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死者他杀的可能。死者的案发现场是洛杉矶的一家酒店,据酒店的值班人员表明,死者当时是独身一人来到酒店,登记时并无发现任何异样。晚餐时间六点半时,值班的服务生接到死者的电话,要求送至一份酒店的晚餐。送餐的服务生特别提到,死者当时的情绪莫名狂躁,开门时手里还拿了一把水果刀。她说若不是她走得快,她可能会受到死者带有敌意的攻击。我们从死者的所属公司了解到,死者生前患有轻微的抑郁症,曾有心理医生治疗过。我手里有一份死者的心理医生出示的确诊报告,明确了死者患有抑郁症的事实。经由半个月的调查和法医的验尸结果以及由洛杉矶警方传回的信息,我们最终彻底排除死者他杀的可能性,结合所得的种种信息,断定死者死于自杀。”
“至于网络上自称死者父母的视频,警方已经证实,两人是受人指使污蔑诽谤白琤先生,并引起民众对警方断案能力的质疑和公愤,从而对警方失去信任,抹黑政|府。目前两名造谣者已被警方拘留,不日集茵集团的Catherine总裁会以诽谤罪对两人提起诉讼。望广大市民以此为戒,学法普法,从我做起,让我们共同构建和谐温暖的法制社会。”
电视台首播,网络流传,此段警方接受采访的视频引发了无数的国骂与讽刺。但对当权者而言,这些无关紧要的嘲讽骂仗,不过是虱子挠痒,构不成丁点儿威胁。
这段辟谣的视频广流后,晚上,杨素被丽典娱乐控制住的微博发表了声明:“六年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大一学生,那时我还未进入娱乐圈,也没有遭遇过‘琤音’的浓硫酸攻击,更不认识白琤。我是婕生,名为康芝奈,并非杨素,望各位媒体朋友能笔下留情。”
这条微博除了寥寥数语,还将国内一流大学B大的本科学历证书,以及维也纳音乐及表演艺术大学所颁发的硕士学位证书传上了微博。“康芝奈”三个字,以及康芝奈英文名,醒目的印在了证书的名字上。
与此同时,丽典娱乐转发了她的微博,并写道:“白琤是个敬业乐群的好歌手,他有最绅士的作风,最令人折服的魅力,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无一不竖起拇指,赞扬他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温文尔雅。这样的白琤,令人无法抗拒。婕生目前正在静修中,还望各大媒体朋友,能将心比心,不要打扰她的静修。谢谢大家。”
杨素看完报纸,轻轻一笑。身后依旧站着监管人李姐,她眼里含了些许怜悯,却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婕生小姐,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都无法改变。况且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起因与白琤先生无关。在Catherine总裁的眼里,白琤先生的名誉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杨素在心里轻蔑冷哼。最好的处理方法?她是牺牲者罢了。
杨素收好报纸,垂眉敛目,低声道:“李姐,我知道。”
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她早就从梦里醒来了。他是无辜的,她也是无辜的。吞吃哑巴亏,只能怪自己太弱小,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
“李姐,这件事对他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么?”
李姐顿时又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她冷淡道:“婕生小姐,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喜欢白琤先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嗤。
杨素仿佛能够感应她的心事,眼中起了杀意波动。但她克制住了,然后苦涩的弯了嘴角。也是,他的事情哪能轮到她去操心,即使让她望眼欲穿千万年,她也不会得到他。可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但她却无法接受他被别的女人所拥有,她会嫉妒,她会失去理智。所以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她却如此高兴,高兴到将愧疚完全掩埋。尽管最后白娴摆平了,可齐恺丰和白家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事实上她还是赢了不是么。
杨素起身,微笑,“谢谢李姐提醒,我知道的了。”
在目送杨素走向卧室后,李姐接到了严向琛打来的电话,“看好杨素,明天上午我们会来。”
电话里严向琛的语气冷酷肃杀,令李姐也犹如身没寒潭,不禁严肃了眉眼。她铿锵保证:“严总您请放心,我一定会看好杨素。”
次日上午十点,阴,有雨。
名贵豪华的轿车疾速驶在公路上,因速度过快,行驶时溅起阵阵水花,泥垢霎时染污了车身。雨越下越大,天空仿佛顿时塌陷下来,阴沉沉的了无生气,仿似一座死城。
车后座里,白娴面无表情的端坐着,严向琛握紧她的手,观望了下她的神色,唤她,“Catherine。”
白娴侧头和他对视,以眼神无声询问着他。
严向琛突然展颜一笑,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道:“我们结婚好不好?”
白娴没有回应。她只是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眸色纯黑,眼珠犹如夜空最亮的星,让他心动,让他喜爱。半响,她微微勾唇,眼角似乎也向上弯起,轻声说:“好,我们结婚。”
得到肯定的回应,严向琛欣喜感动,不禁倾身将唇覆上了她的眼睛。
能成为你的丈夫,荣幸之至。
轿车左拐,缓缓停下,丽典为杨素安排的公寓,已经到了。
雨势不减,嘀嗒落下的雨珠落地时开出了朵朵无色无状的花,白娴望着窗外,皱起了眉。轿车通过小区保安的登记检查,又重新行驶,驶入小区。
门铃声响起,监管人李姐透过猫眼探视门外,见到白娴以及严向琛时,微微惊奇后迫不及待的开门,将二人迎进屋内。
在正厅沙发坐着看书的杨素,听到门锁响动及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见到来人时,脸色蓦地转白,脸上交加着惊恐愕然。在神思还未回笼时,身子已经自发自觉的做出了本能反应——站起来,呆愣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白娴。
白娴脚步生风,气势汹汹,来到杨素跟前时一句话也没说,张开右手抡了她一巴掌。杨素趔趄不稳,倒在沙发上。洁白的面颊上,顿时遗留了四个明显的四指红痕。
被痛感惊醒的杨素本能的捂住被打的脸,眼神交织着恐惧和恨意,警惕的瞪着白娴。
白娴冷哼一声,霎时往前一步,恃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冷眼瞧她。她冷笑,“敢曝光六年前的硫酸案,狗胆长肥了啊,杨素。”
杨素紧抿住唇,仰面朝天以倔驴的眼神望着她。尽管她心里怕她怕的要死,可她不要退缩。她讥诮道:“彼此彼此。”
“找死!”白娴的另一个巴掌又落到了她的脸上。
杨素眼神阴鸷的瞪着白娴,换来她蔑视讥讽的一记轻笑。她冷冷道:“知道蔡井霞怎么死的么?”
杨素仍旧没说话,一双眼睛厉色遍布。
白娴却突然优雅落座,坐到双人沙发上。严向琛径自走到白娴身旁,握住她的手。李姐从厨房端出茶水瓜果,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威武气盛的白娴。
“被我安排人轮|奸致死的。”白娴端起玫瑰花茶,轻啜一口。语气平静,仿佛没看到嘴唇抿的发白、双手握拳浑身无声颤抖的杨素。她笑了笑,侧头跟严向琛说话:“向琛,我毒辣么?”
严向琛摇头,眼里含笑,“不。”
白娴满意的点头,随后望向杨素。她问:“知道蔡井霞为什么会死么?”
杨素突然起身站立,冷冷一笑,讥诮道:“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一对狗男女,果然很配。”
白娴没有动怒,但严向琛却怒了。站在杨素身旁的助理接收到严向琛的眼色,不顾男女性别,硬生生出了全力又赏了杨素一个耳光。杨素再次跌落在单人沙发上,恨意浓烈的眼神让她整张脸都显得扭曲丑陋。
白娴颇为嫌弃,“人丑,嘴贱,你也配活着?”严向琛安抚了她,白娴静下心来。她漫不经心的说起往事,“蔡井霞被丽典某个前高层潜过,事后禁不住蔡井霞苦苦哀求,透露了阿琤的身份信息。蔡井霞得知后,来到美国,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集茵的总部。原本她不该死,可她却不知好歹的威胁我。在集茵总部扬言,说她怀了阿琤的孩子,要求进我白家的门。如果不许,她就从集茵顶层跳下去。”
“既然她这么想死,我就成全她了。我这个人最见不得有人威胁我,凡是试图威胁我的人,我都把他送上西天了。蔡井霞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被人睡,也难为她长得那张皮相了。”
杨素颤音道:“你真是蛇蝎心肠!阿琤摊上你这么个姐姐,简直是折他的寿。”
白娴不以为意的笑了,她踱步来到单人沙发前,目光轻蔑的看着如死狗般躺着的杨素,微弯下腰,眼神怜悯。
“我忽然不想你这么快死了。”白娴吐出一句,“那样太没劲儿了。”她又转身回望严向琛,询问他:“向琛,你觉得她要怎么处理?”
严向琛回答:“杨素此时还在‘静修’中,再加上硫酸案风波未平,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来媒体电视台的关注。一旦引发新的风波,必定会落了集茵的面子,最主要的,会加重阿琤进入集茵内部的阻力。我认为,现今杨素还不能消失,我们暂时将她收押看管,到时再处理也不急。”
白娴认同的点头,“有几分道理。既然向琛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暂时不动她,让她好过几天。”她直立起身,对李姐道:“看好她,不准让她逃了!”
李姐战战兢兢的回话:“知、知、知道了,总裁……”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真是够了,差点又码着码着睡着了……= =
☆、何必呢,齐太太
两件案子牵扯到的陈年旧事,基本上都被白娴处理完毕。关于蔡井霞父母的安置,白娴的确是打算以诽谤罪起诉二人。可白琤不同意,他做不到像白娴一样,将人命当成草芥,无视律法的存在。由始至终都是他们白家亏欠蔡井霞一家,所以最后白琤提议,“我的良心让我无法做到这种让受害者的亲属失了女儿,还要把她的父母送进监|狱的地步。这样吧,撤诉,将他们送出国,让他们安享晚年。或者,如果你担心他们再闹出什么丑闻风波,可以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娴在意料中的反对,但白父和白母却出乎预料的同意了。作为亲人,他们都狠不下心来谴责白娴的自私冷血,因为她的行为,维护了集茵的尊严荣誉。所以他们别无他法,只好尽可能的补偿受害人的家属。
而之后顺藤摸瓜查到了这几起专门针对白琤丑闻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十年前盛极一时的娱乐圈明星。除明星身份外,其背后隐匿的身份,则是亚洲排名前五的乘兴集团继承人。
白娴对付敌人,从不手软。先以极其强势的手段对乘兴集团进行恶意收购,收购时间持续半月,获得51%的股权后,集茵成为乘兴集团的绝对控股方。另外,乘兴集团原董事长、原总裁均被白娴以多项商业罪起诉,警方立案调查,B市高院受理了此案。
短短一月,数百亿家底的乘兴董事长宣布破产,乘兴集团名存实亡。最后,乘兴集团成为集茵的子公司,更名光盛股份有限公司,公司内部开始人员大变动。
接近十一月中旬,B市已经寒风刺骨。齐恺卓期间因公回了两次美国,但短短几天后又回了B市。齐雪真还未归校,但齐母与H大外院的主任打过招呼,不会有什么事。不知道齐恺丰是发了疯还是想通了,他没有再派人监视齐雪真,原先的四名警员已被遣返,齐雪真总算得见天日。
齐雪真得见天日后的第一件事,是齐恺卓告诉她,白琤一家子全来了中国。而她也在第一时间决定,要去清峡湾拜访白家父母。可齐母却不太同意,硬要跟齐雪真一同前往。齐雪真禁不住母亲的软硬兼施,不得已的松了口。于是齐雪真在齐母和齐恺卓的陪同下,来到了清峡湾。
寒风凛冽的吹,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统统变成秃子,光秃的枝干看起来单薄不已。经过检查,轿车进入清峡湾。找到属于白琤的别墅,轿车便停下。
因为事先和白琤通过气,所以在车鸣响起时,别墅的大门就开了。
白琤亲自开的门。他看见裹着昂贵华美貂皮大衣的齐母,穿着黑色风衣的齐恺卓,以及裹着嫩黄色长羽绒衣的齐雪真。
她戴了帽子,围了围巾,穿了长筒平底靴。鼻子被冻的通红,红迹明显之极,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如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简直愈看愈喜欢。齐雪真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展开娇妍媚丽的笑容。
来到大门前,齐雪真刚迈上一级阶梯,白琤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里走。齐母目光一僵,但还是没有发作。
齐雪真注意到了她的僵硬,没有说话,回握住白琤的手进了屋内。几人在玄关换了棉毛拖鞋,一来到客厅,浑身都被温暖包裹,冷冽寒凉在不知不觉中被驱散。
齐母和齐恺卓取了外套,坐到了白父白母对面的双人沙发上。白琤仍握紧她的手不放,也坐到了齐恺卓身旁。经由白琤介绍,两方父母亲戚都互相打了招呼。而后,开始了新一轮的陌生人互相打量模式。
短短几分钟的打量过后,白母率先开口,她展露亲和的微笑,“真真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呢,什么时候能做我们家阿琤的媳妇儿啊?”
齐母非常不想笑,但又不得不挤出笑容,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她应道:“真真没您说的那么好,她福气浅薄,怕是不行。”
白母仍一脸和乐温婉,瞥过白琤二人紧相交握的双手,笑意瞬达眼底。她笑道:“怎么会,真真这么个好孩子,肯定会受到上天庇佑。阿琤他们两情相悦,就看您什么时候肯让真真当我们白家的儿媳妇儿了。”
白母的直接,让齐母非常的难以招架。俗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实在冷不下脸硬声拒绝。可今天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断齐雪真和白琤的关系。
明确了此行的目的,齐母正经八百的唤道:“白董事长,白太太。”
白父白母齐齐对视一眼,若有所悟的一同看向齐母。即使是看似小鸟依人羞羞答答的齐雪真,实际上也在默默关注着两方父母的对战状况。如果硬要征求她的意见,她心里愿意看到的局面是母亲妥协。
齐母对二人一同的注视熟视无睹,即使那两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道尽了言语,写满了心思。她组织了下语言,开始说道:“我今天来,是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好一些。既然真真和白先生都在,那么这些话我就不必避忌他们了。白董,白太太,很抱歉,我不能将真真嫁入白家。”
白父白母似乎是不甚为意,白娴也仅是挑了挑眉。连白琤也略微皱起眉头,齐雪真更不用说,水灵玉秀的一双善睐明眸写满了黯然。
但齐母却对女儿的失望选择性失明,继续说下去,“白家百年名门望族,承蒙白董和白太太看得起她,我们深感荣幸。但真真拙劣,无法肩负白先生妻子的重任。作为一个母亲,我谨此希望,白先生能将平静安稳的生活还给我的女儿。”
齐母说完一番话,在场的众人都一同静默了几秒。几秒过后,还是白母最先反应过来,无奈道:“……齐太太,何必呢。”
何必这么伤孩子的心呢。
齐母顺着白母的眼光看去,心里突然就感觉到揪疼揪疼的。她看到她唯一的女儿在抹眼泪,泪珠如瀑,无声汹涌。明艳的娇颜,都是无言的委屈。她忽然就想起身,可白琤的动作比她更快,拉着齐雪真朝楼上走去前还不忘向她投来一个讥诮,以及……亲生女儿难过失望的无声诘问。
她犹如晴空霹雳,呆呆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喉头仿佛横