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晨正想开口,邵枫突然间将一大捧玫瑰抱在胸前,笑说:“苏小姐是吧?东晨是在追求我,我原本也是想拒绝他的,现在看来,我需要考虑一下了。”
苏琳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我将苏琳挡在身后笑着对邵枫说:“是呀,送上门的东西哪里有抢别人的有意思。您真会玩,玩上瘾了都……”
邵枫嘴角很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又换上了笑容,“黎黎,你也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我逗苏小姐玩呢,我怎么可能……”
我打断她说:“别介啊,自已打自己耳光多没劲啊,也没人说你什么?挺好挺好,反正夏叔叔一时半会儿也离不成婚,干等着多没劲啊,青春啊就是这么样一晃就没了。”
邵枫脸色大变,可是依旧很有风度地笑着,我心里在想,这女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这时,郭东晨跟苏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均傻傻地望着我们两个。
我走到邵枫身旁贴近她说:“其实我挺同情你的,你说夏叔叔也是,这婚不离了吧,也不也跟你说清楚,一直这么拖着你,真是不太好。”
邵枫一贯保持良好的风度终于是有点崩塌,有些不悦地望着我,声音很低地说:“黎黎,其实我不想讨厌你……”
我笑,“其实我也不想讨厌你,只是……实在喜欢不起来……”
邵枫突然也笑了起来,“黎黎,可你确实让我讨厌不起来。”说完微笑看着郭东晨,“这里的环境都被破坏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怒视着郭东晨,恨不得用眼神隔空将郭东晨点住穴道,让他别跟邵枫走。可是,显然这种功夫还没人练出来,郭东晨还是丢下了我们跟着邵枫走了。
我暗自悔恨跟郭东晨打赌这事,因为这事一旦败露,我的小命将完全不保。
“方黎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琳突然在我身旁咆哮。
我极心虚地垂下了头,可脑门上还是出了一层汗。
后来我将来龙去胧给苏琳说了个清楚,当然与郭东晨打赌那段我还是很没种地隐了去。
可是听到最后,苏琳还是问了句,“方黎黎,你该不会是想着替你婆婆解围,让郭东晨去趟浑水吧?”
我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苏琳比我自己想象中更加了解我,我唯有后怕地咬紧牙关,然后打死也不说。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火速将愤怒苏琳送了回去,之后打了个车回家。
由于我提前通知了夏思源晚上跟苏琳一起吃饭,所以回到家,夏思源只是面色平静地问了句,“回来了……”
我想了想,对夏思源说:“那个……我今天遇见邵枫了。”
夏思源停下在电脑前的用功,转回身皱眉望着我,“跟我爸一起?”
我说:“不是,跟我哥。”
夏思源满脸疑惑,“郭东晨?”
我挠了挠头,“我好像又将事情办砸了。”
我将与郭东晨打赌的事情说给夏思源听后,夏思源沉默了半晌,才问我:“方黎黎,你天天跟着瞎掺和什么?越搞越乱,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我说:“我哪知道郭少爷一根筋啊。我完蛋了,这回不被苏琳拆骨扒皮,也得抽筋放血。”
夏思源见我愁眉苦脸,语气软了些,“郭东晨这么多烂桃花,多一笔不多,少一笔不少……”
我顿时火就上来了,不高兴地说:“敢情你不是女人,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夏思源摇了摇头,继续对着电脑不再搭理我。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加了班,回家还有工作?”
夏思源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微笑着问我:“怎么了?想要我陪你?”
我忙起身,“不用不用,夏先生,您忙您的,小的不打扰你了。”说完我捡了睡衣便去洗澡。
当夜,我一觉睡醒之后还看见夏思源在电脑前没挪过位置,我说:“夏思源,你们公司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啊?把你这么当傻小子使唤?”
“这个项目月底要赶出来,你怎么还没睡?”
“睡了……”说话间,我便翻身打算继续我的春秋大梦。
谁知我刚一翻身夏思源便突然靠了过来将脸蹭在我肩上,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好累……”
我本想推开他,可心头一软如何也伸不出手,只有任由他这么抱着我。
可是夏思源这个得寸进尺的主,见我没有拒绝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我说:“夏思源,这会儿你又不累了是吧?”
夏思源说:“谁让你深更半夜撩拨我?”
“我……你臆想症犯了吧?谁撩拨你了?”说话间我便奋力将他推开了些。
夏思源带着怒意下了床,开门便往外头走,我这爱多嘴的毛病突然间又犯了,忍不住问:“夏思源你去哪?”
“上五台山……”夏思源头也没回地说。
“五台山?干嘛去?”
“做和尚去!”
不河蟹圈叉关系'39'
夏思源被拒之后,心情荡到谷底,并且采用不搭理我的方式来报复社会。
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脑子里总是时时刻刻地装着这些欢爱之事,不做会死吗?
夏思源听到我这么说,很认真地反驳我:“做了会死吗?”
“不会死,可是老子就是不想做,你怎么着吧?受不了找别人去!”我愤怒地说。
夏思源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便轻声问我:“黎黎,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踌躇了很久,挣扎过后,终于缓缓说道:“夏思源,我总是会想到那些不好的画面,这么多年了,都清晰得跟昨天一样……”
夏思源突然间愣了神,之后轻轻揽过我的肩头,“黎黎,你以前……到底……”我能感觉到夏思源的手臂在我肩上有些微微颤抖。
那不堪回首的画面又一次展现在我眼前,让人忍不住作呕。
夏思源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黎黎,是我不好,过去的事情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忘了它。以后,你不点头,我绝对不逼你,我等你,多久都等……”
“不行,夏思源,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这事我一个人憋这么多年,我他妈再也受不了了,真的……”
夏思源望着我,认真地说:“你……确定要告诉我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必须的。”
夏思源握住我的手,“好,但是……说之前,你要记住,不管你方黎黎过去遇到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跟将来,明白吗?”
这是夏思源同我说过的最温柔的话语了,我鼻间突然有些发酸,直了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夏思源,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学校抓了个疯子……”
夏思源皱眉思索了很久,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看见女生就……脱衣服的那个?”
我突然间就有眼泪要流出来,“对……就是他……”
夏思源忙将我摁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我在夏思源怀中抬起头,“那天,轮到我值日,回家的路上就我一个人……”说话间,我眼泪便掉了出来,夏思源忙轻轻替我擦了泪,“然后呢?”
我继续说:“你知道的,回家的路上,我要经过一个小巷子……”说话间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之后呢?”夏思源有些焦虑地问。
我吸了吸鼻子,“当时天色已经暗了,巷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走得很快,可是没走多远,他就突然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夏思源似乎很气愤,“后来呢?”
我垂下头,“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在我转身时,他就……他就……”
“他怎么了?”
“他就突然把风衣解开,他他……”
“然后呢……”
“他里面什么都没穿……”我想到那天的画面,顿时有些反胃,如何也不想再回忆下去了。
“然后呢?”
我说:“当时我特别害怕,害怕得不得了,抬脚就往他……那个地方踢了一脚,然后转身就跑……”
夏思源紧张地问:“那后来呢?”
我疑惑地说:“后来?后来就没了……”
夏思源突然间僵住,然后足足皱眉望了我十几秒,突然间大笑了起来,“方黎黎……你……你……”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做了巨大的心理斗争才鼓起勇气将此生最悲惨不堪的遭遇说给夏思源听后居然换来的是他的嘲笑,我气愤地说:“你滚下去,我要睡了。”
夏思源半天才忍住笑,“黎黎,你的阴影就是这个是吧?”说话间便上前将我往自己怀里拉。
我推着他,“对,男人都一样恶心。”
夏思源说:“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看过成人电影?”
“没看过,看谁脱衣服我都想到那死变态!”我愤恨地说。
夏思源突然间又崩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傻老婆……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可是可爱归可爱,傻得这么厉害可怎么办?”
我深深地感觉自己被别人当傻瓜一样嘲笑的滋味很不好受,于是我沉默着倒下睡觉,并打算不再搭理夏思源。
谁知夏思源也贴着我躺了下来,“黎黎,你应该早就告诉我的。”
我闭上眼睛,“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夏思源像憋着笑似地说:“你到现在都没见过任何那个……的样子?”
我不吭声。夏思源稍微撑起身子,贴在我耳旁低声说:“或许你应该瞧瞧我的,兴许阴影就没了……”
“下流!”我忍不住怒斥夏思源。
身后夏思源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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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错误地与夏思源分享秘密,而他似乎从别人的中寻找到了莫大的快乐,总是时不时便毫无抑制地偷偷带着笑意,让我的心情为之沉重。
沉重了几天之后,突然接到舅舅通知让我去上班的消息,我便更加沉重了。
上班第一天,我舅很神秘地将我带进办公室,并且极客套地将我摁在他的大班椅上坐着,显然是有求于我。
我笑说:“舅,咱俩谁跟谁呀,有事您说话……”
舅舅将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后,终于是开了口,“黎黎,你公婆现在怎么样了?”
我见舅舅挺坦诚,便也直截了当地说:“舅舅,即使是他们离了,您也不能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呀?”
舅舅脸色一变,心痛地说:“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呢?白疼你了。”
我说:“舅舅,假使我公婆真离了,您跟我婆婆真在一块儿了,您说,我是叫您公公呢?还是叫婆婆舅妈呢?反之夏思源也是同理,这多乱呀,忒乱了也。”
舅舅忙制止我,不高兴地说:“谁说我要跟潘华一起了?你瞎说什么啊?”
“那舅舅您总跟着打听我公婆的婚姻关系,这……不太好吧?”
舅舅突然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去去去,干你的工作去。”
我笑说:“舅舅,您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我顿了顿,又故作深沉地说:“其实吧,如果潘姨真要是能跟像舅舅这么优秀又爱她的人在一起,我还真为她高兴的,不管是要叫她婆婆还是舅妈。”
舅舅忙拉住我,“小黎,舅舅是不是最疼你?”
我挑眉,“还行吧,当然了,还有进步空间。”
舅舅哭笑不得地说:“好好说话。”
我忙立正,“是,郭总。”
舅舅嘴上嘟囔着“臭丫头”,可是又认真说道:“黎黎,这事你千万不能乱说,知道不?”
我忙说:“舅舅,这您放心,我这天生就长着一张闹革命的嘴,打死也不说。”
舅舅点了点头,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我十几岁时就认得潘华了,你别看她现在这模样,那时候可漂亮了。黎黎啊,我们那个年代,越是自己中意的人,反而越不敢接近,甚至连说话都跟着结巴。再加上她又比我大一点,我更是不敢主动跟她说话,直到她嫁了人,我都没敢将自己这种感情说给任何人听过。后来我又认识了你舅妈,她是个好女人,只是……唉,她福浅,还没等过上好日子,便就急着去了……”
原本这是一个伤感的故事,可突然间想到郭东晨,我便很跑题地思索起郭东晨是否是舅舅亲儿子的沉重问题?话说舅舅一个如此长情的痴心男子,怎么会生出一个如此花心薄情的坏胚子呢?基因突变还是挺可怕的。
我对舅舅说:“舅舅,其实现在是夏叔叔为了小三死了心的要离,潘姨那儿,我还真不太清楚。”
舅舅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潘华能遇上这事,老夏这老东西还真是不安分。”
我想到邵枫跟郭东晨,忍不住也跟着舅舅唉声叹气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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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夏思源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同事给了两张电影票,不去怪可惜,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想约上我陪他一起。我一听片名是自己前两天唠叨过想看片子,于是欣然同意。
晚上我们见面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去了电影院。
等进场的工夫,我不忘嘲弄夏思源,“您这大忙人怎么会出来浪费这宝贵时间呢?”
夏思源笑,“今天我突然间想起我们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想尝试一下。”
我说:“那夏先生,您知不知道看电影之前男方得去买饮料外加爆米花呢?”
夏思源望了望身旁三三两两依偎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果然每人都捧着一个大纸桶,“又吃又喝还怎么集中精神看电影?”话虽这么说,夏思源还是起身去买了一桶爆米花跟一瓶我平时经常喝的饮料。
我接了过来,“夏思源同学,你以为看电影真的只是看电影吗?”
夏思源笑得有些古怪,然后贴在我耳侧小声问:“那你说说还能做些什么?”
我耳际被他口中的热气一呵,顿时一痒,忙稍稍离他远了一些,“我怎么觉得你这人最近的品性出了不小的问题呢?”
夏思源转过脸不瞧我,“那你真是多虑了……”
“连嘴皮子都比以前溜了,我还真不能太让着你了……”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宣布入场,夏思源积极地拉着正想跟他舌战的我往放映厅走,甚至还趁着混乱将我的手攥在了掌心中。
我歪头一瞧,这厮唇角居然还挂着一丝得意的浅笑。本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一瞧抱在怀中的爆米花,只好作罢。
坐定没多久,放映厅灯光暗掉,电影即将要开场了,可是却瞧见一男一女在前面几排弯腰匆忙往位置上走。
我一瞧那轮廓,顿时有点血气上涌。
于是,我从兜里摸出手机,编了条短信发了出去。
短信内容为:想活命,厕所门口见!!!
不河蟹圈叉关系'40'
夏思源见我起身要走,一把拉住我,“你干嘛去?”
我见身后好多小情侣开始抗议我破坏观看环境,忙矮下身子,低声跟夏思源说:“尿急尿急,突然尿急……”
夏思源显然是也瞧见前面的二位熟人,不放心地说:“那我跟你一块去……”
我说:“不用,你在场我可不好办事……”
说完,我摸着黑出了放映厅,然后站厕所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郭东晨便皱着眉头过来了,“我怎么到哪都能碰上你呢?什么日子?真是出门不利。”
我抱着胳膊,“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郭东晨勾起嘴角,笑得一脸坏相,“你当时跟我打赌时不是挺雀跃的?怎么这会儿跟捉贼似的?”
我自觉理亏,忙压低声说:“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做呀?你也知道她跟我们家的关系,求你别跟着掺和了,上回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是个屁放完拉倒,成不?”
郭东晨撇了撇嘴,“那可不成,原先不知道也就算了,这回我要是输给个半大老头子,那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