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到哪去了?”张明慧好奇的问,罗思妮倒是看都没看商祺。
商祺微翘嘴角,说:“由于左侧是停车区,经常有车进出并且刹车,所以左侧地势低。路面上有防滑的条纹。如果钱币滚落到台阶下面没了,就证明它滚下来没有平面着地,而是继续滚动。那女的在旁边看了一圈都没有,那就是滚远了。加上地势和防滑条纹,那硬币应该顺着条纹滚到停车区的绿化带里了。”
罗思妮斜眼看她,然后掐灭烟过马路去。一会儿又返回来,手里拿着硬币,看了商祺好几眼,终于问:“你干什么的到底?”
“你不知道?你对你未来大嫂太不上心了。”
罗思妮切了她一声。
商祺耸耸肩,说:“我是读刑侦的,硕士学位。”
张明慧嘴唇微启,呆呆的看着这个高贵并时髦的女郎。
罗思妮动了动眉毛,终于说出一个字:“靠!”
40
40、三十五、港式早茶VS豆浆果子 。。。
由于罗阳跟郝馨在里面还没谈完,这边的修车小工只好过来问三个大眼瞪小眼的女人,“刚才罗先生说顺便做一下汽车保养、美容。但是蜡什么的他还都没选,问下哪位能帮他选一下吗?”
“我是他未婚妻,听我的吧。蜡当然是你们这最高级的,衬他身份。”商祺上里面看了一眼,说:“他这个车是用来接公主的,是得美一美了。”她托着下巴,端详了一下,最后像是有了主意,还自己点了点头,对着车一顿乱指:“就给他门那贴俩大字就行,一边一个。别的就不用了。”
“贴字?”小工愣了一下,这不像罗先生的风格,但还是礼貌的问:“那小姐你想贴什么字啊?”
“左边汗,右边血。”商祺指指车头上的表,说:“车屁股那要是再贴上大宛出品,那就更给力了。”
“那你也该给钱了。”罗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示意小工打蜡保养就行。然后在商祺旁边站定,说:“你要是这么玩,这车你就可以买下来当嫁妆了。”
商祺笑着捶他一下:“嫁妆我都预备好了,你不用操心。”
真是受不了了,罗思妮大翻白眼,气呼呼的说:“没事我们就回去了,你俩慢慢磨叽吧。”回头问愣愣的张明慧:“我顺道捎你回去?”
还没等张明慧点头,商祺说话了,“别呀,罗阳送你们回去吧。车大。”
然后,郝馨打了电话让李新哲开车来接她,罗思妮也说佳人有约走了。还没等张明慧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商祺按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说:“坐这死得快,我可要上后面倒一会儿,你勉为其难吧。”
再然后,两个路口处,商祺下车了。
望着后照镜里那个窈窕的身影,张明慧沉吟,罗阳这彪悍的未婚妻可是让她开眼了。
剩下的俩人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张明慧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罗阳把她送到楼下。
车停稳,张明慧一手扳了车门,扭头想说谢谢。罗阳却抢先开口了,问话很突兀:“告诉我为什么要分手?”
张明慧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是很想回答,尤其在这个时候。
“说清楚再走。”
他还是那么不讲理。叹口气,她松开手端正的坐回来,低着头说:“我,我写的很清楚了。”
“因为害怕?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当鸵鸟?”罗阳好心情的双手交叠放在方向盘上,然后把头靠上去,就那么看着她。
张明慧依旧低着头不敢做声。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害怕?害怕到头来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扯淡?害怕到最后还是我在输?害怕,你连害怕都不愿意躲在我的背后?”
张明慧闻言抬头看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说:“罗阳,我一直都害怕。我害怕我爸生气,害怕我妈伤心,害怕自己顶不起你的家庭。害怕,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赢。”罗阳刚要张嘴,她抬手打断,继续说:“罗阳,你的治世观就如同你在培训中心演讲的君主论一样,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用人如棋。我不说你做的对不对,是不是顺应时代。后世批判君主论者居多,而这些年,君主论却被广大青年所接受,如同学习一部厚黑学,这样到底是好是坏?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利用和杀戮,心狠手辣都堆砌在强大的理论背后,世界将是什么样子?人还有真心吗?我们还能相信谁?两个人在一起,等时间把感情都磨没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人品、价值观和本性可以依赖。我跟你的价值观差着十万八千里,我们能长久吗?”
罗阳瞪着眼看她,就像是看什么变异物种。她在西班牙吃了什么?把嘴皮子练得这么溜了?
不等罗阳说话,张明慧又说:“你说我幼稚、理想化、做梦什么都好。我要的真的就只有真心人。”她擦擦眼泪,认真的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他。
他坐起来,笑了,笑得有点收不住,半天才说:“真不知道是不是张栋为人太过攻于心计,都用尽了,一点也没遗传给你。如果早二十年他能预料到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早点去培养你,而不是到了头才……”如果可以,他愿意留美好给这个女人,让她永远成长在无知无畏的世界里。摸摸她的头,他说:“张明慧,社会太现实,真心要省着点。要不然,等被伤透了,你就再也谈不了真心了。”他转动车钥匙,汽车引擎发出轰鸣,他淡淡的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让张明慧下车,他挥挥手说:“走吧。”
然后再次绝尘而去。
*******
罗阳回到家很不意外的看见端坐在客厅跟他那个经常来窜门子的老妈拉家常的商祺。
一看他终于回来了,商祺那闪烁着八卦光芒的眼睛就不听使唤的在他脸上来回巡视。罗妈妈一直满意自己撮合的这一对金童玉女,自然而然的理解商祺的目光为明送秋波,相当识相的回避了。
尾随着罗阳进屋,商祺一屁股坐在他床上,问:“怎么样?旧情重燃了吗?”
“你管好自己吧大小姐。”罗阳解开衬衫的领口挽起袖子,“你那个脑袋不开窍的情郎可真够镇定的。”
商祺摆弄着指甲,不在意的说:“他能来,我就有办法。倒是你那个小白兔,就那副性子,温温吞吞的。你别再把人家吓回西班牙去。”
罗阳大手一伸把她拉起来,紧接着推出门外。关上门还落了锁,开始换衣服。
商祺不满的踢了脚门,然后大声的喊:“你真是的,都要结婚了还害什么骚啊。”
等罗阳换了衣服出来,她又跟着到了书房,喋喋不休的问:“不过,你怎么喜欢这个调调的女人呢?放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天跟温室里的花朵似的,以为太阳都是温暖的,风儿都是和煦的。不累吗?”
罗阳不置可否。
“你说你这么个能人,咋也得找个与众不同的啊。”
“我口味清淡,爱吃家常菜。”
“拉倒吧,你那还是家常菜?”商祺白他一眼,说:“你小心被你那家常菜噎死。”
*******
上次的饭没吃成,罗思妮很是不甘心,何况人家小慧慧还给她买了那么一大套民族娃娃。于是,张明慧这次是被罗思妮的沃尔沃直接接到饭店的。
主人家点菜,客人就开始环顾四周。酒店的变化还挺大,楼上加了演歌厅。本来罗阳是不开早市的,现在也卖上港式早茶了。
一看见港式早茶几个大字,她没忍住乐了。想起她和罗阳吃过的一顿早餐,那个时候他们还是罗先生与同学妹妹的关系。
对了那时候他们在路边摊遇见后呢?
后来呢?后来他们都没说话各自回家,罗阳觉得这事挺丢人就不许再提了。想着想着她就笑出声了,却发现罗思妮在跟别人说话。循声望去,就对上了那双桃花眼。
其实今天,罗阳也不算特意到酒店去谈盘价的事,反正都是要来,哪天不一样,做生意赶早不赶晚嘛!跟罗思妮交代了一下盘价的事,管咋说这也是在罗家正儿八经有户口的。
倒是罗思妮没那个心思听他絮叨,偷眼看看张明慧一脸白痴相,真想抽她一把。手机铃声顿时大作,她擦擦汗,煞有介事的张嘴接电话,声音甜腻:“亲爱的,怎么了?鼻子囔囔的,病了?可是我跟同学吃饭呢……”
看她那样,百年不遇啊,说话声音都温柔的掐出水来了,罗阳嗤之以鼻。
张明慧倒是善良,赶紧挥挥手让她回去。
罗思妮不好意思的捂上电话,说:“那多不好意思,菜都点了……要不你吃完再走,我把单买了。”
“不用不用,你打包回去给男朋友吃吧。”她赶忙道。
罗思妮摇头:“不行,这么油腻,我们回去□心午餐。清淡的适合病人吃,健康有益身心。”
张明慧鸡皮嘎达一大层,惊得说不出话。
罗阳在一边偷笑,就你这丫头好骗。果不其然听见罗思妮对自己说:“哥,你帮我陪陪老同学吧,顺便埋单,尽尽地主之谊。”他淡淡的点头。
张明慧像是被电了一样,赶紧摇头。
罗阳沉着脸说:“菜点了不能退。”
很正好的抓住她那点勤俭的小心思,她想了想,估计刚才那顿没有五百也得二三百,不就一顿饭,吃了有啥的。
罗思妮一笑,边打着电话边出去了。到门口乐得不行,这闹表设得还真是准,一点叙旧的时间都没给她留。翻翻通讯录,拨过去,口气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机关枪一样的说:“在哪呢?中午一起吃饭吧……想你?想你个屁!大小姐我最近累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罗阳坐下的时候姿态很从容,表情淡然,但张明慧还是禁不住感受到强烈的气场,真有压迫感。
菜上来之后,俩人默不作声的吃着,张明慧在这么压迫的情况下吃得艰难,却又不得不吃,然后必然的就一口汤呛着了,一片小香菜安静的留在鼻空正下方。
眼前出现一张纸巾,她接过来想说谢谢却又不得张开嘴,咳嗽不断,满脸憋得通红。
罗阳走下位置,自然的给她顺顺背,却感到她动作一下僵硬起来。他又坐回去。
张明慧咳嗽完毕,想要找话说,于是说了分手的老情人重逢后最雷的一句问候:“你过得好吗?”
猜到她的智商也就这么一点,罗阳鼻子里轻轻哼笑一下,“你觉得呢?”
“应该挺好的,都要结婚了。”说完就想往桌子底下钻,幸亏刚才咳嗽的满脸通红,再红点也不怕了。
喝口汤,好酸的味道,罗阳憋着脸上的笑,问:“你甩了的男人要结婚了,你心里不舒服?”
张明慧却答非所问,问:“你……过得不好?”
亏得那天还以为她智商提高了。罗阳气得只能咬牙说:“我很好。”
“哦。”张明慧又低下头去吃东西,不再说话。
罗阳觉得一看见她,自己的气性就大得很。他摸出烟,却没有点燃,看着窗外问:“你在国外,好吗?”
“嗯。”她低头扯着桌布。
罗阳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说:“讲讲西班牙,讲讲巴斯克。”
她红着脸,闷闷的出声:“没什么好讲的,一样的月亮,一样的圆。”她每天都两点一线,除了楼下傻了吧唧的土狗和楼上疯子一样的房东,她什么也讲出出来。灵机一动,她转移话题:“你这个饭店都开了港式早茶了?”
“郝馨的主意,这以后是她的饭店。”他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说:“我是富人命格,穷鬼身子,就爱吃家常菜,就爱吃豆浆果子。”
张明慧觉得眼里起了雾,她想说,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开了新坑应该在这个里面推荐下。于是我来了。
壮烈的开新坑,讲述一个孩子她妈和孩子她爸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吧,详情请见——
41
41、三十六、我们无法了断的纠葛 。。。
他说:“我是富人命格,穷鬼身子,就爱吃家常菜,就爱吃豆浆果子。”
张明慧觉得眼里起了雾,她想说,我也是。
罗阳看着她一副未语泪先流的样子,心里那根弦被狠狠的拨动了。
可造化弄人,张明慧的话还没滑出口,大厅里就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富有穿透力,那么熟悉,那么……就是商祺。“罗阳爱吃简单的家常菜,普普通通的炖菜那种,就是单纯咸盐味素的味道,不要弄得酸酸甜甜花鼓柳梢的。嗯,我看婚宴还是用传统菜吧。对了,我刚才让炖的那个乌鸡啊,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好了,然后小火煨着就行。香料什么的不要加,简简单单的让他喝原汤,盐多了可不好,那些调料的比例我都算好的。听我的,可都是专业意见呢。”
这个女人就是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作秀,回回都酸不激流的呢。闷着就闷着呗,还小火煨着。罗阳暗自咬牙在心中腹诽。
而这些话却把张明慧拉回现实。罗阳现在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开朗如阳光,耀眼如宝石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罗阳的未婚妻,是在罗阳的饭店里讨论婚宴菜单的女人。他们的关系已成定局,他们已经如此熟悉,她为他煲汤炖菜,他也能为她遮风挡雨。张明慧低头,眼泪打了两个转,还是流了一滴下来。
陪同新娘选婚宴菜单的郝馨,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边的俩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未婚夫会情人全不避嫌,未婚妻忙婚宴当场捉奸。真是乱得不能再乱了,好劲爆的标题,赶紧叫李新哲过来围观。
商祺自然也看见了罗阳,笑嘻嘻的走过去,甜腻的说:“亲爱的,在这会老情人?给点面子与我好吧?”
罗阳转过脸来看着她,没回答却说了另外一句:“我投资给你拍电影吧。”
一看这张大黑脸,再看对面那个低着头装鸵鸟的人,商祺吐吐舌头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赶紧说:“哎呀,我开玩笑的,亲爱的,你生气啦?”
这要不是个女人,罗阳真相信自己会一巴掌把她镶墙里,嘲讽的问:“你今天不用去喜来登给佟先生演舞台剧啊?”
“我也不能冷落你啊,亲爱的。”商祺是决定恶心他到死。
诡异的谈话内容没能让张明慧的脑袋出现灵光,倒是让她的心越来越沉。在她听来,这分明就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揶揄中都透露着甜蜜,笑骂中透露着关爱。她和罗阳何曾如此过,这分明就是一种挑衅。她再也没办法坐在这里,压着颤抖的声音说:“谢谢你们兄妹请我吃饭,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她起身,罗阳坐在那一动都没动。
这样的沉默更是让人难堪,张明慧狠狠的低着头,生怕眼泪让人看见。然后她往后退一步,站了起来,低着头扭肩转身。
大家都知道张明慧除了自理能力差之外,小脑平衡能力都不能用差来形容。所以当她以这样高难度的姿势往外小跑的时候,摔倒就成了她的必然经历。
当地面升到了眼前,张明慧第一反应不是皮肉上的疼痛,而是内心的耻辱。心下一紧,眼泪已经在脸上泛滥成灾,偏偏越想离开这个令她难堪的情况,双腿却越是酸软的不听使唤。
罗阳没有如郝馨想象的那样一个箭步扑过去,而是慢慢的走到她跟前,缓缓的蹲□子,看着她颤抖的肩膀。
张明慧知道罗阳近在眼前,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扑到他怀里的资格了。然而短暂的寂静后,一双温热的大手已经托起她的腿,手的主人还轻轻的叹着气。
这一下还摔得挺惨的,她的腿上已经渗出血珠儿。罗阳又抓起她的手看,两只手的手掌都跄破了皮,灰尘下慢慢的渗出血道子,偏这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