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原大吃一惊,这个怪物竟然和刚才所见到的那具木乃伊尸体一模一样!
“天啊!是兽人七号,它,它不是早就死了吗?”
亚历山大嘴唇抖索着,难以置信地望着在组员们的枪口下毫发无伤的怪物。
一道暗赤色的火芒猛然射出,罕高峰怒吼一声,雄伟的身躯挡在亚历山大身前,双掌击出,仿佛喷射着熊熊的光焰。
赤焰猛然暴涨,卷住了兽人,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组员们刚要欢呼,异变突生,兽人蓦地不见了,如同虚幻的影像,神秘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半空中一件白袍缓缓飘落,在赤焰中化作灰烬。
“是鬼!鬼!”
亚历山大语无伦次地道,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
“不是鬼,只是秘术高手模拟出来的幻影。他本人应该就藏在附近,用强大的精神力遥控幻影。”
尤妃丽从远处缓缓走近,望着罕高峰,妩媚的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安:“这个秘术高手知道兽人的秘密。”
“什么是兽人?组长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兰斯若淡淡地问道。
罕高峰面色一沉:“这属于安全总署的高度机密,和你们无关。”
札札捉狭地道:“兽人,那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人和野兽交配出来的新品种吗?”
毕盛克摇头晃脑地道:“这种稀有生物,一定是很值钱了。如果办一个展示馆的话,光卖门票就赚大了!”
“不要废话!”
罕高峰喝道:“那个秘术高手随时伺伏在四周,你们要做好保卫工作。”
风照原心中暗忖,亚历山大刚才无意中叫出的兽人七号,应该是阁楼里的那具兽人木乃伊,见到它突然在眼前复活,难怪亚历山大误以为撞见鬼了。由此可见,那个秘术高手必然知道阁楼藏有兽人木乃伊的秘密,他将何平封死在阁楼的画像里,也是刻意恐吓亚历山大的行为。
“看来对方一定要将亚历山大先生逼疯为止。”
兰斯若瞥了亚历山大一眼,不冷不热地道。风照原忽然心中一亮,沉声道:“如果亚历山大先生被逼疯了,谁会是最大的收益者?”
亚历山大脸上迥然变色:“你的意思是?”
众人的眼前几乎同时浮现出一双忧郁神秘的眼睛。
罕高峰沉声道:“风照原说得对,这么久以来,我们忽视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亚历山大先生一旦失去正常的行为能力之后,所有的财产
将归于他的直系亲属赛玛和安德鲁。而安德鲁只是个孩子,也就是说,赛玛夫人将直接掌控亚历山大先生名下的一切。”
卡丹娅若有所思地道:“难怪赛玛从前的履历是一片空白,原来问题真的有可能出在她身上。”
“不错。”
风照原目光闪亮:“我们曾经怀疑城堡里有内奸与敌人暗中勾结,现在何平离奇被杀,在吉普林和赛玛两人中,赛玛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可能,赛玛夫人不像是那种人。”
札札的黑脸涨得通红。
兰斯若用古怪的眼神瞥了札札一眼,罕高峰毅然道:“人不能仅仅从表面来判断,从今天起,我们要密切监视赛玛的所有举动。”
“交给我吧。”
尤妃丽妩媚地一笑:“在这之前,我需要一滴赛玛的鲜血。”
清晨,水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深灰色的城堡砖石,水鸟在高耸的城墙上成排伫立,玫瑰色的曙光照在湖面,将碧水间的城堡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赛玛静静地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阳光一点点渗入城墙,将上面攀附的爬山虎染成悦目的金色。
札札远远地走了过来。
“你好啊。”
札札涩声道,微风吹扬起赛玛淡紫色的长裙,像一朵盛开在草原上的花——独自寂寞的花。
“你好。”
赛玛转过头,淡淡一笑,曙色将她的脸颊映射得犹如透明的白玉。
“这里的景色真美啊。我,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
札札喃喃地道,握在掌心的细小针管被汗水湿透。
“坐吧。”
赛玛双手环抱住膝盖,微微仰起脖颈,清新的晨风拂过,发梢的一袭幽香传入札札的鼻孔。
“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啊。”
过了很久,赛玛忽然低声说:“好像只有这一刻的时光,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你,你觉得不快乐吧?这——只是我的感觉。”
札札盯着翠波荡漾的湖水,不敢去看赛玛的眼睛,心却随着水波上下起伏。
赛玛幽幽地看了札札一眼:“有一些事情,结局是早就注定了的。快乐,或者不快乐,早已经被命运安排。”
“被命运安排。”
札札喃喃地道,奉命前来抽取赛玛的血液,也是无法避免的命运安排吧。
咬咬牙,札札颤抖着将掌中的针管悄悄地接近赛玛。
“像它们那样,真的很快乐吗?”
赛玛忽然伸出雪白的手指,指着湖面上几只追逐嬉戏的水鸟:“想起你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动物真的比人快乐吗?”
札札的手蓦地一抖,脑中一片空白,掌心里的针管再也无力刺下,赛玛此时正好转过身,温暖的臂膀触碰上针管,锋锐的针尖立刻穿过薄薄的丝裙,一滴殷红色的血无声无息地被吸入针管。
赛玛并没有察觉,只是低声道:“你是不是也常常觉得不快乐呢?”
札札慢慢地站起来,嘴唇间没有一丝血色,他摇摇头,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城堡走去。
“他得手了。”
尤妃丽收回目光,轻轻地拉上窗帘,组员们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针管里的一滴血被挤出,落在尤妃丽白玉般的指尖上,她右手指甲在指尖上划过,一滴鲜血顿时从尤妃丽的指上渗出,与赛玛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默念法咒,尤妃丽仰起头,手指轻弹,那滴混和的血液射入她的左眼中。
罕高峰和亚历山大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漠然道:“开始吧。”
一道血光从尤妃丽的瞳孔内射出,落在早已准备好的水盆里,水面轻轻晃动,赛玛俏丽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在水镜中,面容越来越清晰。
“现在无论赛玛夫人走到哪里,都难以逃脱我们的视线。”
尤妃丽淡淡地道。
第一部 人间世 二十五 隐情暴露
组员们凝神盯着盆中的水面,札札木然站在角落,呆呆地出神。
水镜里的赛玛依然坐在湖畔,直到午餐时间,才向城堡内走去。
水镜仿佛就是一个高科技的随身监视镜头,紧紧跟随着赛玛来到餐厅。
“亚历山大呢?”
赛玛问一个女佣。
“伯爵大人觉得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让您自己先用餐。”
赛玛点点头,一个人独自坐在诺大的餐厅里,佣人们端上一盘盘菜肴,几乎全都是肉类的食品,烤羊排、炸鸡翅、炖牛肉、油煎三文鱼•;•;•;•;•;•;,堆了满满一桌。
毕盛克喉头耸动,咽了口唾沫。组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赛玛将所有的菜肴一扫而光,亚历山大苦笑一声,道:“她的胃口一向大得很,而且只偏好肉食。”
用过餐后,赛玛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地站在窗台前,若有所思。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左右,门突然被悄悄推开了,一个人影闪身而入,水镜中出现了吉普林彪悍的面孔。
“怎么会是他?”
组员们惊异地叫起来,札札也被吸引了过去,罕高峰皱眉道:“不要说话,看下去。”
一双强悍的手臂猛然箍住了赛玛的纤腰,吉普林一脸狞笑,紧紧地贴住赛玛,大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贪婪地痛吻。
“啊,不要。亚历山大,他会知道的。”
赛玛转过头,慌乱地想挣脱吉普林的搂抱。
“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家伙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是不会进来的。来吧,害什么臊啊?我的甜心,我们又不是头一次亲热了。”
吉普林淫笑着一把将赛玛推到床上,匆忙解开自己的裤带,饿虎般地扑了上去。
“上次,你,你不是说何平知道我们的事了吗?万一被发现•;•;•;•;•;•;”赛玛喘着气,双手试图推开吉普林。
“他不是突然被杀了吗?”
吉普林按住赛玛的手,得意地道:“老天开眼,不知道哪个家伙跟何平有仇,替我们拔掉了这颗眼中钉。”
“别这样,啊,我,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什么物种基因库?”
吉普林粗鲁地撕开赛玛的长裙,双手胡乱抚摸道:“心肝宝贝你放心,我迟早会替你找到的。你让我做的事,哪件我吉普林没有替你办妥?只要你乖乖地顺从我,哈哈。”
赛玛的衣服被完全扯去,白玉般无暇的赤裸胴体出现在水镜中,吉普林压倒在她的身上,剧烈地动作起来。
听着男女交欢的喘息声,组员们面面相觑,亚历山大脸色铁青,札札的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紧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你们看赛玛的小腿!”
莫里指着水盆大声叫道。
赛玛的大腿宛如乳白色的羊脂,紧紧夹住吉普林的腰,但原本光洁的小腿上,却渐渐泛起青绿色的斑纹,颜色越来越深,而小巧的赤足上不断冒出一根根粗厚的长毛,覆盖了整个脚面,只露出十根尖锐无比,弯曲如钩的脚趾。
“我的妈呀,这,这还是人吗?”
毕盛克怪叫道:“像个野兽啊。”
“兽人!”
罕高峰霍然转身,看着亚历山大,双目中射出刀锋般的寒光:“赛玛她——应该是一个兽人。”
亚历山大像一尊石像般沉默着,眼角微微跳动,室内寂静得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水盆中传出的动情呻吟,弥漫了四周。
过了很久,亚历山大忽然厉声长笑:“是来报仇的吧!哈哈,想把我逼疯?想接管我的产业?罕高峰组长,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望着亚历山大眼中燃烧的凶光,罕高峰在心里低叹一声,拨动腕上的手表,下令道:“密特朗请注意,所有的特种士兵围住城堡,准备战斗。狙击对象是——亚历山大先生的夫人赛玛,以及保安总管吉普林。”
“最好捉活的。”
亚历山大森然道,伸出手指,慢慢碾碎了一只爬过窗台的蚂蚁:“她一定还有同党,我要好好地拷问这个兽人婊子。”
札札心中猛地一颤,水镜中吉普林低吼一声,无力地趴倒在赛玛身上,大口喘着粗气。青绿色的斑纹在小腿上慢慢消褪,脚趾也恢复了常态。赛玛紧紧咬着嘴唇,侧过头,札札忽然看见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滴在枕巾上。
“开始行动。”
罕高峰低喝道。
“砰”的一声,门被卡丹娅一脚踢开,破碎的门板呼啸着飞向床上的两人,风照原以惊人的高速冲向慌张无措的吉普林,一拳闪电般击中他的胸膛,右脚横扫,踢向吉普林的小腹。
吉普林脚下跟跄,勉强避开风照原的一腿,挥拳想要反击,莫里从天而降,双臂张开,犹如一只灵巧的蝙蝠,双足连环蹬出,狠狠地踹在了吉普林的头上。
吉普林哀嚎一声,滚倒在地,一根冰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脑袋,毕盛克得意洋洋地叫道:“这是一柄柯尔特左轮手枪,灵巧轻便、故障率低是它最大的优点。现在装上马格奴姆的高爆子弹,威力大得可以让你的脑袋开花。这款手枪早就已经停产,成为收藏家的珍品。如果想要购买的话,还得花巨额高价向柯尔特公司单独定购。”
风照原目瞪口呆,这个家伙居然将自己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漏地拷贝了出来。
尤妃丽的目光紧紧锁住赛玛,金色的长袍翻滚得就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
赛玛慢慢地从床上坐起,神色冷静得近乎可怕,穿好衣服,站起来,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札札移开目光,木然注视着躺倒在地上的吉普林,手中的枪微微地颤抖着。
组员们迅速将赛玛围在当中,子弹上膛,窗下的庭院里传来特种兵们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赛玛夫人,请举起双手,放在头上。”
尤妃丽冷冷地喝道。
赛玛忽然对札札笑了笑,凄凉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人已经高高跃起,闪电般扑向尤妃丽。
“不用开枪!我要捉活的。”
尤妃丽神色不变,双手变幻秘术手印,玉指射出一缕青烟,在空中猛然暴涨,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色蟒蛇,水桶般的蛇身向后弓起,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向赛玛咬去。
赛玛清叱一声,在半空中灵巧后翻,避开蛇口,双脚牢牢地吸在天花板上,头朝下,身体仰起,双手结出一个秘术手印。
组员们震惊地盯着赛玛的脚掌,那上面诡异地生出了肥厚的肉垫,脚趾如钩凸出,深深地嵌入墙顶。
一张细长的白光编织的光网从赛玛的手中抖出,猛然罩向巨蟒。尤妃丽暗暗吃惊,没想到一个兽人竟然也通晓秘术,难道赛玛就是那个第一流的秘术高手?
脑中意念电闪,尤妃丽口中急速念出一段秘术法咒,蟒蛇忽然皮肉分散,每一块骨肉都变成一条又细又长的青蛇,游窜着钻过网孔,纷纷扑向赛玛。
赛玛脸上微微变色,再结出一个秘术手印,双掌相击,隐隐间竟然有雷声滚动。
“轰!轰!”
赛玛不断拍击双掌,雷声隆隆,愈震愈响,宛如天公愤怒的咆哮。青色的小蛇还没有靠近便纷纷炸开,化作缕缕青烟,袅袅飘散。
尤妃丽忽然盘膝坐下,眼皮微垂,中指轻按眉心。
空中飘散的青烟重新凝聚起来,颜色浓得就像是一团粘稠的墨汁。尤妃丽蓦地睁开双眼,目光似电!
青烟高速旋转,中心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漩涡,犹如滚动的沼泽,赛玛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向漩涡投去。
浓浓的青烟裹住了赛玛,后者奋力挣扎着,组员们依稀可以看见,赛玛摆动的小腿上钻出一根根兽毛,浓密得骇人。
一声凄厉的怒吼从赛玛口中叫出,她低头喷出一口鲜血,血光四溅,青烟顿时黯淡下去,赛玛猛然挣出漩涡,脚爪在天花板上用力一撑,扭身冲向窗外。
一张梳妆台突然从屋角飞出,挡住了窗口,奥马尔目光宛如实质,遥控梳妆台。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风照原手中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准确地击中了赛玛的右腿,鲜血标出,赛玛从半空摔落,不等她落地,卡丹娅右腿横扫,猛烈地敲在赛玛受伤的右腿上。
“扑通”,赛玛飞了出去,撞倒在墙壁上,一个拳头无声无息地击出,落在了赛玛的小腹。
收拳,转身,兰斯若慢慢后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绢,轻轻擦掉手上的血迹。
一缕青烟迅速缠上赛玛,如同一根长长的绳索,绕着她闪电般围了十多圈。
“一切都结束了,兽人赛玛。”
尤妃丽缓缓站起,手指钩起青烟绳索的另一头,赛玛如同倒地的葫芦,骨碌碌地滚向她的脚边。
第一部 人间世 二十六 一流秘术
“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兰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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