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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死死的盯着我,喃喃道:“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居然有人可以从轮回巷里走出来,居然可以!”
我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可奇怪的,小声的问:“老爷爷,轮回巷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它?它不是好什么地方,你既然幸运的从哪里出来了,看来你的后台很硬嘛。”老爷爷突然一改常态,神色平静如常,也将打火机熄灭了。
“说说你的家庭吧。”老爷爷平躺下去说,他的声音掺杂了情绪,表面上平静心里肯定还在为轮回巷纠结着。
我也不好询问,只说:“我父母死的早,也没什么可说的。”
老爷爷不再说话,我也越来越累,整个的躺在了棺材里。
我问:“老爷爷,你知道那家的少爷是怎么死的吗,还有那个让我救她的女鬼又是怎么回事呀?”
“等我找到他的尸体,就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至于那个女人,她的具体死因……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说不定还会吓疯你。”
“我不怕。”死亡已经摆在我的面前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老爷爷思索了一会,似是在回首往事一般,过了一会才喃喃问:“你听过偷命续命的巫术没有?”
一听这巫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软软的靠着棺材板,空白正在加速的攻占我的意识,这就是缺氧的前兆吧?摇着头有气无力的说:“没有。”
我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老爷爷沉默片刻娓娓说道:“这种术法已经失传很多年了,而且施行起来非常的困难,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她在死了之后就是借用这种方法短暂的续命过几年。可惜她后来出了一点变故,事情被人为破坏,她从此也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你说的那位让你救她的女鬼就是续命的寄体,她的命被人偷走,别人盗用了她的命存活于世,所以一般这种被盗命的人的下场都会很惨,她说她受着煎熬一点也不奇怪,很多人都是直接魂飞魄散,永消于世的。”布见双技。
老爷爷说的这东西一点也不吓人,想必他在说之前还是经过了处理的。不过听起来还真的是玄之又玄,人死了就死了,要么变成鬼,要么投胎重新做人,居然还可以偷别人的命,想想也是有些骇人听闻呀。
我替那位女鬼感到担心,耳边不停的回旋着她对我的求助。“你说的这个巫术我之前闻所未闻,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相信你说的,只是非常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不过我很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那样的寄体重获自由,不再饱受煎熬呢?毕竟被人偷了命已经很倒霉了,还饱受着煎熬折磨,那就太残忍了。”
老爷爷深吸了一口气,“世界之大残忍的数不尽数。”又叹道:“或许有,只是我不知道。”这时候的他显得有些冷漠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真的帮不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了,她可怜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大家都顺应天命吧。
“老爷爷,你认识的那个人她是谁呀?”能用这种办法活着,道行不是一般的高啊。
我心里是不苟同这种做法不知道该怎么批判,那个人是偷了别人的命苟且偷生了几年,这种人我对她没有什么同情的,反而觉得她十分可恶,怎么可以利用术法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呢?
“你不要在心里诋毁初雪。”老爷爷言语颇有些严肃,这声提醒有一股力量,真真的是刺进了我的心底里,让我再不敢造次。
或许是我把老爷爷想的太好了吧,他同样会阴阳法术,他认识的那个人既然偷命续命,他想必是功不可没的帮凶吧?
然而漆黑的棺材里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心事的,这就有点让我不安了,连在心里吐槽也要小心翼翼的。
“别说话,睡吧,别的事情不敢保证,但是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死在这里。”老爷爷说完翻了一个身,从怀里掏了一个发着淡黄色光亮的东西出来,凝望了一阵又紧紧的攒在了手心里。
老爷爷的话说的踏实,我听着却是心里没底,都已经被埋了,除非那家的老太太突然的改变了想法,否则我们又怎么可能逃离的了。
我默默的望了两眼老爷爷手中的东西,看不清那发亮的东西是什么,瞧他那么宝贝的捧着,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是配合的嗡了一声,闭上眼睛,或许这一闭就是永远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开棺一般,难道老爷爷没有骗我,真的有人来救我们?
我突的睁开眼睛来,情绪异常的激动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后面肯定会有享受不完的福。可是没两秒钟,那些声音又突然的听不见了,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吗?
我情绪大起大落,一时难以适应,着急的喊:“老爷爷,老爷爷……”已经是吐字不清了,棺材里也根本就没有人应我。
没有人吱声,难道老爷爷已经缺氧死了吗?
完蛋了,我还没死他怎么能死在我前面呢?他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我慌乱无措的在棺材里摸,摸了好几下,旁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老爷爷去哪里了?他怎么突然的就不见了呢?
“老爷爷,你说句话呀,你别不出声……我害怕,你快跟我说句话呀……”我的身体本来就因为缺水缺氧而十分的虚弱,说出来的话就在牙齿间打转,没有一点声音冒出来。
难道他丢下我自己走了吗,可是棺材是密封的他是怎么走的?我吃力的抬起手在棺材盖上顶了顶,又不得不半途而废,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证明它到底是虚盖着的,还是钉死的。
我很绝望,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黑暗里,悲苦就像是洪荒席卷而来,将我连同这幅棺材,狠狠的冲进了大海。我无助的漂流在一望无际的海面,无力的呢喃:“老爷爷,老爷爷……你别死……别丢下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下面待了多久,意识和记忆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都是一片空白的。
突然,我隐约感觉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只手,我以为是幻觉就没有理会,可是没一会又有另外一只手爬了上来……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居然想到了心如美眉主演的那个鬼片,想象着无数的红色的手往我身上爬,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我扯住,我浑身发毛快要停止呼吸……这是死神来了,拉我下地狱吗?
然而抱在我腰上的手并没有扯我,而是在慢慢的收拢,将我紧紧的抱住了……
我没有太多的想法,就觉得好冷,好冷。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收缩,可是我就像是置身在了冰天雪地里,怎么也无法赶走那渗入骨髓的寒意。
“冷吗?”很轻柔的一个声音,带着一丝疼惜,让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064 我是你讨厌的厉鬼
我记得高三的时候,因为想要考上好的大学,我总是熬夜补习,大冬天寒风凛冽漫天的雪花。曾经就有一个男孩子在雪地里等我放学,捧着我的手说:“冷吗?”然后塞给我一个暖手宝,陪着我回家。
现在……想到沈黎的狠心肠,若无意外那个男孩子将要成为我的表妹夫了。
因为冷,我的牙齿在打颤。因为回忆,我觉得无比的心酸。
“知道冷就好,那样你就会知道你还活着,身处险境的时候打败你的从来不是眼前的磨难,而是你自己的意志。秦颜,你要活着,你必须要好好的活着……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个冷厉中又掺杂着柔和的声音。在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拉长的变了形。
我已经丧失以声音来分辨人的基本能力,只能强命的喝下这沉重的鸡汤,用着自身的余力点头我要活着,为了我自己!
那双手将我抱的更紧了些,有一股仿佛从寒冬吹来的气流轻轻的扑在我的面庞上,冥冥中我感觉有人在亲吻我,起初只是吻着我的额头,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引动着春水般柔情的涟漪……
慢慢的是眉毛,眼睛,鼻子,脸颊,嘴唇……然后就停在了嘴唇上。他贴着我的唇,只是那样贴着,像说悄悄话一般。
我渐渐的不觉得有多么的冷,手臂也有了一些力气,就慢慢的将手摸到他的手上,虚弱的在他的手背上写了三个字:“你是谁?”
他似是发出了轻伶的一声笑,在我的手背上写着什么,一笔一划在我手上写出的轻轻触感。
我渐渐苏醒过来,对那轻微的触感也有很清醒的感触,我越来越惊心,越来越震动……如果我没有感觉错。他写该的是:“我是你讨厌的厉鬼!”
“啊!”我用力低呼了一声,怎么可能,怎么又是他?
我身体狠狠的震荡了一下,伸手朝他打出去想要将他赶走。身边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惊魂未定,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在这时,从我的头顶传来吱吱的长响,盖在在棺材上的盖子被人突然的掀开了,一束刺眼的光亮照了进来,刺得我眼睛好疼。
我辛苦的抬起手去挡,隐约听见有人惊呼:“看!这棺材里居然有人!”
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像是夏日林间的蝉,聒噪沉闷。
“喂?你醒醒呀,你没事吧,你怎么会睡在棺材里呢?”随着一股沁凉的回甘在唇齿喉间流淌,我稍微有了些意识,也感觉到了脸颊上传来的辣辣的痛。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就像是溺水活过来的人,狠狠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却又再次的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中间昏昏醒醒过不知多少次,每一次在迷迷糊糊之间总是牵挂着老爷爷,又总感觉厉鬼好像没有死,而是一直逗留在我的身边,每当我觉得难受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冒出他那句:“秦颜,你要活着,你一定好好活着……”布见台扛。
好好活着,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平淡淡的活着。
“老爷爷,老爷爷……”我惊醒的张开眼睛来,脑海里回旋的始终都是密闭的棺材和苍老干瘪的老爷爷老爷爷,老爷爷……他怎么样了?
“你总算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我望着陌生的房间怔怔的出神,怎么也想不出来救我的人到底是谁,而这又是什么地方?
看房间里的装潢摆设应该是旅馆之类的地方,房间很窄,只够摆放两张小床。我睡在进门的第一张床,对我说话的人就坐在靠窗的那张床上。
我扭过头,睁着惺忪的眼睛,隐约看见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齐肩的头发,皮肤就像是果冻一般晶莹剔透,手中捧着一本有些年头的灵异小说,慢慢的翻着。
“是你救了我?”我舔了舔嘴唇,跟生了一场重病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
女孩手脚灵活,立刻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谢谢。”我坐起身来,抿了点清水润了润唇,人清醒了不少。
“是我学长救了你,他们有事去了隔壁镇子,就把你放在了我家里,托我照顾你,还说如果你中午还不醒就让我送你去医院呢。”她的声音很沙哑,手舞足蹈的样子倒是烂漫欢快。
“你学长?他是谁呀?”大概是昏迷了太久,我的记忆实在是断片的厉害,硬是拼凑不出来离开棺材里的事情。
“我学长就是我学长呀,你是不是还要我找点证据证明呀?”她又问:“你饿吗,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我连忙摆手,“你别忙了,你知道你学长他们还救了一个老人家吗?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我绞尽脑汁想着老爷爷还有什么特征呢,我突然想到他给我喝的酒,又说:“他腰间别着一个葫芦,装酒的。”
女孩茫然的摇头,我瞬间的瘫了,难道老爷爷已经出事了吗?
“没有啊,他就带了你回来。”她八卦的凑过来,笑嘻嘻的说:“你真的是被人活埋了的吗?我学长说你是他从棺材里救出来的,你好好地怎么会睡到棺材里去呢?”
女孩的聒噪让我心烦意乱,加上老爷爷生死不明我心里更加的内疚难受。见我情绪低落,女孩讪讪的退回到了窗边的床上,继续翻着她那本有些旧的灵异小说。
我起身下床,虽然是头重脚轻,但勉强走路不成问题。
女孩说:“你要不要等我学长他回来之后再走啊?”她将我从头到脚的扫了一眼,皱皱眉:“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我长这么大头一遭看见黑色的婚纱。”
我苦笑,并没有对她隐瞒:“你不是问我怎么会睡在棺材里吗?瞧见这身婚纱了吧,我是被人冥婚了。”
“冥婚?我在网上看聊斋的新闻,乔美人就有冥婚的戏码,你是不是想效仿,跟朋友玩游戏玩过火了?”女孩激动的丢了手中的书。
我翻了翻白眼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无聊到玩冥婚游戏,还玩出火的人吗?真是无力吐槽。
女孩兴致很高,摸着我身上的婚纱爱不释手,我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婚纱,古宅里的点点滴滴又在脑袋里打转,我抓着裙摆只想快点把它一把火烧了。
“你能把自己不要的衣服找一套给我换上吗?这样打扮出去,我怕吓到路人。”
女孩笑哈哈的说:“你等会,我这就给你找一套过来。”
女孩将自己一身半旧的衣裳拿过来给我,我换上之后,找她要火烧婚纱,她舍不得一把拦住了我:“别啊,你要不把它送给我吧,我很喜欢。”
瞧她一派天真的样子,多么的像沈黎呀,可是沈黎却……我心里隐痛。“你喜欢就拿去吧,不过它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你玩玩不喜欢就烧掉吧。”
女孩抱着婚纱爱不释手,我真担心她将来出嫁会另类的穿上这件婚纱。
“这个地方是哪里呀?我想回安悟,你知道离这里远吗?有没有直达的车呢?”
现在时间还早,外面的天气也可以,不管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还是先回去吧。沈黎怎么对我都已成事实,她毕竟还是我的表妹,这份血脉情分这一生是断不了的。
“你也是安悟的啊?正巧我学长也是从安悟过来的,你还是等他回来吧,你们明天可以一起回去。我学长跟人去了隔壁镇,最迟天黑之前就会回来,那边出了点事,晚上是不能去的。”
“晚上不能去?”我脑子里立马就闪现了各种妖魔鬼怪,随口问:“为什么晚上不能去啊?”
女孩抱着婚纱出了房门去:“你先坐会,我一会再跟你说。”不一会女孩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两个苹果,递了一个给我,我肚子很饿,就是不想吃东西,看到是水果就咬了几口。
“隔壁镇子闹鬼,最近越闹越凶,听学长说还出了丧尸……他叮嘱我们最近千万不要去那里,尤其是在晚上。”女孩说着还做各种惊恐状,但我瞧她口沫横飞的样子,不但不怕反而看热闹的心很重。
我很纳闷如果真是她讲的这样,那她的学长去那里不是很危险?所以对她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你别不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鬼镇子向来闭塞,各种鬼怪传闻都跟他们有关,我们这边的人都称他们是鬼镇。就算学长不叮嘱,我们这些外面的人也轻易不会去的,我也劝学长不要去,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也拦不住,他答应过我天黑之前就会回来的。”
“哦?”不知道为何女孩的话让我联想到了东华镇,若论“鬼镇”它是再合适不过了。
“嗯。”女孩点点头。“那地方叫东华镇,你在安悟听说过没有?”女孩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