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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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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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叶若黎赶紧转移目光,拿起身边的报纸。
  为了唤醒毛妮的记忆,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叶若黎不分昼夜的给毛妮讲她小时候她最爱听的白雪公主的故事;毛剑几乎跑遍了各大商场,买来上百个布娃娃,都是毛妮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柳森知道毛妮喜欢圣诞老人,为了更逼真一些,特意买了一整套圣诞老人的装备,给毛妮表演;马瑞涵虽然没做什么,但照顾毛楠的任务也不轻,毛剑和叶若黎不想让毛楠知道妹妹的情况,所以毛楠这段时间一直跟马瑞涵生活在一起。
  叶若黎情愿失去记忆的人是自己,自从毛妮发生车祸之后,她一直活在自责中,自己一厢情愿地想给孩子们营造优越的生活环境,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事业上,觉得是在为孩子们而奋斗,可如果孩子们不开心,不健康,事业做得再大又有什么意义呢?孩子们的要求也许很简单,只是想让你多陪陪她,抱抱她,和她一起玩捉迷藏。如果毛妮一直生活在一片空白中,记忆里没有十岁以前那段,她这个妈妈岂不是白当了吗?叶若黎把餐馆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小莫和哥哥来打理,自己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毛妮,这一举动让刘艳大为不满,说自家的生意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她主要是担心叶若刚和小莫成天在一起,怕出什么问题。
  刘艳整天神经兮兮的,隔一会儿往餐厅打一个电话,跟查岗似的,在家也帮不上叶若黎的忙,叶若黎没办法,索性又让嫂子回店里上班,自己在家里专心致志照顾毛妮。给毛妮讲故事对于叶若黎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毛妮总好奇的问叶若黎,怎么总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呢?每当毛妮这么问,叶若黎都充满希望的问毛妮,妮妮,你想起来了么? 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听的故事,你总说自己就是白雪公主,你记得么?毛妮的动作始终是摇着头,叶若黎无法控制伤心的泪水,她的毛妮怎么会变成这样。毛妮的车祸、失忆,毛剑自然是十分心疼,但他没有去埋怨过叶若黎,难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就没有过错么?他所能做的也跟叶若黎一样,尽量去唤醒毛妮的记忆,让她早日知道爸爸妈妈哥哥是谁,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的开心生活。
  这段时间毛楠成天闹着要找妈妈和妹妹,刚开始毛剑和马瑞涵用各种方法给搪塞过去了,后来实在是没招了,马瑞涵对毛剑说也许毛楠对毛妮恢复记忆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呢,两个孩子从小生活在一起,记忆片断更多。毛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为什么自己早没想到呢,于是和马瑞涵带着毛楠去了叶若黎那儿。毛楠见妹妹以前的长发不见了,头发比自己还短,不知道为什么,问毛妮怎么把头发剪了,毛妮傻傻地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然也不管他叫哥哥,毛剑只好告诉毛楠说妹妹出了车祸,脑袋受伤了,毛楠发现妹妹不认识自己,不禁哇哇大哭起来,毛妮只顾着玩手中的洋娃娃,不理会毛楠。看着毛楠哭得更伤心了。
  叶若黎把毛楠揽在怀里,告诉他别怕,妹妹会好起来的,谁知毛楠突然推开叶若黎,冲着叶若黎和毛剑大喊道:“都是你们,就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分开,我就不会跟妹妹分开,就会保护她。”毛楠的话字字清晰,叶若黎和毛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毛妮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那个小男孩为什么跟两个大人吵。毛楠跟毛剑和叶若黎吼完,还不解恨,又朝着马瑞涵吼:“还有你,你干吗非要跟爸爸在一起,我们是一家的,你为什么要参合进来?”叶若黎实在听不下去,大声地冲毛楠:“楠楠,不许胡说。”毛楠根本不听:“我没胡说。”
《城·事》三十三(2)
马瑞涵是含着泪离开叶若黎家的,她太傻了,当初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呢。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惦记他的前妻呢,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了爱情,可他们之间还有感情,更何况还有孩子。当初马瑞涵义无返顾地跟了毛剑,她是没给自己留退路的,可如今呢,她不得不自己收拾这烂摊子。马瑞涵再次选择离开北京,毛剑并不觉得意外,自从毛妮失去记忆之后,毛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毛妮身上,他不想放过任何可以让毛妮恢复记忆的可能。他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更没有时间去拍什么婚纱照,婚期婚宴,他早都抛到脑后了,他只想让毛妮尽快恢复记忆。
  毛剑知道,他不应该对马瑞涵置之不理,婚期也不应该一拖再拖,可有什么办法呢?哪个家长能做到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有闲心张罗自己的新婚呢?毛剑希望马瑞涵能理解自己,不理解也没办法,反正天平的全部重心都偏向毛妮这边,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
  在机场的咖啡厅,毛剑问马瑞涵这次要去多久,马瑞涵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泪水却从脸旁悄悄滑落。看着如此伤心的马瑞涵,毛剑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自己简直不是个男人,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后半辈子就他妈的一个人过了,省得害人。毛剑一把把马瑞涵揽在怀里,低声说道:“给我点时间。” 马瑞涵摇摇头,哭着说:“爱都是自私的,不能和别人分享的。”毛剑看着马瑞涵,说道:“妮妮是我的女儿,不是别人。”马瑞涵抬起头,问毛剑:“那若黎呢?”毛剑有些纳闷地看着马瑞涵,问道:“这跟若黎有什么关系?”马瑞涵推开毛剑,把脸扭开,啜泣着说:“你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看毛剑没说话,马瑞涵无奈地说道:“你当然可以有一百个理由去关心她,可你想过我的感受么,关心和爱,恐怕你自己都分不清吧?”毛剑没想到马瑞涵误会的那么深,如果他和叶若黎之间还有爱的话,怎么还会选择跟她在一起呢。毛剑赶紧解释说:“瑞涵:你真的误会了。”马瑞涵叹了口气,眼睛并不看毛剑,而是看着别处:“哥哥说你是个念旧的人,我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我以为,念旧的男人才是深情的男人,我能接受你的“念旧”,甚至可以和你一起去“念旧”,现在想起来,爱真是盲目的,当我深陷你的“念旧”之中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痛苦。
  毛剑:“瑞涵,你误会了,我和若黎”
  她不想再说了,她累了。马瑞涵深情的望着毛剑,为了这个男人,她把自己的后半生都搭上了,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能力继续爱下去。临别时,马瑞涵问毛剑:“你真的爱过我么?这个时候,不要对我说谎好么?”毛剑把马瑞涵紧紧的搂在怀里,好像要把马瑞涵塞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马瑞涵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并没有挣扎,她要知道答案。毛剑深情地在马瑞涵耳边说:“我爱你,瑞涵。”马瑞涵的泪水浸湿了毛剑的衣襟,对于马瑞涵来说,有了这句话就够了,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和谁在一起,她的心都不会是空的。看着马瑞涵孤单的背影,毛剑的眼角有些湿润,他知道自己辜负了这个女孩子。从机场出来,毛剑没有时间伤感,因为刚刚老同学田静给他打来电话,说音乐对恢复记忆有很大的帮助,毛剑现在要赶紧去音像店买些CD。
《城·事》三十三(3)
周末下午,李丽师带着玩具来到叶若黎家,她除了来看毛妮之外,还是来向叶若黎和毛剑告别的。李丽师为阿坝州申请的资金终于批下来了,下周她将要和汽车俱乐部的会员们再次前往阿坝。叶若黎本想给李丽师组织个饯行会,硬是被李丽师给拦下来了,她知道叶若黎现在哪有什么心思搞饯行会,自己的饭店都扔那儿了,女儿成天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就是不认识自己,那是什么心情啊。
  李丽师出发那天,参与这次活动的也是她的老东家都市报做了详细报道,还登了李丽师的照片。刚从工作室出来的柳森看到李丽师的照片,不禁乐了,嘟囔道:“丽师可真能折腾,都上报纸了。”柳森看报纸上说要做连续报道,心想,那得看看,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毛妮出事儿后,柳森知道叶若黎肯定什么心思都没有,他去看过毛妮几次,但几次毛剑都在,叶若黎总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自责内疚,说毛妮出事儿都是她的错,柳森看着心疼,却不知道怎么来表达和安慰叶若黎,他不时地托朋友也自己上网去查一些有关毛妮病症的资料,觉得有价值的就打电话或者发邮件给叶若黎,希望能帮上叶若黎。他的业务状况一直比较顺畅,公司规模也扩大了不少,客户渐渐地多了起来,还和原来一样,有客户招待的他都带到呢喃餐吧去,看着呢喃餐吧因为叶若黎的不在,生意日渐萧条,柳森很是替叶若黎着急。他现在正申请奥运合作项目,虽然难度很大,也未必能成功,但他还是想搏一下,百年奥运,谁不想为此做点贡献。他想等忙过了这阵子,叶若黎也平静些的时候,好好跟叶若黎谈一次。柳森反复地想过了,叶若黎跟他提出的那些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他是个孤儿,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看重自己的内心,可关键是毛妮要好起来,如果毛妮不好,叶若黎是不会考虑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和叶若黎是否能有结果,好在,在时间和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为此,他愿意等下去。柳森拿出手机,照例像每天那样,给叶若黎发个问候的短信。发完短信,柳森走出办公室,再过几天,就是霍思母亲的生日了,他要买些礼物给伯母递回去。霍思对自己的无情,丝毫没影响到柳森对霍思父母的感情,霍思已经消失3年多了,这三年期间,音信全无,柳森从最初幻想霍思哪天会突然出现,到现在已经删去和霍思的种种片段,其中的痛苦与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于霍思的父母,从小把自己养大,柳森一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老人女儿杳无音信,他这个当儿子的不能再冷落旁观。柳森先到商场给爸爸妈妈买了几件衣服,又到药店买了一堆治疗高血压药,自从霍思去了美国之后,爸爸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一股火得了高血压。买完东西,柳森又去了邮局,在单子上填好地址,把邮包递给了工作人员。坐在邮局的椅子上,柳森突然想起了霍思曾经在这里晕倒过,也是往家里邮寄包裹,看着装饰一新的邮局大厅,柳森不禁摇头,想起来,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周六一大早,毛剑就过来了,吃过早餐,毛剑问叶若黎,今天的报纸怎么还没到,正在收拾碗筷的叶若黎说,是不是毛楠拿过去玩了。毛剑走进孩子的房间,看到毛楠正用报纸给毛妮叠纸飞机呢,毛剑一个箭步走过,拿起报纸,说道:“楠楠,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用当天的报纸叠东西,书房里有很多废纸,为什么非用报纸,而且报纸也不干净,上面都是铅墨,你看你那小黑手,赶紧洗手去。”毛楠对毛剑做个鬼脸,跑出去洗手去了,毛剑蹲在毛妮身边,笑着问毛妮:“妮妮,你在看什么呢?”毛妮指着当天的报纸,说道:“丽师阿姨。”毛剑吃惊的看着毛妮,问道:“妮妮,你说什么?”毛妮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这是丽师阿姨。”毛剑立刻拿起报纸,看到李丽师在阿坝发回来的报道,上面有张李丽师的照片,毛剑赶紧用手指着自己,问道:“妮妮,我是谁?说,我是谁?”毛妮笑着说:“你是爸爸。”毛剑喜出望外,接着又问:“爸爸叫什么名字?”毛妮小声说道:“毛剑。”毛剑上去把毛妮抱在怀里,痛哭起来,“好孩子,爸爸的好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妮妮,爸爸想你。”毛剑一边哭一边说着。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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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三十三(4)
叶若黎听到毛剑的哭喊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跑进来,看到毛剑抱着毛妮哭成一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赶紧问毛剑:“怎么了,妮妮怎么了?”“妈妈。”毛妮的一声妈妈,让叶若黎全身都瘫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她的毛妮回来了。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毛剑和叶若黎坐在沙发上,一人怀里抱一个,毛楠和毛妮嬉戏打闹,原来失去的生活还可以再找回来。叶若黎看了一眼身边的毛剑,恰巧毛剑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叶若黎赶紧转移目光,拿起身边的报纸。看到李丽师的照片,叶若黎笑着说:“丽师这回算是立功了,回来得好好奖励她。”
  叶若黎接到柳森的问候短信,赶紧给他回了一条:“妮妮恢复记忆了。”柳森急不可待地约叶若黎明天带上妮妮去逛公园,看看他还认不认识我?叶若黎答应了,她的心情岂是能用高兴来形容的。
  第二天一早,毛剑送毛楠上学,柳森开车来接叶若黎和毛妮去逛植物园,初春的植物园,花团锦簇,叶若黎和柳森拉着毛妮的手,看上去活像一家三口。
  毛妮看着柳森:“圣诞老人,你的大帽子呢?”
  柳森笑呵呵地:“圣诞老人的帽子只有在圣诞节的时候才能戴。”
  叶若黎笑着看着毛妮:“柳叔叔那么年轻,你怎么总管人家叫老人。”
  公园有卖风筝的,毛妮很喜欢,指着摊上的风筝:“风筝。”
  柳森拍了拍毛妮的头:“圣诞老人知道妮妮的秘密。”毛妮看着柳森,做了个小鬼脸。
  “妮妮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一个风筝?”柳森冲毛妮说。
  毛妮冲叶若黎说:“妈妈,柳叔叔真的是圣诞老人。他能猜到我的秘密。”叶若黎###俊不禁。
  “叔叔买给你,妮妮等着。” 柳森朝风筝摊儿走去。
  “柳森,你会把她宠坏的。” 叶若黎说。
  “小孩子就是用来宠的。”柳森说着过去给毛妮挑风筝。
  毛妮看着叶若黎,叶若黎问毛妮:“妮妮,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
  毛妮又回头看了看柳森:“妈妈,你是不是要跟柳叔叔结婚?”
  叶若黎不知怎么回答毛妮,就问了一句:“柳叔叔不好么?”
  毛妮低下头:“好,但没有爸爸好。”叶若黎看着毛妮,给毛妮顺了顺突发。
  毛妮看着叶若黎:“如果你和柳叔叔结婚,我就还病,那样你就会和爸爸在一起了。”
  叶若黎急得去捂毛妮的嘴:“妮妮?不许胡说。”
  柳森拿着“小燕子”走过来:“妮妮,你看。”毛妮立刻忘记刚才的不快,从柳森手里拿过小燕子,问柳森:“它能飞么?”
  “当然能飞,我们一起把它放飞好么?”柳森开始解风筝线。毛妮高兴的拍起手:“好啊。”
  柳森教毛妮怎么拿着风筝:“妮妮一只手拿着一只翅膀,然后跟我着一起跑。然后我说松手,毛妮就把两手放开,好么?”
  叶若黎看着柳森和毛妮嬉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耳边总响着妮妮的话:“如果你和柳叔叔结婚,我就还病,那样你就会和爸爸在一起了。”
  叶若黎傍晚带着毛妮回来的时候,毛剑已经把毛楠接回来了,叶若黎知道,毛妮好了,再休息一段也该重新上学了,毛剑呢,也该跟马瑞涵结婚了,因为毛妮的事情,婚期都拖了那么长时间了,叶若黎并不知道马瑞涵的离开。叶若黎见毛剑坐在沙发上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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