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破灭了,这是他最为遗憾的事情,曾几何时,他都一直梦想着与霍思琴瑟相谐到老,可是现在只有霍思一人独自弹琴了,霍思的音乐梦也是他的梦,无论如何,他都要鼓励霍思继续考音乐学院,小丫头最近有点儿丧失信心,可能是被前几次考试失利刺激的,还有就是被高昂的学费吓回来的。是呀,要实现霍思的音乐梦想,他就要赚到足够的钱,像其他同学那样按部就班地毕业上班,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霍思的学费、供她上完学?上学的时候,他就在一家设计室打零工,赚取微薄的制图费,慢慢地他也摸出了门道,在公司里,设计制图都是为业务服务的,如果能揽到业务,自己又能设计和制图,就不会再被公司剥一层皮,公司为了利润最大化,还经常不按设计标准去做,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是常有的事儿,最终受损害的是客户,柳森在那时就萌生了自己做个家装工作室的想法,自己揽活,自己设计制图,给客户做一条龙服务,准能比现在做的好,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在实习的公司就格外地用心,没人愿意跑的工地,他跑,人家不愿意去置办的材料他去置办,渐渐地,他对家装这块的流程了如指掌,因此毕业后他没有向其他同学那样到哪个设计院去谋职,而是顺理成章地成立了小小的家装工作室,从零开始,白手起家,最困难的时候,兜里只剩下五块钱,够吃一顿饭的,可他还是挺了过来,现在,他也能接到复式这样高档房子的装修了,按说,如果柳森也像其他人那样做装修,在材料上做手脚,在面积上打埋伏,也许一个单子下来,他就能赚够霍思的学费,可柳森不行,昧着良心做事,他心里会很不安的,谁家买套房子,不希望住进去高高兴兴的,你给人家做的工程不是今天墙开裂,就是明天马桶漏水,那不是找骂吗?你就是挣再多钱,有什么用,心里不安生啊,所以柳森一直是本着不管大活小活,都要真材实料地去做,每一单能赚到10%的利润,他就心满意足了。他算了算,手头这套复式住宅,包工包料15万,他的纯利应该在一万五左右,加上手里的一点儿积蓄,如果霍思今年能够如愿以偿地考上音乐学院,学费是不成问题了,当然了,如果霍思考上了,他买套小房子的计划就要无条件地让路。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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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四(3)
柳森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到了工地,看着工人们安装的橱柜,他一下子傻了,装上去的橱柜是歪斜着的,他的第一感觉是尺寸错了,赶紧拿出收货单子,仔细核对着,发现是自己下错了单子,急忙叫厂家工人停下来:“别装了,别装了。”
工人看了看他,问怎么了。
柳森温和地:“不关你们的事,是我下错尺寸了,得重新做。”
装修工人惊诧地:“重做?那要加很多钱的?再说,我们马上就要放假了。”
柳森想了想:“重做是一定要重做的,我马上跟房主沟通一下,如果可以春节后安装的话,就不用你们加班了。”
柳森掏出手机,笑容可掬地给房主打电话:“陈大姐,不好意思,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
还没等柳森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蹦豆似的话:“你可别告诉我春节前完不了工,咱们可是有合同的,我们一家子都等着春节前乔迁呢。”
柳森忙说:“陈大姐,您别着急,是橱柜出了点儿问题,但我想办法,一定误不了您入住,放心吧。”
柳森挂了电话,跟厂家装修工人说:“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赶紧重新做,加班费用我来出,抓紧,人家房主春节前要搬家,千万不能耽搁。”
柳森的手下一听,觉得老板这次挣不到什么钱了,本来他要价就低,这样一包赔损失,这单活儿可能就白做了,便说:“头儿,还是跟房主再协商一下吧,否则您就没的可赚、白忙活了。”
“自己的错,还跟人家协商什么?” 柳森无可奈何地:
柳森快速地盘算了一下,这一下就要损失上万元,不但这一单白做了,他跟霍思回老家过年的计划也有可能泡汤,心里有几分懊悔,怪自己怎么当时没有复一下尺,教训惨痛。要是告诉霍思这个春节又回不了老家,她不定怎么失望呢。柳森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打电话告诉霍思,万一活儿完的早,说不定能赶在年三十回去呢。
霍思起床后,吃了点儿饭,收拾好东西,去附近的商场,她给妈妈看中了一件羊绒衫,但太贵了,一直没舍得买,昨晚李明达又给了她500元的小费,她下决心要把那件羊绒衫买下来。虽然弹琴收小费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霍思一直有心理障碍,觉得这样很不好似的,又觉得对不起柳森,一开始她总是把客人的小费退回去,后来大堂经理跟她说,你要是这样的话,其他姐妹就不好做了,你弹琴,他们爱听,给些酬劳,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她知道,李明达来捧她的场是有原因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风雨无阻,只要她弹他就来,霍思并不是很清楚。
霍思痴迷弹琴,以至大学都没有考上,高中毕业后来到北京,本想去音乐学院进修,但看柳森实在太辛苦了,她要是再去学琴,两个人的生活压力就会很大,花父母的钱,她也于心不###,所以她跟柳森商量,想到酒店弹琴,这样既能练琴,还可以有些收入。只要霍思高兴做的事情,柳森都支持,但他怕酒店那种地方不安全,便陪着霍思去考察了好几家,最后落脚在现在这家饭店。
霍思走在街上,袅袅娜娜的,弱风拂柳的感觉,她长的纤细苍白,眉宇间总是笼着淡淡的哀愁,一双黑黑的眼睛也总是似水如雾,加之来自江南水乡,让人禁不住要想起那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霍思捋了捋飘在额前的长发,无限向往地看着透过干枯的树枝筛下的斑驳阳光。她离开家,离开父母三年了,三年,跟她亲爱的柳森哥哥相依为命地度过,寒窑虽破,她没觉得苦。这个春节,她要回老家,探望父母,还有,她终于可以跟柳森完婚了,她二十二岁了,柳森26岁,他们终于到了婚嫁年龄,柳森等了她多少年了?
霍思刚来北京的时候,她和柳森就跟他们在老家一样,睡上下铺,地下室、大杂院、筒子楼,他们都是这样住过来的,终于有了单独的蜗居,他们买了双人床,可以相拥而眠了,可她坚持要等到结婚以后才可以那样,柳森答应了。那种温暖的奇异的感受,常常让她苍白的脸色泛起红晕,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可柳森似乎很难受,但看着她喜欢,柳森似乎也习惯了。
喜欢看古书的霍思,慢慢地参悟到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跟柳森就是。
《城·事》四(4)
天真蓝啊,风有点儿冷,霍思喜欢一个人走在街上想着心事的感觉,酒店离她租住的地方不远,20分钟就可以走到。柳森说等她有了自己的琴房,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辛苦吗?她没觉得,有悠扬的琴声,有柳森哥哥,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日子辛苦。
霍思从酒店的旋转门进去直接去洗手间换上了弹琴的礼服,优雅地坐在钢琴前,她那双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手,一触摸到琴键,行云流水般的乐声就潺潺响起。晚上约好了,要跟柳森一起去见王然和他女朋友,所以今天她弹的是中场。王然,那个憨憨的大哥哥,找的是什么样的女朋友呢?晚上,她就可以一睹芳容了,柳森告诉她,吃饭的地点是在一家西餐馆,老莫,北京历史最悠久的西餐馆,她和柳森还没有吃过正式的西餐呢,虽然一直在大酒店工作,但那优雅的环境、可口的美食,她只是见过,没有享用过,路过酒店里的餐厅门口,她瞄过菜价,好几百块钱一个菜,她觉得来这吃饭的人真是疯了。好多天以前,柳森就说等到这一天,他一定去请她吃一次真正的西餐,烛光晚宴,浪漫晚餐,想不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霍思坐在柳森的车上,心里充满了向往。
柳森揽着她走进老莫的时候,还没等王然介绍,李丽师便脱口而出:“好一对金童###、神仙眷属。”
霍思恬静一笑。
柳森则大大方方地冲王然:“我可以叫嫂子吗?”
王然宽厚一笑:“你问她?”
李丽师笑:“那还用问吗?当然不可以。不过,看在你俩合谋替我倒腾办公室的份上,爱叫啥就叫啥吧。”
柳森不无骄傲地冲王然:“怎么样,求婚成功,可有我一半的功劳。”
王然:“还没成功,万里长征才起步。”
柳森打趣李丽师:“嫂子这块骨头那么难啃吗?”
王然看了看李丽师,冲柳森:“再难啃,我也要啃下来。”
李丽师禁不住笑:“我本一如花似玉的女人,到你俩这儿成了骨头了。还好是块硬骨头,不是贱骨头。”
霍思被李丽师的话逗乐。她真喜欢李丽师这种性格,那么爽朗,又那么的幽默,不像她,一见了生人就要脸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拘束地坐在李丽师的对面。李丽师被霍思那双藕一样白纤细的手吸引住,也被这个女孩儿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当然,她也看得出她有些紧张,便主动和她交谈:“听王然说你琴弹得很好?”
霍思腼腆地:“弹的不好。”
柳森抢过话茬说:“在嫂子面前就别谦虚了。”柳森骄傲地冲李丽师:“专业八级,我听基本上就是大师级的水平。”
霍思似怒似嗔地:“什么?乱说。”
李丽师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想不想做家教?我有一对龙凤胎的干儿子干闺女,正需要钢琴老师呢,要不要介绍给你?”
柳森笑眯眯地看着李丽师:“嫂子这么有福气啊,龙凤胎儿女呀?”
李丽师笑:“又不是我生的,我可没那能耐。”
一旁的王然也###不住笑:“亲爱的,就朝这个方向努力啊。”
几个人都###不住笑,李丽师又接上刚才的话题:“愿不愿意做家教?”霍思看了看柳森,柳森忙替她打圆场:“她自己还像个孩子,哪做得了家教?今年还准备继续考音乐学院。”
李丽师揶揄柳森:“不是她不愿意,是你不舍得。我看出来了。”
柳森不置可否。
《城·事》五(1)
刘志伟不相信,他把系里几乎所有的好事、机会,都给了她叶若黎,她就是再不开窍,也不会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他看过叶若黎写的文章,一些散文和随笔,情感极其的细腻丰富,且敏感,所以他断定,叶若黎并不是不懂他的心思,而是装傻,还装的让你找不出破绽。刘志伟以他的学识、风度,尤其是过硬的口才,还从来没有在他心仪的女人面前失手过,对叶若黎,他已经够有耐心的了,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拔下叶若黎这个软钉子,要不就不是他刘志伟。刘志伟这样想的时候,看叶若黎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叶若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么恶心的事儿。一大早,她接到李丽师的电话说班长从杭州过来了,晚上约了几个同学见面,临下班,她刚要出门的时候,刘志伟推门进来,看见薄施粉黛的她,###地说:“呦,小叶,打扮这么漂亮,这是要去哪儿呀?”
被异性这么直白地夸奖,叶若黎禁不住脸红了一下。刘志伟从东北调过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个开会坐在角落里的文静女教师,她似乎不大爱说话,别人都跟他这个新来的主任寒暄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整理着笔记,轮到自我介绍,她也是简单的一句“我叫叶若黎,教大二的写作课”,不像其他人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但进行到课题讨论的时候,叶若黎似乎又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娓娓道来,说话不急不缓,思路清晰,陈述非常得体,这让刘志伟在全系几十号老师中最先记住了她。之后,刘志伟还特意去听过她的几节公开课,她在课堂上的表现更是无可挑剔,讲课的节奏,与学生们的互动,以及现实与书本的结合,都运用得恰到好处,以至刘志伟认为,这个叶若黎好像专为教学而生的,她的学识、风度、气质,尤其是那种恬淡,都让他这个上级对她充满了好感。当然,他刘志伟是个学者,是学科里响当当的人物,掌握分寸才符合他的身份,欲得先施,女人嘛,尤其是对有追求的女人,刘志伟自认为很懂得她们的心理,这个叶若黎看上去虽然恬淡,但很要强,女人只要有欲望,就有弱点,也就有机可乘。
刘志伟不相信,他把系里几乎所有的好事、机会,都给了她叶若黎,她就是再不开窍,也不会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他看过叶若黎写的文章,一些散文和随笔,情感极其的细腻丰富,且敏感,所以他断定,叶若黎并不是不懂他的心思,而是装傻,还装的让你找不出破绽,刘志伟以他的学识、风度,尤其是过硬的口才,还从来没有在他心仪的女人面前失手过,对叶若黎,他已经够有耐心的了,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拔下叶若黎这个软钉子,要不就不是他刘志伟。刘志伟这样想的时候,看叶若黎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叶若黎被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心里暗悔自己不该化妆,忙说:“晚上有个同学聚会。”
刘志伟有几分失落地说:“跟同学聚会有时间,怎么我要请你吃饭就总没时间?”
叶若黎有些不自在地,装作无可奈何地:“我也不想去,是外地来了个同学,不去不好。好多年没见了。”
刘志伟突然露骨地说:“借口,纯粹是借口。小叶,副高职称也评下来了,去香港做访问学者也快成行了,难道不该请我吃顿饭?”
叶若黎心想也是,主任对她不错,按说双喜临门她怎么也应该有所表示,但她总觉得单独请主任吃饭,不仅有巴结之嫌还有瓜田李下之嫌,让同事知道了也不好,叶若黎只好说:“改天,一定,我跟我们教研室的一起请主任。”
“你个小叶,是大大地狡猾。”刘志伟往叶若黎跟前凑了凑,叶若黎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刘志伟亦怒亦嗔地拉过叶若黎的手:“给,港奥通行证,我看到了香港,就咱们两个,你还往哪儿躲我?”
叶若黎吃了一惊,迅速把手抽了回来:“怎么?就咱们两个?不是还有小孙吗?”
刘志伟得意地笑了:“小孙?这么美的差事,暂时还轮不到她。咱们下周二动身,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叶若黎楞楞地站在那儿,拿着港奥通行证像捧着个烫手的山芋。
刘志伟拍了拍叶若黎的肩膀,叶若黎本能地闪躲,刘志伟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多大个事儿呀?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刘志伟说完走了,还显得气定神闲,心想,你不是能装吗?我这下跟你挑明了,你总不会因为这个放弃去香港的机会吧?刘志伟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告诉叶若黎有这么个机会时,她那欣喜的表情。叶若黎呆呆地看着刘志伟的背影,一屁股又坐在椅子上,抹了抹被刘志伟拉过的手。
《城·事》五(2)
叶若黎心事重重地骑着车奔聚会的地点,初夏的晚风把她额前的长发吹了起来,撩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叶若黎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怎么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情,在男女的事情上,自己一直是小心翼翼地,从不去招蜂引蝶,甚至都很少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