠着一边躺下,中间留着很大的空隙,气氛很奇怪,我和黄姐也根本睡不着,沉默了良久,黄姐终于开口说,“小言,上次的事谢谢你!”
“什么事?”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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