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活着的榜样是不好找。”
“我们应该经常到这种有意义的地方来。好好的了解了一下雷锋同事的生平事迹,接受爱国主义再教育。”
“这话确实,像海南那种地方,就是醉纸迷金诱人堕落的地方,还是少去。”
雷锋纪念馆里没人,邪门的是今天连中小学生的组团都没有。大厅里就回荡着张明慧狠狠的抽气之声。
出了大门,张明慧狠狠的吸了一口秋高气爽的清风,“罗先……阳,您从这次的旅行中学习到了什么精神吗?”
“真要我说?”他在兜里摸出烟盒,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望向张明慧满是期待的眼神,他正经的说:“做好事要不留名,但一定要写在日记里。”
“……”
“张老师觉得如何?”
“很好,很深刻。”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找童年?”
“战犯管理所。”让你看看不学好的下场。她抹抹鼻子,准备将爱国主义教育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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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五、被扭曲的表白 。。。
战犯管理所出来的时候,张明慧带着些许希望问罗阳观后感想,罗阳果然不负众望,简单的说:“还不错,还有俱乐部、阅览室的,理发洗澡都不花钱,坐牢坐成这样真不善乎。”
张明慧彻底扶墙。
罗阳憋笑憋到内伤。
在F市奔波了一整天,张明慧终于是身心俱疲的靠在车窗上,无精打采的看着高速两旁的绿化带。
“你不问我为什么?”罗阳突然开口。
这次张明慧跟他心有灵犀,竟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果断的回答:“不问,问了也是白问。您做事自有主张。”
她今天胆子是放开了,但是这语气让人听着也不怎么舒服。罗阳有点别扭,说:“那我要是让你问呢?”
不想问了还不行!张明慧端出好态度,“那请问,您为什么不让我坐飞机啊?”
“我说了,那么多天看不见你,我会受不了。”他停顿一下,语气淡然的说:“我喜欢你。”
“……?”她皱眉,用眼神一探究竟。
罗阳重复,“我说,我喜欢你。”
瞬间,张明慧大脑一片清明,十分肯定的摇摇头,说:“不觉得。”
“那我这几个月就是白忙了?你没看出来我要追你?”
“没看出来。”张明慧瞪大眼睛十分诚恳,一副我知道你耍我的表情
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大红脸,而她的语气、态度让罗阳有点挫败,“你觉得我在逗你?”
“也不算,您追债倒是挺真实的。”
罗阳觉得自己濒临崩溃,咬牙切齿的说:“我那是找机会跟你接近。”
他每每坑害她,让她欠下巨额债款,每月紧衣缩食,然后再把自己装得跟圣诞老人、救世主一样,把人玩得死去活来,就是为了跟她套近乎?“罗先生,你真跟别人不一样。”她想得出神,脱口而出。
“你想吃什么?”罗阳突然转变了话题。
“圣代。”张明慧居然奇迹的跟上了这种转换。
“要什么味儿的?”
“麻酱的。”
“……”罗阳偏头看了她一眼。
张明慧无所谓的摊摊手,“我刚才的心情就跟您此刻的感觉一样。”
*******
回了S市,罗阳再没征求张明慧意见,直接把人拉到饭店,点菜吃饭。
点了些简单的菜,合上菜单,罗阳跟点菜服务员说:“小张,你一会儿给我上个冰激凌,白的就行,加一勺麻将。”
“啊?”小张拿着点单机,愣在那。
“麻将,芝麻酱。加一勺。”
“哦……”
小张不明白,但张明慧明白,她张嘴想辩解:“罗……”
罗阳直接打断,“不是你要的吗?麻将圣代没有,麻将冰激凌还是可以的。”
之后罗阳再不多话,一顿饭让张明慧吃得相当噎人。等到超级甜点这的端上来,张明慧脸都抽筋了,她叼着勺子哭着脸说:“我能不吃吗?”
“能。”罗阳放下筷子,说:“要求不是随便提的。”他定定的看着她说:“提了,就要尽力去做到。”
张明慧咬着牙,勺子狠狠的插进冰激凌里,再视死如归一般放进嘴里……
不管死活是挺到家,下了车她恭恭敬敬跟罗阳说:“罗阳先生,今天谢谢你带我玩了一天又请我吃那么特别的冰激凌。”
知道她是说反话,罗阳也不笑,也不恼。“我白天说要追你的事情不是开玩笑,我想你明白。”
张明慧无从反应,只能干笑。
罗阳手搭在车门上,表情淡然。他估计打乱她的出行,强行把人带到F市,莫名其妙的表白,要是别的女孩是不是早就毛了?现在他再次重申自己要追求她,可这大小姐没有惊慌、没有害怕、没有不知所措和尴尬娇羞,反而淡定的笑对。他突然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十分不爽。
小宝马车窗迅速关上,调头,屁股冒烟走掉了。张明慧站在原地咧了嘴,揉揉僵硬的脸,心里还突突的跳。她一紧张过度就面抽,表面上反倒是看得更加淡定,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排山倒海。
本应该在祖国南端的女儿开门进屋,夫妻俩甚是奇怪。张栋一脸的威严压住了惊讶,问道:“你不是和张明蔚去海南吗?”
“哦,我没赶上飞机。”张明慧小心的放下行李,低头换鞋。
“什么?”一项温柔的跟水一样的老妈不经意提高了声音,是知道自己女儿有点迷糊,但是这也太迷糊了吧?“那小蔚呢?”
“她自己去了。”她头低得更低了,不敢看老爸的眼睛。
张栋一拍桌子,“那么远,她自己就去了?你们俩太胡闹了。”
张明慧被吓得一抖,“我,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那你这一天都跑哪去了?”
“我……我,跟朋友去F市了……”
“上F市?拎着行李跑了一天?什么朋友?”
张明慧撇着嘴,一手拎着小靴子,一手拎着拖鞋,放下哪个都不对。
老妈许丽芬就算心疼姑娘,赶紧上来拿下孩子手里的靴子,转头跟张栋说:“又不是养小狗,老拴在身边。她也不小了,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她明白?她要是有张明蔚一半明白,我也不用这么操心!”张栋一嗓子吼出来,却一下子怔住了。
许丽芬没说什么,收好鞋就上厨房去了,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张明慧站在门厅不知道要怎么动作,终于见张栋无力的挥挥手,赶紧一溜烟跑回房间。
靠在门上,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本该给张明蔚打电话,但是想想,她还是先给远在祖国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好友刘云舒发了短信。
明慧:有个男的跟我说要追我。
云舒:谁?
明慧:你也认识,罗思妮的哥哥。
云舒:?惊悚了。为什么?
明慧:我怎么知道?
铃声大作,张明慧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声暴喝:“不能答应!”
“我,我没答应啊。”
“别人也就算了,这个人长得就危险的很。”
张明慧这回摸了摸良心,说:“我觉得他这人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我没说他可怕。”那边明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分外正经的说:“我是说他比你聪明!”
“……”
“我也不是说你不聪明,你就是比他笨点。”
“……”
“你别给我装委屈,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啊!”刘云舒调整自己的情绪后,终于平静下来,说:“我说他比你智商高太多,你不是对手。”
“我又不是要跟他奥数比赛,还看智商。”张明慧心里有气。
“你不是真动心了吧?”刘云舒惊悚,急急的劝解:“我知道他长得不错,但是那就是一副招桃花的面相。”
“我不是贪长相的人,我……”
“他这人一看就是很懂得哄女人的人,要不然罗思妮能一下子陷得那么深吗?”
“我没……”
刘云舒声音依旧平静,“天是蓝的,海是深的,男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你要多长些心眼。”
“我知道了。”张明慧撇撇嘴,今天有人,尤其还是那样一个人跟她说,想要追求她。作为一个正常的、爱做梦的女性,不动心怎么可能。此刻倒是让刘云舒给冷却了不少。
看看时间,她赶紧打电话给张明蔚。
“我的姐姐,你这一大天上哪了?”张明蔚的声音听起来还真是挺疲惫的。
“你不是让我上雷锋纪念馆吗?”张明慧皱着眉,这妹妹啥记性啊。
“你真上雷锋纪念馆了?呵呵!”这姐姐,果然不是走寻常路的人。
“嗯,还去了战犯管理所……。”仔细想想今天,还真是够雷的了。张明慧摇摇头,罗阳那张似笑非笑、死活憋笑的脸还是老在眼前晃。
张明蔚爆笑,想到罗阳无可奈何的黑脸,就觉得相当解气。“行行,你没准真的是罗阳的克星!”
“你怎么样?”捂着自己发烫的红脸,张明慧赶紧转变话题。
“你猜谁现在跟我在一起呢?”
“谁啊?”
“林清。”
“林清?谁啊?”这么名字有点陌生。
“你忘了?还一起吃过饭呢?就是罗阳那个大学的学弟。”
虽然还是没想起来是谁,但只要是熟人就好,至少不是妹妹自己去的就行。“嗯?挺巧啊。”
“巧屁啊!”张明蔚声音升高,笑意也没了,“是你们罗先生安排的,怎么说你傻你还真把脑子炖汤了!”
啊!张明慧灵台清明起来,说:“原来他是为了撮合你俩才阻止我去海南的啊。”她干笑了两声,应该如释重负,却有一点点失落和尴尬。“嘿嘿,我还以为他真喜欢我呢。”
“他喜欢你什么啊,喜欢你傻叉兮兮的样?”张明蔚一时生气,口不择言,赶紧补救:“这句话你就当没听着。”
“……”
“要说他罗阳,就是个兼职拉皮条的!他那人喜怒无常的,黑一脸挺吓人,要不怎么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呢。”张明蔚说的添油加醋,就恨罗阳不死一般。
“嗯,嗯。”张明慧仿佛找到了组织的流浪者,感慨的说:“我还以为就我怕他,你们都不怕呢。”
“我怎么不怕他呢?你知道他之前喜欢我那个同学的事儿吧?我也就仗着跟那女孩好,他对我还客气点。”张明蔚落井下石外带煽风点火,说得好不诚恳。
“那个女孩不是结婚了吗?”早先听张明蔚和罗思妮说起过,罗阳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是张明蔚的同班同学。最后也就止步在了暧昧的小美好阶段。
“罗阳现在肯定是不喜欢她了,那毕竟是小时候的青春期萌动而已。”张明蔚觉得自己还是仗义的,添油加醋不能连累好姐妹。“那女孩是个很活泼开朗外加疯疯癫癫的人,你们俩大相径庭啊,你说他罗阳的口味能一下子转的这么快吗?”
嗯,有道理,张明慧拿着电话筒点头,哎,自己自作多情了啊。
电话那头,张明蔚还在继续,“再则,他一背景强大的人,你这样文文弱弱、秀秀气气的女孩怎么跟他一起扛啊?还不得成天担惊受怕,吓都吓哏儿屁了?”
“他本来就够吓人的了,都不用别人吓了。”
“是啊,所以说,就算他说喜欢你,你也要好好考虑。”
拍拍心口,可怜她那颗刚刚还有一点虚荣感的小心脏,这会儿已经被打击的支离破碎了。“我知道了,我会当他今天的话没说过。”
跟远在千里之外的学弟通电话的罗阳,还不知道自己一天的唇舌都没人当成了“没说过”,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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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主动攻击 。。。
跟远在千里之外的学弟通电话的罗阳,还不知道自己一天的唇舌都没人当成了“没说过”,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化为泡影。
他只顾着对那个不着调的学弟进行苦口婆心的教育,生怕他对自己那个未来小姨子弄出始乱终弃的戏码。毕竟,他离开北京的那两年里,都是林清在照顾罗思妮,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也是说不清的。
挂了林清的电话,另一个弟弟登门拜访了。
“新哲?回来了?”罗阳到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
李新哲接过来,放在桌上,“是你那个高级主任把我接过来,说启动方案必须后天交给你,如有延迟一切后果我来负责。”他摇头苦笑,问:“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办公室?”
“没什么,在家在这都一样。”
李新哲眼神闪了闪,说:“阳哥,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吧?”他说的还是周岁呢,“就算不着急结婚,也该正经找个女朋友了。”
“你其实是想说找个正经女朋友吧?”罗阳哼了他一声,点了根烟,“你这回出国可是跟那个小丫头整明白了?”
“没什么不明白的,也纠葛这么多年了,早断了早好。”他拿起茶几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断了?你舍得?”
“早都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就是过了,没什么不舍得的。”李新哲牵牵嘴角算是笑了,又说:“我上次听明蔚和方嵘说你跟张明蔚她姐姐。”
“甭听她俩咧咧,还没谱的事呢。”
“是个什么样的人呐?我这几年也没怎么在S市待着,都还没机会看见呢。”
“又不是熊猫,还要组团参观?”罗阳举着香烟,想了想说:“要说是什么人,那只能说,是一个披着小老鼠外皮,揣着小老虎内心的女人。”
李新哲抬头看他,“阳哥。你这次是认真的。”
这话说出来不是询问,根本就是肯定句,罗阳依旧表情淡漠,大有不置可否的架势。
第二天,罗阳忙着跟李新哲合计开公司的立项和可行性验证,张明慧在家上中游,五子棋、翻转棋、跳棋、飞行棋轮番的下,直到昏天黑地。
第三天,罗阳跟银行的朋友见了一面,喝的多了点,到家给她打电话,却没等到张明慧来接自己就睡着了。
第四天,罗阳终于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就开始抽时间打电话约张明慧出来。结果被找了种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诸如匪夷所思的神奇理由,皮鞋开胶,运动鞋被刷了,棉鞋还没找出来,凉鞋收起来了,所以不能出去。终于在长假即将结束之时,罗阳先生决定,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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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明慧消失的那一天,其实一点都不难查出来。张栋着人去物业那要了几个大门的监控录像,按时间段排查了一下车牌号,惊现罗阳名下宝马5系LI一辆。再回头去查张明慧的电话详单,很容易的发现了一个经常打进的陌生号码,与车属于同一主人。
如此一来,张栋不能淡定了。
小女儿张明蔚,因为其母在罗达起手下干活的原因,与罗家人来往密切,他是没有办法的。可是连一直被自己保护得好好的,纯洁的跟纸一样的大女儿也跟老罗家的人来往甚密,他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第三天,张栋直接问起女儿,怎么和老罗家的儿子走的那么近,是不是谈恋爱了?可气的是,这丫头居然脸红得跟煮了一样,扭扭捏捏的说,他是说有这个意思,但是自己没答应。张栋当时就觉得有脑溢血前兆,唬着脸说:十一跟家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
十一长假今年过得特别长,张明慧就快受不了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想去工作过。罗阳每天都按时电话报到,只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她觉得罗阳说的就跟在市场买白菜一样,问多少钱一斤,对方说了价钱,他就买着走人。于是考虑再三,她支吾不出个所以然,他就提出见面谈谈。起初张明慧是勉强应付,后来就是拒绝不了。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