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有半点儿闪失,可这毕竟是个上百万的大单子,都到这个份上了,放弃实在是可惜,柳森算了算,按照标底,这一单能拿下来,少说也能赚个十万八万的,实在是太有###力了,所以柳森还是采纳了小崔的建议,先给了程主任好处费,又谈好了事成之后的打点,事情才算定下来,条件却是十分的苛刻,付一笔开工费,余款验收合格后再付,资金的压力可想而知,柳森只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不仅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垫付进去,材料款还欠了十几万,好在工程紧赶慢赶算是完工了,如果能顺利结回款来,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材料款可以还上,工人的工钱能发了,还有霍思下一学年的学费就都有着落了。他跟小崔约好,明天去宏华公司结款,今天早点儿回家。
路上堵车,柳森到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车上他还琢磨着晚上吃什么呢,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桌上热乎乎的饭菜。霍思放寒假了,今天没去练琴,就早早地把晚饭准备好,加蛋的方便面,是霍思仅会做的饭菜,今天她格外的用心,在方便面快好的时候,洗了几颗尤菜放进去,白的面,黄的蛋,绿的菜,煞是好看,霍思觉得还不够,又从冰箱里取出个西红柿切了,放进去,锅里霎时五颜六色,看得霍思好不喜欢,这可是她有史以来做的最丰盛的晚餐了,她想,柳森一定会喜欢的。果然,柳森看到霍思的杰作,赞不绝口,问她什么时候学了这么精湛的厨艺,怎么才露一手,霍思骄傲地说其实她早就会,她的才能就是被你给抹杀了,柳森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让她别骄傲,光好看不好吃,也不是个合格的厨师,霍思满有把握地说那你尝尝啊,柳森手都没顾上洗,就端起碗来吃,恩,好吃,真好吃。说霍思是个笨女人不公平,只能说柳森是个会照顾女人的好男人,把霍思培养成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娇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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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十八(2)
真是有情饮水饱,俩人吃方便面也能吃的津津有味,热气腾腾,你给她夹个鸡蛋,他给你挑一绺青菜,情意绵绵,吃什么都香。吃完,柳森起身收拾完碗筷,霍思照样窝在沙发上看书,柳森让她不要总是读古诗词,那样就真成林黛玉了,让她读一些世界名著,开阔一下眼界,对弹奏乐曲有好处,霍思对柳森的建议总是言听计从,她已经看完了《简爱》、《傲慢与偏见》,现在正看的是司汤达的《红与黑》,对于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纠葛,霍思还不能完全理解,在她看来,两个人相爱,感情凌驾于一切之上,哪有那么多的附加条件?什么年龄、地位,这些怎么能跟两情相悦的爱情比呢?她喜欢《简爱》,喜欢《荆棘鸟》,也喜欢《飘》,尤其喜欢《红楼梦》,很多人不喜欢林黛玉,说她尖酸刻薄,小性,霍思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林黛玉的尖酸刻薄小性,都是缘于她太爱贾宝玉,爱的纯粹,眼里就揉不得沙子,看不惯玷污爱情的所有,在霍思看来,林黛玉尖酸得可爱。
柳森洗完碗,见霍思看得聚精会神,便挨着她坐下,和她一起看起来,看完一页,不自觉地去翻片。
“你讨厌,我还没看完呢,”因为柳森翻页翻快了,正看得津津有味儿的霍思不高兴,撅着嘴说:“我总比你看的慢,这么好的书,哪有你那么看的?不是囫囵吞枣嘛?”
柳森笑着对霍思说:“一直都是这样啊,从你认字起我们一起看书,你总比我看的慢,好,你看,我等你。”柳森不得以,把看过的又重新看了一遍。
“一目十行,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这么好的书,就该细品。”霍思嗔怪柳森,觉得他粗枝大叶,不求甚解。
“我给你讲讲?看我是囫囵吞枣还是细品慢咽的?”柳森逗霍思。
“你说于连究竟爱过德·雷纳尔夫人么”?霍思合上书,一脸天真地问柳森。
柳森做出一副掩卷沉思状,对霍思说:“我觉得他对德·雷纳尔夫人后来的确产生了真正的感情,但开始是出于小市民对权贵的报复心理,那不是爱,是勾引。不过在那样特定的环境下,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怎么还有拿感情报复人的?太得不偿失了。”霍思看了看柳森,有些不解地:“不过,你还是真看懂了,比我理解得深刻。”
柳森捏了一下霍思的鼻子,对霍思说:“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霍思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柳森把书放到一边,把霍思的长发捋在耳朵后边,问霍思:“你猜,这书的结尾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在没在一起?”霍思立刻把书拿过来,翻开:“我看看”。柳森马上又把书抢了过来:“不带这样看书的,知道结局就没意思了。”“不,我要看。”霍思又把书夺了过去。
柳森把书拿开,将霍思揽在怀里,问霍思:“思思,咱们这次回家把婚结了吧?”
霍思窝在柳森怀里,撒娇地说:“我还上学呢,哪有学生结婚的?你想让学校把我开除呀?”
柳森失落地说:“还得让我再等两年?我都等你多长时间了?”霍思娇嗔地说:“谁让你非逼着我上学了?”柳森胳肢霍思,嘴里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霍思怕痒,咯咯地笑着说:“别闹了,我道歉,我道歉”。
柳森变本加厉,不依不饶,“不行,我非得好好教训你”。霍思挣脱开柳森的怀抱,从沙发上跳到床上,两人在床上打闹起来。柳森把霍思压在身下,双手按住霍思的肩膀,让霍思动弹不得 ,二人突然四目相对,都楞在了那里。两人似乎都很紧张,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可以么?”柳森问自己,霍思双目微盍,娇喘吁吁,柳森喘着粗气,看着霍思红扑扑的脸,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松开双手,身体离开霍思,仰面躺在床上。霍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仰躺身边的柳森:“你怎么了?”
柳森平静了一下自己,翻过身来,把霍思揽入怀中,轻轻地说:“对不起,思思,你还是学生,我不能。”霍思看着柳森,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呀自己还是学生,还没长大呢,等毕了业,结了婚,森哥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霍思有时也想,反正自己这辈子也再不可能跟任何男人有瓜葛了,还不如不让森哥哥那么难受呢?可她又一想,还是不行,一个女人最美妙的时刻,应该就是在洞房花烛夜吧?如果现在这样了,岂不枉费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她还想让那一天成为最不可磨灭的记忆呢。这样想着,霍思有一点点憧憬,也有一点点内疚,她轻轻地拍了拍柳森的脸说:“说好了,等我毕业。”柳森也拍了拍她泛着红晕的脸颊:“放心吧,这么长时间我都等了。” 两个人有这样的默契,心里都踏实,你拍拍她的脸,他揽揽你的肩,都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柳森让霍思先睡,霍思闭上眼睛,眼皮却老是止不住地眨,柳森笑,说你怎么回事,霍思只好睁开眼睛说,那你先睡,我看着你,柳森其实也睡不着,他让霍思把《红与黑》拿过来,两个人继续看,有对话的时候,索性柳森读男生,霍思读女生,兴趣盎然的,直到两个人眼皮都打了架,把书塞到了枕头底下,睡了。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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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十八(3)
心里惦记着宏华那笔款子,第二天柳森早早就醒了,看着霍思还在睡梦中,他悄悄起来,照例地去厨房煮了鸡蛋,热了牛奶,面包片,黄油,柳森都从冰箱里拿出来,摆在餐桌上,怕霍思拿出来就吃,对胃不好。热好的牛奶放在暖气上温着,柳森又把鸡蛋皮剥了,搁在碗里,也放在了暖气上,自己揣上一个鸡蛋,拿了盒牛奶,急匆匆地从家里出来。
公司几乎所有的家当都搭在宏华这笔单子上了,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早了结,早心净。柳森心里合计,自己手上有点儿积蓄,加上这个单子的结款,把霍思下一年的学费留出来,年后一回来,买个小户型的首付肯定是没问题了,终于可以给霍思一个家了,虽然她还在上学,住校,可周末回来,住自己的房子,跟租房终归是不一样,还有啊,租人家的房子,你只能局部做些装饰,点缀,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可有了自己的房子就不一样了,做装饰的,竟打扮别人的家,而没有自己的家,这不是可悲吗?
柳森对家的这份渴望,比别人来得更强烈,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奔波劳碌,步履匆匆,其实还不就是能跟霍思一起,有个家,有个地方安置他们的温暖温馨。街上年味越来越浓了,店铺张灯结彩,路过华星影院,贺岁片《大腕》的海报十分惹眼,不知道冯晓刚、英达、葛优他们几个又给观众折腾一出什么样的搞笑作品,柳森早就答应霍思带她来看,可还一直没抽出时间呢,等宏华的款子一结回来,他就要带霍思看电影,买年货,回老家,对了,时间要充裕的话,还要去看看房子,年底是售房的淡季,说不定折扣会好些,要是可能的话,年前就把定金先交了,从老家回来,就可以张罗着装修了。柳森想着,心里美滋滋地,好像他和霍思的家就在眼前了,街上的行人好像也都心情不错,笑容满面,是啊,一年到头,也该停下来,大家聚在一起乐和乐和了,柳森想到了家,想到了风景如画的小镇,想到一家人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
到了公司,小崔早就等在那儿了,柳森见小崔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问怎么了,小崔吞吞吐吐地说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给宏华的程主任打电话,可一直联系不上,小崔有些担心,说上周还联系过,怎么突然联系不上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崔知道这笔款对柳森,对公司是个什么概念,如果这钱要不回来,公司生存都是问题,当时是他极力撺掇柳森那下这个单子的,要真出了问题,他怎么跟柳森交代,程主任那儿,他可半点都不敢有懈怠,每天一个电话,三天两头跑一趟,一直都挺顺利的,怎么昨晚开始电话就打不通了呢,他记得昨天上午的时候他还给程主任打了个电话呢,当时程主任说正开会,等方便的时候回给他,小崔就没再打,等到晚上九点,觉得不打不行了,才又打了 个电话过去,可程主任关机了,小崔也没有程主任家里的电话,只好隔一会儿拨一个,到现在也没联系上程主任。柳森听小崔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儿慌,忙说,那咱俩赶紧走吧,看看什么情况,先别急。说不急,其实柳森心里比谁都急。
一路上,柳森不停地按喇叭,程主任会不会是出差了?联系不上?手机没电了?在飞机上?不想了,想也没用,到了就知道了。柳森和小崔到了宏华公司,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他们直奔程主任办公室1023房间,柳森当初为了拿下这个案子,没少来这里,所以熟门熟路。
1023时的门是紧闭着的,柳森和小崔不停地敲,都没有声音,正好有个办公人员从此经过,柳森赶忙问道:“麻烦问一下,程主任没来上班么?”对方看了看柳森,问了句:“要款的吧?直接去1035。”柳森一听,喜出望外,以为程主任换办公室了,不禁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去找1035,到了才想起来,1035是刘处的办公室,程主任的顶头上司。敲门进去后,刘处看了看柳森,知道他们是来催款的,程主任的销声匿迹,也正让刘处焦头烂额呢,如果他真是挟款潜逃,那他刘处也是有责任的,最起码是监管不利,这几天来催款的已经踏破了门槛,怎么办?只能是应付,因为公司该付的款项都付了,只是被程主任拦截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程主任,要不这些债主纷纷上门还真是吃不消,公司的信誉不能失呀,可让公司再额外拿出一笔钱来,那也不现实,年底了,哪儿不需要钱啊?还是能拖就拖,缓兵之计,这也是高层交代的。
《城·事》十八(4)
刘处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跟柳森和小崔解释:“该找的地儿我们全找了,估计是携款潜逃了。不瞒你们说,我们公司该付的款项,一分不少,全付过了,谁知道他老程自己在外面注册了一个公司,款全打他公司账户上去了,我们公司也正在想办法,不过,要等段时间。你们先回去吧,着急也没用,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从宏华公司出来,柳森像丢了魂儿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公司的,想想自己也真是点儿低,什么事儿都碰上,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积蓄,指望宏华这一单下来,能多多少少改变一下境遇,这下可好,钱没赚到,积蓄也得搭进去,工人们还都等着钱回家呢,年后买房子?买什么啊,这么看来,老家也回不去了。公司的帐上,还有点儿钱,加上手里的一点儿积蓄,只够给工人们的工钱,工人们一年到头不容易,他和小崔约定,先把工人的钱结了,材料商的款,能拖到什么时候拖到什么时候,年前小崔去宏华盯着,过年期间小崔回老家,就自己去盯着,没有人会主动给你钱的,盯不住这事还真就悬了,到时候材料商再逼债上门,那日子才叫难过呢。回家过年也别指望了。
霍思知道了柳森的困境之后,说什么都要陪着柳森,任凭柳森怎么劝说,霍思也要留下来,陪柳森在北京过年,柳森没办法,也不再勉强,于是和霍思去了趟邮局,把给父母买的年货邮寄回去。公司危机让小两口的日子顿时变得紧巴巴的,柳森和霍思思前想后,决定把隔壁屋子租出去,本来学费告急的时候,他们就动过这个念头,后来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后,找合租伙伴的事儿就撂下了,现在是火烧眉毛,没有退路了。可年底这个关口,房子也不好往出租,外地人多半要回家过大年,连路上的时间,少说也得十天半月的,谁都不傻,这个时间租房子,不划算,能对付就对付,春节过后再说了,柳森也知道这个理儿,但还是希望尽快把房子租出去,所以给一些相熟的朋友打电话,让大家帮着问问。
王然告诉柳森说,前段时间听若黎正张罗着给她哥哥嫂子找房子呢,不知道找到了没有,你赶紧打电话问问,柳森一听,喜出望外,觉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租给夫妻两个是不大方便,但这个当口,就别挑三拣四了,何况是熟人,总比租给陌生人强,起码不会发生偷东西走人,或者到期不给房租这样的事情,柳森也没和霍思商量,当即给叶若黎打了电话。
自从毛剑答应叶若黎可以把哥哥嫂子接过来帮忙后,叶若黎就###得不得了,快到年底了,客人多,叶若黎催哥哥嫂子赶紧准备,年前就过来,她跟小莫张罗着给哥哥嫂子腾房间。叶若黎住的这套房子,名义上是个三居,其实还不到九十平米,餐厅客厅不分,三个房间也都不大,两孩子和小莫住中卧,也就十一个平方,放一个高低床,一张沙发床,已经是满满当当,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