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留恋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觉得心里委屈?
“若黎,别再彼此伤害了,好吗?” 毛剑声音很小,但叶若黎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叶若黎满眼的泪水:“毛剑,你走好吗?我不想再见到你。”
毛剑见在餐馆这个地方,也谈不出什么来,弄的叶若黎的下属们还左顾右盼的,怕对叶
若黎影响不好,便说:“若黎,周末我回去一趟,也想孩子了。”
周末,刚吃完晚饭,毛剑便敲开了叶若黎的家门。毛楠去开的门,见到毛剑,高兴得不得了:“爸爸?”毛妮跑出来:“爸爸,你怎么回来了,妈妈说你出差了?”
毛剑没办法,看了叶若黎一眼:“爸爸刚回来,还得走,是今天晚上的飞机。”
“你回来了,你干吗不去接我们,还让妈妈打车。” 毛楠责怪毛剑。
叶若黎冲刘艳:“嫂子,带孩子们回屋去。” 刘艳两眼冒火,恨不得吃了毛剑。
《城·事》二十八(3)
毛剑边换鞋边对叶若黎:“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怕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叶若黎冷笑:“怕我为你自杀?不会的,你没那么重要。”
毛剑诚恳地说:“若黎,咱们能不能不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我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是不是来取你东西的?我都收拾好了。” 叶若黎这两天早早地从餐馆回来,把毛剑的衣服收拾了两大皮箱,她在收拾的时候,一直是泪流不止,她不知道,以后没有老公,孩子没有爸爸在身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虽然假离婚是这种生活的预演,可那时的心态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啊。
毛剑被叶若黎噎的,几乎无话可说,叶若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苛刻?但毛剑不能发火,也没理由发火,他没话找话地:“若黎,以后怎么打算?”
“跟你有关系吗?” 叶若黎把皮箱拉出来。
“那孩子?”毛剑跟马瑞涵商量了,他们俩不可能再要孩子,叶若黎自己经营餐馆,忙不过来,如果若黎同意,孩子就全由他们来带。
“你放心,孩子不会成为你幸福生活的绊脚石,我来带。” 叶若黎一听孩子,更加的不耐烦。
“若黎,你怎么这么说?”
叶若黎有些挑衅地:“那你让我怎么说,你想听什么,啊?我说什么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地娶马瑞涵?”
叶若黎的话还真说到毛剑的痛处了,马瑞涵对他的迟迟不再提结婚的事表示了理解说:
“行了,我懂,前妻一个人耍单,你哪###心跟我成双入对?”毛剑问她不怪他,马瑞涵说我怪你有什么用?我现在只盼叶若黎过的好。毛剑现在何尝不是这种心情,可他看得出来,叶若黎过的并不好。
“我是说,咱们别跟仇人似的,毕竟你是孩子妈,我是孩子爸。咱们可以先不告诉孩子,但也别让孩子看出什么来,他们还小,你说呢?”毛剑希望叶若黎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我跟孩子们说了,说你援藏去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反应。” 叶若黎装作满不在乎地说。
“那这样吧,我每个月给孩子2000元钱,车留给你,接送孩子也方便,反正你也有本了,赶紧练一练。喏,这是咱们家的所有存款,我都倒到一个折上了。” 毛剑无可奈何地把存折放在茶几上。
“你想的还真周到。” 叶若黎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嘴上硬,可心里已经快崩溃了。
“还有,我分的那套房子比这个大点儿,要不你们住到那边,我住这儿。”叶若黎不说话,眼里满是泪水。毛剑低头继续说:“要不孩子还是我们一人带一个,楠楠跟我,妮妮跟你,你一个人怎么带得过来?”
叶若黎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泼,把茶水泼到了毛剑脸上:“你早就都想好了是吧?”
毛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若黎,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好了,我该鼓掌祝福是么?觉得孩子们是累赘了吧,恨不得没孩子,那样更干脆,更痛快了。” 叶若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会这么没有风度。
“对不起,若黎,我也不想这样。你要是这么难受,我就不再结婚。等你”
“可笑,你结婚,我难受什么?你以为这世界上除了你,就没别的男人了?你走,给我走。”叶若黎几乎是把毛剑推出了家门。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用在叶若黎身上,应该叫情场失意,生意得意才对,最近餐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客满为患,叶若黎自然是忙的不亦乐乎。大家不仅对餐吧的菜品大加赞赏,对《速递》的“呢喃吃经”也颇感兴趣,让叶若黎没想到的是,很多顾客都是按照“吃经”上点菜的。
工作上的忙碌让叶若黎减少了生活中的挫败感,她没再奢望过毛剑会回头,也跟毛剑心平气和地商量好,孩子周末回来暂时放在叶若黎这边,等明年上了小学,让两个孩子上不同的学校,再一人带一个,当然女儿要放在妈妈身边,只是苦了楠楠,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让毛剑瞧不起,失去婚姻就一蹶不振,她还有孩子,还有哥哥嫂子,还有自己的生意。她的生活中不是只有毛剑一个人,只是之前的一些错觉让她迷失了方向,其实路就在脚下,你只要继续前行就可以了。
李丽师对叶若黎的改变用刮目相看还不够准确,在李丽师眼中,叶若黎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两个人搬到一起办公后,李丽师对这点儿的体会更深了,叶若黎一早到餐吧后第一件事是检查后厨,进的海鲜是不是生猛的,蔬菜是不是新鲜的,原材料上不能有一丝的疏忽,然后给所有职员开会,布置一天的工作,有预订的客户,她一定得叮嘱服务员,这个客户是什么类型的,喜欢什么样的菜品,忌讳什么,要是预定的客户是过生日的,她就安排好送长寿面和蛋糕,李丽师看着这一切,颇多感慨,当年她还极力阻拦叶若黎开餐馆呢,要不是她自己坚持,这个人才就这么被埋没了。李丽师曾经问过叶若黎,真的从毛剑的事情走出来了?叶若黎只是淡淡地一笑,伤口即使愈合了,还会有疤痕的。与其舔嗜伤口,不如无视它的存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城·事》二十八(4)
柳森接了一单南方花园餐饮集团的活儿,这家集团要进军北京市场,装饰装修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他们还要进行全方位的市场推广,柳森一下就想到了叶若黎和李丽师,觉得她们两个一个做餐饮,一个搞营销,对这活一定很在行。所以柳森约上叶若黎和李丽师,和对方的市场部经理见了一面,几个人谈的很投机,出乎柳森意料的是,这次的主谈是叶若黎,而不是李丽师,叶若黎把餐饮的客群定位、客户消费心理,说的头头是道。
在回公司的路上,李丽师对叶若黎说:“若黎,我现在真得对你刮目相看。”
“又咋了?忽悠我成你工作了?”自从李丽师搬到叶若黎办公室办公后,叶若黎就时不
时地能听到李丽师这没头没脑的话。
“我以前觉得谈判技巧,我是一流的,但现在我甘拜下风。”李丽师说。
“拉倒吧,我哪有你会说呀?伶牙俐齿,你看看今天客户都被你忽悠傻了。”叶若黎反
唇相讥。
“你不卑不亢、娓娓道来、平易朴实,太有亲和力了,客户绝对信任你这样的。” 李
丽师说。
“这么说,咱们这一单没啥问题了吧?” 叶若黎问李丽师,没想到,自己经营餐饮的
这点儿门道还能有其他的用场。
“如果不给咱们做,那他们就太有眼无珠了。” 李丽师胸有成竹地说。
“这周末请柳森吃饭吧,不管单子能不能签下来,人家毕竟在帮咱们。”叶若黎征求李丽
师的意见。
李丽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叶若黎,收音机里陈奕迅的《十年 》若有若无地飘来:“哎,
我看柳森看你的眼神可有点儿不对,发粘,你不但征服了客户,也征服了柳森。”
“好好开你的车,别老拿我开涮。”叶若黎觉得李丽师一点儿正经都没有,自己不就说
了句要请柳森吃饭的话吗,难道不该请吗,按说人家把装饰装修的活拿下不就完了。
“怎么一提柳森,你就好敏感?”李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叶若黎,她想起了毛剑的误解,现在觉得,也许毛剑的误解不无道理呢。
周末,叶若黎和李丽师请柳森吃饭,一是答谢他引见客户,二是探讨一下下一步的工
作计划,看看怎么往前推进。谁知三人刚一落座,李丽师的电话就响了,李丽师接完电话,给自己和柳森倒上酒:“不好意思,有点急事,得先走,下次再好好请你。”
叶若黎不解地看着李丽师:“哎,你怎么回事?”
李丽师一副无奈的样子:“真不好意思,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约了好长时
间,就今天有空,终身大事,你们得成全。”
柳森开玩笑地:“这事可不能耽误。等合同签下来,请我吃大餐。”
李丽师跟柳森碰了一杯就走了,包间里只剩叶若黎和柳森两个人。柳森环顾了一下包间,
没话找话地说:“你的餐馆该重新设计一下,上次太仓促了,好多细节都不到位。”
叶若黎说:“我正让哥哥踅摸地方呢,旁边有一家估计差不多能拿下来,到时候还
得请你帮忙。”
柳森不无自豪地说:“我现在可是专业的了,肯定会比以前做的好。”
叶若黎给柳森添了点儿茶水:“我看你现在业务拓展的挺好的。”
柳森点了点头:“还不是靠朋友们帮忙,这一两年挺有起色的。到装修旺季都做不
过来。”
叶若黎关切地:“别光顾着做生意,忘了终身大事。”
柳森摇了摇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叶若黎有一搭无一搭地:“我帮你介绍一个吧,我手头单女多,男的少。”
柳森有点儿不自在,叶若黎以为柳森不好意思,继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
么不好意思的?你要什么条件的?”
柳森越发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条件,感觉舒服就可以。”
叶若黎:“没有条件才是最高条件。”
柳森问叶若黎:“那您哪?”
叶若黎苦笑了一下:“我就算了,都俩孩子的妈了,上哪儿找去?”
柳森小心翼翼地问叶若黎:“您跟老公真的不可能了?”
叶若黎摇了摇头:“他有女朋友了,快结婚了。”
“那孩子们哪?”柳森虽然没见过叶若黎的一儿一女,但那一对龙凤胎早在他脑子里镌
刻下深深的烙印了。
“暂时还瞒着呢,过段再说吧。”
柳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若黎,就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叶若黎也不想跟柳森过多谈感情,
就说:“我把旁边的店租下来后,你还得帮我,钱还是少,我挣的钱,基本都做扩大再生产了,但现在能够不压资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了一下装修设想,早早地散了。第二天一上班,叶若黎就数落李丽师:“你看你,人家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连吃顿饭你都不肯,怎么样,男朋友相的?”
李丽师揶揄叶若黎:“你还真以为我去相男朋友了,我是怕当灯泡。”
叶若黎睁大了眼睛:“故意躲出去呀?”
李丽师看着叶若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柳森帮咱们忙还不全是看你,你们俩互相喜欢,谁看不出来,别装了,我可是在成全你们,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叶若黎很纳闷,李丽师怎么会说出来你们俩互相喜欢的话,难道自己哪些地方做出格了,但她嘴上却说:“你又来了,有完没完,啊?”
李丽师有些感伤地说:“若黎,我真是觉得现在像柳森这么重情谊的人不多了,又纯情,你还是考虑考虑吧,别错过了。”李丽师给自己点了棵烟,靠在窗前,望着远处,眼神缥缈,昨天晚上,她从餐馆出去,徘徊到了王然的楼下,看着窗口流泻出来的灯光,她真想上去看一看,看看王然在不在,她要告诉王然,50万没了就没了,咱们可以从头再来。可她知道,王然真的是消失了,不会再出现了。叶若黎见李丽师吸烟,上去要抢下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快戒了。”
李丽师躲过叶若黎,继续吐着烟圈:“我从来就不是淑女,也不想装。”叶若黎看李丽师的状态,觉得她还没有从王然的事情中走出来,便劝她:“丽师,跟袁克重新开始吧。”
“我的事情你别管了,好好操心操心自己吧。”
叶若黎叹了口气:“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把孩子带大,就算完成任务。”
李丽师问叶若黎:“又快到新年了,是不是又该组织聚会了?”
“亏你还能想起来。”
“请不请你那个前老公?”
“你看着办吧。”
“我怕我一见了他就搂不住火。”
《城·事》二十九(1)
情感疗伤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玩笑当然开得起,可如果真要去面对对方呢?谁也不敢说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柳森一直觉得自己很受伤,甚至是很委屈,可当面对叶若黎的婚变,李丽师的人财两空,自己的这点痛苦好像又不算什么。而让柳森感受最深的是,叶若黎和李丽师这对患难朋友,在彼此最难的时候,相互鼓励,始终前行的精神,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显得有些颓废。人都说,女人的耐力比男人要强,难道真是这样?
新年之前,毛剑约袁克出来坐坐,自从跟叶若黎从假离婚到真离婚,毛剑基本上就从同学圈子里消失了,当然在这件事情上,所有的同学把同情分都给了叶若黎,连袁克,他上学时最铁的哥们都不例外,这不,一见了面袁克就问毛剑:“我说你怎么想起我了,耍单儿了?重色轻友。 ”
毛剑无奈,满脸落寞地:“你们聚会也不叫我了,成孤家寡人了,想起来凄惨。”
“你还别说,一聚会,差不多就是你的批斗会。”袁克想起前几次聚会情形,禁不住说。
毛剑苦笑:“能想像得出来,尤其丽师,肯定恨不得把我吃了。”
“你小子还知道啊?”袁克真不明白毛剑是怎么想的,像叶若黎那样的好媳妇,哪儿找去呀?那个马瑞涵不就是年轻漂亮吗?年轻漂亮能当饭吃吗?袁克这几年,跟几个年轻女孩儿交往了一阵子,感觉累,什么都不懂,除了撒娇索取,好像什么都不会,太乏味,他真是觉得情人还是老的好,他们有着同样的青春记忆,有着太多共同的喜好,沟通起来非常顺畅。
“要不是你们痛骂,我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下决心跟马瑞涵结婚呢!”毛剑说的还真有一半是真的,他是个冲动型的人,受不得冤枉,刘艳的一闹,同学的不解,加上自己的处境,还真就成了把他跟马瑞涵搅在一起的外力。
“嘿,责任推我们身上了?” 袁克有点儿不解。
“那可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也不是好人,破罐破摔呗。”毛剑喝了口酒说。
“怎么听你这话茬不对呀?你到底爱不爱那个马瑞涵啊?” 袁克还挺为这个哥们担心。
“都这把年纪了,还什么爱不爱的,肉麻。”毛剑没有正面回答袁克,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对马瑞涵是爱情还是同情,抑或是无奈。
“哎,你小子这想法可是有点儿危险。工作上怎么样?” 袁克也觉得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竟聊感情,也怪肉麻的,还是换个话题吧。
“她嫂子到单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