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错过的那七年补回来,不过他也怜惜安悦的身子,不会太过份的。
“你会捉鱼?”
安悦轻问着,还真想看他下水里抓鱼。
别人钓鱼,一坐便是大半天,哪怕一条鱼都没有钓到,也甘之如饴。这对夫妻不过才坐了半个小时,就失去了耐心。
“我小时候不是和同学们跑到公园里的湖里抓鱼吗?还被公园里的管理者抓住,说教了大半天呢,回来后被奶奶知道了,奶奶那次气得差点就想打我了,说我坏了她的名声,坏了家风,丢了大家少爷的教养……嘻嘻,人嘛,在相同的年纪里,不管是什么身份,其实都是一样的好动,一样的喜欢闯祸。”君澈回忆着自己小时候闯祸的情景。
安悦笑着:“你还跑到公园里的湖里捉鱼?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君澈深深地看着她,答着:“十二岁。那会儿你八岁了,我回来的时候,衣服湿了大半,你给我找来衣服换掉的。”
安悦哦了一声,“我都不记得了。”
君澈知道她不记得了,他们从童年时代,到少年时代,再到成年,都经历无数,点点滴滴,都是他和她,可惜他记忆犹新,她却忘得干干净净。
拥紧他,君澈又把鼻子凑到她的发丝上,轻轻地吸着她发丝散发的清香,这是经常洗涤的干净清香。“安悦,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我们从相识到我出国的点点滴滴都说给你听的。”
“嗯。”
安悦觉得自己愧对他的一片深情,他不止一次说过她在送他上机前,说过就算失忆也不会忘记他的,可她现在就是忘得干干净净的。她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忘记了自己的等候,忘记了他的承诺,忘了他的叮嘱。
两颗头颅靠在一起,树底下安安静静,溪水轻流,鱼儿在溪底嬉戏,围着鱼饵打转,就是不上钩。君澈带着回忆的醇厚声音低低地响起,如同浑厚的大地在轻唱一般:“你刚来的那会儿,才四岁,不喜欢和我们说话,丽丽比你大一岁,每天都去逼你说话,她那时候就很娇蛮的了,你不理她,她就扯你的衣服,扯你的头发,用各种手段逼你说话,我看不过眼,就把她打了一顿,这下子可闯了大祸,丽丽向姑姑哭诉,向奶奶哭诉,大家都把我骂了一顿,特别是姑姑,她当着我妈和我奶奶的面哭闹,说我妈容不下她以及她的女儿,故意教唆我打丽丽,奶奶最是溺爱姑姑,又舍不得打我,最后只能骂我一顿,也把我妈骂得狗血淋头的。”
“你看你,做事太冲动,连累了妈。”
安悦想像着当时的情景,忍不住轻斥着自家的男人。
君澈咬一下她的耳垂,低哑地说着:“那时候不懂事,不知道体谅我妈,我和大哥一直都是奶奶管教,以前和奶奶最亲。从那次之后,我就喜欢护着你,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把谁暴打一顿,八岁的我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不过也是从那次之后,你和我就亲近了,很关心我。嘻嘻,想让别人关心你,还是先要自己去关心别人的。”
睨一眼有点得意洋洋的男人,安悦失笑着:“这么说,我才四岁就被你勾走了?”
君澈得意地笑着:“那是,你四岁时就被我定了下来,所以呀,安悦,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是我君澈的妻子!你不知道,你小时候有多么的可爱,我每次看到你都很想咬你白白嫩嫩的脸,觉得像苹果,又像鸡蛋。”
“你那会儿才八岁,就那么……”安悦笑着,两眼弯弯的,君澈扳住她的脸,又吻了一下她的美眸,笑着解释:“我们都小,哪里会有那种心思,只是单纯的很喜欢你。”
想到父亲保留的相册,安悦也觉得自己小时候很可爱,她现在看到她小时候的相片,都会很喜欢,直恨自己生的是儿子,不是闺女,要是闺女肯定像她小时候那般的可爱。
“你上幼稚园的时候,因为读的是很好的那种幼儿园,学费是我要求我奶奶帮你付的,学校里的孩子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脾气特别的大,他们知道你仅是君家佣人之女后,也是老欺负你,女生们嫉妒你生得可爱,趁老师不注意,就往你脸上乱画,或者往你的校服上乱画,次数多了,你也怒了,摁倒那个最喜欢欺负你的女生,往人家衣服上画了一个王八。安悦,你知道你画什么最像吗?你只会画两样东西,画得最像,一样是你喜欢的花草,一样便是王八。”
想起以前的事情,君澈呵呵地笑了起来。
安悦想了想,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往人家衣服上画过王八,不过她也真的只会画两样东西,一是花草,一是王八。
“后来呢?我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
安悦听得兴趣大起,原来两个人之间有着那么多美好又好笑的回忆。
君澈笑着,回忆更深,“何止是批评,那个女生哭闹得特别厉害,她是段家的小公主,据说他们家女孩子少,她又是最小的,上面有一个亲哥,三位堂哥,一位堂姐,一个家族的人都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她一哭闹,老师也怕,便给段家打了电话,然后段家的所有主人都往学校里钻,那个阵仗,把校董们都惊动了。”
安悦咋舌,原来自己小时候闯过那么大的祸呀。
“我那时候多大了?”安悦实在想不起来,她四岁的记忆,她依稀还记得一点,但不是与君家有关的。
“已经读幼儿园大班了,六岁左右吧,我比你大四岁,我十岁了。”
“再后来,我是不是被赶出学校了?”
君澈脸一板,哼着:“我的人,谁敢赶?”
安悦看他。
君澈继续复述着:“学校给安伯打了电话,安伯吓得够呛的,把他当时所有的积蓄都揣上,就往学校里赶,我刚好放学回来,看到安伯匆匆请假往学校赶,就拦下他,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告诉我,你在学校里闯祸了,学校要处理你,通知安伯去学校。我一听,就心急了,扯上大哥,又硬是闹着让当时刚好回来看丽丽的姑姑,要她陪着我们一起去学校,我知道姑姑厉害,有姑姑在场,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想办法把塌下来的天撑上去的。”
“姑姑愿意?”
轻叹了一声,君澈说着:“姑姑对我们其实也还很吧,挺疼爱的,她是会闹,但对我们的感情却是真的,只是随着我们的年纪增大了,她对我们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又找不出原因,表面上她对我们还是那般的疼着。”
“段家厉害吗?我是说他们势力大吗?”
“也厉害,也有点权势地位的,不过我们君家是B城第一大豪门,谁都不敢轻易招若我们君家,更别说,段家当时想和我们君家做生意,却连门路都摸不着,对我们君家可是趋之若鹜的。一看我们来了,那嚣张的气焰马上就熄了一大半,不过你毕竟是往人家衣服上画了王八,把人家的小公主气哭了,他们就算怕我们君家,也不肯轻易熄火。姑姑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就很不客气地指责段家教女无方,仗势欺人,还说他们欺负我们君家,说你是我们君家的人,哪怕是佣人的女儿,也代表着君家,把段家斥得连话都插不上一句,最后还是段家向我们道歉,郑重地表示再也不让他们家小公主欺负你,姑姑才算罢休,后来,学校里所有人都不再欺负你,因为谁都惹不起君家,惹不起我君澈。”
“那是姑姑厉害。”
安悦笑着。
“我不闹着要姑姑去,姑姑能厉害吗。所以呀,安悦,还是我的功劳。那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出去了,整个B城都知道了,君家管家安伯之女有君二少爷罩着,动不得。”
君澈说到这里无不得意洋洋的。
看吧,他多厉害,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他心爱的妻子了。
“奶奶那次有没有骂你?”安悦担心地问着。
不知道自己成长到失忆前,他为了她闯了多少次的祸?
君澈睨着她,“担心我对吧?来,亲我一口,给我一点报酬。”说着,他痞痞地轻拍拍自己的俊脸,示意安悦亲他一口。
“也不害臊。”安悦伸手就轻拧一下他的俊脸,轻笑着,觉得听他们过去的事情,真的很幸福,很甜蜜。他是说过他们过去是青梅竹马,可他们相处了十五年,那点点滴滴,岂是一句青梅竹马就能说完的?
“姑姑参与了,奶奶怎么会骂我。”君澈捉住她轻拧自己俊脸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着她的手背,黑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你知道我们的初吻在什么时候吗?”
安悦粉脸含娇,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再亲吻她的手背,轻嗔着:“我哪里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君澈的脸又凑过来,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脖子上,刺激着她的皮肤,低低地说着:“你十六岁,我二十岁的时候。”
安悦咋舌,她还早恋呀。
“那是你一位学长追求你,我找他挑战去,警告他离你远一点,我们两个打了一架,因为我的衣服被扯破了,回来后我先去找你,你问清楚原因后,把我暴骂一顿,说我就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还说了很多很多,反正你就是很生气,说我不该那么大了还冲动地找人打架,我看到你气红的粉脸,两片红唇一张一合的,我忽然就把你扯进怀里,压在墙上,很冲动地吻上你的唇,你挣扎,推拒,打我,拧我,甚至咬我,不过,嘻嘻,你力气不及我大,还是被我吻了个彻底。”
安悦听得满脸黑线,原来她美好的初吻是被他强行夺走的。
“我其实是在吃醋,我以为你喜欢那个学长,才会那样生气,气我去打架的,所以我就强吻你,往你身上烙印记,宣誓你是我的!”君澈霸道地说着。
想到重逢时的情景,他也是强吻,安悦一点都不怀疑他会那样做。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天天都要亲你,你从最初的拒绝,到后来的回应,我知道了,你也是爱我的,我开心死了,不过也因为这样,我们的恋情被家人察觉了。奶奶他们平时很喜欢你,可是知道你和我恋爱后,就变得不喜欢你了,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拆散我们,还指责你小小年纪就学了媚术勾走我的魂……”
君澈忽然停止再说下去。
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是情,都是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关怀,对她的保护,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他都深烙脑海,半点都不肯忘记。
不管家人如何反对,他爱安悦,就是爱安悦,除了安悦,他再也不要第二个女人!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尝尽了酸甜苦辣。
还好,君澈温柔地凝视着心爱的妻子,老天爷垂怜,把她还给他了!
安悦短暂间没有说话,只是偎着他,静静地看着水面,半响,浮标还是没有反应,她有点儿沮丧地说着:“君澈,我们都在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这里的鱼儿也太难钓了。”
“不是人工饲养的,是有点难钓。”君澈答了一句。“饿了吗?要不,我搭个架,生个火,烤个鸡腿给你吃?或者吃点面包,喝点牛奶的。”
安悦摇头,“你刚才拼命地往我的嘴里塞东西,我早就被你喂饱了,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就饿了。我倒是盼着鱼儿饿了,早点上钩。”她看向四周围,在远方还有几个人坐在溪边垂钓,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收获。仰望一下头顶上的蓝天,因为下午了,阳光变得有点软绵绵的。
“不知道小恺在家里还好不。”想到了儿子,安悦还是有几分的担心。
“有大哥在,不用担心的。我们的小恺也很聪明,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放心吧。”君澈安抚着爱妻,他清楚大哥的能力,只要大哥答应照顾小恺,他是一点都不用担心的。
“这个时间段,小恺估计还在午休。”安悦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儿子在午休的话,不会有什么事的,便放下了那几分的担心。
小恺的确在午休,不过……
君澈把儿子留下,带着安悦出去度假,欢过周末,把一个人气死了,那个人不用问也知道是文丽丽是也。
不过被整过了,文丽丽也不会把自己的嫉恨表露出来。
君澈离开后,看到君泽带着小恺玩,她也试着加入,她更表现得很温和,一点都不像初见时那般阴险,她想骗得小恺的信任,让小恺卸下防备的心防。
可惜小恺始终是淡淡冷冷的的,她说上十句话,小恺愿意回应一句,便算不错了。
文丽丽在君家要风便是风,要雨便是雨,只在君澈那里受过气,如今又在君澈的儿子面前受气,她心里把安悦母子恨得牙痒痒的,还要极力地掩饰着,心里呛得要命!
君泽虽然对她还像平时那般温温和和的,她也感觉得到君泽也在防着,防着她伤害小恺。她给小恺热牛奶,君泽都会先喝一口,过一段时间后,确定没事,才会让小恺喝她热的牛奶,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恶毒的后母似的。
现在小恺在二楼午休了,因为他午休了,君泽才有点空闲下来,进了二楼的书房。
楼下,丽丽在向老太太抱怨:“外婆,澈表哥和安悦实在是太过份了,他们去过周末,过两人世界,却把小恺丢在家里让泽表哥带,泽表哥又不是保姆,干嘛要帮他们带孩子?好不容易周末,泽表哥没有外出,我还想着好好地陪陪泽表哥的,结果被小恺这样一搅,什么都泡汤了。”
老太太看她,似笑非笑地问着:“你打算如何陪泽儿?”
丽丽本能地答着:“当然是和泽表哥出去走走呀,我老是不能和泽表哥一起,我们俩怎么会有结果。外婆,我年纪不小了,我心急。”丽丽也不害臊了,把自己对君泽的心思表露无遗。
老太太还是看她,眼神有点深,严肃地问着:“你决定了吗?丽丽,外婆虽然老了,但外婆还没有老糊涂,外婆看得出来,你其实更喜欢澈儿,不过澈儿有安悦,他又强势,你的确不宜在澈儿身上下功夫。”
丽丽磨磨牙,她的确更喜欢君澈。
“感情上的事急不来的,你前几天的表现也让泽儿对你颇有不满,你很清楚的,在泽儿的心里,其实住着的女人也是安悦,你对安悦不好,对小恺不好,泽儿便会看你不顺眼,要不也不会任由下面的人安排你去当清洁工。你呀,这几天先老老实实地待着,表现好一点。”老太太劝着。
丽丽就是急,所以坏了事。
明明安悦失忆了,可以重新给安悦一个好姐妹的印象,这样对付安悦才容易,偏偏丽丽心急,一见到安悦就沉不住气了,乱了章法,现在安悦母子,甚至是君泽兄弟都知道丽丽针对他们了,这样子要对付安悦就只能硬杠着。
老太太在安悦和丽丽之间,自然是偏向丽丽的,可在丽丽和两个孙子之间,她还是偏向两个孙子的,毕竟孙子才是她的血脉,丽丽再怎么疼,都是抱养的,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
“现在小恺睡着了,泽儿就在楼上,你想怎样表现都行,外婆也累了,外婆先去休息了。”老太太浅笑着拍了拍丽丽的手背,便自沙发上站起来,自己往房间走去,打算开始自己的午休。
丽丽明白过来,这个时候,连佣人都是自由的,不用怎么侍候主人,她刚好可以和君泽独处。
她马上跟着站起来,然后去煮了一杯咖啡,端着煮好的咖啡上楼去。
来到二楼的书房前,她一手端着咖,一手轻轻地敲着书房的门,温柔地对书房里的君泽说道:“泽表哥,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
君泽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和平时一样温温和和的。
丽丽笑着推开门,把咖啡端进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